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歡喜一家愁

奈特的精神烙印早在在它說出“master”這個詞的時候，就纏上了澤比斯。殭屍感覺不太好，但也沒想責怪這個心急的小傢伙。只是忽然很安心地想到，又可以養崽了。

他依靠着魔力摸索着確定了奈特的位置，用另一隻還算完整的手托住搖搖欲墜的小東西，熟練地用魔力的摩擦震動模擬聲帶，緩聲應到:“好，奈特。”

小東西扭了扭窩在殭屍的手心，在新小弟某些記憶里找到了人類的存在。它對意識和存在都有着異常的敏感，這也是為什麼它在烙印的同時，也接受到了澤比斯一切經歷——一段對它來說十分新奇的經歷。

“你為什麼不把那兩隻兩腳獸都找回來接着養？他們看起來很好吃。”奈特歪着頭，無意識地受到了澤比斯的影響，開始用人類的語言講話。它的聲音細細小小的，聽起來柔弱無害。

“難。”殭屍答到。

“唔，也不難嘛。以後我罩你，這有什麼難的……”奈特盤算着，一個定位，一個空間摺疊外加……唉兩腳獸到底不如四腳獸，等會再搞一隻四腳獸來。

“那，你力氣很大，幹嘛剛剛不直接坐起來”奈特趴在一邊，看着澤比斯清理身上的泥土，暫時把腦袋裏的“計劃”丟掉了。

“因為，危險。”澤比斯這樣回答:“樹差點。”指向不遠處的大樹。樹榦上明顯有一些肉眼可見的，嵌進去的石子和坑坑窪窪的泥點。

純粹地用大量魔力震動空氣的澤比斯說話沒有以前清楚，但是已經和他建立聯繫的奈特很輕易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是澤比斯不想直接起，只是他有點控制不住，可能石塊和土塊對一隻可憐的巨力殭屍來說是羽毛一樣的存在。不稍微控制一下，周圍就要遭災了，與其需要裝修或者搬家，還不如好好“保護環境”。

澤比斯話說不清楚，可思維一點沒亂，奈特的理解是直接從言語跳轉到思維。這種奇妙的精神聯通讓奈特感到新奇，於是開始不停地問問題，玩得不亦樂乎。

問問題的話多，回答問題的反而話少，在精神聯通下，一問一答的速度飛快，澤比斯和梅林聊了點什麼；平常走路、生活的時候都遇到過什麼樣的人；在原本的工作單位，九頭蛇，實際上看到了些什麼……忘記的，沒忘記的都被奈特拿起來翻來覆去地問。澤比斯倒也好不厭煩地有問必答，反而撿起了更清晰的記憶。

玩累了，奈特就扭了扭換了個姿勢，癱在人家手心裏不動彈了:“我覺得人類就該分兩種。可食用的和不可食用的。但是我剛剛又覺得，他們也可以分成適合圈養的和適合放養的。唔……好難決定啊。”

“都可以養。”澤比斯不大同意，但也沒直接反駁，只是提出自己的建議:“自己養，兩三個。”

“確實哎，兩腳獸還挺難養的，動不動自己就又要跑了，還得喂，又不好交流。嗯，那就把所有兩腳獸都圈起來，挑幾個咱們自己養吧。看不順眼的都是不可食用。”奈特拍板。

“那個澤比斯啊，”豪邁地做了決定之後，小東西又扭捏起來，望向殭屍小弟，扣扣切切地問他:“你要不要來個自己的四腳獸騎騎看呀。”

……

無論是重啟還是試圖啟用緊急按鍵，蝙蝠電腦上的巨大中指依舊堅挺的霸佔着屏幕，甚至開始外放旁白，語氣毫無波瀾地棒讀左上角屏幕滾動字幕。一時間，就連蝙蝠俠也解決不了這個雖然沒有殺傷力卻又很鬧人的問題。

“整個都動彈不了了……我去拿我的電腦試試用外部入侵能不能解決。”提姆在布魯斯的默認下快速地離開了蝙蝠洞。

“布魯斯？你在想什麼？”迪克雙手撐頭，看着左上角的滾動字幕:“對這件……這些事有什麼頭緒嗎？”

“大概有一些想法，但是我會先試着自己解決。”男人的臉色算不上太好，不光是嚴肅，還有些凝重。

迪克聳了聳肩膀，伸着兩條大長腿坐在椅子上，安安靜靜地不再發問。

提姆回來的很快。只是當他重新回到蝙蝠洞，腳下莫名其妙一滑，像是之前的情景重現，眼看着就又要摔倒。

“迪克！接住！”

再次被命運制裁的小紅鳥不知道怎麼的，腦子一抽，直直把電腦扔向迪克，他自己雙膝跪地，雙手前撐，形成了一個完美的“orz”，雖然腦門差點磕地。

迪克在那頭危機意識強烈，聽聲辯位長腿一蹬，屁股下面的椅子轉了個半弧，快速站了起來進行了左腳絆右腳，整個人慣性前傾的弱智動作。但他沒有放棄伸手，還是準備接下電腦。

電光火石之間卻被電腦以一個詭異的飛行角度躲過了他的手。手提電腦的側面就正好和他的腦門進行了一個親密接觸，並被他一頭給頂出去了。

站在一邊的布魯斯在意識到一代羅賓像是被突然降智了一樣左腳絆右腳之後，他順手把手裏的水杯放到手邊的檯子上，跨出一大步伸手去拯救電腦和迪克的腦門。腳跟接觸到並不滑溜的地面，卻順勢打滑。蝙蝠俠單膝跪地，下了一個根本不達標的一字馬。

電腦掉在地上，發出了“啪嚓”一聲，因為慣性還滑出去一小段距離，蝙蝠洞裏的三個人陷入了尷尬窒息的沉默。

“我說，咱們要不要去找個法師什麼的來驅邪吧……”就姿勢來說，在三個人里還不算那麼尷尬的提姆在一片寂靜中提議。

“附議……”再一次整個人都糊在地上的迪克弱弱舉手回應。

“……”布魯斯，布魯斯露出了蝙蝠式輕微不贊同的表情。

萬幸的是，三個人爬起來當一切無事發生地撿起來的電腦，摔了，沒壞。於是蝙蝠俠把電腦拿到大屏幕的附近，試圖外部病毒入侵。失敗了。

“如果不是我的眼睛出問題了，那就是我的腦子出問題了。可怕的是我覺得我”迪克舔了口嘴唇，緩慢的補充:“已經習慣了。”

實際上他們什麼也沒幹，只是拿着電腦，等待開機，然後又被中指的惡意糊了一臉。這次甚至是個3D旋轉版。沒有連線沒有聯網，甚至連個word文檔都沒打開，電腦只是很柔弱地在一瞬間撲街了。

“等等，不會是……”

迪克忽然想到了什麼，抖着手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猶豫中解鎖了屏幕，一個金閃閃的，比着中指的手在屏幕上以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勢擠開了所有app，氣勢洶洶地對着迪克一張帥臉大放光芒。

布魯斯背對着自家孩子們，雙手撐着電腦檯子，低聲說自己有辦法，並勒令迪克和提姆回房間休息。兩隻小鳥灰溜溜地走了。他們都在試圖無視這段真心尷尬的記憶。

回房間的途中迪克還抓回去一隻好不容易繞過阿福準備溜去蝙蝠洞的達米安。

“放開我格雷森！我會讓你後悔的！”達米安的所有武器都被收繳了，此時被迪克拎住了命運的后衣領，咬牙切齒地低聲威脅。好不容易沒讓阿福抓到，反而讓一代羅賓抓了個正着，達米安覺得很丟份。

“別這樣小D。蝙蝠洞現在……不太安全。現在就回你自己的屋子睡覺，別讓阿福、我和提米擔心，也別讓布魯斯擔心好嗎。”迪克·狗狗眼進攻·格雷森這樣說著。

口是心非的標準傲嬌小小鳥安靜了一瞬，突然拽着大哥的手發力，使了個巧勁整個人翻了一圈，掙脫了迪克的手。他輕巧地落地，遠遠留下一句:“太肉麻了格雷森，你真的噁心到我了。”快步朝着他的房間所在地跑走開了。

迪克嘆了口氣，覺得這次順毛還算成功。伸了個懶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早晨，韋恩家難得的在早餐期間所有人都到齊了。不過顯然對矛盾多多的家庭來說，這不是什麼美好體驗。這一次的矛盾，發生在大蝙蝠和小小鳥身上——餐桌上達米安被布魯斯強硬地拒絕參與了這次事件。

“父親！”小孩被拒絕的時候還不太服氣。迎接他的是更嚴厲了些的語氣:“我說，不行。”

達米安頓時熄了聲，飯也沒吃完，當場就一個人氣呼呼地鑽到了訓練室里去。吵架和拒絕交流，韋恩家的常態之一。

“布魯斯……你說話能不能稍微，委婉一點？”迪克比量了個指甲蓋:“就那麼一點也可以。”

“這件事太危險了。達米安還沒到面對這些的時候。”布魯斯皺着眉頭，絲毫不為所動。

阿福站在一邊，微微挑眉:“我想布魯斯老爺要是能學會更委婉的說話，可憐的老管家就不需要在管理家務的同時，督促家庭和諧了？”

提盡量清醒地吃完了早餐，喝完了自己的那份牛奶，仍舊困頓的小紅鳥低頭一點一點的，像是又要睡着。他在正常衝突里都沒有出聲，只是聽到阿福的話，小紅鳥又撐起眼皮，帶着輕微的譴責看了布魯斯一眼。

“阿福……”局勢四比一，布魯斯似乎試圖挽回嚴肅表象，不過還沒等他說什麼，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他的客人到了。

提姆回了房間補覺，布魯斯直接去了蝙蝠洞去見人，迪克這邊幫着阿福收拾了餐具，拿着布魯斯還沒喝完的牛奶，也準備下去蝙蝠洞。

布魯斯剛走下升降梯的時候，他看到了位置顯眼的魔術師。扎塔娜仍舊穿着那身魔術表演的禮服，帶着高帽，坐在蝙蝠洞裏最靠近電腦的那張椅子上。

她的手裏趴着一隻莫名其妙的生物，正被舒舒服服的順毛。見蝙蝠洞的歸屬人來了，她心情還算不錯地揮手打了個招呼。

陌生人的到來對那個生物產生了微妙的影響。布魯斯和扎塔娜懷裏那隻鱷魚腦袋狗身子，鷹爪馬蹄蛇尾，嘴裏呵哈有聲的“寵物”對上了眼，熟悉地腳下一滑……他這次沒摔倒，扶住了一邊的石壁，不過令人難過的是他摸了一手蝙蝠糞便。

“噗……咳，嗨蝙蝠，好久不見了。”扎塔娜忍住了嘲笑布魯斯的衝動，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那是什麼？”布魯斯臉色並不好看。但是魔術師覺得能看到蝙蝠俠吃癟，已經很值得她直接跑來這一趟了。

她心情很好地舉起手裏的生物，輕快地答到:“這是某種倒霉咒語產生的小傢伙。可愛嗎？”

“倒霉咒語？”晚一步抵達蝙蝠洞的迪克恰好聽到了這句話。他塞了一杯牛奶到養父的手裏，神色詫異:“是我想的那個字面意思的倒霉和咒語嗎？comeon布魯斯，你不能逃避牛奶。”

蝙蝠俠臉色不變地拿過那杯令他深惡痛絕的牛奶，端在手裏，看起來沒有立刻喝下去的打算:“你知道它是哪來的嗎？”

“當然，”魔術師抱住四不像，拖長了調子:“不知道。”

鱷魚頭，就先叫它鱷魚頭吧，和迪克對上了眼。在夜翼腦子裏的警鈴敲響之前，他的手機鈴先響了起來。響了兩聲自動接通的那種響。

目空一切的金色中指仍舊霸佔着屏幕，但是遠在布魯德海文的同事的咆哮聲已經透過揚聲器和自動開啟的免提穿透了蝙蝠洞:“迪克·格雷森！出大事了！上面領導親自來派了個大案子！他們看到了今天是的班！但是你人呢！這次我可不要給你打掩護了！絕對！”那個吼聲驚得迪克一愣一愣的。

再一次受到驚嚇的蝙蝠不僅亂飛，還開始到處扔“炸彈”——這是往常已經習慣了人類，並且縮在更深處洞穴的小傢伙們往常都不會做的。

哦~可憐的布魯斯先生，手上的蝙蝠便便還沒來得及清理乾淨，肩膀上又多了幾坨。甚至有個空投“炸彈”精準地砸進了牛奶杯，濺起了一朵漂亮的水花。

一時間，布魯斯的臉色就快黑的趕上他的蝙蝠盔甲了。

而那隻鱷魚頭，趴在小姐姐懷裏“嘁嘁嘁”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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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當時奈特魔力受限，大概蝙蝠家可能會人手一隻鱷魚頭叭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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