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試中
04:
樓上樓,齊予跟着褚蟬衣又坐到二樓的雅座,還是上次的位置。
“我們為何不坐房間裏面?”看褚蟬衣不像缺銀子的人,原主身為國師府獨女,月錢也不少,找個雅間做一下不是更好嗎?
齊予的話讓褚蟬衣又露出疑惑的眼神:“你怎麼了?不是你之前總說這裏視野好、方便看熱鬧嗎?”
齊予眼神一閃低頭喝了一口茶才假裝若無其事地道:“是嗎?我應該是在京郊待久了,暫且不太適應這裏的熱鬧。”
“你才去了一個月就轉性了,快看,老熟人來了。”褚蟬衣剛吐槽了一句就見樓下烏泱泱地來了一群人,一數竟然有十個,而帶頭的就是方海與李川連。
齊予看過去:“好像都是這次參選駙馬的人。”看來這群人非富即貴啊,她答完題后一直在四處打量可疑的駙馬人選,所以對其中幾個人的長相都略有印象。
十個人走進樓上樓,走在前面的方海第一時間就往二樓走廊處看去,靠近扶梯的雅座上果然坐着他要找的人。
他輕咳一聲,與李川連對視一眼就帶着人往二樓沖。
“齊予!”
方海一聲大喊,嚇得齊予手裏的茶杯差點沒拿穩,十個人呈半包圍勢站在她和褚蟬衣的茶桌前,氣氛瞬間就緊張起來。
“何事?”齊予定了定神,在心底暗暗給自己打氣,莫慌,不就是一個反派駙馬嗎?別說還不確定方海是不是,就算是又能怎麼樣,至少他現在還沒入大公主的眼。
但也說不好,萬一兩個反派早就暗通款曲了呢?這可是通敵叛國,害了無數將士性命的大反派啊。
齊予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過去,面色看似鎮定,心裏其實其實已經有點怕了?
似是沒想到齊予這麼淡定,方海嘴巴一張,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雖然計劃好了如何行事,但這開場白怎麼說啊,直接挑釁會不會太掉身份了。
他這一猶豫,旁邊的人面面相覷間有人領悟了什麼連忙拱手道:“齊予你要加油啊。”
“對對對,褚蟬衣你也要努力啊。”
“齊予,我觀你命犯桃花,這駙馬之位非你莫屬啊。”
褚蟬衣翻了個白眼,對着說話的人道:“我知道你家中長輩在欽天監任職,但什麼時候欽天監的人還能給人看面相了?
齊予見他們只是來取笑一番,心裏大定,便淡淡地道:“花落誰家要看大公主怎麼選,不過還是謝謝你們的鼓勵,我會努力的。”
都盼着我中是吧,真湊巧,我也盼着自己中,看你們還打趣個什麼勁。
一聽她這話,站在旁邊的人面露尷尬起來,突然就覺得沒有幸災樂禍的快樂了,反而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憋屈感。
就在這時,方海又是一聲大喝:“齊予你這個褻瀆天家威嚴的小人,公主金枝玉葉,豈是你這等無能之輩可以肖想的?今日我絕不放過你。”
方海說完心裏也鬱悶,按照正常發展,齊予應該會向從前那樣反應激烈,嚷嚷什麼“絕不娶醜婦、絕不娶殘廢”,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還說要努力。
好在齊予的名聲不怎麼樣,他借題發揮說出原來想好的話,應該順理成章吧。
順理成章個鬼哦,看着一群人群斗震驚地張大嘴巴,方海咽了咽口水,又補救道:“公主在我心中如皎皎明月,齊予…齊予這種人怎麼配尚公主,本公子才…才是良配。”
寂靜,知曉計劃的李川連看方海這表現,眉毛都沒忍住抽了抽。
褚蟬衣和一旁的眾人,都瞪大眼睛處在極大的驚訝中回不過神來,這方海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吧?他在說什麼?
全場唯一不意外的大概只有齊予了,她不自覺地點了下頭,果然不出所料,兩個反派其實已經勾搭在一起了。
大公主的貌丑是假的,摔斷腿也是假的,想必方海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這樣出言維護。
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情之所至、王八看綠豆呢,還是狼狽為奸,一起合作做反派呢?
那麼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惹這個大反派了吧,先猥·瑣發·育吧,苟活下來最重要。
齊予心裏有了主意,便好心的把方才聽到的話都朝着方海還回去:“那就預祝方公子如願以償了,加油啊,我看好你!”
方海:“…”
雖然是為了二皇子的宏圖大業才忍辱負重去做駙馬,但被齊予這麼一說,心裏更憋屈了,這個女人一定是上天派來給他添堵的。
罵人的話就在嘴邊,他卻不能痛快的罵出來,還要全數應下來,皮笑肉不笑道:“多謝齊小姐好意,本公子會得償所願的。”
等二皇子榮登大寶,他一定第一時間就休了那醜婦,然後把她賜給齊予,好好地出一出今天這口惡氣。
雖然過程略微尷尬,但好在目的達到了。
方海假笑兩聲,心想不出一日,他心儀大公主且怒斥齊予的消息應該就能傳出去了吧,只要聖上和公主知道,再憑藉文采和武藝取勝,誰人能敵。
等方海一行人去了三樓雅間后,褚蟬衣才消化完剛剛的消息:“齊予你說,方海他是在說笑?還是認真的?若是認真的,這駙馬恐怕非他莫屬啊。”
“應該是認真的吧。”齊予說完出神了一下,現在知道反派駙馬是誰了,然後呢?大公主雖然也是反派,但頂多就是跟二皇子作對,方海這個反派駙馬直接就是通敵叛國啊。
要提醒大公主嗎?怎麼提醒呢?萬一人家已經情根深種了,棒打鴛鴦打得開嗎?
“雖然事實如此,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這人前幾天還陰陽怪氣地諷刺我們呢,今天怎麼就這麼積極了,早知如此,我應該好好答題的。”褚蟬衣憤恨地看着三樓的方向。
齊予一愣:“你也改主意了?”
褚蟬衣趕緊矢口否認:“什麼話,我純粹是想給他添堵,這下好了,被這個狗賊打了個措手不及,文試第一肯定是他了,武藝咱倆又打不過,真是不痛快。”
齊予:“…”
總說方海愛諷刺你,我看你想找茬的心也不小。
參選人數總共不足百人,朝臣們辛苦批閱一天就出來結果了。
按照規則文試取分數合格者參加下一輪的武試,然後再在這些人中取前十,由聖上和大公主再行選定最後的駙馬人選。
當看到入選名單的時候,齊予和褚蟬衣對視一眼,難得的心有靈犀一回:真是低估了這些人的不要臉程度。
九十多個人參與文試,及格的竟然只有十個,不是滿分的有十個,是及格的只有十個。
而滿分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轉變態度的方海。
再看第二名,好傢夥,竟然是齊予,第三名褚蟬衣。
褚蟬衣:“…”我就是不想考的太難看,你竟然讓我進了前三。
齊予:“…”我也只是重在參與,誰知道驚喜會這麼大。
眾大臣:“…”這些老傢伙太損了,這下讓陛下的臉往哪放。
於是在武試的現場,眾人就看到矇著面紗坐在輪椅上的大公主,以及滿面怒氣,彷彿下一秒就要誅人九族的皇帝。
原本打算放水拼演技的眾人:“…”完了,必須得認真了。
比試順序是抽籤,因為文試及格的人只有十個,所以一輪就能決出勝負了。
齊予看着向自己走來的對手,她有理由相信,這個人在文試的時候絕對沒有敷衍,這健碩的身材,分明就是一個天選的武將啊。
再看褚蟬衣那邊,好傢夥,塊頭更大,這個時候她們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十人中過半都是出自於武將世家,且入選的這幾位應該家裏背景一般,所以才這麼耿直的闖進了前十,或許他們的家族本身也是樂於自家孩子能做駙馬,所以才努力答題獲得了下一輪的資格。
齊予和褚蟬衣間隔十米左右並排站着,她們的對面就是這次的對手,鼓聲一響,竟然還出現了喊殺聲。
尤其是她們倆對面的兩個大塊頭,聲音和步伐一樣大得嚇人,練了將近一個月拳腳功夫的(實際上只會擺姿勢)齊予偏頭衝著褚蟬衣喊了聲:“禪衣,我們拼了。”
“啊~拼了。”褚蟬衣擼了一下袖子,就猛衝過去,然後“砰”的一聲就被一腳撂倒,敗了,而且敗得乾淨利落。
“哎呦,摔死我了。”褚蟬衣擔心小夥伴安危,第一時間就看向齊予,然後就驚呆在原地。
說著拼了的齊予並沒有動,她還站在原地,而她的對手在看到褚蟬衣被人撂倒之後,也不再忌憚,直接沖了過來。
近了,對面的人竟然不閃躲,雖然是眉清目秀長得還蠻好看的女子,但他要做駙馬,所以絕不能心慈手軟,戰場上只有敵人,沒有女人。
更近了,只有兩步的距離了,既然不躲,那麼就硬碰硬吧,他揮起拳頭,揮起拳頭,就只是揮起,還沒來得及等拳頭落下,比賽就結束了。
因為……
齊予在看到褚蟬衣的下場后,毫不猶豫的就地卧倒,連忙高聲認輸:“我認輸,我認輸,”成為場上輸得最快的一個,把武試倒數第一名收入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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