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8 章 不是怪物
“那時你可能才會真正意識到這些事物對你的重——”
洛基打斷了諾娃：“我不會。”
諾娃似笑非笑：“但是洛基，你覺得為什麼我會對你說出這樣一番話呢？”
洛基沉默了一會兒：“……但現在的我沒有。”
“任何生命都可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懷揣輕蔑之心一定會讓自己吃到苦頭。”諾娃繼續說道，“而我不希望你這樣。”
“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快樂。”
過了許久洛基才傳來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但諾娃仍然很開心。長好感度了，她說的話還是有用的。至少未來的時候洛基還是這樣做了。
這時索爾來了。
“那些約頓海姆人！”他憤怒地揮舞着鎚子，將其放到地上，“可惡至極！”
洛基上前安慰，語調較平常有些誇張，可正因為被打擾了人生當中繼位大事在氣頭上的索爾沒有發現。
“我的哥哥，他們都是怪物不是嗎？他們應該得到教訓。”
“對，他們應該得到教訓！”
一旁的諾娃看着兩人的話題越跑越歪，最終索爾大喊他要進攻約頓海姆，使話題進入尾聲。為什麼感覺有哪裏不對勁？
諾娃突然想到。
哦，是事情發生的順序，不過這也不重要了。
“菲瑞你也會幫助我的吧？”索爾突然叫到了發獃的女孩。
諾娃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作為你的朋友，我會去的。”
她總要看着些，以免出現什麼意外。以索爾的性子這樣的可能性很大。
“太好了。”索爾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這樣我們一定能讓那些約頓海姆人付出代價！”
索爾很快又離開了這裏。
在索爾走後諾娃才繼續對洛基說：“你沒有料到會這樣。”
洛基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他比我想像的要衝動，他的智商是掉下彩虹橋了嗎？”
有那麼一瞬間他後悔做這樣事情，當然，只有那麼一瞬間。他從未因某件事情而後悔超過一天。
諾娃有些時候會想勇士三人組也不是沒腦子，怎麼就跟着去了呢？後來她想到他們去的理由估計和他們是一樣的，而且面對索爾他們更難拒絕，索爾是王子。
他們合夥攔下海姆達爾，偷偷——在這個時候勉強算是光明正大——進入操控室，打開彩虹橋。
衝天的彩色光柱將他們帶到了約頓海姆。
諾娃對傳送沒有感到任何不適，作為多次穿梭時空的人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她甚至還有閑心觀察傳送過程中周圍的景色。
說是要潛行，但當他們選擇使用彩虹橋的那一刻就註定不是潛行。
誰家潛行不是偷偷摸摸的啊？咱家潛行就是用官方通道？雖然都殺死也算是一種成功的潛行，但前提是能能殺死。
約頓海姆黑暗冰冷，到處都是冰雪與裸露的岩石。沒有植被，沒有生機。只有不停的呼嘯的寒風。
約頓海姆的國王勞非第一時間趕過來，見見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兩波人沒有過多的交談，直接開打。誰都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麼，再說話就純粹是浪費時間了。
諾娃在划水，她沒有太認真打，她要是認真打故事在這裏就可以結束，因為她有很多外掛——認真打便意味着使用所有能使用的。
她看着索爾差點兒被打中，看着洛基救下索爾，看着……
看着洛基抓到了其中一個約頓海姆人的手臂，然後自己的手臂也變成了相同的顏色。
洛基驚愕地睜大眼睛，愣在了原地，甚至忘記攻擊。
對面的約頓海姆人顯然也驚到了，他張了張嘴：“你是——”
他沒有說完，因為他死了，在洛基反應過來后被一刀捅死。
冰霜巨人的身體倒在地上，激起冰雪與煙塵的混合物。混合物落在洛基的身上，讓他看上去變得狼狽不堪。
洛基大口大口地喘氣，想要在混亂的大腦中想要理清什麼。但大腦中現在存在的不只是混亂，還有彷彿來自遠古深淵的不可名狀之影的低語。
他突然看向了菲瑞。
“你知道。”他用的陳述句。
諾娃苦笑一聲，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她在靜靜地等待這麼一天。
“是的，我知道，早就知道。”她說出她還沒說完多久的話。
洛基的表情冷峻起來：“……我們需要談談。”
現在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所以他在這麼說完后立刻投入了戰場。這邊的意外只有兩位當事人清楚。
諾娃有條件帶着其他人全身而退，但她仍然等着奧丁騎着天馬到來，召喚彩虹橋帶着他們離開。
事情進展到如此地步，她帶不帶都改變不了什麼，反而可能吸引奧丁的火氣——她又不是真的阿斯加德人，奧丁還知道一些別的東西，誰知道他會不會借題發揮讓她無法繼續待下去？
奧丁大怒，回到阿斯加德后發泄怒火。神王的怒火就是神王的怒火，哪怕他還沒做什麼，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壓抑與緊張。
他重點關注索爾，根本沒管其他人，讓勇士三人組和西芙他們離開了。
“索爾·奧丁森！”無論哪個世界，當父母叫孩子的全名的時候都意味火山即將爆發，“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索爾也正在怒頭上，要是以往他會冷靜地思考一會兒，可在經歷那些就他的心中一直充滿怒火，所以與奧丁直接吵起來，“父親，他們破壞了繼位典禮，那些怪物就應該被全部殺死，他們不應該活着！”
索爾說得義正辭嚴，好像什麼不容置疑的真理。
“這不正是你之前做的嗎？我是在按照你的做法做事情。”
奧丁的聲音冷了下來，不是憤怒的冷，而是失望的冷：“你真應該清醒清醒。”
索爾的做法與反應讓奧丁大為失望，他這回意識到他的大兒子從始至終都沒明白身為王應該擁有什麼應該捨棄什麼。他突然覺得索爾沒有成功繼位是件幸運的事情。這樣他可不放心把王位交到他的手上。
索爾需要得到歷練，他需要成長，那樣他才會成長為一個合格的王。
於是奧丁舉起永恆之槍，提高了聲音，用帶有魔力的語言說道：“我剝奪索爾·奧丁森的武器與能力——”
妙爾尼爾脫離索爾的手，順着彩虹橋降落到地球。
“直到他能背負起這一切。”
這讓索爾清醒過來，他驚恐地感覺到身體裏的力量飛速流逝。他拒絕接受這一切。
他大喊：“不，父親！”
奧丁沒有搭理索爾。任憑索爾怎麼呼喊他仍然把這一切做完了。
索爾被傳送到地球。
彩虹橋關閉后奧丁嘆口氣，用力地握緊永恆之槍，在那一瞬間彷彿蒼老起來，緊繃的身體也忽地‘放鬆"，似乎給他一個椅子他就能癱下去。
諾娃與洛基見狀趕緊默默地離開。
“你……”奧丁見兩人也跑了原本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算了，隨你們去吧。”
諾娃跟着洛基去到他們經常去的一個算是秘密基地的地方。
秘密基地有着青草與湖水，有着溫柔的一切，如同阿斯加德永恆不變的春風一樣。
“我是約頓海姆人。”走了一會兒后洛基率先說道，“我是怪物。”
“但你不是怪物！”諾娃有些焦急地說，“你就是你！”
洛基自顧自地說道：“所有阿斯加德人都聽過約頓海姆怪物的故事，包括我，約頓海姆人是我也想打敗的人。”
而他卻和他們一樣。他想要打敗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你說，菲瑞，這究竟是為什麼呢？”這時的洛基才把話題交給諾娃。
諾娃快速說：“外界因素只是一時的，你自己才是所有的關鍵。”
“這究竟是為什麼？”洛基重複了一遍，聲音變得冰冷。
諾娃嘆氣，不得不解釋起來：“奧丁撿到你是在最後一次進攻約頓海姆時，那時的你瘦弱，躺在宮殿的廢墟上，周圍有着寒冬之匣……”
“他想讓你到未來能成為約頓海姆的王，那樣能名正言順地控制那片土地。”
說完后諾娃看向洛基。
他緊繃著身體微蹙眉，好像陷入了時間困境裏，作為一個迷茫的旅者，找不到能讓他回到溫暖港灣的歸途。
“他的打算可真好。”洛基笑着說，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如果是我也會這麼做。”
奧丁的做法是所有處於他的位子上、經過理性分析的人都會做的。而這也是讓人無話可說的地方。
“我很抱歉……”諾娃低聲說，已經不敢看洛基的眼睛，“我不能提前說這個……”
洛基冷哼一聲：“我知道，我又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這不是你的問題。”
“但是，我總要嘗試一下。”
他有了打算。
聞言女孩抬起頭，洛基的表情讓她有些擔心：“你——你收着點兒，別衝動。”
“你很擔心這個？”
“我本質是擔心你，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