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脈覺醒
血脈覺醒方式。
用靈氣在對方體內運轉周天,通過特殊的運轉激發血脈。
對血脈覺醒師而言最重要的地方是對靈氣的精確掌控。
雲星河現在的身體還沒有煉出氣,她需要煉出第一縷氣才能夠幫助景問秋踏入修真路。
作為靈天大陸第一宗門劍宗掌門人,雲星河腦海中收入着大量的功法秘籍,她讓景問秋該幹嘛幹嘛,手上握緊折枝,盤膝而坐開始鍊氣。
修真是非常枯燥乏味的過程,除了擁有天賦外,還要有足夠的耐心才能踏入修真路。
在修真一途,雲星河的天賦比不上大師兄,也比不上入魔的小師弟,卻也絕對是妖孽。
前世雲星河是在四歲那年成功煉出第一縷氣引入丹田,成功踏上了修真路。
有了前世的經歷,這一世雲星河掌控天劍靈訣,僅僅只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便掌握了第一縷氣,成為鍊氣期一重修真者。
雲星河運轉功法時,景問秋一直在偷偷打量她。
景問秋認為雲星河渾身上下充滿了疑點,說出口的話更是驚世駭俗。
但是,據景問秋對修真的理解,他其實並不是很信任雲星河,可是……
哪怕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在心底最深處,他由衷希望雲星河所言為實,希望她真的能夠為他修復破碎的丹田。
景問秋很理智,就是因為足夠理智,他知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微小。
看到雲星河打坐,景問秋就知道雲星河在試圖練出氣,他想的並沒有錯,她還不是修真者。
作為曾經的築基修真者,景問秋明白,雲星河想要煉出第一縷氣有多麼困難,尤其作為修真者而言云星河的年齡已經非常大了,在這個年齡她想要成為修真者……
景問秋這麼想的時候,雲星河身上的氣息驟然一變。
雖說景問秋的丹田已經破碎,但他對天地間的靈氣非常敏感,他敏銳的發現雲星河的氣息變了。
僅僅十分鐘,雲星河竟然……
突破了?
景問秋雙瞳劇烈收縮,眼中滿是驚訝,不過他很快收斂了情緒。
鍊氣期很特別,它又被稱為修真最低門檻。
從築基期開始分前中后三期,而鍊氣期則是分一重到十二重,這是量的積累,只要在丹田凝聚足夠的氣,之後一鼓作氣向外沖就有可能打破壁壘成為築基期修真者。
按部就班一步步突破,根據靈根品質,不同人情況不同,以常規方式大概需要三年至幾十甚至上百年的時間。
幾十上百年都沒能成功突破到築基期,命數也就盡了。
正常方式需耗時多年,非正常且健康的方式是嗑藥。
如果是普通人,最好的升級方式是一步步按部就班丹藥為輔的方式求穩求長遠,但是雲星河不需要。
緩慢的升級方式為煉心煉境,過去的路雲星河都走過一遍,她不需要再重來一遍煉心,所以她果斷選擇嗑藥。
雲星河站起身,說道:“我們出去買葯。”
景問秋跟隨在後。
雲星河通過APP搜索,果然是無妄街,這裏大大小小隻有十個平方米大小的各大宗門林立,她很快便找到了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售賣丹藥的宗門。
雖說無妄街偏僻而混亂,但好歹也是算稅六萬六的門面,能營業自然要營業。
問就是談錢的社會讓人不得不成為社畜。
無妄街只有一家售賣丹藥的店鋪,距離海王宗的102門隔了兩條街。
兩人在各大店鋪落地窗照射而出的微亮光芒下行走,當走到角落時一片漆黑,躲藏在暗處的人蠢蠢欲動,卻沒人敢出手。
在走到通往第二條街道的轉角時,雲星河半個身體隱沒在黑暗中,燈牌照亮她半張臉,她腳步頓住目光冰冷地朝着四處掃了眼,墨色雙瞳像是削鐵如泥的利刃。
躲藏在暗處虎視眈眈的跟蹤者們心頭一凜,下意識壓低了呼吸。
暗夜中景問秋詢問:“怎麼了?”
雲星河聲音如冰似雪:“一群……”將到口的垃圾咽下,她繼續說道:“弱者。”
景問秋順着雲星河的目光四處掃了眼,卻什麼都沒有察覺到,這是因為他丹田碎裂后的副作用,感知力嚴重下降。
雲星河繼續邁開腳步。
大約十五分鐘后,雲星河和景問秋進入了牌匾上掛着百葯宗的店鋪。
和雲星河目前逼仄簡陋的一級海王宗不同,百葯宗是二級宗門,年租金五十萬貢獻值,一眼看去,大約七十平大小。
店鋪中有一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在看店,看到雲星河和景問秋後熱情地招呼兩人。
能夠在夜晚無妄街走動而無恙的人都是狠角色,這是無妄街的存活規則。
雲星河詢問:“我要……”思考了下,她不知道名字,解釋道:“適合鍊氣期修真者服用,並且能夠快速提升修為的丹藥。”
青年面上笑容加深:“您說的是拔苗助長,啊不,是含有大量靈氣的聚氣丹對嗎?”
雲星河頓了下,緩緩點頭。
青年:“那麼您要一重聚氣丹,還是二重、三重……”
青年語速飛快一連串詢問,一共有十二重聚氣丹,根據等級不同適合不同等級的鍊氣期修真者服用。
雲星河大腦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對雲星河而言,那已經是非常遙遠的記憶了,據她所知靈天大陸的聚氣丹分上中下三等品質,然而這家店鋪出售的一到十二重是個什麼鬼?
對應鍊氣期修真者鍊氣期等級應運而生的品質等級?
全都是坑錢的套路。
雲星河有瞬間的無語,她說道:“都給我看看吧。”
青年完全沒有不耐煩,態度良好地從身後放置葯的抽屜中拿出了十二個藥瓶送到了雲星河面前,每一個藥瓶面前用阿拉伯數值標有1至12。
雲星河伸出手,拿起寫有“12”編號的丹藥,青年道:“美女,一旦開封藥性就會流失,所以您要提前預支藥性流失費才能開蓋,”頓了下,他繼續說道:“不貴,十二重聚氣丹開蓋費需五十貢獻值,請掃碼支付,綠信藍寶都可以。”
雲星河:“……”這果然是個只談錢的莫得感情社會。
雲星河雙唇抿成一條線,面無表情地掃碼支付五十,打開蓋子將裏面僅有的一顆聚氣丹倒出來檢測一番,心裏有瞬間的崩潰。
靈天大陸丹藥分上中下三種品質,在雲星河看來十二重品質的聚氣丹效果甚至不如靈天大陸的藥渣。
嫌棄。
她完全不認為這是丹藥。
雲星河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們這裏還有更好品質的聚氣丹嗎?”
青年愣了下,用一言難盡的目光看向雲星河,“美女,您在說什麼,我們這已經是葯神宗出品的最高品質聚氣丹了,怎麼可能還有更好的?”
雲星河沉默,雲星河識海中的守護靈嘆息。
雲星河很嫌棄,但是她不是煉丹師,別無他法,只能硬着頭皮買,“價格。”
青年雙眼笑眯成了一條縫:“十二重聚氣丹一顆一千貢獻值,買十送一,多買多送,湊齊一百顆再多送十顆!”
本着時間就是金錢的觀念,雲星河道:“……要十顆。”
雲星河沒有自覺,這其實也是雲星河前世一直走不出貧窮的主要原因,不懂賺錢,卻懂花錢。
精準繼承了劍宗只會花不會賺的傳統品德。
什麼樣的師父教什麼樣的徒弟,花錢觀念一脈相承,息息不絕。
有提成可取的青年面上笑容越發燦爛:“好的,我現在就為您打包!”
貧窮的雲星河揮金如土買下聚氣丹,她又帶着景問秋去五金店購買了一柄粗製濫造的劍,和六十八枚銀針,以及一些奇奇怪怪形狀的鐵器。
景問秋心中疑惑,他懂雲星河購買聚氣丹和劍的原因,但是她為什麼要購買銀針和鐵器?
在景問秋的疑惑中,雲星河丟掉了手上的斷枝,兩人又回到了102門,隱藏於暗處的人一路跟隨,卻沒有任何人出手。
回到門廳后,雲星河讓景問秋隨意,她服用聚氣丹。
景問秋悄悄觀察雲星河。
大約十分鐘后,雲星河服用第二顆聚氣丹。
景問秋雙瞳睜大,以他從小到大學到的知識,聚氣丹內含過多雜質,吸收過多對身體不好,但是看雲星河的嗑藥速度,她明顯有嗑藥過量的想法。
又是十分鐘后,在雲星河打算服用第三顆聚氣丹時,景問秋伸出手攔住了她。
雲星河皺眉看向景問秋。
景問秋道:“吃太多丹藥對修行無益。”
雲星河拍開景問秋的手,輕聲說道:“我明白,你無需擔心。”
景問秋沒再說話,只是眼睜睜地看着雲星河一路嗑藥。
時間一轉,雲星河用兩個小時將購買的十一顆聚氣丹全部嗑掉,順利從鍊氣一重升到了鍊氣二重。
時間點,凌晨兩點。
雲星河伸了個懶腰,用手機搜索附近的山頭,說道:“我們出去吧。”
景問秋以為雲星河又一次打算出門購買東西,所以並沒有問她要去哪裏。
讓景問秋意外的是,雲星河帶着他一路走出了無妄街。
在一條條車輛經過的街道上,雲星河打開手機滴滴打車。
大約五分鐘后,車子違規在黃色實線區停下,雲星河和景問秋一起乘上了車後座。
司機師傅詢問:“請問是尾數0593的女士嗎?”
雲星河:“對。”
車子進入車道行駛。
靜謐的夜晚下,景問秋的手機一直在震動,雲星河目光微妙地看向景問秋。
手機是交流工具,通過原身的記憶,雲星河知道人際關係的微妙處,像原身,除了家人和工作中的同事外幾乎沒人會給她發私信,便是那才交往了沒兩天的渣賤男友前男友……不是,還沒明確分手,所以算是現男友,那個現男友也一樣。
在貝含薇面前,賤是真的賤,卑微也是真的卑微,在原身面前,渣也是真的渣,毒也是真的毒。
自原身徹底失去存活意志到她重生后的現在,狗男人沒有給他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短訊。
似是察覺到雲星河好奇的目光,景問秋回視雲星河,說道:“都是罵我的私信。”一天二十四小時,被人買了水軍,辱罵謾罵從不間斷。
開車的司機師傅聞言,立刻用理解的目光看向景問秋,“小兄弟很厲害啊。”
景問秋:“……啊?”
司機師傅:“你是綠了很多人,被找上門了吧?”
景問秋沉默,選擇無視司機師傅。
司機師傅超了兩輛車,疑惑詢問:“但是你們這大半夜的怎麼去明羅山啊?”
明羅山,這一片區最高的一座山,從無妄街去名羅山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雲星河沒有回答,景問秋回答不出來。
司機師傅回頭看向一臉冷漠的雲星河和鼻青臉腫的景問秋,識相地閉上了嘴,沒再說話。
雲星河閉上眼睛,運轉靈訣。
景問秋手上拿着二手手機,感覺着手上傳來的片刻不停止的震動,直到手機停電,震動停止。
景問秋知道,當手機再次充上電時他忽略的信息將如期而至。
雖遲但到。
兩個小時后,車子停下的瞬間,雲星河睜開了眼睛。
景問秋從簡單的細節發現,雲星河的警惕心很重,哪怕閉上眼睛時她仍舊時刻處於警戒狀態。
在司機師傅請求五星好評中雲星河和景問秋下車,他們仰頭看向高聳的山。
剛好是陰曆初,天上高懸的半月散發出的光芒微弱,山路黑暗,天空中的星辰卻顯得格外明亮。
雲星河踏步爬山,景問秋在身後跟隨。
連續爬山兩個小時,大約六點,天微白時兩人抵達了山頂。
雲星河看向景問秋。
景問秋掃了眼山景,又將目光轉移到雲星河身上,與她雙瞳對視。
雲星河說道:“順利的話今天就可以結束。”
景問秋:“……啊?”
雲星河:“不順利的話,那就只能一直在這裏磨。”
景問秋:“……什麼?”
雲星河沒有多解釋,道:“過來。”
景問秋頓了下,走到雲星河面前站定。
雲星河道:“坐下。”
景問秋坐下。
雲星河取出購買的銀針,“脫衣服。”
景問秋看着雲星河手上的銀針,猶豫了下,終是脫下了衣服,露出了青青紫紫滿是傷痕的身體。
雲星河看着景問秋遍佈全身的傷痕,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她問:“疼嗎?”
景問秋:“習慣了。”這一個月的時間已經習慣了。
雲星河:“恨嗎?”
景問秋雙手下意識握緊成拳,與其說他恨他被害淪落成現在這副模樣,他更想尋出父親死亡的真相。
半晌沉默后,景問秋道:“恨。”
雲星河眼睫微垂,她的手很穩,一枚又一枚地將細細長長的銀針插入景問秋的身體,輕聲說道:“那就記住這種刻骨銘心的恨。”
將最後一枚細長的銀針插入景問秋遍佈傷痕的身軀,雲星河抬眸與景問秋雙瞳對視,目光冰冷犀利,“然後,憑藉著這一股恨,隨着我的指引讓體內的血液沸騰,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