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秉公處理定規矩
剛剛從管理雲岳鎮的職責上退下來，又把雲岳玄師學校的事情交給了岳鳴山，現在只需要管理好岳家自己的事情，岳洪飛感覺自己的生活一下子輕鬆了許多。現在的他每天也有心情看看花，品品茶，在岳家的大院子裏轉轉了。這一天他剛轉到大門口，就碰到了氣喘吁吁跑回來的岳天蘭。看到她那副跑得大汗淋漓的樣子，岳洪飛奇怪地問：“天蘭，怎麼了？你不在學校上學，像個瘋丫頭一樣跑回來幹什麼？”
岳天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爺爺，你得趕緊去學校救我哥。如果去晚了，我怕爹會把哥打死！”
岳洪飛怒道：“你說什麼？你爹要把天海打死，憑什麼啊？”
岳天蘭拉着岳洪飛的袖子說：“爺爺，你跟我一起去學校，我們邊走邊說。”
岳天蘭擔心去晚了，事實的發展卻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她並沒有來晚，還來得稍早了一些，正好聽到了老爹岳鳴山扯着嗓子到處找她。而岳天海呢，正趴在桌子上準備挨板子，旁邊還站着緊緊守護着他的雲菲菲。
之所以沒有晚，是因為岳鳴秀前往校長室找大哥告狀時，岳鳴山正好有一位重要的客人來訪。所以對於岳鳴秀沒頭沒腦地衝進校長室，岳鳴山不僅沒有心情聽他訴苦，還不留情面地把他給趕了出來。
等到送走了客人，聽明了岳鳴秀的來意，岳鳴山氣得哇哇大叫：“這還得了？這還得了！這還有規矩嗎？不行，今天我非打死他不可！”
岳天海這孩子，從小一直乖巧有加，不哭不鬧，深受岳鳴山的喜歡。可慢慢地岳鳴山發現，這個兒子很有主見。別的孩子，碰到了難題都是來找父母幫忙；可岳天海不同，他似乎從來都不需要父母的幫忙，從來都不爭求父母的意見，什麼事情都自己處理。當父母教育他的時候，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不斷地點頭稱是，從來都不反駁。可等父母講完了，他還是按照自己的主意來做，拿父母的話當放屁。這一點令岳鳴山很不滿，總想找個機會收拾他一下，讓他吃個虧，明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道理。
岳天海跟五叔岳鳴秀的關係最近有些緊張，這一點岳鳴山是知道的，卻不能理解。至少在上學之前，岳天海是深受岳鳴秀的喜歡，也很願意跟這個最小的叔叔在一起玩。可是自打上學之後，岳天海經常會來打小報告，講岳鳴秀的種種不是。縱然岳鳴秀有些缺點，可是做侄子也不能三天兩頭來告叔叔的狀，這不是挑拔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嗎？現在更是不得了，竟然敢把叔叔的鬍子給燒了，這不是反天了嗎？今天敢燒叔叔的鬍子，明天豈不就要騎到老爸的頭上拉屎了？不行，此風不可漲，此氣不可鼓，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剎住這股歪風！
岳鳴山來到一年級的教室，直接就命令岳天海趴在桌子上，準備打板子。岳天海卻是一副怡然不懼的樣子，沉着地說：“校長，你不能打我。按照學校的規定，老師不能打學生，你這樣做違反了校規。”
岳鳴山被氣得五臟俱焚，從來都是他跟學生在講校規，現在兒子竟然拿校規來壓他，他怒吼道：“老子我今天不是以校長的身份，而是以你爹的身份來打你！”
岳天海卻冷靜地回一句：“校長，你不是常說學校無父子，只有老師和學生嗎？您要以我爹的身份來打我，也要等回家在說。”
岳鳴山氣得暴跳如雷，一邊喊着“我打死你這個兔崽子”，一邊朝着岳天海沖了過去。
班裏其他同學還是頭一次看到岳鳴山凶神惡煞般的模樣，嚇得沒人敢上前勸阻。只有雲菲菲不怕，竟然擋在岳天海的身前說：“校長，我替天海哥挨打行不行？”
雖然岳天海和雲菲菲早就訂親了，每次岳天海見到雲沖霄和王寧，也都是“岳父、岳母”地叫着。可是雲菲菲臉皮沒他臉皮那麼厚，見到岳鳴山和柳寧依然是喊着“叔叔、阿姨”。來到學校以後呢，按照學校的規定，都不準使用家裏的稱呼，雲菲菲也就跟着大家喊“校長”。岳鳴山對於雲菲菲是非常滿意的，平時也都是笑臉相迎。可是在如今這種場合，雲菲菲做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舉動，還是令他大為惱火。
岳天海看看雲菲菲，說：“菲菲，你別胡鬧了，乖乖躲到一邊去。”
雲菲菲卻堅定地說：“我不！我不能看着你挨打！”
岳鳴山衝著旁邊的學生們喊道：“岳天蘭！快把雲菲菲拉走！”
學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再看向岳鳴山。岳鳴山這才注意到，岳天蘭並沒有在這裏，他不禁扯着嗓子大聲叫道：“岳天蘭呢？岳天蘭去哪裏了？”
“爹，我在這裏！”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岳天蘭走了進來。
岳鳴山咆哮道：“你不教室里獃著，跑哪裏去了？”
岳天蘭沒有回答，而且她也根本不需要回答，因為岳洪飛緊跟着走了進來。
岳鳴山的神情為之一愣，訕訕地說：“爹，您怎麼來了？”
岳洪飛冷冷地哼了一聲：“怎麼，我把這學校交給你，這學校就一切由你說了算，我來都不能來了？”
岳鳴山急忙陪笑道：“爹，您老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您老好不容易在家裏享享清福，過兩天舒心的日子，學校的事情就不煩您老操心了。”
岳洪飛嘆道：“唉，我也不想替你們操心啊！可是不操心又不行，天海好好的一個孩子，到了你和老五的手上倒變成問題兒童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岳鳴山看看教室里的這些學生，小聲對岳洪飛說：“爹，您老先去我的辦公室坐下喝喝茶，等我教訓完天海再詳細跟您說。”
岳洪飛卻道：“還是我們一起去，把事情問清楚再說。天海、天蘭，還有菲菲，你們三個也都過來，爺爺我有話問你們。”
岳洪飛走在最前面，後面是岳鳴山和岳鳴秀兄弟兩人，最後則是岳天海、岳天蘭和雲菲菲。一行人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岳洪飛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其他幾個人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岳洪飛開始挨個詢問：“老五你先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岳鳴秀裝出一副可憐相，希望可以矇混過關：“爹，您老人家也知道，我這個當班主任的，既要管學生，又要管教學，平時工作量非常繁重。這些一年級的孩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要教，我可比其他的老師要累多了。
為了教好這些學生，我每天起早貪黑、廢寢忘食，睡眠是嚴重不足，所以在上課時疲勞過度，偶然打一下盹也是難免的。可是您這個寶貝孫子，實在是太調皮，看到我睡著了，不但不體諒我的辛苦，還點火來燒我的鬍子。爹啊，您說我這個當叔叔的，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被侄子給燒了鬍子，這多丟人啊！”
岳洪飛輕輕地點了一下頭：“嗯，我都聽到了。天海，你說說，你為什麼要燒你叔叔的鬍子啊？”
“爺爺，燒我五叔的鬍子，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五叔道歉。其實說心裏話，家裏這幾個叔叔，我最喜歡五叔。其他的幾個叔叔啊，包括我爹在內，一見到我就想教育我，指點我，不聽他們的他們還不高興。而五叔為人最隨和，不但從來都不批評我，還願意陪我一起玩。
可是上學之後，五叔當了老師，還像以前在家裏一樣，班裏的什麼事都不願意管，上課也不願意上。我統計了一下，在過去的一個月裏，我五叔有三次早操缺席，五次早操遲到，二十八次在上課的時間睡覺。班裏的其他同學都為此怨聲載道，都來向我這個班長來發牢騷。
我也向五叔提過意見，可是五叔根本不聽。我跟爹說，爹再來問五叔時，五叔都說沒這回事，他上課時間從來沒睡覺。今天我看五叔睡著了，就想把他的鬍子給燒了，讓他再也無法否認上課睡覺的事實。”
雖然岳洪飛早已經在路上聽了一番岳天蘭對五叔的控告，可還是有些半信半疑。如今聽到岳天海講得如此詳細具體，就知道這肯定是事實了，立刻怒火中燒道：“老五，天海說的你都聽到了沒有，是不是這樣？如果你認為不是，我可以再多喊幾個學生過來，仔細地問清楚，聽聽學生們對你到底有多少不滿！”
岳鳴秀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可看看旁邊還有岳天蘭和雲菲菲站着，她們必然會為岳天海的話作證，就老老實實地低下了頭，不再爭辯。
“哼，從岳家來學校的路上，我已經聽天蘭講了你的許多問題。沒有想到，我派你代表岳家來學校當老師，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職責的！還有鳴山，打小你就寵老五，現在他都已經三十了，你還在寵他，想要寵到什麼時候啊？”
岳鳴山立刻低頭認錯：“是！爹，我確實對老五管的比較少，沒管好老五是我的責任。”
看到兩個兒子都認錯了，岳洪飛宣佈處理結果：“下午老五就以前的行為向全班的學生道歉，深刻反省，認真悔改。至於天海，不管你五叔有什麼錯，你都不應該燒他的鬍子。等會兒你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你五叔道歉，再用家法打三十板子。”
岳天蘭一聽就叫了起來：“爺爺，這不公平。你為什麼不打五叔，要打我哥哥啊？”
岳洪飛兩眼一瞪：“不要跟我說不公平！這世界有山有水，本來就不公平。你一個當晚輩的，要想講公平，就要有實力。等你也有玄氣七品，可以當岳家長老了，再跟你五叔談公平！”
岳洪飛看着岳天海，岳天海卻是一臉平靜：“爺爺您說的很對，我認為您處理得也很公平，這板子我應該被打。”
岳洪飛本來以為岳天海就算不敢反對，至少也會心不甘、情不願的。沒想到他一副坦然的模樣，倒讓這位老人家有了種一拳打空的感覺。可是想想從小到大，岳天海都是這樣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態度，似乎大人不管說什麼他都點頭稱是。小時候覺得他這個樣子很乖，長大后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怪，一點都不正常，偏偏又讓大人說不出什麼來。
岳天海沒有意見，岳洪飛接著說兩個女孩子：“天蘭你不遵守校規，私自跑回家，罰面壁思過一天。菲菲你雖然和天海有婚約，你們兩個互相關愛也是好事。可是家有家法，校有校規，該岳天海挨打的就必須由他來承受，你不應該再站出來表達你對他的關愛。我看你們在學校里盡量低調一些，還是像普通同學一樣相處比較好。”
下午上課後，在岳洪飛的主持下，岳鳴秀首先向全班同學道歉，並表達了要痛改前非的決心。然後由岳鳴山親自操板，在岳天海的屁股上狠狠地敲了三十下，就當是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長個記性，免得以後再胡作非為。
岳天海在挨打的過程中一聲不吭，雲菲菲閉着眼睛不敢看，卻聽着“噼哩叭啦”的板子聲，心痛得落了淚。
最後岳洪飛宣佈，為了加強對岳鳴秀的監督，同學們有什麼意見可以直接告訴岳天海和岳天蘭，由他們向自己轉達，算是給岳鳴秀上了一道緊箍咒。從此之後，岳鳴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敢在學校里敷衍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