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談歌舞昇平樂，不識馬革裹屍還 第二百六十七章、老者
韓欣彥走後，楚仲飛並沒有如同韓欣彥所說直接將東西交於李景，反倒是整個人無視那些個黃金珠寶，靠近了書架。
首層放有許多書信，沒有封面，如果不是書架上掛了個朱王牌子，楚仲飛都不知道這裏是放有朱王的情報，王為念也是因此才說是朱王的，倒也沒有去看裏面情報。
楚仲飛剛準備伸手去拿一份放在最上層的信看看，卻有一手將其擋住。
“仲飛，再考慮考慮，韓大人說的不錯，朱王的任何消息在羽衣閣都屬於絕對機密，可以說是皇室大忌，還是直接交給陛下吧。”王為念道。
楚仲飛臉上出現明顯猶豫之色，隨後道:“案子至此已經快要知道幕後，在這停下我不甘心，你也知道我們為了這案子付出了多少。”
然而王為念卻如同長兄一般溫柔的對楚仲飛道:“你說的我知道，但我們到現在付出的不過是腦力還有體力，就算這些個消息里真的藏有真像，我們也可以通過其他途徑知道。
但一旦你現在打開了這封信，懷疑你的可能就是陛下了，陛下雖然聖明，但我們作為臣子的不能不懂事，尤其這事與皇室正統有關，如果被陛下猜忌，你這幾個月的努力都有可能付之東流。”
王為念也聽府中楚仲飛的師兄說過找妹妹的事，此事能在大唐開展全靠李景動用國力支持，然而如果因為如此小事引發李景猜疑，這是明顯不智的行為。
楚仲飛也知道，但他與王為念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才十九，根本不是王為念這種官場老油子了，雖然聰慧，但卻是不甘，線索就在眼前，卻不能得。
手掌在信封上不停收了合合了收，臉上閃過糾結之色，良久，終究是理智佔據上風。
“讓人將這些個情報封存好，等會我親自帶人連同珠寶送至皇宮。”
“是！”
城郊某處，方圓幾十里，山水環繞，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這裏僅是某人的住宅後院，光是府里奴僕就有不下數千人，宛若仙境。
然而與此等豪宅顯得格格不入的是宅中一角有着一片雞圈，雖說不合時宜，但與這大宅子相比也不算什麼，只不過雞圈的臭味不會因為這是豪宅就消失不見，或許可以說這一點大家是公平的。
“咕咕咕~咕咕咕~”一老者手抓米穗餵養圈中數十隻雞。
這時一位金甲武士手扶戰刀進了雞圈，絲毫不在意的踩在雞屎之上，朗聲道:“主上，馮士為因為西涼長豐村軍功案被陛下關押在了羽衣閣大牢，這馮士為應該也早有發現，今日早朝前將自己滿門覆滅。”
老者聞言一把將稻米撒完，這才直起腰來，說道:“關在了羽衣閣就說明此事由萬司司審理，不過去年新政，天下刑獄事件應該都是由林玉霄處理，為何會到了萬司司那裏？”
“屬下聽說，馮士為當朝提及當年的長樂坊之變，陛下勃然大怒，當堂就要斬殺此寮，是萬司司出言救了他！”金甲武士道。
老者卻是微微搖頭:“這萬司司可沒有這麼好心救了他，他當年也參與了長樂坊之事，馮士為交給他應該是陛下讓他追查此事。”
“主上，那要讓人將這馮士為滅口嗎？他可是知道不少主上的事。”金甲武士道。
“滅不了，那枚暗子還沒到動用的時刻，爬到八部之一當年可是花了我不少力氣，為了此事不值當。”老者面無表情，雙眸中的眼神卻是透露着深邃的意思。
“那馮士為是否要警告一番？至少讓他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金甲武士又道。
“沒用的，這馮士為不傻，他雖然滅了自己滿門，不過他的暗衛應該不在其中，可能對我們不利的東西反而在這暗衛手中，他這是在逼我們救他。”老者卻是搖搖頭道。
金甲武士立道:“主上，你說的是那馮士為身邊無人知曉的蝶？傳言兵部尚書身邊有一對左膀右臂，明面朱權，替馮士為處理一些繁瑣之事，暗裏是蝶，處理一些馮士為不喜之人，至今都沒人知道其長相。”
老者輕點，說道:“當年兵部尚書宋義雖說朝廷認定是中了小蒼山的毒障而亡，不過也有一種說法是這蝶給了他最後一擊，這事連我至今都沒有查清楚，就是因為這蝶太過神秘，馮士為滅自己滿門很可能就是為了保證這蝶的消息不會被人知曉，如果他手裏握有我們的東西，確實不妙。”
“現在馮府上下都由楚仲飛在盤查，沒辦法核實蝶的情況，屬下的人不敢輕舉妄動，這楚仲飛很精，屬下也怕暗子被發現。”金甲武士道。
“沒動是對的，就算蝶真的死在其中我們也認不出，白白浪費一枚好不容易安插在肅律衙門的暗子不值當，這楚仲飛斷案能力確實不俗，據說除了稅銀案，青花坊的案子也是他最先抓住犯人手段，白素緣才得以抓捕真兇。”老者點頭道。
“屬下聽說，這長豐村軍功案也是他一手破獲，只是由平溪王上呈天聽而已，主上，這楚仲飛總後會不會影響到我們的大計，對了，平溪王近日可能離京，中書省已經在擬定聖旨，讓平溪王作為欽差，巡視淮南。”金甲武士聲音中有了一些擔憂。
老者沉默片刻后道:“年前平溪王爺下淮南，但突然被召回，如今又下，可能不是巡視那麼簡單，你讓淮南的人自己注意一下，有些該處理的人留的夠久了，至於楚仲飛，畢竟是聖人弟子，現在還不到撕破臉面的時候，先看看他能查到哪一步。”
“是！不過主上，我們就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金甲武士道。
“當然不能什麼都不做，佘御道有冷家後人，當年朱王有如此權勢也是因為背後有冷家支持，雖然被李優清算，卻也有後人逃了出來，你去將他找到，讓他用朱王大旗在西涼見機行事隨後你遣人去西涼資助一批物資，那裏安穩的太久了，如今邊關多變，你去告知李佑廷，讓他聯合那些個御史談論天子失德的事。”老者道。
金甲武士聽完后應諾一聲退下，老者再度化身老農一般彎腰撒糧。
突然老者一枚石子以雷霆之速從老者手上飛出，直接擊在雞的脖頸之上。
“真是的，我撒的糧食不多嗎？還搶！不過你既然喜歡搶食，來人將它燉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