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鳳鳴樓
鳳鳴樓佔地頗大，分為前樓後院的形式，前樓更像是茶樓，真正核心的地方在於後面的幾個大院之中，沒有一技之長無法進入對應的院子，琴棋書畫，詩詞歌武，這八大院落才是鳳鳴樓的成名之地。
前樓就是一個日常喝茶欣賞歌舞的地方，在這裏的多為家境中落而無奈求生的女子，基本上都是賣藝不賣身，後院的女子卻又不同，終生不嫁，唯知音論，才藝就是一切。
鳳鳴樓這個組織最有名的地方，是其內女子在文學的造詣上，甚至超過了學院私塾，單單這一點就吸引了很多文人墨客聚集於此。
最關鍵的是，在鳳鳴樓可以買到許多資料，只是價格高昂，少有人出得起。
並且鳳鳴樓有規矩，回答問題永遠只答是與否。
絕不多言一個字。
各大勢力也想滲透鳳鳴樓，然後取而代之，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能成功。
徐京墨和華勝此刻正在鳳鳴樓的前樓二層，兩人靠着欄杆的茶座，沖泡着三月新鮮採摘的茶葉。
“為什麼非要來鳳鳴樓喝茶？”
翩翩公子形象的華勝，看着樓下的鶯鶯燕燕在跳舞，他卻無所適從。
“你不懂，大隱隱於市，你都說了其他勢力滲透不到這裏，那這個地方還不夠好嗎？”徐京墨饒有興緻的打量周圍的一切，眼中滿是新奇感。
“但是，我們可以去裏面的廂房，為何要在這過道上？”華勝時不時的擺弄茶杯，調整椅子。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看，我們所在的位置是最靠近角落的一桌，這裏雖然觀看錶演的角度並不好，但是整個二樓距離我們最近的茶客也在兩丈開外，他們的慾望都在其餘女子身上，四周開闊，不會隔牆有耳，最適合談事情。”
徐京墨悠然自在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華勝一看周圍，的確如此。
整個二樓也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擠在一起，有些明顯是文人墨客打扮的，寧可找個無人的角落，也不屑於靠近粗言鄙語聚集在中間的行商走販。
雖然徐京墨穿着樸素了點，但是架不住他翩翩公子哥的形象也像其他文人，這靠邊坐的確不顯得奇怪。
不過華勝一臉狐疑的看着徐京墨，有點懷疑他的目的：“那你的眼睛為什麼一直在看下面跳舞的女子？”
“你要想想這裏是什麼地方，我這樣的行為才正常，你看看周圍，除了你之外，還有誰一直在看桌子看牆的？”
徐京墨看着下面的女子表演，無奈的對他說道。
華勝一看周圍，還真是，除了自己之外，其餘人都在看錶演，甚至還有其他女子作為茶客也如此，反倒是自己扭扭捏捏，在眾人之中顯得尤其明顯，當下馬上也學着徐京墨一樣看著錶演，嗯……不錯不錯……
“咳咳，現在可以說正事了。”樓下的一支舞蹈結束，徐京墨這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監察院跟天機閣的關係一般，或者說不好，可以請教一下原因嗎？”
華勝瞄了一眼其他桌，現在歌舞暫緩，在下一個表演的曲目還未上場前，周遭賓客都在熱鬧哄哄的討論，這個時候聊天又是恰到時候。
即便如此他也下意識壓低了一點聲音說道：“監察院歸屬刑禮部，以前刑禮跟天機閣合作密切，我們人手畢竟不是那麼多，有的時候需要他們幫忙，尤其是監察院有自己的天牢，但是刑禮部跟天機閣的關係從幾年前急轉直下，監察院現在的態度有些搖擺不定。”
“關係突然變差，想必是刑禮部的重要人物被天機閣殺了吧？”
徐京墨一聽就大概知道什麼情況，百年友好，毀於一朝，一般只有死仇才會如此。
“你怎麼知道……”華勝很詫異於徐京墨的聰明，無論是剛剛想到來鳳鳴樓，還是現在的洞察力，都遠非常人可比。
然而徐京墨除了微笑示意他吃點花生之外，沒有回應什麼。
“五年前，刑禮部的正尚大人的兒子，沒有通過摘星樓的考驗，因此領隊和尚正大人出於他的安危考慮，沒有給他化凡丹，但他卻通過地下交易獲得，結果，私自服用后畸變了……由於他沒有夢境粉，在屠殺了十幾個家僕之後，被守業人發現，當場擊殺。”
“正尚大人膝下只有兒女一對，兒子死於畸變，這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然而不知道什麼地方開始有謠言，說這一切其實是天機閣的謀划，藉機殺了正尚大人的兒子，這個耀眼甚囂塵上，當守業人找到造謠者的時候，卻已經自殺身亡。”
“死無對證就算了，還有人說這是守業人殺人滅口，可是刑禮部正尚大人痛失兒子是實，這幾年來，監察院關押天機閣的煩人，開始出現阻攔的現象，這可是在以前從未出現的，甚至還出現過我們提取犯人後猝死的現象。”
“守業人這幾年，在各地被埋伏損失幾十人。”
徐京墨給他倒了一杯茶，掃視了一下說：“聽你這話的意思，懷疑有刑禮部的參與？”
斟茶的女子過來添了些熱水后，在徐京墨道謝聲中含笑離去，樓下的台上換了一批女子，這次表演的曲目是《翩翩若鴻》。
樂器聲響，舞亦躍動。
徐京墨的眼光馬上又轉移到樓下，手上抓起兩顆花生放進嘴裏，帶着幾分笑容回應。
“嗯，我們在搜查了無數次的證據，然而現場唯一能發現的，只有幾片青蟒祥雲藍綢布。”
“整個岳國，祥雲藍綢布用的人不多，領隊看到這個綢布后說，監察院在五年前送過這種綢布給皇室的公主，但是青蟒這個圖案，倒是沒有見過。”
華勝也學着徐京墨看向樓下，只是眼神飄忽不怎麼看向舞台，茶水倒是喝得飛快，一口就是一杯。
他很奇怪，眼前的人年僅十五，比他都小了整整五歲，但是其老成的程度卻遠遠超過了自己，甚至他覺得比領隊靈青芝都更為心細。
“來，吃點脆餅，味道不錯……天機閣的化凡丹，會贈送出去嗎？”徐京墨給他斟了一杯熱茶，聲音雖小卻剛好能被華勝聽到。
眼神依然停留在樓下，這次換成一塊脆餅咬在嘴裏。
“當然不會，但是……自從守業人能製作出化凡丹后，許多丹師途徑的先導者也在嘗試煉製，畢竟配方都是一樣的，唯獨缺少煉製的手法和火候，一旦成功煉製出來，就能獲得巨額的利潤，所以，地下交易所會有化凡丹，但通常質量不穩定。”
“原來如此，利益啊……”徐京墨搖搖頭，難怪刑禮部和天機閣交惡，兒子畸變被殺，找不到為禍者的情況下，謠言就是一把利劍。
“對了，監察院裏面是怎樣的？”
“監察院的院主閉關多年，現在是兩位使者代替行事，他們都是先導者，但是兩人的為人處事完全不同，你要是找錯人，今天註定是白跑一趟。”
“況且，我懷疑監察院跟你的這件案子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