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河涌動

蘇白有些驚詫地注視着眼前的地道，不知其通往何方，不知其是否安全。

我究竟睡了多久？這地道究竟是如何形成？難道我在睡夢中不慎觸發了某個機關？！

想到這一層，他的脊背不禁一陣陣地發涼，如果是那種情況，萬一觸發某個巨石砸落抑或是萬箭齊發的機關，他的一生便會就此凋零！

不管前面有什麼，還是先找到出路再說！

念及此處，他不作一絲一毫的猶豫，邁步走出了洞室，這條地道極為狹窄，僅僅只能供蘇白一人勉強通過，地道內部的寬度並不統一，有些地方甚至需要側身才能通過。

幸而不知何處的光源始終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蘇白一路毫無阻礙地前行，直到抵達一條幽深的暗河邊。

前方沒有其他任何道路，只有一條不知深淺的暗河，暗河彎彎曲曲一直向前，而前方不遠處便只剩下水面以下的部分。

這意味着想要進入其中，游不了多久就不能上岸透透氣，這條地道的走勢一路向下，這條暗河恐怕並不是天然的河流！

蘇白陷入了遲疑，他並不清楚自己可以憋氣多久，更不清楚這條暗河究竟有多長，萬一游到深處還不見水岸，那便只有在水裏活活憋死！

向前，還是回頭？

蘇白抿了抿嘴唇，他蹲下身來把手攏成一個碗形，舀起一些河水捧在手中觀察：水質並不清澈，充滿了渾濁的顆粒，如果水質更渾濁一些，看清前方都會成為問題！

要下去嗎？他在原地徘徊起來，突然間，他想起了那永暗咒文，想起了在洞室中可以看到石板各項數據的神秘現象，一個大膽的嘗試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開啟永暗吧！

“傾之暗，畏之光，迷離之謠低語歌唱；

風也涼，梟也狂，彼岸之花永恆綻放！”

詭譎的咒文從他口中輕輕念出，與此同時，一股清冷的陰風席捲全場，黑暗如帷幕籠罩天地間！

在那沉沉黑暗中，蘇白髮現自己又變成睜眼瞎了！

不對，不是這樣的，開啟那種特殊的【永暗視覺】恐怕不是僅僅念出咒文這麼簡單！

蘇白仔細回味之前的那次開啟，回味當時自己的感覺，他依稀記得那時他被壁畫上的內容所吸引，正因為看懂了壁畫所描述的故事，所以激發了他內心深藏的某一樣東西。

而這個關鍵之處在於……

蘇白的大腦飛速運轉，就在這一瞬間，他頓悟了——關鍵之處在於明白我是誰！

我是蘇白，也不是蘇白，因為我還有一個隱藏的身份——太古魔神【祟梟】！

就在他的腦海中出現這種念頭的瞬間，他那白皙的額頭上，一顆猩紅的魔眼驟然睜開邪魅的瞳孔，他輕輕瞑閉自己的雙眼，藉助額前的豎瞳觀察周圍的世界，於是這世界便染上了一片暗紅！

開眼的時間不宜過久，事不宜遲，蘇白當即將目光投向了面前的暗河，與此同時，一串簡短的數據迅速呈現在蘇白面前——長476.83米，最大寬度2.64米，最小寬度0.87米，最大深度3.55米，最小深度1.74米，水含量94.5%，泥沙含量5.5%。

476米嗎？蘇白緊鎖眉頭，他的腦海中即刻出現“黑暗消失”的念頭，那詭譎的永暗迅疾如冰雪消融、消散無跡。

他睜開雙眼，簡單思考了一下便撲通一聲跳入水中，經過實踐，他發覺水中能見度大約為兩米左右。他又不緊不慢地游起來，等到心跳穩定后，他以自己的心跳計數，最終算出了自己每分鐘可以游多遠，以及大約可以憋氣多少分鐘。

如果不發生意外，我應該可以游過這一段距離！

蘇白一個猛子跳上岸邊，他靜靜地坐在地上，讓自己的心情與身體緩緩平靜下來，當休息了足夠的時間后，他深深吸入一口空氣，便毫不猶豫地跳入了暗河中！

儘管剛才已經有過一次入水經歷，不過入水之後依舊是感到了冰冷的觸感，他儘力排解自身的負面情緒，將所有的心思集中到“游泳”這件事情上。

水中的視野確實狹小了不少，蘇白向後有力地蹬出雙腿，身體穿過河水時，流下一道黃灰色的弧線。

果然如同先前猜測的那樣，這條暗河的地勢一直在向下流淌，他並不清楚起始地點的墓穴地理位置有多高，也不清楚先前那個洞室的地理位置有多高，不過順着這條陰冷昏暗的河流一直向下，總會令人有一種“通往陰間地獄”的既視感。

蘇白撥開漂到面前的一塊不知名物體，他剋制自己不往地獄那方面想，然而就在此時，前方卻是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昏暗身影！

那巨大的身影距離蘇白僅有兩米距離，因為超過這個距離，視線是無法透過昏黃河水的！

這是什麼？蘇白的腦海中剛剛現出這樣的念頭，一條粗大的尾巴便卷了過來，眼見如此，他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蹬在那粗大的尾巴上向後遊了過去！

這是什麼？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這條暗河中會有這樣的東西？

儘管方才只是驚鴻一瞥，他已經看到了尾巴上厚重的鱗片，可惜沒有機會開啟【永暗視覺】，否則還能分析一下對方的各項數據。

此時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覺到那東西傳來的危險氣息，它只是一個甩尾便揚起了洶湧的湍流，蘇白咬着牙齒向後瘋狂游竄，拼盡全力才逃出了那湍流的範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來時路上會有一段狹窄的距離，自己通過完全足夠，這傢伙想要通過就難了。

蘇白滿臉憋得通紅，劇烈的運動需要消耗大量的氧氣，他肺中的氧氣早已所剩無幾，劇烈的求生意志使得他再一次加快了划水的速度，他的雙腿像是掉進油鍋的青蛙費勁往外蹦一般歇斯底里地狂蹬起來！

身後的巨大生物發出一聲詭異的鳴叫，它似乎明白了蘇白的想法，驟然加快了速度，魚雷一般向蘇白猛衝而來！

接近了，已經無比接近了！那道狹窄的通道口只剩下十幾米的距離，只要衝過去，我就能安全了！

蘇白下意識地回望一眼不料那生物居然已經貼近了他的背後，他一回頭，正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獠牙畢露！

他嚇得猛嗆一口河水，呼吸頓時受到了阻礙，他的雙眼死死盯住近在眼前的窄道，心中也是下定了死決心——我蘇白就是死，也不要死在你的嘴裏！

他用盡全力一腳蹬在那生物的獠牙上，藉助反衝之力猛地一竄，穿過了那狹窄的河道。緊隨其後，那巨大的生物砰地一聲撞在了洞口上，使得整條地道都震顫起來！

“撞吧，撞吧，你最多只能撞塌洞口，令你再也無法看到你蘇白小爺的身影……”蘇白心中自言自語道，然而此時他肺中的氧氣早已一無所留，他還想再往前游一點，游到可以企及地面的地方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卻只是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