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拚死抵抗
阮小景忍無可忍,從頭上拔出一根釵,狠狠朝着最疼痛的下腹部插去,“老娘與你同歸於盡!”
珠子卻還在掙扎,失去理智的阮小景,再一次將釵插得更深,直到只留了簡單的釵頭在體外,身體內的巨痛才漸漸停息,但肉體上的疼痛緊接着襲來,阮小景稍一移動,就腹痛如絞,知道是釵子的緣故,卻不敢扯出來。
漸漸眼神開始渙散,最後昏倒在了地上。
再醒來時,下意識摸了摸插在腹部的釵,還在上面,在心裏罵了幾句珠子,非常自如,還沒有反抗,看來自己的肉體的主人還沒變。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去醫院?先不說如何解釋,如果取出來后,珠子又出來鬧事,自己還能再一次自殘來控制它嗎?
漸漸的,舒落塵的身影浮現在眼前,阮小景掙扎着爬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當時插得乾脆利落,居然沒流什麼血。
憑藉意志強撐着開門,坐電梯下了車庫,才發現自己的車停在了舒落塵的民宿前。“我操!”打車不合適,想起前幾天在小區前面看到的共享汽車,心裏禱告還沒有被開走。
看到那台破破爛爛的共享汽車時,阮小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老天,說道:“謝了。”
聽到動靜的舒落塵剛從民宿出來,就看到從車裏跌落下來的阮小景。敏銳的觀感讓他滿腹狐疑,一步一步走近了她。
“救我。”看到舒落塵站在自己面前的兩隻腳,跪趴在地上的阮小景,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阮小景醒來后,第一時間就去摸自己的腹部,上面空空蕩蕩,但疼痛仍在。
頭一偏,正好看到走進來的舒落塵,見她醒了,說道:“先靜養幾日,等它醒了,自會修復你體內的創傷。”
“你知道它是什麼?”阮小景問道。
舒落卻並沒有直接回答她,“幸虧你用了銀釵,不然,你與它都會斃命。”
阮小景這才想起,自己是買了一根造型簡單的銀釵,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救了自己的命,回去后,一定要將這根釵供起來。
“以後,它會十分虛弱,再傷不了你。”舒落塵說道。
阮小景鬆了口氣,頭再一偏,看見了自己深灰色的頭髮,不用照鏡子都明白,所有變幻出來的美好都如同夢境般一去不復返。
舒落塵卻似能感覺出來一樣,“等你氣血恢復了,新長出來的頭髮應該會變黑。”
阮小景看了看自己的手,雖然不像石室里那樣枯乾如樹皮,但卻比她真實的皮膚老上許多。不過,這一次舒落塵沒有心有靈犀地回答她。
一直站在窗前背對她的舒落塵,突然問了句,“你是如何知道將銀釵插入丹田的?”
阮小景聽了,翻了下白眼,碰運氣的好不好?
舒落塵留了一句,“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阮小景在民宿里足足躺了五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昏睡,其餘的時間不是吃藥丸就是喝‘十全大補湯’,舒落塵的手藝也不咋的,僅可下咽而已。
店裏來的訊息,她都以自己在外地市調搪塞。
在她剛剛感覺到腹部插過的地方有了些莫名的熱度,舒落塵就走了進來。“不用抗拒它,讓它慢慢恢復些元氣,不然你腹中的創傷和污血不會散。”
阮小景心懷忐忑地躺在那裏,感覺着那股微弱的熱度漸漸濃郁,但只一會兒,又退化到幾乎感覺不到的程度。
就這樣周而復始地循環了大半天,才漸漸穩定下來,舒落塵突然開口,“欲速則不達,和平相處才有機會。”
阮小景自然知道不是對她說的,因為腹中的那股熱度稍稍沸騰了一番就平復了。
又過了一夜,阮小景醒來,腹部再也沒有痛疼的感覺,雖然頭髮仍然是深灰色,但是身體的皮膚倒也算是勉強復原了。
爬起來照了鏡子,容貌也恢復了她的本來面目,身材自然也是。
黃梁一夢,九死一生之後,阮小景也看淡了許多,雖然命運的巨輪已經朝着不同的方向啟航,但她還仍舊是她,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舒落塵沒再留她,依舊給了她一盒藥丸,要她吃完再來,就打發她離開了。
阮小景回家收拾了一下,來到店裏,兩個女孩子見了她,就驚呼道:“老闆,你新做了頭髮,好特別哦。”
阮小景淡淡地嗯了一聲,大嫂笑着說道:“市調很辛苦吧,看你臉色都黃了,有剛熬好的湯,我給你裝一碗。”
阮小景輕輕說了聲“謝謝”。心底卻暖意升起,與那些人那些事相比,大嫂是個溫暖的人。
懶洋洋地待在店裏,生意好或不好都不能調動她半點心緒,看着因為生意略有好轉而幹勁十足的大嫂,阮小景給了她充分的空間發揮。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打算立刻與舒落塵劃清界線,自然古餐店也不用急着轉讓。因為嚴格算起來,她因為體內的那個珠子,算不上一個正常的人。舒落塵沒說珠子有沒有可能拿出來,更沒有說珠子拿出來后,她是生是死。
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讓她吃藥丸,依舊讓她按期去‘獻血’。
體內的那顆珠子,在被自己狠狠教訓過後,看起來只是苟且地偷生着。不過,舒落塵說得不錯,大家和平相處,才有生存的機會。只要它不惹事,自己也無謂去生事。
可是這幾天的遭遇終歸是影響了心境,看待同樣的事情,竟然冷靜了許多。
看着自己以前頗為自豪的店內裝飾,第一次覺得十分俗氣。
無聊之下,又開始折騰,減去了許多無關的裝飾,照着網上圖片,用鮮花綠植做了些古法的插花,小緣和小份都紛紛稱讚,說老闆的市調果然有效果,現在比以前看起來雅景多了。
一切停當之後,阮小景又覺得牆上掛的畫和字都太過媚俗,直接去找了胡小明,將這筆生意交給了他。
胡小明也極為上道,老朋友一樣,直接將她領到一間字畫店,由她自己挑選,自己卻幫着她還價。都是民清期間文人的真跡,字極好,名氣卻不大,所以價錢並不高。
直到阮小景跟他告別,他都隻字未提舒落塵,阮小景也一句沒問,兩個人就這樣保持着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