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往生夢

二十九、往生夢

乞丐直直走向城鎮裏核心處的酒店裏,大大方方的便坐了下來,也不管不顧那周圍人的眼光,敲着桌子就喊道“小二小二,上酒上酒!”隨即竟然躺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周圍的人都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這個在他們眼裏又老又丑的老乞丐,這樣的老傢伙出現在富麗堂皇的酒樓里就好像一個不應該出現在精美的袍子上的污點一樣……無論怎麼看,都是十分的礙眼。

客人覺得礙眼,酒樓經理者同樣會覺得十分蒙羞,而且這家酒樓的背後可是南郡三大家族中的青家,青家或許不會直接動手,但是為青家打理這間酒店的人可不會放任不管,畢竟一旦青家動手,那倒霉的可是還有自己一份呢。

不久便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男子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上前直接用力的拍擊了桌子,將桌上的碗筷震的發抖。而另一個男子則環抱着肩膀,戲謔的看着老者,他想看到老者驚嚇的模樣,然而他只看到了老者抬了抬眼皮,撅了撅嘴,一點正常的反應都沒有,然後就轉過身子繼續睡了過去。

所有人都看着兩個年輕男子,兩個男子感到了受到了侮辱,那環抱着肩膀的男子直接上前想要將老者提起來,然而用力之下,竟然將自己的胳膊整抽筋了。

另一個拍桌子的男子看向拉着老頭的男子,露出詢問的神色,十分不解,提一個老頭怎麼還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於是也上前抓住老者的肩膀。

老頭仍然一度昏睡的樣子,完全沒有反應,任憑二人如何用力,就是無法將老頭挪動半分位置。

酒店裏的眾人此時也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畢竟這兩個人起碼是地之修鍊者,看樣子也是有一兩星了吧。修鍊的人往往要比不同人強壯許多,而且看着兩個人的樣子就是偏向於煉體的,竟然搬不動這麼一個老頭子。

這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奇怪。

其中有些見識的已經猜測到這個老人家本身就是一個修鍊者,然而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老人的實力。這種情況要麼是沒有修為,要麼是境界要高過在場所有人很多。

而此時的老者終於動了,卻是自己翻了個身,而那兩個男子突然之下竟被老者直接帶到了地上。

現在二樓的酒樓管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他是一名地之九星的修鍊者,像他這樣的人,竟然看不出老者是怎麼回事,而那兩個人明明都動用了修為,卻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也就是說,這個老者,很有可能是一個天之修鍊者……

他那裏能想到,這老頭,叫白子墨,是個陰陽境的人物。畢竟在他眼裏,悟道境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就像當年的顧明文,一個人就能壓的南郡其他兩大家族難以喘息。

白子墨也意識到了二樓有人在看着自己,於是睜開了眼睛,直接看向那管家。

那管家還沒反應過來,便陷入了獃滯,白子墨直接問道“你這酒樓背後是誰家?”

管家木愣愣的說道“青家。”

“那顧家怎麼走?”

“出門左轉,直走,看到一處大的礦山,顧家就坐落於礦山之下。”

“青家呢?”

“出門直走,經過另一處賭樓就再右走。”

白子墨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起身就離開了。

酒樓里的還在期待着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卻只見那老者對着二樓動了動嘴唇就笑着起身離開了。而出了門的白子墨沒有去管任何人,直接拐向一旁的小巷裏,卻是“白子墨”站在那裏。

白子墨拍了拍“白子墨”,隨即白子墨恢復了自己的容貌,而乞丐也從白子墨的模樣變回了原先的樣子。

白子墨隨手甩了一大錦袋靈石給乞丐,頭也不回的向前走了。乞丐仍然有些懊惱的看着自己的雙手,他喃喃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

隨即竟然拿出一個精美的繩結,猛地從背後撲向白子墨,死死地勒住他。

白子墨平靜的問道“為什麼要殺我?我給你一天繁華,又給你往後的財富,起碼不用再做乞丐了?我可曾愧對於你?”

乞丐卻面色猙獰發紫的說道“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白子墨愣了愣,隨即說道“我不該許你一天繁華,你也不該,對我如此貪心!”

聲音一落,乞丐竟斷了氣。

白子墨冷冷的看着乞丐,毫不波瀾的說道“你在起歹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所以讓你陷入幻覺,讓你自己勒住自己,自己掌控自己的生死。”

“而你……實在是太貪心了。如果只是想要我渾身財物,哪怕只是勒昏也是可以的。沒想到你竟然想把我勒死……呵。”白子墨,不,白子墨的心魔,看着冰冷的屍體,黑夜正爬在上面,滿滿的,全是人性……

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巷。

而此時,青家,青家家主青成洛。正悠閑的喝着酒。畢竟自己最近可是蠻順心的。

幾年前在自己面前頤指氣使顧家現在竟然和自己講和了,竟然開始想要和自己合作,然而青家和宮家已經被顧家打壓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讓顧家出出血?

而且現在傳言顧家的家主和顧家的長子顧玉安也有了些矛盾,這更是青成洛所願意看到的。

因此這幾天感覺格外舒服,喝着小酒看着小舞,人生得意啊。

一雙白玉的手從身後伸出,為青成洛捧起一杯酒,緩緩的倒入青成洛嘴裏。青成洛滿意的說道“美人,來。到我懷裏來。”

“哦?那可不好吧?”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輕輕的響起。

正撓到青成洛癢處,於是大腿一拍“這有什麼不好?來!坐!”

於是白子墨坐到了青成洛懷裏。

青成洛一見這“女子”體態勻稱,更是心痒痒,暗道“這許芳樓還真是懂我,知道我喜歡體態修長的。”於是竟伸手向上摸去。

那白子墨直接伸手攔住青成洛。

青成洛頓時起勁了,直接怪笑道“美人莫不是害羞了,哎呀呀,手真滑啊。來,讓我看看臉蛋。”

抬頭一看,竟是個俊美男子!

青成洛大驚“你!你是誰!?”

白子墨想起了一句話,於是笑着說道“怎麼?不繼續了呢?我還以為你要知‘難’而上呢?”

青成洛立刻被噁心到了,說道“你們許芳樓就是這麼糊弄老子的?你!你就算再怎麼帥,也不是女子,就算你是個男的,也應該長的陰柔點兒!”

白子墨笑了笑,心裏想“好傢夥,這活適合齊雲海來接。不過齊雲海好歹也是個凝鼎八階,這個天之境界的小傢伙可吃不了這服務。可惜了啊,錯過了強人鎖‘難’。”

青成洛此時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舞樂之聲呢?

偏頭看去,所有許芳樓的女子竟然全都被定住了,一動不能動,這……這!

登時酒醒了七八分。

“你!你不是許芳樓的人!你是誰?”青成洛驚恐的問道。

白子墨笑着搖了搖頭“你這個傻子,我何時說過我是那什麼許芳樓的了?至於我是誰,你沒資格。”

青成洛意識到了面前的人並不簡單,於是後退了幾步。

還沒等青成洛準備開始一場激烈的戰鬥,就被白子墨踩在了腳底下,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被踩在了腳底!

這就結束了?

這……結束了,但沒完全結束……

畢竟白子墨還要問一下顧玉成在哪裏,他還沒忘了正事兒。

“呀,小娃娃,本君問你,你可知道顧玉成。”白子墨悠閑的問道。

青成洛卻冷汗涔涔,問誰不好,問這顧玉成,難不成這高人是顧玉成父親外出結交的?

越想越覺的可能。於是連忙拱手磕頭說道“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小人……”

白子墨一巴掌拍向青成洛,罵道“你還是人族?自從皇室修仙結束后,誰還叫比自己修為高的叫上仙?你是住在函谷關內?”

青成洛立刻住嘴了,得,馬屁沒拍成,拍馬蹄上了。

“回答我問題!”

“知道。”

“那你知道顧玉成在哪裏?”白子墨憑藉他那陰陽境都沒找到顧玉成在哪裏,真是出了鬼了。所以在想是不是這顧玉成回到了南郡?要不然怎麼可能在沙漠裏找不到他。

難不成有他進了太一冢,畢竟也只有太一冢是他找不到的。這不可能,如果他進入了,白子墨如是想到“我直接把正紫宮的棋盤吃了!”

青成洛搖了搖頭,白子墨失望的看了一眼青成洛,現在這情況……恐怕顧玉成是死在沙漠裏了……畢竟這種情況也很大的。雖然顧玉成只要按照主要的路去走,就不會有意外,但是難免會有概率之外的事情發生……

而青成洛看到白子墨失望的眼神,以為白子墨要殺他,嚇得立馬說道“先師,先師,別殺我,我、我還有用,我還……”

白子墨翻了個白眼,隨即站了起來,輕輕的舉起腰間玉佩,朗聲說道“舞樂再起,此夜不休。”

隨即直接坐到青成洛身上。

而那些舞女則恢復了神志,所有人都看到了被白子墨騎着的顧玉成。

這令眾人十分的好奇,完全不知道來者是誰啊?竟然能騎着青家家主……

白子墨慵懶的說道“接着奏樂,接着舞,本君看着。”

舞女們見青成洛被騎在白子墨身下竟不敢有任何反應,於是也慢慢的舞動起來。

就這樣進行了一夜,直到白日東升。白子墨站了起來,起身隨手從腰帶里取出一個玉佩丟個一個舞女“不錯。跳的可以。”

接着對青成洛說道“南郡之中,我要你給我暗中打聽顧玉成的消息,聽好沒有?”

青成洛誠惶誠恐的點着頭“是是是,是是是!”

雖然找不到顧玉成了,但是還是要準備的,一旦還活着呢?

白子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眾人見白子墨離開,慢慢將目光挪回青成洛身上。過了許久青成洛確定白子墨走了以後才緩緩起身,然而卻看見了一群人異樣的眼神。

青成洛惱羞成怒,罵道“看什麼看!給我記住!還想你們許芳樓營業下去,你們就給我管好你們的嘴!”說完直接走向那個拿着玉佩的舞女便向屋裏拽去。

一眾人這才想起來,青成洛雖然在那白衣男子面前是條狗,但自己在青成洛面前,不也是一條狗嗎?

很快屋裏傳出求饒聲,以及啜泣聲,接着便是靡靡之音響起……

白子墨回想起一夜恣意妄為,不禁感慨人世的美好……果然,有些時候,髒的東西反而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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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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