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雷雲
南擎空與血飲同時朝雀白白指的方向望去,又一位龍神之主端端站在那裏,手中的攝魂鞭成血紅色的光,再不是之前所見的紫電。
“此人乃真正龍神之主。”南擎空說著人手中麒麟先他一步朝對手襲去,他緊隨其後,並將瞬間調動出所有魂力朝麒麟槍注入.
雀白白與血飲也各展神通,相繼出手,雀白白點指成劍,霸氣側漏,銳不可當,血飲揮出的一丈紅如赤岩傾瀑,排山倒海,勢如破竹。
就在他們三人攻勢逼近的瞬間,龍神之主竟自原地消失,這一下,三道強悍魂力無受點,要是碰撞在一起,只會反噬三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馬當先沖在前方的南擎空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反應速度!只見他猛地轉身,手中長槍一揮,以一記精妙絕倫的回馬槍準確地擋住了雀白白疾馳而來的靈劍。受到這股強大外力的干擾,靈劍微微向左偏移了一些。
與此同時,南擎空身形一閃,敏捷地踏上了血飲那匹威風凜凜的一丈紅之上。緊接着,他毫不猶豫地使出了自己的絕技——麒麟一擲!剎那間,一股雄渾無比的麒麟魂力如同閃電般朝着一丈紅的前端呼嘯而去。
這一擊猶如擊中了大蛇的七寸要害一般精準無誤,麒麟的魂力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一丈紅的前段位置。由於力量恰到好處且方向不偏不倚,成功地將一丈紅所蘊含的魂力朝右側稍稍偏離了寸許距離,這才免去自傷。
然而,儘管南擎空成功化解了眼前的危機,但他剛才為了抵擋雀白白的攻擊而過度催發魂力,此刻體內的魂力已經消耗殆盡。若是沒有他人及時相助,他毫無疑問將會墜入下方那片洶湧翻滾的雷雲之中。
幸運的是,,雀白白和血飲可都不是等閑之輩,皆是實力超群的強者。就在南擎空因魂力耗盡而失去支撐之力的瞬間,血飲穩穩噹噹地落在一側的屋頂之上,並迅速為尚未完全收回的一丈紅源源不斷地輸送着魂力。
得到主人魂力加持的一丈紅彷彿瞬間重獲新生,它昂首挺胸,如蛟龍出海般向前探出身子。隨後,一丈紅靈活地纏繞住南擎空的腰部,整整繞了兩圈之後緊緊收緊。血飲手臂用力一拽,南擎空便藉著這股拉力順勢回到了屋頂之上,安然無恙。
南擎空身形一閃,穩穩地立在了血飲身旁,他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此刻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只見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對着血飲說道:“哎呀呀!我又欠你一頓酒啦!”
血飲收回手中一丈長的同時白了一眼南擎空,沒好氣地懟了一句:“真是死性不改!”
然而,南擎空卻不以為意,反而側過腦袋,笑嘻嘻地看着血飲,語氣輕鬆地回應道:“嘿嘿,我這可是真心實意在感謝你呢!如果不是你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我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裏咯。”
聽到這話,血飲輕哼一聲,美眸中閃過一絲嗔怒,但很快就被掩飾過去。她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突然之間,只聽得南擎空大喊一聲:“閃開!”緊接着,他一個箭步朝着血飲撲來。
由於事發突然,血飲完全沒有防備,瞬間就被南擎空緊緊抱住。下一刻,兩人一同朝着旁邊的屋檐滾落而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不斷地翻滾着,速度極快。
不過好在僅僅滾了幾圈之後,一切便戛然而止。血飲驚魂未定地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原來南擎空不知何時已經用一隻手牢牢地掛在了屋檐之上,而另一隻手則依然緊緊地環在自己的腰間。
“放手。”血飲沒好氣道。
南擎空一手吃力,卻依然沒個正形:“別動,不然你我就要同歸九幽了。”
血飲臉色更難看,抬手在南擎空胸前一推,人便掙脫而起,回到了屋頂上,可她並沒有及時相救南擎空,只是看着依然掛在屋檐下的人,罵道:“誰要與你同歸。”
南擎空笑了笑,打算催動魂力把自己弄上去:“不願意就算了。”
可就在這時,只聽一側雀白白大喊道:“再聊,我也便要與爾等同歸了。”
南擎空已上到屋頂,朝雀白白的方向看去,只見雀白白一人將自上空壓下的兩團雷雲頂着,不過,已經快頂不住了。
南擎空這才嚴肅起來,手臂一震,麒麟自一側飛入手中,血飲一丈紅也蠢蠢欲動,再不耽擱,兩人同時出手去頂上空雷雲。
兩位的加入,讓雀白白頓時一輕,說道:“這東西太過邪氣了,根本無法驅散。”
“這東西乃生魂所練,加之又有吞魂之能,自然邪性。”南擎空說著突然感覺頭頂的雷雲突然朝下壓了幾寸,頓感不妙,側頭看去,剛好看到那龍神之主在另一側屋頂上看着他們這邊,當下便知道怎麼回事,指不定那龍神之主又造了一團雷雲出來,“不殺了操控者,我們即便魂元耗盡也出不去。”
一側兩人也察覺到了這點,雀白白說:“趁還有掙脫額度機會,我先以一人之力頂住,你們先撤。”
“不可,”血飲說,“我們一撤,你將會在眨眼間被雷雲所吞。”
說話間,頭頂的雷雲又沉下來寸許,三人也已經越來越覺得吃力。
“這龍神之主果然是姦邪之輩,用這種虐殺的手段。”
對方想慢慢折磨他們,就想等着他們魂力耗盡,再被雷雲吞掉,何其變態。
“血族長快……撤出去,”南擎空額頭已經凸顯青筋,再無先前的不羈.
“我雖一介女流,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血飲語氣乾脆,可手中探出的一丈紅已顯萎靡。
“血族長誤會!”南擎空咧着嘴,“我知血族長乃女中丈夫,又怎會誤你節氣,你……大可撤去……我隨後而來……不過……”
南擎空說話已經十分費勁,喘了兩口氣又說:“……你撤出就用一丈紅將雀族長……拉出去……”
按照南擎空所說,即便南擎空撤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一丈紅,那到時候雀白白一旦撤離,他便不可能逃出。
“你可知你在做什麼?”血飲問。
“自是……”南擎空將最後能催出魂力注入就麒麟槍上,“清楚。”
血飲略作遲疑,便將原本對陣雷雲的一丈紅朝一側院外一棵樹擲去,當一丈紅穩穩纏着那棵樹后,血飲便如離弦之箭撤了出去,同時她另一手中的一丈紅躥出,將雀白白纏住帶起。
就在雀白白被強行帶離的瞬間,頭頂上方原本就已經翻滾涌動、氣勢洶洶的雷雲像是突然間失去了束縛一般,猶如洶湧澎湃的洪水衝破堤壩般傾瀉而下!一時間,電閃雷鳴交織在一起,整個天空都彷彿要被撕裂開來。
血飲滿臉憂慮地朝着尚未撤去魂力的南擎空望去,只見他此刻雙膝已然微微彎曲,但他依然咬緊牙關,拼盡全力苦苦支撐着。很顯然,他正在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和毅力為大家爭取寶貴的逃生時間。儘管平日裏,這位南族長總是表現得沒有身為一族之長應有的穩重和矜持,然而此時此刻,血飲卻無法否認,在這生死攸關之際,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男人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堅韌與頑強,他有着一副錚錚鐵骨。
正當血飲下定決心準備命令纏繞在大樹之上的一丈紅延伸出來前去營救南擎空之時,突然,她感覺到雙手上傳來一股強大的拉力消失無蹤,緊接着便是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她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抬起頭向空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直讓她氣得七竅生煙——原來,那個可惡至極的龍神之主居然使出如此卑劣無恥的手段,趁着眾人不備,摧毀了一丈紅緊緊抓住的那棵參天大樹!
雖然此時的她已經脫離了雷雲籠罩的範圍,暫時算是安全無虞血飲憤怒不已,可是再看向雀白白那邊,情況卻是相當危急,依舊還身處在雷雲的下方,並且因為突然失力的緣故,雀白白已順着屋頂朝院中跌落。
“雀族長。”
血飲迅疾將纏着雀白白的一丈紅抓緊,可在沒有魂力的加持下,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子,要抓住一個男子身軀,結果只能被拽着一同朝院中跌落。
南擎空自然看見了發生了什麼,本想給他們爭得多點時間,現在沒有必要,當即撤力,並將麒麟槍朝着雀白白落下的方向擲去。
雖然情況危急,但他投擲得十分準確,雀白白與血飲落下屋檐時,他們兩人之間的一丈紅堪堪掛在了麒麟槍上,就此免去他們兩人跌入雷雲之中。
可南擎空為了救兩位,用了所有力氣,身體像是瞬間被掏空般,直挺挺自屋上滾落到了院中。
“南擎空。”血飲喚了一聲,抓着一丈紅朝南擎空落下的地方急忙查看。
這一看,那雙攜帶星輝的眸子裏,頓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異。
院中之前的雲海竟然出現了一個缺口,南擎空剛巧落進缺口之中,而缺口之中已無半點雷雲,並且在不斷擴大.
緊接着血飲從缺口中看到了地面上的陣結,又看到了院中端坐的白墨,還有他身後立着的紅葉與葉清炫。
白墨將三郎與毛豆又帶回到雲靈城外的那個破屋,他本打算等兩人傷勢好轉后,再繼續趕路去天閣。
可是自他開始調息,就始終無法集中精神,心臟總是時不時不受控制地顫動,那種感覺令他心慌,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令他十分不安。
直到他錐心地疼了下,他才突然意識到怎麼回事,當即自破屋中化身而去。
所以,在南擎空三人以為紅葉與葉清炫喪生在雷雲中時,其實白墨已身處雷雲之中。
白墨終於記起心臟處那熟悉的痛感,是因為勾離在他身體中留下的那樣東西。
只要紅葉有危險,他都會第一時間感應到,並能清楚地知道紅葉身在何處。
但當他化身在紅葉身側時,也被周圍電閃雷鳴的雲牆震驚到,若不是他反應快,當即設下結界將三人護在其中,後果不堪設想。
白墨設下結界之後,當即佈陣:“九幽不招魂,速速歸在列。”
他雙手在胸間十分熟練地結着印,當他將驅邪陣布下后,只見周圍原本肆虐的雷電觸手均萎靡而下,並一點一點朝外鋪展去。
不一會兒,院中雷雲就被驅離道了院牆處,血飲放長手中一丈紅,將她與雀白白慢慢放下來,這時,南擎空自地面爬起,先看了看仍然站在屋頂上的龍神之主,只見此人仍在不斷揮動手中的攝魂鞭,而他每一鞭揮下,就會生出新的一團雷雲來。
照這趨勢,白墨也不可能堅持太久,南擎空回頭看向白墨,目光比往日還要深邃,他在白墨身側半跪下身子,問道:“我們可否幫上忙?”
葉清炫搖了搖頭,但臉上並沒有擔憂神色說:“那龍神之主即便再奸詐,想要破此陣也是不易。”
“此人的目的並非破陣,似乎……”紅葉說了句。
這時,血飲與雀白白已經走了過來,只聽南擎空追問:“似乎什麼?”
紅葉搖了搖頭,凝聲道:“不知道,但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葉清炫突然想到了什麼,看了看盤膝在地的白墨,雖然她與花子慕過不去,可想到銀楚宸,最終還是提醒道:“大家別忘記了,明日便是天閣大選之日。”
南擎空若有所思的說:“難道此人的目的與此事有關。”
葉清炫冷眼看了眼南擎空說:“銀楚宸命你去天閣的用意不用我說,你心知肚明,若當真誤了大事,宮主之位落於他人之手,你認為魔域還能存世多久?”
南擎空正是知曉利弊,才會效力於銀楚宸,他深知只要天閣新閣主誕生,第一件事必定是討伐魔域。
加之銀楚宸入魔一事天下皆知,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魔域。
南擎空嘆了口氣,叫苦道:“多謝葉姑娘提醒,只是你也看到了,這攝魂鞭邪性得很,而那龍神之主又奸詐無比,不與我等正面交鋒,根本近不得身啊!”
“何況……”南擎空頓了下說,“他只讓我等前來拖延些時間。”
葉清炫神情雖然淡淡的,眼眸中突生的擔憂之色卻不難窺見,心知銀楚宸定時疫毒再次發作,不覺喉頭有些發緊,“他怎麼樣?”
南擎空想到他們最後看到銀楚宸的情景,嘆了口氣:“即便這次他還能醒來,只怕……亦是最後一次了。”
葉清炫不是不知道銀楚宸的狀況,可她阻止不了他要做的事,只是,每次看到他被疫毒折磨得不成樣子時,她內心便越來越替他不值。
他做的一切皆為了身邊之人,而誰又擔心過他一星半點,誰又心疼過他……
就在葉清炫下意識將目光落在陣中白墨身上時,一側血飲隨着葉清炫的目光看着白墨問:“請問葉姑娘,這位所布的陣乃何陣。”
葉清炫搖了搖說:“不知。”
葉清炫不知也算正常,因為在零界修鍊此術之人寥寥無幾,何況絕大多數秘書也收納在天閣的天機閣中,被列為零界禁術。
血飲看向陣結的外圍,只見所有夾雜着雷電的雲牆已摒退到了院牆外,可也似乎只在院牆之外,有些擔憂道:“龍神之主催生出的靈力越來越強了。”
“不錯,這位若沒有顧及,倒也有勝算,她只要將此陣不斷朝外延伸,就可以消減對方魂力,”葉清炫說到此處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在嘴角,“可是那樣,外圍的雷雲一旦被逼退到山下,將會變成一場災難,所到之處沒有任何生靈可以倖免於此。”
所以白墨為了不傷及無辜,只將雷雲逼退到院牆外,可這樣他便要成倍增長的承受着來自龍神之主的靈力施壓。
南擎空朝屋頂上的龍神之主看去,握着麒麟的手骨節分明,若不是清楚麒麟投出去也傷不了對方,他恨不能將所有魂力注入進麒麟槍上,然後狠狠朝對方擲去。
如今,他也只盼着銀楚宸能儘快恢復意識趕過來。
“不好,地上的符文變成了紅色。”雀白白驚呼起。
符文本是橙金色,或者銀藍色為常態,可若成紅色,那便是佈陣者已自身為陣眼,又遭到反噬才會出現的形態。
就在雀白白話音未落時,院牆外高聳的雷雲牆中的雷電聲大漲,像是千軍萬馬已經到最後衝鋒的戰鼓鬥志昂揚。
葉清炫本來也擔心銀楚宸的情況,當下見勢不好,知道是時候抽身了,在嘴邊念了一個訣,才對一側雀白白說:“宮主有令,命三人隨我一同撤回魔域。”
此話一出,三位族長皆是一愣,南擎空先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沒好氣道:“他既然為我們打上了傳送符,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
剛剛那般兇險,若不是他們三人修為都不俗,只怕早已被雷雲給生吞了。
“難道南族長忘記了此次前來的目的?”葉清炫帶着一絲鄙夷,幾分不耐煩地反問。
南擎空愣了下,反應過來,臉色也緩和了下來,銀楚宸來時就明確說讓他們先前來拖延下時間。
葉清炫不疾不徐地說:“情況緊急,當時我與這位紅葉公子困於雷雲中,本想着先帶走他,再傳音與你們,卻沒想到就在我打算念訣時,這位突然冒了出來。”
雖然葉清炫的語氣不像解除誤會的態度。
“不過……”葉清炫說著垂眸看着地上的白墨,“銀楚宸並不知這位會出現在此,所以並未給我多餘的傳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