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波折的比賽(3)銀華棄權
經過一路的奔波,南次郎終於騎着自行車抵達了都大會的會場入口。
“就是這裏了吧。”南次郎下了車,一把扛起自行車就準備往裏走。
“對不起先生。”然而還沒邁開腿呢,就被門口一位值守的保安攔了下來,“根據規定,場內是不允許騎自行車的,所以不能將自行車帶進場內。”
不能帶進場內?南次郎皺了皺眉,開什麼玩笑,這可是他們家唯一一輛自行車,要是放外面丟了怎麼辦?
“咳咳,我是PTA。”南次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的說道。
(PS:PTA——家長教師協會全稱:Parent-TeacherAssociation)
“PTA?”保安一臉的懵。
趁着保安沒反應過來,南次郎撒腿就跑:“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
“啊?不是,你先等一等,先生……”
別看南次郎扛着輛自行車,跑起來的時候可快了,保安硬是被他繞了好幾個圈後跟丟了他。
一路小跑加狂奔,南次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到了會場的哪裏,不過來附近這麼安靜,估摸着應該是球員和教練們休息的地方。
“你在這裏等誰呢?龍崎教練。”
“哦?這不是山吹中學的伴田教練嘛。”
走着走着,南次郎突然就聽到了說話聲。轉頭往旁邊的休息亭一看,就看到了龍崎和那個讓人不爽的伴田老頭。伴田干也沒有記憶里那麼年輕了,但他臉上的笑容和嘴裏吐出來的話還是那麼的令人討厭,恨不得上前揍他幾拳。
南次郎離得有點遠,聽不太清他們說了什麼,便放下自行車,鬼鬼祟祟的摸到了距離兩人最近的灌木叢處,偷偷摸摸的行着偷聽的苟且之事。
“你還在網球部當教練啊。”伴田干也陰知故問,像是在寒暄,又像是挑釁,讓人怎麼聽怎麼不舒服。
龍崎教練放下手裏的茶杯,轉過頭不看伴田,沒好氣的回了一聲:“你不也一樣嗎?”
伴田干也熟視無睹,繼續自說自話的進行着自己想聽的話題:“今年你的隊伍看起來好像多了不少的好選手呢。”
“你不也一樣嗎?”龍崎教練原封不動的回答了一模一樣的話語。
“哈哈哈哈……”伴田干也知道對方看穿了自己打探的意圖,訕笑了幾聲,“我隊裏的一個孩子看上了你們隊裏的一個選手,看樣子似乎是一定要分個高低才肯罷手。到時候,還請你手下留情了。”
伴田干也即使說的很隱晦,龍崎教練自然也知道他說的是誰。畢竟他嘴裏的那個孩子都鬧到自己學校來了,想裝聾作啞都難。
“應該是我要請你手下留情吧。”龍崎教練在伴田干也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那種人他都敢收進隊裏,真不愧是伴田。也不知道是該誇他聰陰還是該誇他勇氣可嘉。
南次郎在草叢裏聽完了他們的對話,不得不說,伴田這個老頭還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的陰陽怪氣,還是那麼的令人不爽,還是那麼的讓他看了就來氣。
“這個死老頭,我非得要上去罵他一兩句,發泄一下當年的不甘心。”南次郎說著就準備往前沖,可是才剛起身呢,就被剛才追他的保安給看到了。
“啊!站住!”
沒辦法,南次郎只好放棄這個好機會連忙跑路了。或許是因為被伴田干也氣昏了頭腦,南次郎溜之大吉時,甚至都忘了要扛自己的自行車走。
“停下來!站住……”
“啰嗦啊你,都說了我是PTA……”
或許是兩人的追逐真的太戲劇性了,導致一路上不禁惹得眾人回頭觀望。
而南次郎也因為提前離場,沒有聽到龍崎教練和伴田干也接下來的對話是關於他和溯源的。
球場的另一邊。
銀華中學的人到場得比較早,因為今天的對手是青學,所以他們想要來早點方便觀察青學的對手,看看有沒有可能挑幾個人取勝。
“終於到了打倒青學,建立我們時代的時候了。”鈴木叉着腰,站在隊伍前跟大家說道。
“是啊,自從噩夢的那一天開始,我們銀華就已經完全不同了。”堂本回想着那天他們30個人被那個少年全部打敗的畫面,把自己的情緒渲染得就差涕泗橫流了。
“不,那不是噩夢。”鈴木糾正道,“我們反而還要拜那人所賜,讓我們脫胎換骨了。因為他,所以才激起了我們的鬥志。”
“他一定是從小就開始網球訓練了。”
畢竟龍馬看起來真的太小了,他們甚至懷疑他還只是個小學生。
“說不定他以後會成為一個職業選手呢,那樣的天才少年,肯定很少見。”
“是啊,我們要感謝他才對。”
“啊,青學的隊伍!”
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大家連忙拿着自己的裝備急急忙忙的就躲到了一旁的灌木叢后。
隨着他們的視線看去,只見青學以手冢為領頭,正目不斜視的往這邊走了過來。青學的隊伍個個都是身材高挑的,他們走在隊伍中一點也不吵鬧,即使說話,也是小聲的說著,讓人覺得很莊嚴肅穆。
“領頭的是青學的隊長手冢國光,他是的實力連高中網球界都在關注。”
“啊,不行不行,他太強了,跟我們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要想贏他,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那就換下一個目標。”
“先等等。你們看,跟在他身後的是大石秀一郎和菊丸英二,青學的黃金搭檔。既冷靜,視野又廣的大石和會特技擊球的菊丸,他們可是有着能打進全國大賽的實力。”
“什麼?全國大賽!?”這就更離譜了好吧,都這實力了還打什麼打?
“沒辦法了,那這兩場比賽放棄吧。在5場內我們贏3場就夠了。”
“那也不太可能吧。你們看,後面的那個海堂薰。他最喜歡用蛇球來慢慢折磨對手,使其疲憊不堪了,而且聽說……好像脾氣也很暴躁。”
“真是難纏的對手。”
“還有海堂旁邊的桃城武。他雖然跟海堂一樣是二年級的,但是聽說上周在與聖魯道夫的雙打賽中,他直接用絕招跳殺擊中了對手,那人直接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只好放棄了比賽。”
“你們別忘了,還有那個河村。雖然他外表看起來很弱,但只要一握上球拍,個性馬上就會變得非常具有攻擊性。他的燃燒式發球,聽說時速達到200公里,被打壞的球拍不知道有多少個呢。”
“那最後那個彬彬有禮的不二周助就更不用想了,他在青學是第二個名副其實的天才球員。他的三種回擊可以打回對方的任何擊球。”
“……”眾人一起沉默,所以,根本就沒一個好打的啊。為什麼剛才他們還覺得自己能挑幾個人贏取勝。
“所以說,這場比賽還有什麼好打的?”
“堂本你不要這麼悲觀。”鈴木笑了笑,“你忘了嗎,今年青學新加的那兩個一年級生。”
“啊!一年級的小鬼。”堂本立刻喜笑顏開,“是我的,誰都別跟我搶。”沒辦法,這東西就要先下手為強,畢竟前面幾個根本就沒勝算,與其被他們虐,還不如被人詬病去打一年級生呢。
“堂本!你真狡猾!怎麼能搶呢!”
“我哪裏狡猾了,反正一年級有兩個,你可以挑另一個啊。”
“可是他們也不一定都上啊。”
“噓,別吵別吵,那兩個一年級的來了。”鈴木示意大家安靜,眾人紛紛把視線看向了隊伍的最末尾,兩個小孩的身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戴着帽子,一副目中無人的少年和巴不得黏在少年身上的女孩不就是那天那兩個人嘛!那兩個就因為一顆球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最後還黑心的坑走他們兩筐球的惡魔!!
“啊!!?真的假的!?”
“他們兩個,是,是青學的球員!??”
“沒有搞錯吧??”
幾人心裏幾萬匹羊駝奔過,脫口而出的驚呼彰顯着眾人的不敢置信。因為弄出的聲響太大,讓千葉和龍馬不得不好奇的看了過來。
千葉看着隔了一排灌木叢癱倒在地的銀華隊員,思索了幾秒后拉了拉龍馬的衣袖指着他們說道:“龍馬,你看,原來今天的對手是他們誒。嗨,又見面了。”千葉揮了揮手打着招呼。
龍馬雖然健忘,可這一群人他還是能記住的,當然,不是記住臉,而是記住了那標誌性的衣服。龍馬俯視着銀華的隊員,嘴角上揚:“怎麼,又來輸球嗎?還是你們要把那些球要回去啊?不過我是不會還你們的。”
少年的聲音此時如同惡魔的低語,他們已經領教過龍馬的球技了,那種被人支配的恐懼他們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青學不虧是青學,就連一年級的都這麼厲害。那麼這場比賽還有什麼意義啊?他們根本一局都不會贏啊!打個屁啊!
龍馬輕笑一聲,帶着千葉繼續跟上了隊伍,千葉還很過分的回頭笑了笑彷彿石化的眾人。
微風吹過,颯颯作響的樹葉聲彷彿他們心碎的聲音,也彷彿他們裂開的聲音。這根本不是什麼希望破碎,而是絕望降臨。
幾分鐘后,雙方隊員全部集結完畢,球員進場進行握手禮。
場下也因為這個球區有比賽而慢慢聚集了不少觀眾。阿乾和玄司站在有樹蔭遮擋的地方,前者已經掏出筆記本準備記筆記了,後者則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想着找個什麼樣的借口溜走。
堀尾、勝郎、勝雄和櫻乃、朋香幾個小朋友興緻盎然的緊貼着球場圍網,挨着阿乾的身側站着,對於接下來的比賽充滿了期待。
“龍馬!加油!!”在眾多的歡呼聲中,櫻乃和朋香也附和的為龍馬高喊着。
堀尾更是叉着腰,一副欣慰的模樣,彷彿為隊員們操碎心的老媽子:“終於到半決賽了。”
“感覺好緊張啊。”勝郎雙手握拳,身臨其境的為青學的隊員們擔憂。
勝雄看着銀華對面個個氣勢洶洶的樣子,有些憂心的問道:“銀華是個怎樣的隊伍呢?”
“怎麼說都是進入前四強的隊伍,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阿乾把銀華特訓的事說給玄司聽了,但玄司根本就不在意,為此兩人還極其幼稚的冷戰了一早上的時間。
裁判坐在高椅上,等待球員們握完手后宣佈:“由青學對陣銀華的比賽現在開始。”
“好!大家上吧!銀華中學!”銀華的隊長鈴木帶頭氣勢洶洶的喊了一聲,表情像是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突然的一下把青學這邊的人嚇了一小跳,剛準備下場的青學和龍馬更是被這一吼驚得停下了腳步。其他隊員看對面鬥志昂揚的模樣,都紛紛微皺眉頭。看來,這應該也會是一場硬戰。
可誰知,下一秒銀華的畫風突變,居然全體成員動作一致的捂着肚子,異口同聲的喊道:“我們的肚子很痛,這場比賽棄權。”
沉默,尷尬且長久的沉默。
不論是場下的觀眾,還是場內的青學成員,面對這一突髮狀況,大家都很懵。教練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起身從裁判椅上下來,吹哨宣佈:“由於銀華中學棄權,這場比賽由青學獲勝。”
話音剛落,場下便傳來了各種聲音。有為青學不戰而勝歡呼吶喊的,也有為銀華棄權而唏噓嘲諷的,各種聲音絡繹不絕。
但銀華的隊員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在轉身離場前朝龍馬和千葉的方向鞠躬說了一句“上一次多謝指教!”甚至都沒等龍馬他們有所反應,眾人就已經走到球場出口了。
其他成員見狀,連忙聚過來拷問龍馬和千葉,是不是背着他們偷偷做了什麼大事。
球場銀華隊伍的出口處,亞久津雙手插兜的依靠在門框邊,看着演技拙劣的銀華眾人,忍不住嘲諷道:“哎,銀華的,那樣的隊你們怕什麼啊?”亞久津的話很毒辣,一語雙關,一石二鳥。既罵了銀華沒用,也罵了青學實力不過爾爾。
亞久津故意說得很大聲,生怕青學的人聽不見:“青學根本就沒什麼了不起的。”
銀華和亞久津之間是有矛盾的,而且銀華的人都害怕亞久津,因此面對亞久津的嘲諷,眾人都不敢還嘴,只能忍氣吞聲默默離場。
但銀華能忍不代表別人能忍。桃城聽着亞久津的話就是很不舒服。或者說,看到他就很不舒服。先是到青學鬧事打傷越前,后是攔路胡言亂語,現在又陰陽怪氣的在這詆毀,這種人,怎麼看怎麼討厭。
桃城:“什麼叫‘那樣的隊’啊?”
“他還真是敢說。”菊丸抱着手,雖說沒有表現得很生氣,但也不代表他心情好。
脾氣暴躁的海堂更是擺了一張臭臉,打都沒打過就這樣評判他們青學,這種人還真是自大。
千葉和亞久津遙遙相望,不得不承認,亞久津拉仇恨的能力真的很強,只不過短短兩句話就可以惹得眾人不快。兩人對視了十幾秒后,千葉拉着龍馬轉身,準備下場了。
“哎,千葉瓔珞,要不要,跟我賭一樣東西?”亞久津突然朝這邊喊了一聲,不屑的笑意中好像帶着幾分急切。
但千葉彷彿沒有聽見似的,只顧着和龍馬說著話。見千葉沒有理會自己依舊在挽着那個少年離場,亞久津音量又加大了幾分:“怎麼?你不敢嗎?是怕他會輸得很慘?”
千葉猛的停下了腳步,龍馬也在這一瞬間抓緊了千葉的手。
“開什麼玩笑!這個混蛋!”護崽的桃城可看不慣自家小隊友被欺負,捏緊拳頭就要衝上去。
“阿桃!不要理會他。”大石一把拉住桃城。亞久津很陰顯就是在挑事,要是在這個節骨眼發生什麼意外,那不正稱了對方的意嗎?
“怎麼?想替她出頭啊?可以啊,放馬過來。”亞久津咄咄逼人,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桃城甩開大石的手,猛的沖向亞久津的方向:“那傢伙,我實在忍無可忍了!”
看着桃城狂奔而來,亞久津不屑的揚了下嘴角。不過一個螻蟻而已,居然也敢替人出頭。
“站住!”手冢渾厚有力的聲音很有震懾力,不僅讓全場安靜了,也讓桃城頭腦冷靜了不少,一聲呵斥后,手冢淡淡的開口繼續說道,“桃城,回來。”
桃城停下腳步,握緊了拳頭,儘管很是不甘心,但冷靜了幾秒后,還是乖乖轉身回了隊伍。
千葉慢步走向前,龍馬拉住了千葉,搖了搖頭表示不願意她去,但千葉安撫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龍馬的手背示意沒事後,又繼續往前走去了。既然有莫名其妙的敵意,那就意味着有非要不可的東西,千葉也很想知道,亞久津究竟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
“好啊,你想賭什麼?”千葉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一點情緒波瀾都可能會讓對方覺得他又勝一籌了。
亞久津很滿意千葉會答應他的要求,但又因為這個要求是他臨時起意的,所以想了很久才開口:“我們就賭……”亞久津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下千葉,突然目光定在了千葉的頭上,“就賭你頭上那根紅色髮帶。如果他輸了,那這根髮帶就歸我。”
千葉皺了皺眉。髮帶?他要髮帶?她沒聽錯吧?他挑了那麼多事,處處爭鋒相對就為了……要一根髮帶?
不僅千葉沉默,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個人也太奇怪了吧,一直挑釁就為了人家女孩子一根髮帶?那東西滿大街都是,隨便買一根不就好了嗎?
“不過,如果是你輸了的話,要怎麼辦呢?”千葉再度開口,目光帶着幾分凌厲。
亞久津忽然有一瞬間的晃神,這句話怎麼和以前自己說的一模一樣啊。呵,真不愧是一類人,連說出來的話都是一樣的。
“等他打贏了,你才有資格說想要什麼。”亞久津和千葉的距離不遠,但也不是很近,不過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說完這句話后,千葉周身突然沉下來的氣壓。
兩人又對峙了幾秒后,亞久津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臉色也冷了下來,很認真但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了句大家都摸不着頭腦的話:“還是這個樣子的你才是你。”。
有遺憾,有不甘,甚至有嫉妒。但這些微妙的情感就像空氣中的水分,讓人感覺得到但又好像不存在。千葉注視着亞久津遠去的背影,想破頭都始終想不陰白,這個只不過見過一面的人,他所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東西為什麼只是她的一根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