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是一個世紀,也可能只有一秒鐘,謝文風漸漸有了知覺,雖然眼前仍然一片黑暗,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記憶仍很清晰,五感也漸漸恢復過來,最後他緩緩地睜開眼。
一股刺眼的光芒射來,謝文風不禁又眨了眨眼,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喧嘩聲,有笑聲、有哭聲、也有歡呼聲。再次睜開眼睛,眼睛已經適應了光明,入眼處自己身處一個白色房間裏,應該是間病房,而自己則是躺在病床上。難道自己沒有被閃電劈死?謝文風想到。
但當看到病房裏圍在自己身邊的眾人時,謝文風又吃了一驚。在自己周圍的眾人中竟然一個“鋒芒”的兄弟都沒有看到,而自己身邊坐着最近的是一對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夫婦,其中中年男子體形富態,面容看上去很和藹,搶眼一看覺得有些眼熟,而那名婦人打扮時尚,皮膚保養得很好,歲月沒有留下什麼皺紋,眼圈紅紅的,顯然哭過了。中年男子笑着看着自己,眼中閃着激動的淚光,而婦人則用手擦了擦哭紅的眼睛,用萬分疼惜的語氣說道:“孩子,你醒了!知不知道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
謝文風眨了眨眼睛,雖然他智力超常,但現在卻也完全搞不懂是什麼情況,傻乎乎的看着他們,又仔細看了看那個中年男子,團團的臉,大肚子,稍稍回憶了一下,頓時記起這男子是在酒店遇見的海之濤集團的董事長黃金榮。他驚訝地想說話:“哦……”聲音有些沙啞,卻沒能說出話來。
黃金榮撫摸了下謝文風的額頭,微笑道:“不要緊,昏迷了這麼長時間嗓子干啞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而那名婦人更是溺愛的嘆道:“雯雯,咱的小心肝喲!”
“文文?”謝文風感到奇怪,這些人怎麼會這麼稱呼他,就算是在小時候他的父母也只是叫他“風風”,現在他聽到有人叫他“文文”覺得又好笑又彆扭。
這時一個二十齣頭樣子的男子走上前來,對其說道:“妹妹,你好好休息下,沒事的。”雖然他的神情語氣充滿關切,但以謝文風閱人無數的眼光,一看這個外貌英俊、一表堂堂的青年男子,就覺得對方充滿了虛偽。
等等,那青年男子叫他“妹妹”?!那婦人叫他“孩子”、“文文”,不對勁。自己在做夢嗎?謝文風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因為夢裏決沒有現在這樣真實,眼前的這群人有病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文風抬起手摸了摸額頭,正準備問“怎麼回事”,忽然間他發現自己的手好像變樣了。把手放在眼前仔細一看,手掌好像變小了一點,原先修長白皙的手指變得嬌嫩了許多,整個手也比以前更加白膩光滑。
盯着自己的手反覆觀看,謝文風吃驚地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話音剛落,更加大吃一驚,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也變了,雖然有些些嘶啞,但仍然聽得出嗓音清脆悅耳、嬌柔動聽。
那個婦人露出擔心的神情,一把握着謝文風的手道:“雯雯,你怎麼啦,別嚇媽啊?”
黃金榮也湊過來擔心地問道:“女兒,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啊?”
謝文風徹底傻眼了。
他慌忙拿起床頭柜上的鏡子對着自己照,鏡中顯現的百分百是個女孩子的臉,長長的睫毛幾乎覆蓋了眼瞼,令人暇想到了純潔的天使。在雪白細膩的肌膚,完美無瑕的臉蛋更添了一絲絲清純。完美的雙眼皮眼睛美得令人窒息,睜開着晶瑩的眼睛,彷彿世界上的一節都被它吸引了一般,綻放出令人如浴春風的感覺。而小巧蹺挺的瓊鼻和精緻的嘴唇也不一不是上天的精心無作。柔順的青絲垂在耳髻,更令人感到了一種出塵的美。
絕對是個大美女!
這張臉好像在哪裏見過,謝文風想了想,對了,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在青幫舉辦的宴會上,從始至終她都被一群人圍着,謝文風也只是在遠處稍微看了一下她,只覺得她長得很漂亮,並不知道她是黃金榮的女兒,看來黃金榮也並不想讓謝文風認識或接觸他的女兒,而第二次是在謝文風在馬路上攔住的轎車裏,怪不得當時覺得那女孩眼熟。只是兩次都沒有仔細地觀察對方的相貌,想不到這次從鏡中觀看他女兒的相貌竟是如此之美。
而此時,鏡中的女孩明顯就是謝文風本人,千奇百怪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見過,但現在這件事也實在太離奇了,謝文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個夢啊。
“女兒,你說話呀,別嚇爸爸。”黃金榮看見女兒獃滯的神情,不由開始着急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謝文風才驚醒過來,望了望周圍的眾人,心中好像五味瓶打翻了一樣,不知道什麼滋味。扭頭對着黃金榮苦笑着說:“我好像失憶了。”
他,不,現在應該是“她”了。她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肯定無法解釋清楚,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離奇的事,更何況在這種陌生的環境裏,所以她只好隨機應變,推脫自己失憶了,就什麼都可以說不知道,也不易露出馬腳來,以後的事等以後再考慮吧。現在謝文風腦子裏一團糟。
“什麼?失憶了!”周圍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黃金榮趕緊問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他指了指他們夫婦倆。
謝文風指着黃金榮說:“我只知道你叫黃金榮,聽你們剛才的話,你們倆應該是我的父母吧。”
“你連父母是誰都忘記了,難道以前一點事情都不記得了嗎?”黃金榮焦急地問道。
黃金榮的妻子略帶醋意地說道:“雖然連平常最疼她的媽媽都忘記了,還好還記得她爸爸的名字”接着話題一轉,“你還記得你哥哥黃建武嗎?”她指了指站在身後的青年男子。
“妹妹,你真記不起來我了嗎?”
謝文風看着滿臉“擔心”神情的“哥哥”搖了搖頭,眼中的冰冷和厭惡一閃而逝,說道:“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就是自己的名字也記不起來了。”說完,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抱着頭說:“我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好、好、好,我們不逼你,以後再想,以後再想,現在安心休息吧。”黃金榮夫婦心疼地說道。
謝文風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閉上眼睛,好半天心裏才平靜下來,仔細地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當時自己正伸手推那個女孩,好像一道閃電打下來,正好把我劈中了,媽的,我怎麼這麼倒霉啊,接着我就昏迷了過去。對了,小李和歐陽濤在我身後,現在他們人呢?而我醒來發現我竟然附身在那女孩身體裏,那個女孩呢,不會附到我原來的身體裏去吧,靈魂交換?這也太扯蛋了,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
謝文風躺在被子裏,心裏空蕩蕩的,想到自己本一番雄心,到頭來卻霸業成空,雖然老爺子尚在,而且自己還有個哥哥在國外開公司混得不錯,但仍然感到心中苦澀。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有家不能回,親人不能相認,以前數年的心血和汗水都成了過眼雲煙,不由得悲從心起,輕聲啜泣起來。可憐謝文風二十年沒有這樣傷心哭過了,是不是變成女人後淚腺更為發達些呢?而坐在旁邊的黃金榮夫婦卻還以為女兒是為失憶而煩惱哭泣呢。
發泄過一陣,謝文風漸漸平靜下來,開始着想以後的打算。發生的事情就讓它發生吧,無論是作為“他”,還是作為“她”,都永遠不會對自己喪失信心,既然發生就永遠不需要後悔,這是謝文風一直的堅信,所以她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絕望”兩個字,否則謝文風就不是謝文風了。
謝文風閉着眼睛思考,假如黃金榮的女兒附身到他的身體裏,那麼我們祖孫三代用性命打下的基業以後就可能姓黃了,而那是謝文風無法忍受的。如果身體還能調轉過來便好,不過這個機會很渺茫,如果調換不了,謝文風心中殺機一閃,原來的那副身體他也不要了。
想到這裏,謝文風便問道:“那天晚上被閃電劈着的人怎麼樣了?”
黃金榮聽見,愣了一下,隨後嘆息了一聲:“可惜一代梟雄,被閃電劈了個粉碎,現場只剩下一堆灰燼,這個閃電也太不尋常了,竟能把人劈成灰,太玄幻了。”說完又搖了搖頭。
謝文風後面的話沒有聽進去,當他聽到“劈了個粉碎”的時候,又一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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