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恥辱
巫族議事廳中，五大長老、族長和大祭司盤坐於蒲團之上，臉色沉痛，默然不語。
巫瓏跪在地上，低着頭，無言嘆息。
氣氛凝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巫族族長才猛然一拍地板，撐起身子來。
“二十多位碎虛強者啊，我巫族百年的底蘊，就這麼沒了，琉璃，你罪該萬死！”
巫族族長是個老頭子，但身體精裝，鶴髮童顏，頗有幾分氣勢。
他手中的權杖乃是白玉雕成，象徵著巫族的權柄。
大長老嘆道：“我巫族總共就十萬人了，在百餘年內，能積累出二十多位碎虛是多麼不易，竟然在一招之內飛灰煙滅，是天要亡我巫族嗎？”
“分明是少祭司太蠢！過於相信種天問，才導致我巫族遭此浩劫。”
三長老大聲道：“瞞不住，這件事怎麼瞞得住？這些勇士的家人恐怕等會兒就要找上門來。”
五長老道：“琉璃必須承擔這個責任，她應該為二十多位勇士的死付出代價。”
“燒死她！”
二長老臉色陰沉無比，寒聲道：“如果不當著全族人的面燒死她，我們如何面對族人？”
“放屁！狗屁不通！”
四長老也站了起來，看了四周一眼，沉聲道：“琉璃為什麼出去？為了巫族的發展！”
“她承載的是巫族的使命，一肩挑起這份沉重的責任，獲了利所有人享福，出了事就讓她一個人承擔？你們還要臉嗎？”
四長老是個中年美婦，她指着眾人，道：“二長老，當初與大涼國交易之時，你是最贊同的吧？”
“大涼國工匠入駐棲息穀，第一件事就是給你四長老修築閣樓庭院，現在你還捨得搬出來嗎？”
“還有你，大長老，看看自己脖子上掛的東西，那不是外面的工藝品？”
巫族族長擺手道：“別吵了，吵能解決問題嗎？”
“當初與大涼國交易，我們付出了一些東西，但也得到了巨大的收穫，這個決策是沒問題的。”
說到這裏，他微微頓了頓，道：“但這一次，琉璃少祭司輕信種天問，導致族內二十多位碎虛強者犧牲，也應該重罰。”
他的聲音攜帶着一股強大的氣勢，令四周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紛紛搖頭嘆息，然後看向盤坐在旁邊的大祭司。
巫族大祭司今年九十八歲，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一般不過問俗事，但少祭司的審判，當然要由她來拍板。
滿頭的白髮，滿臉的皺紋，目光渾濁的巫族大祭司微微喘着氣。
她看着巫瓏，道：“琉璃，你能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巫瓏眼中含淚，低聲道：“琉璃犯下如此過錯，愧對各位長輩，也愧對巫族，願意承受任何懲罰。”
大祭司嘆了口氣，道：“孩子，一個種族的希望，本不該讓你一個人來承擔。族長總攬俗事，缺乏對此事的核實與思量，也有失職之罪。”
“這一次大難，是巫族所有人的悲痛，絕不是琉璃一個人的錯。”
說到這裏，她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鑒於琉璃給巫族帶來了難以承受的損失，從今日起，剝其少祭司之位，將其囚禁在流光洞中，面壁思過三十年。”
此話一出，巫瓏身子一顫，臉色頓時慘白了起來。
面壁思過三十年，這對於她來說，幾乎也算是死罪了。
族長和五大長老對視一眼，也是低下了頭。
這個懲罰很重了，卻也不是最重的，都沒有異議。
大祭司道：“琉璃，今日之內，處理好所有的事，明日天一亮，你就必須進流光洞，去吧。”
巫瓏嘴唇顫抖着，哽咽道：“多謝大祭司寬宏，多謝諸位長輩寬宏...”
她感覺失去了一切的力量，渾渾噩噩走出議事廳。
來到河邊，卻發現風無相已然不見了。
“采果，你看到一個穿白衣的...”
她話還沒說完，采果就已然道：“琉璃姐姐是問無相哥哥嗎？他去礦區啦。”
“礦區？”
巫瓏愣了愣，隨即前往礦區，看到了正在和巫族聊天的風無相。
“你來這裏做什麼？”
巫瓏不禁問出了聲。
風無相笑了笑，道：“隨便走走，情況怎樣？”
巫瓏慘然一笑，勉強道：“恐怕不能跟隨你了，我也做不了什麼主了，風無相，你白跑了一趟。”
風無相道：“也不算白跑，至少你要帶我回家看看，吃一頓巫族的特色飯菜吧？”
巫瓏有些呆，但還是點了點頭。
少祭司常年不在棲息穀，住的依舊是曾經的小木屋，離地半丈，條件簡陋，僅有一個房間，一個小客廳和一個小院子。
“好久沒回家了。”
巫瓏喃喃說著，眼神迷離地看着這裏，低聲道：“想回來很久了。”
風無相道：“你沒有父母親人？”
巫瓏眼眶發紅，聲音都有些沙啞：“阿爹阿娘死得早，那時候窮，沒飯吃，阿爹打獵被劍獅獸咬死了，幾年後，阿娘也病死了。”
“那時候我七歲，幸好有阿伯收留我，後來我長大了，阿伯也病死了，我就搬到了這裏。”
風無相沉默不語。
自己的情況也未必比巫瓏好，大哥失蹤，老爹不知去了哪裏，好哥們兒周三立被偷去了靈魂，現在還跪在中山王都的皇宮廣場，死不瞑目。
逍遙子道長也不見了，淚熄和柔弱天各一方，段小明靈魂只有寄居石碑，飽受風吹日晒。
太多事，等着自己去做...
清澈的淚，從巫瓏眼角滑落。
她輕輕擦去，哽咽道：“我發誓要為巫族做一些事情，改變這樣艱苦的生活，可惜...我卻犯了更大的錯。”
她看向風無相，道：“從明天開始，我要去流光洞面壁了，面壁三十年，贖罪。”
“你吃了飯，就走吧...”
風無相看着她稚嫩的臉龐，輕輕笑了起來。
他眯眼道：“可以啊，不過你既然都要面壁了，想必也不在乎什麼了，不如今晚陪我睡一覺？”
“你說什麼？”
巫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下一刻，風無相已然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全身的靈氣死死將巫瓏壓制住，令她絲毫不能動彈。
提着她，風無相緩步走進卧室，淡淡道：“你的人生沒了，那留着這純潔的肉身做什麼？我見你長得有幾分姿色，卻還沒嘗過男人的滋味，滿足於你，了卻你的心愿，這多好。”
說話間，他一把撕開了巫瓏的祭祀袍。
“啊！風無相！”
巫瓏驚聲尖叫，拚命掙扎，卻始終無法掙脫。
風無相一手掐住她脖子，將她按在牆上，另一隻手則按住了她的胸膛，用力一抓。
巫瓏整個人頓時僵住，然後爆發出更大的力量，一邊尖叫，一邊痛罵。
“放開我風無相！你這個垃圾！你竟然是這種人！”
“你放手！啊！你不得好死！”
風無相突然一巴掌直接打在她的臉上，這一掌用了力氣，發出清脆的聲音，打得巫瓏嘴角開裂，鮮血頓時流出。
巫瓏呆住了。
她看着風無相的臉，眼中儘是恨意。
風無相面色有些猙獰，又給了她一巴掌。
巫瓏咬牙切齒道：“我會殺了你，你跑不出棲息穀！”
風無相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
巫瓏看着地上破碎的衣物，寒聲道：“你無恥，你該殺。”
風無相道：“我無恥？你也懂什麼叫恥辱嗎？”
“說你不懂吧，我欺辱你，你卻想報仇。”
“說你懂吧，巫族二十多位勇士被殺，你卻不想報仇，而是要去面壁。”
“巫瓏，在你心裏，那二十多位勇士的生命都比不上你的貞潔，是嗎？”
此話一出，巫瓏當場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