第6章 平陽侯府
中午過後,天氣漸漸的涼爽了下來,趁着這個時候屬於平陽侯府的大隊伍,不快不慢的離開了菩提寺。
瞧着錦衣華服的人上了馬車,再看三輛馬車依次離開。
黑衣的侍衛站在高處,眉頭皺在一起,神情很嚴肅。
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衛五開口道:“找到沒有?”
“衛五大人,不見那人的蹤影。”
菩提寺閑人免進的院子裏,經過大半天的修養,榮胤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身着淺色錦袍,腰背挺直,坐在書案後面,右手握着一隻毛筆,像是在畫畫。
“世子,屬下衛五求見。”
榮胤頭也沒抬:“進。”
書房的門被推開,衛五走了進來,拱手回稟道:“世子,平陽侯府的車馬已經離開,平陽侯三女顧昕瑜身邊沒有其他的人,只有一個小丫鬟趣兒,另外在她們離開后,屬下帶人將菩提寺里裡外外全部搜查過,都沒有看見那人的蹤影。會不會是那人已經離開菩提寺了?”
榮胤手上提着的筆一頓,將其放回筆架上:“顧昕瑜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會不管不顧,這兩人之間早晚會有聯繫,着人盯緊了顧昕瑜。”
“屬下遵命。”
衛五領命離開。
“想要逃?”榮胤屈起手指,點在剛剛完成的畫卷鳥頭上。
在他手下的畫,畫了兩樣東西,第一樣是鳥籠,第二個是高昂着頭,眼神倔強,神采飛揚的鷹。
鷹沒有被關在鳥籠子裏,但鳥籠子中卻有一條線綁在鷹腿上。
此刻,坐在回平陽侯府馬車的言殊可不知道,那隻美仙兒已經變態到要把她抓回去關籠子裏。
平陽侯府,在盛京更多的勛貴世家當中,原本並不起眼,可是十四年前,先平陽侯在跟隨端王對戰大燕,戰死沙場后,平陽侯府的爵位到了他的親弟弟顧源的頭上。
這顧源也不知道是有什麼本事,居然受到了當朝皇帝的重用,一躍而上,直接變成了皇帝的寵臣,平陽侯府也漸漸的進入了盛京人的眼裏。
六年前,三年一次的選秀,平陽侯的長女被選入後宮,次年誕下一子,至今盛寵猶在。
平陽侯的步步高升,在後宮當昭儀的長女,種種都讓平陽侯府待嫁的女兒變成一家有女百家求,媒婆的腳步幾乎快踏平了平陽侯府的門檻。
但這並沒有和顧昕瑜有多大關係,其一是她在平陽侯府並不受寵,只有一個嫡女的身份,性格又太為怯弱。
其二,在顧昕瑜的身上其實是有一則婚約的。
顧昕瑜生母曾經對當朝太後有救命之恩,在太后的賜婚下,顧昕瑜被賜給了賢王世子。
要說這賢王世子,也是盛京城出了名的才華橫溢,俊美文雅的公子。
再加上賢王是當今皇上的弟弟,深受當今重用,就如其封號所言,賢良方正,在朝中也是多得讚譽。
這樣一門婚事,本來該是上佳,可偏偏早就有傳言,賢王世子根本看不上顧昕瑜,若不是礙於太后賜婚,早就要和顧昕瑜解除婚約了。
這樣的話一出,原本一門人人羨慕嫉妒的婚事,落到顧昕瑜的身上就成了燙手山芋,令她備受譏諷嘲笑,甚至有一段時間,顧昕瑜都不敢踏出門去。
在回去的路上,趣兒一直在低聲對言殊說平陽侯府的事情,有哪些人?之間是什麼關係?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這門婚事。
“小姐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被那些人嘲諷,婚事又不是小姐自己求來的,他們不敢得罪太后,就只知道來找小姐的麻煩。”趣兒委屈又憤怒的說。
“人多是如此,媚上欺下,不是有句話叫做柿子都挑軟的捏。”言殊並未如趣兒一般氣憤,這樣的情況她心裏面早就已經有了預估。
顧昕瑜並不受寵,即使是平陽侯的三女,也並不能將其身後的利益關係帶過來,如今太後年老,顧昕瑜生母早就走了,這一份救命之恩的恩情,誰也不知道能夠用多久。
不管是出於哪個方面考慮,那位賢王世子都會比誰都更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除這門婚約。
“趣兒,昕瑜喜歡賢王世子嗎?”
“小姐不喜歡,其實小姐也沒盼望過可以嫁進賢王府,每一次和賢王世子見面,那人的眼神看着小姐都帶着幾分嫌棄,小姐又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若不是因為這是太后賜下的婚事,小姐早就可以解除婚約了。”
不喜歡就好,不喜歡,這門婚事就沒有存在的價值,只是就算是要解除婚約,那位賢王世子也別想好過。
二人談話的時間裏,平陽侯府已經到了。
最前方的馬車停下,後面也跟着停了下來。
言殊在趣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略略抬頭朝前面看去。
侯府外面,一個身穿深藍色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顧老夫人的馬車面前,恭敬孝順的攙扶着顧老夫人下來。
在這人身後,還跟着站着一個中年男子,面上有幾分相似,另外還有兩位婦人,一個端莊秀美,但眼中死氣沉沉,另一個容貌雖只是較好,但眉宇之間充滿活力。
早在趣兒的口中,言殊就已經了解過了平陽侯府的人物關係。
顧老夫人是平陽侯府的老太君,有兩個親生兒子,長子已經戰死沙場,長房人丁凋零,只有一個大夫人,便是那端莊秀美滿目死氣的婦人,和此刻陪在顧老夫人身邊的四小姐顧昕妍。
二兒子是平陽侯,娶妻魏氏,平妻葉氏,另有侍妾若干。
膝下有四女一子,長女和二女還有長子是魏氏所生,三女是已經過世的平妻葉氏所出,幼女是妾室蘭姨娘所生,蘭姨娘原本是魏氏身邊的奴婢,生女的時候難產而死,五小姐顧昕雯一直是跟在魏氏身邊長大。
另外平陽侯府還有一位三老爺,是老平陽侯一位非常受寵的貴妾之子,同時也是顧老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三房同長房一樣人丁不盛,除三老爺夫婦之外,只有幾個已經年老色衰的侍妾,以及三老爺夫婦唯一的獨生子,如今在長柏書院讀書,很難回來一次。
三老爺夫婦就是站在平陽頭身後,同其有幾分相似的另一個中年男子,以及他身邊站着的那位容貌較好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