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只想種田
雖然石碑近在眼前,但張靈溪考慮了一下,沒有急着上前去看。
這裏多少算是別人的地界,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
他坐在原地休息半晌,終於等來了袁革辛。
“蘭醫生說這事不用管,那傢伙的病確實好了。”她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我仔細想了想,感覺這種案例應該也是有先例的……算了,跟你說這個你也未必會懂,你先看碑文吧。”
張靈溪走到石碑前,盤坐而下。
見他坐下,袁革辛踱步移開:“我去周圍幫你確認一下,保證沒有其它人在,你想做什麼慢慢做吧,完事兒之後大聲叫我就行。”
對她的舉動,張靈溪不明所以,但還是看着石碑,沉下心來。
卻見石碑雖大,其上寫的字不過一行。
“四百年間,天愈谷始終致力於斷絕瘟疫,治療傷者,精神永世傳承。假以時日,我也將成就此等事業。”
除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之外,碑上再沒有其它文字。
對此,查過資料的張靈溪早有預料。
他來這裏看的,是碑上的另外一些東西。
在那僅有的一行字周圍,圍繞着無數互相連接、彎彎繞繞卻又分為好多行的符文。
張靈溪將主要的精力專註了這一個個符文之上,試圖去理解,或者去感悟寫什麼東西。
據說除了在師父早年留下的這塊碑之外,世上再沒有類似的符文存在。
而多年以來,已經有許多符文大師和世間高人前來試圖解開這一符文的奧秘,卻始終只是徒勞。
據某些“知情人士”透露的消息,很多高人認為這種符文應該是某種密碼。然而由於存世的資料過少,故而無法解開。
但不管這是什麼,張靈溪都想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萬一稍微看看就明白了呢?說不定這裏面有很多對自己的指引呢?
然而凝神看了許久,他卻一無所獲。
不但一無所獲,還看得有些疲勞,有些熱。
熱?
張靈溪反應了一下,隨後手摸向前胸,果然摸到了那枚玉牌正在散發熱氣。
他頓時反應過來。
這不和自己在藏劍谷地的感覺差不多嗎?
一念及此,他左手握住玉牌,右手伸向石碑。
手出擊石碑,他的眼前一晃,暗了下來。
隨後光芒重新恢復,張靈溪左右觀察,發現自己還是坐在原地。草坪、谷地、晴朗的天空,一如先前。
只是石碑不見了。
張靈溪一面思考這裏究竟是不是一個新的地方,一面站起身來。
他起身的瞬間,忽然雷聲轟鳴。
周圍仍是晴空萬里。
那雷聲逐漸凝練,一道沉悶的聲音放了出來:
“三短一長選?”
張靈溪不明所以地看向天空。
“奇變偶不變?”
張靈溪依舊聽不懂,只是發現聲音不是來源於頭頂,轉頭尋找。
“愛國敬業誠信?”
張靈溪尋找聲音無果,又無法聽懂對方的話,只能無奈坐下。
“嘶,難道我的感應不太對嗎。我怎麼感覺先前有人應該是引發了……罷了,所以你是哪位?又是如何進來的?”
張靈溪掏出胸前的玉牌:“我靠着這東西進來的。”
“呃,這的確是我的東西,但你是我什麼人?”
張靈溪一怔:“我?我叫張靈溪,您是……”
“我乃何白水。”
張靈溪趕忙站起身來:“師父!”
“師父?什麼師父?”那聲音疑惑道。
然而還沒等有些猜到情況的張靈溪開口,那聲音又說道:“我明白了,你是我後來收的徒弟吧?”
張靈溪連連點頭。
“不錯不錯,看來我應該是有了些成就,甚至還成了什麼宗門的師長,或者是成了什麼開山祖師?”
張靈溪繼續點頭。
“好呀好呀。這些年來,我始終困守於此,都快憋出病來了。”那雷聲轟鳴着發出笑聲,“過往有些年份,能感覺到本體有回來接近,但始終未能與他真正接觸,也無法知曉外面的境況。如今難得你進來一趟,我終於又有了與外界接觸的機會。我的好徒兒啊,你快給我講講,我被分到此處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張靈溪皺了皺眉:“您進到這裏面的時候,大概是多少年前?”
“多少年前?呃……這我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那年好像發生了一場慘案,一家中型正道宗門匯誠宗的分支宗門受到魔道圍攻,五百多人覆滅,屍骸遍野。”
張靈溪仔細思考,卻不記得歷史上有這樣一件事。
但他還是抓住了這句話中的重點:“您說了‘魔道圍攻’。”
“是啊。”
“這件事,是發生在東陸還是西陸?”
那雷聲沉默片刻,答道:“當然是東陸啊。哪家正道宗門會在西陸紮根啊?”
張靈溪深吸一口氣:“那麼您說的這件事,應該是在封魔之戰以前了。”
“封魔之戰,那是什麼?”隨後,雷聲醒悟道,“我懂了,難道說東陸的魔患被平息了?魔宗再也不敢在東陸襲擊正道宗門了?”
張靈溪笑道:“東陸魔患早就被平息了。不僅如此,就連如今的西陸,也已經到處都是正道宗門的分支機構,並且主要城市都被我們把握。而魔宗在核心力量被封印之後,只能在控制較弱的區域遊盪,雖說還有帶來麻煩的能力,但掀不起風浪。東陸如今已經沒有成建制的魔宗勢力,而西陸的魔宗也只能龜縮在伏魔淵附近,藉助地理優勢負隅頑抗。”
雷聲語調喜悅:“那可真是大好事啊。不過能夠壓制不可一世的魔宗五道,恐怕非得結合所有正道力量才行。如此大規模的聚集與戰鬥調度,又是什麼人物主導的?”
“是您啊。”
天地一時無聲。
隨後,那雷聲小意問道:“是……我?”
“是啊,就是您。主導封魔之戰,解決數百年魔災的,正是‘引動天地變,震來寰宇新’的異聖、封魔者,何白水。”
雷聲語調猶豫:“當真如此?”
“我發誓,千真萬確。”
然而那雷聲語速愈發緩慢:“可是我只想種田而已,怎麼會發展到這樣的方向呢?徒兒,你且與我好好講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