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變故
太后死了多時,魂魄也不知道遊盪去了何處,孔途子用御鱗說的辦法,在太後周圍用精血點了十盞招魂燈,可惜沒有太后的生血,不然這復活就省事多了。
千百年來,人世間沒有人可以在死後這麼久還能活過來的,畢竟太后不是修仙的普通人,就算現在有孔途幫她招魂,可時日過去這麼久,誰又知道她的魂魄是不是已經消散。
好在,招魂燈佔了不多時,就有魂光出現,像太后這種死不瞑目的,自然不可能這麼快魂散。
在招魂燈的指引下,魂光越聚越多,直到聚出一個人形來,沉睡多時戴着怨念的雙眼睜開。
她看到為她點招魂燈的孔途子后,疑惑得很,但魂魄虛弱,張了張嘴,卻跟啞口無言似的,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孔途子沒想到還真能將這個凡人的魂聚回來,普通凡人的魂在頭七之後基本就消散了,只有生前含冤或是怨念深重,有未完成心愿不甘心者,魂魄會通過這些原因堅持久一些,因能力而定,但魂魄離體後會越來越脆弱,時間更久一點,那些什麼不甘心,冤枉,都會隨着時間淡忘,然後不知道那一天就魂魄消散。
這裏的魂魄消散自然就是進了忘川。
只有能離開人世的魂魄,才能進到忘川。
而太后的魂魄如此虛弱,怕是在過一兩天,就會消散了。
這種隨時就會消散的魂魄,就算他強行將她封印回身體裏,太后也不會活過來。
好在他這裏還有一個少女的精魂,也夠讓太后的魂魄恢復一些。
將少女的精魂化為養份傳給了太后,孔途子滿意的看着太后的魂魄。
待孔途子將魂魄送回身體裏,太后雖醒,但是她卻只能僵硬的動了動雙眼,然後動動身體,那屍身一直有寒床溫養,雖說不能血液流暢,但還算柔軟,可太后醒來才發現,她的身體正從柔軟漸漸變僵硬。
太后張了張嘴,想讓孔途子幫她,可她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根本說不出話來。
孔途子冷眼旁觀着,不一刻,太后的魂魄就從身體裏離開,她看看自己的魂體,在看看榻上的屍身,她看向孔途子。
孔途子為了給太后聚魂,一次點了十盞招魂燈,精血付出太多,不想太后魂回來了,身體卻退化,魂和身體無法契合。
這也是他第一次幹這種事,太后畢竟死了這麼久了,若是魂魄躺加身體就能活過來,那也太簡單了。
孔途子給太后的屍身灌了些妖氣,妖氣駕馭着死屍,並將太后的魂拉回了身體。
等妖氣和太后的魂魄融合,太后便能重新掌握身體,只是這樣還有一個弊端,就是身體並不如活人一樣靈活,有些像提線木偶,需要藉助一些外力才能行動。
“本座初次實踐,經驗還有些不足吧,慢慢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太后躺回寒床,寒床能繼續保存她的肉身,肉身靈活了,她的魂魄在妖氣的幫助下,才能漸漸與身體重新連接。
可現在攝政王和三坊主更需要寒床,太后,就讓她先這樣獃著吧。
丟下太后,孔途子走到寒床邊,盛蘭澤在寒床的療養下,多了一些生氣,但脈搏和呼吸依舊靜止的。
因為盛蘭澤怕金丹被孔途子搶走,自己吞了金丹,導致身體無法承受金丹的靈力,體內五臟六腑都有些破損,后經三坊主調理傳受運行方法,這才容金丹在丹田中暫存,這金丹一留,五臟六腑竟被靈力修復,這也是為什麼金丹與盛蘭澤越來越不可分割的原因。
現在金丹碎了,盛蘭澤丹田亦成了一片廢墟,體內五臟六腑也破損,沒了呼吸和脈搏,唯一的生命體征是那時有時無的在淺跳的心臟。
孔途子不斷的給盛蘭澤傳真氣進他體內,這傷成這樣,修復起來,是非常的費神的。
三坊主自掉進那個一片黑暗無光的地界之後,便對外界沒有了感知,她也不知道那個黑暗之地是何處。
如此無知無覺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三坊主終於在黑暗中醒來,視線入眼可及,穿透黑暗邊界外,一片純白中,那裏好似有一張寒床,床上躺着盛蘭澤。
三坊主憶起那日在殿中,她要救小皇子的事,金丹既然給了盛蘭澤,她想着她不如早些去見師尊,便給盛蘭澤交待了一下御鱗的事,告訴盛蘭澤,若是她有什麼意外,孔途子或是御鱗,就交給盛蘭澤處置。
盛蘭澤靜靜聽着沒答話,她欣慰的以為盛蘭澤同意了。
於是在她將要獻出生命的時候,盛蘭澤竟然將她拋開,果然的要獻出自己的生命。
盛蘭澤是天渝的攝政王,天渝需要他,三坊主自然不會讓他送命。
後來兩人拼得都要失去意識了,金丹通靈,自碎爆發出強大的靈力,救了小皇子,還保了她們的命。
三坊主在黑暗中站起身來,她往黑暗的邊界走去,可黑暗原本就沒有邊界,所以不管三坊主怎麼走,就是走不出這處黑暗,而黑暗之外的純白,也只是深入三坊主腦海,看不見,摸不着。
三坊主想不明白,盛蘭澤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懺愧,所以要豁出自己的性命救小皇子?
可他並不欠小皇子什麼?
若他想把盛蘇痕的罪責攬在自己的身上,他可以有許多種方法彌補。
只有她自己是一心想救小皇子,那怕豁出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在黑暗裏徘徊了多久,黑暗的世界終於發生了變化,純白開始覆蓋黑暗,而那純白里的寒床和盛蘭澤,卻是不見了身影。
三坊主頓時猛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坐起身來。
她所在的地方,看着很眼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類似暗室一樣的房間,她睡的是練功床,暗室里只有一盞燈,而她的榻邊,倒着一個人。
看裝束,竟是孔途子。
三坊主沒搞懂這是什麼情況?
她和盛蘭澤救小皇子受了重傷,一直昏迷着,她怎麼會來到這麼一個地方。
三坊主起身下榻,孔途子臉上的青痕全都消散了,他怎麼倒在她的榻邊,是他把她帶到這裏來的嗎?
“喂,醒醒……”
孔途子沒有反應,三坊主有很多疑惑,不得不把孔途子弄醒。
叫不醒,三坊主只好給他傳些真氣,不想這真氣調動,竟有些不勁,對了,她玉府枯竭,她應該已經沒有功力了才對。
莫不是孔途子幫她修復好了玉府,還將一身功力都傳給她。
體內的真氣很奇怪,確實不像是她自己修練得來的。
奇怪,孔途子怎麼會救她,還將自己一身功力全都傳給了她?
對了,御鱗,他怎麼沒有在孔途子身上了?
三坊主驚訝不已,真氣一時灌得有些猛,孔途子被激醒。
一陣咳嗽后,孔途子看着三坊主,有氣出沒氣進的,好似隨時又會暈死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
三坊主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金丹已經碎了,御鱗離開了孔途子,他會去哪兒?
孔途子緩了好一陣的氣息,才跟三坊主道:“是我……錯了,你一定……要救……攝政王……殿下……”
三坊主還是一臉的疑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盛蘭澤怎麼啦?
剛剛那一句話好似就用光了孔途子所有力氣一樣,又歇了好一陣,孔途子才道。
“那日,我傳真氣給攝政王殿下,因為復活太后,給她招魂費了不少精血,御鱗一直很安靜,我便一心想救醒攝政王殿下,不想被御鱗……”
御鱗一直以來打的主意就是佔取主動,可孔途子因為三坊主的關係,練了些邪術,御鱗離開金丹后妖力大減,便借孔途子肉身養金蓄銳,說是教孔途子不死之術,其實那些少女的精魂全用來御鱗恢復了。
御鱗一邊恢復元神,一邊在孔途子面前扮弱。
終於,在孔途子給盛蘭澤傳真氣的時候,御鱗脫離了孔途子,並佔據了盛蘭澤的肉身。
有金丹加持過,又有孔途子傳的真氣,御鱗輕輕鬆鬆的就佔用了盛蘭澤的肉身。
御鱗披着盛蘭澤的皮醒過來,孔途子並未察覺,被御鱗打傷,孔途子才發現,盛蘭澤不對勁,又見盛蘭澤要對三坊主出手,孔途子這才發現,盛蘭澤已經不是盛蘭澤,是御鱗,孔途子只得從御鱗手裏將三坊主救下,然後帶着三坊主逃離皇宮。
為了救活三坊主,孔途子可費了不少力氣。
御鱗之所以一醒來就要殺三坊主而非孔途子,孔途子便猜到,三坊主有辦法制住御鱗。
“大君仙子,我雖知道得不多,卻知道御鱗一直被你壓制,他那麼想殺了你,定然是你威脅到他,如今他進了攝政王殿下的身體,攝政王自身又極度虛弱,如此定會被御鱗吞噬,然後與肉身合二為一。”
孔途子費這力氣救三坊主,要的就是三坊主封印御鱗救盛蘭澤。
其實不用孔途子說,御鱗想打盛蘭澤的主意,三坊主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放心吧,我會帶走御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