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試中
03:
京郊。
“小姐,李媽媽回來了,老爺也來了。”護院師父看見齊予進院門湊上來小聲說了一句。
齊予心裏微微慌亂了一下,然後鎮靜下來應了聲:“我知道了。”
書房裏已經亮起了燈光,外面還多了兩個護衛把守,李媽媽在她進去前還在努力開導:“小姐你想開點,這大公主除了丑了點,腿有點毛病外,沒有哪點不好,別和老爺置氣了。”
齊予腳步踉蹌了一下,李媽媽這令人窒息的關愛,她推開門進去,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坐在書桌后,整個人從裏到外都透着壓抑和嚴肅。
“你還知道回來!”齊父沉着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這樣說話,聲音又悶又沉。
齊予沒動,她站在原地,秉持着說多錯多的原則,一聲不吭。
齊父見她不說話,氣不打一處來了,特意蓄了很久的山羊鬍也跟着小幅度抖了抖:“想通了沒有,國師府今後能不能重回往日的榮耀就看你怎麼選了。”
齊予抬起頭,不咸不淡地答了句:“我想通了又能怎麼樣,人家大公主看得上我嗎?
怎麼看這國師府的人都像是剃頭擔子一邊熱,好像只要她答應了,大公主就會選她做駙馬一樣,這些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還有十天的時間,你在這好好練習武藝,文試方面的問題就不用操心了,為父會想辦法。”
齊父打起一點精神,強忍着怒氣,怎麼看自己女兒怎麼不順眼:“都說虎父無犬子,你……罷了,為父先回府了,過幾日就回府準備參選吧。”
齊予想學着電視上說一句“恭送父親”,但嘴唇動了動還是什麼都沒說,萬一原主沒有這習慣,豈不是又崩人設了,她可不想被當成妖魔鬼怪抓起來。
不過依目前來看,原主應該是個性格陰晴不定的,且對待親人的態度不怎麼尊敬,平時連敬語都不說,身邊的人也都沒什麼反應。
這樣一來她倒是不用過多擔心了,畢竟對誰都愛搭不理的,不過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用擔心文試方面的問題了?難道還能免試?
離駙馬大選還剩三天的時候,齊予才明白了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聖上親自定下的文試題目,你用心記一下。”齊父甩下一張寫滿答案的答卷,眼底除了嚴肅之外還多了一絲得意。
齊予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上的答卷:“爹爹這是從什麼渠道得來的?可靠嗎?這可是駙馬大選,萬一有問題,可是欺君之罪?。”
這是什麼操作?皇帝選婿還能買題?萬一被查到會不會腦袋就搬家了?
“為父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再說了大公主這事……這事也是好事。”齊父眼睛一瞪,有些前言不搭后語,眼神有一點點心虛。
大公主這事對別人來說算不上好事,那些個老謀深算一個個都想着怎麼躲,所以這份答卷早早就由參與出題的老臣送來,還說什麼“一定要努力選中啊,我對你們家孩子寄予厚望”。
這些個損人不帶髒字的老狐狸,巴不得齊予被選中,不過這也正合了他的意,國師府在京城越來越沒有地位,在朝堂上幾乎已經失去了話語權,為今之計也只有攀上皇親這一條路好走了,可惜了他與兩位娘親沒有血緣關係,一點預知的能力都沒有遺傳到。
想到這齊父長長地嘆了口氣:“若是你兩位祖母尚在世,國師府也不至於淪落至此,為父沒有習得一點本領不說,你也是個沒天賦的,這堂堂的百鉞第一國師竟成了欽天監的掛職擺設。”
齊予輕輕點頭認同,書上有說百鉞第一位國師齊小宋有預知未來之大能,輔佐兩任女皇幾十載,立下功勞無數。
所以她這位世襲了國師封號的爹爹只是沾了兩位祖母的光,實際上一點預知能力沒有。
“女兒儘力就是,這能不能選中就交給天意了。”齊予將答卷收好,看來要好好練一下毛筆字了,不過只剩三天的時間了,又要背題又要練字,速成也來不及呀。
齊父一愣,不由得多看了女兒一眼,平時都橫眉豎眼的,今天怎麼這麼溫順,難道真的在京郊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學會反省了?
“嗯,為父相信你,早些歇息吧。”
雖然樂於女兒的態度,但做爹爹的威嚴還是要拿出來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擺了擺手。
齊予就揣着答卷回了房,她現在還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做,未來防止時間一長,自己會忘記那本書中的情節,還是先把記得的內容寫下來為好。
幸好這裏沒有人認識阿拉伯數字和簡體字,記錄的時候再摻雜一些英語單詞,就能天衣無縫了,即使被人撿了去,也沒人知道寫的是什麼。
第二天,公雞的叫聲一起,齊予就睜開了眼睛,萬萬沒想到這京城裏的人也養雞,這是把雞當鬧鐘了嗎?到哪都有!
“小姐,小姐……”
好傢夥,李媽媽敲門的速度還比平時早了,這是得醒多早啊。
“李媽媽,今日不練武了,爹爹讓我溫習一下文試的內容。”齊予打開門,朝着李媽媽道。
李媽媽笑容燦爛:“老奴知道,筆墨已經備好了,小姐這就去書房吧。”
齊予:“…”
還真是熟悉的配方,只不過是從在一旁看則她跟護院師父練習拳腳,變成了站在書房門前盯着她練字。
不得不說李媽媽真是盡職盡責。
打開答卷,齊予沒有着急去背答案,而是大致看了一遍,然後提筆練習寫毛筆字,看着紙上歪歪扭扭的字體,她又翻出原主之前寫的字,好傢夥,半斤遇上八兩了。
如果閱卷的人能不在意書法,只看答案正確與否,還是以過關的吧。
不過自己也只是重在參與,因為武試的時候肯定誰都打不過,主要是去現場看一下,書中的反派駙馬是什麼人,到時候看能不能提醒大公主擦亮眼睛。
不管怎麼說,她現在都是百鉞人了,總不能明知歷史的走向,還眼睜睜的成為亡國奴吧,不過到時候大公主會相信嗎?
事實證明,齊予自己想得有點多了,因為她連大公主的面見不上。
“齊予,在這。”褚蟬衣遠遠看見齊予就招起了手。
本着有熟人好辦事的原則,齊予馬上走了過去,並且順口問了句:“你準備的怎麼樣?”
其實她是想問,你也有答案嗎?
哪知褚蟬衣像見鬼了一樣看着低聲道:“準備?你腦子沒悶出毛病吧?這還要準備,咱們不是越不準備越好嗎?難道你真想被選中啊。我跟你說婚姻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慎重啊”
齊予啞口無言,好吧,至少知道這是個沒答案的,那麼自己還要老老實實作答嗎?可是已經答應李媽媽和爹爹會儘力了怎麼辦?
不然就意思意思,隨便答幾道,還是說好好作答先過了第一關再說?
褚蟬衣見她不說話,表情驚訝道:“不是吧?你真的要為國師府犧牲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不過也沒關係,憑你的本事肯定選不上,那個……我是說這裏人才濟濟,咱們倆都要往後站。:”
齊予無奈地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儘力而為吧,左右也輪不到咱們,但至少得拿出態度來吧,不然萬一惹怒聖上豈不慘了。”
“也對,那咱們就象徵性的答一答。”褚蟬衣作沉思狀,覺得小夥伴說的有理,簡單的題目還是可以答一下的,不然就太明顯了,萬一惹得聖上不喜,給褚伯父帶了麻煩就不好了。
文試現場男女人數幾乎各佔一半,足有近百名,看來各位大臣們的表面功夫做得還算到位,各家適婚子弟都來了。
待入座后,齊予想了想還是沒有完全把答案默寫出來,她做了一大半的題目,給自己估了個差不多及格的水平就放下筆。
然後看向四周,各家子弟都還在奮筆疾書,大公主並沒有來,不過皇帝倒是來了,看來是真的很寵這個女兒,竟然親自來監考了。
之前碰到的李川連和方海也在,依褚蟬衣的說法,李川連算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是那個反派駙馬。
至於方海,長相不錯,才華也有,人品卻不怎麼樣,很有反派的特質,難道就是他?看來回去要打聽一下這個方尚書的信息了,書上提過駙馬和前朝餘孽有關心,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在齊予四處打量的時候,坐在上面的皇帝皺了皺眉,他看了看各個低頭認真答題的青年才俊們,又看向明顯與眾不同的齊予。
揮手招了大太監過來小聲道:“小林子,你瞧那個的女子,題都沒寫完就鼠鼠祟祟的到處打量,這是哪家的孩子,怎麼混進來的。”
作為太監總管,林大總管對每一個參選人的信息都已了如指掌,他趕緊查了一下隨身攜帶的座位名單然後答道:“回陛下,此女乃是國師府的掌上明珠,據說……據說有些不學無術。”
他跟隨皇帝多年,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皇帝對齊予的不喜,便順着話茬上了兩滴眼藥水。
果然,皇帝的心氣順了一些:“明珠?朕看她是魚目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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