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談歌舞昇平樂，不識馬革裹屍還 第二百六十八章、精鋼牢房
羽衣閣的大牢，楚仲飛來過一次，不過也沒深入進去，實際上羽衣閣的大牢也是別有洞天的，分為上下三層，罪孽或者威脅越重的關押越深。
傳聞中羽衣閣的大牢第三層都是由精鋼打造的，便是元皇境武者也打不出去，最關鍵的事是關押於此的犯人似乎沒人活着走出過這層牢房。
第三層的的牢房並不多，總共也就是十間，每間牢房都是獨立的空間，馮士為就關在其中一間之中。
這就是位高權重的好處，就是牢房都與別人不同。
輪椅在精鋼上摩擦，蕭遠推着萬司司進了其中一間牢房。
牢房不小，但是不論桌椅板凳都是精鋼打造，就連床板亦是如此，而且還是牢牢的熔鑄在地上，只是上面簡單的鋪上一層被褥。
馮士為雙手雙腳皆是帶着鐐銬，面色平靜如常的坐在床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情緒的波動。
當牢房打開的一瞬間，馮士為也只是眼皮微微上翻，也就沒了其他動靜。
萬司司回首拍了拍蕭遠推車的手，蕭遠立刻取出一個食盒，裏面拿出一碟碟美味佳肴，一旁還不忘放下兩壺小酒與兩盞酒盅，隨後就退出牢房，房門也被帶上。
“醉仙樓的烤鴨，萬花閣的松鼠魚，嘗嘗？”萬司司笑着將兩杯酒滿上，舉杯看着馮士為。
馮士為起身，腳鐐聲不停的撞擊在地面上，激起陣陣金屬碰撞之音。
“都是我最愛的，萬閣主有心了。”馮士為也不客氣，笑着直接將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根本不與萬司司碰杯。
萬司司絲毫不介意，只是將杯子放下，“馮大人知道我想要什麼，說了，每日都有馮大人的最愛伺候。”
“萬司司，你說出這句話就讓我小看了你，難道你不知道我一旦真的說了便是我的死期？那我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馮士為頭也不抬，吃飯絲毫沒有尚書的模樣。
“如果我能求來陛下大赦的聖旨喃？”沉默片刻，萬司司嘗試般的問道。
“算了吧，你我都是棋盤中的棋子，我做這麼多就是為了自保，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棋手永遠不是一人。”馮士為道。
萬司司臉上露出瞭然之色，似乎對馮士為說出這句話並不意外:“果然，你背後的人是誰？還是說朱王當年活了下來？”
馮士為嘴角卻露出一抹嘲諷之色:“你羽衣閣身為李家的走狗，這件事不是應該你去查的嗎？”
萬司司聞言臉上卻沒有出現絲毫波動，主要是各種難聽的言論也已經聽的多了，更難聽的都有，所以也不甚在意。
“朱王的事我當時候也有參與，知道這事情的輕重，我想你不傻，當著陛下的面提及此事，你是在求死。”萬司司面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尤其在說朱王二字，聲音更是有意識的下壓。
然而馮士為卻是一杯酒下肚，隨後就笑了出來。
“我如今不是好好活着在這吃飯嗎？”
“西涼軍功案雖重，但你在朝堂這麼多年的積累，脫罪不難，至多免去官職，但你卻要在最後當著滿朝文武面提及長樂坊之事，縱使你現在活着卻也是階下囚，這輩子都會出不去。”萬司司道。
“萬司司啊萬司司，你為官這麼多年屁股就是乾淨的？如果沒了羽衣閣你真以為你是個聖人就能活？只是區區一個西涼軍功案值得我費如此大力甚至不惜封城？是你看不透還是我說的不夠透？”似乎酒水下肚，馮士為臉上出現了一抹醉意。
“這事我還真不了解，還請馮尚書指點。”萬司司不以為意，反而追問一聲。
“抄我府邸的是誰？”馮士為並沒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反問了一句，睜開迷濛的雙眼看着萬司司。
萬司司略一猶豫，倒也沒有隱瞞，道:“應該是楚仲飛，他奉命去抓捕朱權，不過遇到你留下的慘事，查抄應該也就是他了。”
馮士為聞言，嘴角露出一道放心的笑容，道:“是他我就放心了，若是其他庸人，平白浪費了我的一番佈置。”
“什麼意思。”萬司司眉頭緊皺，一股不好預感涌了上來。
“我可是在府里留下了不少關於朱王的情報，藏在暗室之中，如果是其他人，可能就會浪費了我這一手佈置，不過他想抓朱權，必然會找到這間密室。”馮士為道。
萬司司雙目圓瞪，一拍鐵桌，浮現一道深深掌印，怒斥道:“你什麼意思，你知道那消息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你這樣做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馮士為看着桌上因為震動翻潵的酒菜，搖頭嘆息一聲，道:“放心吧，這楚仲飛是個聰明人，我在架子上留下了朱王名號，只要他不傻，只會將這東西原封不動的送至陛下處。”
“你到底什麼意思！”萬司司呼吸已經逐漸平息下來，能逼得他數十年的養氣功夫一招而破，足以看出這事之重。
“下棋人不下場，你我總歸是棋子，想要跳出棋盤唯有掀翻棋盤，亂世將起，萬司司，你真甘心坐這一輩子的閣主？你真準備一輩子給姓李的做狗？”就在這一瞬間，馮士為的雙眸恢復了清明，渾身上下散發一股攝人之氣。
沉默片刻，萬司司才冷然道:“我沒你這麼多的心思，更做不出殺害妻兒之事。”
“想要人上人，心狠手辣少不了，你這些年殺的人可比我多的多，況且沒有了把柄，我才能活得下去。”馮士為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瘋了，那可是你的妻兒。”萬司司沉聲道。
“那又如何？我不過壯年，出去之後再生就好，為了父親霸業，他們就算是犧牲也不應該有所怨言。”馮士為的眼中閃過瘋狂之色，嘴角有着嗜血笑容。
“原來如此！”萬司司卻突然露出平靜之色，全身放鬆，靠在椅背之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萬司司臉上的笑容讓人心寒，不是說他人笑的有多恐怖，而是這代表有人會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