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退步了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每個字都化成利刃深深刺進芷月的心裏，他終究還是恨自己，要離開自己，看着他決然離開的堅挺背影，她快步衝上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不要！----別走！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好嗎！”
墨天弦僵直着身體，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冷冷的說：“放手。”
“不！我不放！”芷月緊緊抱着他的腰，痛苦流涕，“死也不放！墨天弦，別這樣，你聽我說，我沒想傷害任何人，我也沒料到會變成這樣，我-----”
似乎是忍無可忍，墨天弦雙臂用力一撐，隨即一晃，芷月被甩出去，倒退好幾步才站穩，他緩緩轉過身，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戾氣，眸光陰鷙：“剛才我問過你，可你怎麼說的，我選擇相信你，可你呢，讓我怎麼相信，嗯？！殷芷月，你還想說什麼，這麼快就杜撰好說辭了？可我沒興趣聽！趁我還有一點點理智，離我遠點，別逼我殺你！”
“你殺了我吧！”芷月揮舞着雙手，處於崩潰的邊緣，衝上前抓起他的手掌，對準自己的腦門，嘶吼到，“你殺吧！殺啊！照這下去，一掌就能拍死我為你娘報仇！來啊！”
墨天弦倏地眯起眼睛，眸光如刀，手掌忽然抬起，真氣吹動芷月額頭的碎發，她倔強的微揚着頭，閉着眼睛等死。
就這樣結束吧，只需一掌，不會有太多痛苦，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到這個地方，從壞掉電梯摔下，能像其他人一樣安靜死去，或者去奈何橋喝孟婆湯重新投胎做人，也不會愛上任何人，更不會深深傷害到他，死吧，就這樣死吧，一了百了。
拍死她吧！那樣就能為娘報仇！可為何他下不了手！為何看她這樣心碎絕望痛苦的無法呼吸！墨天弦啊墨天弦，忘記你的養育之恩了嗎，你還在猶豫什麼！殺了她，一切就都結束了！
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大聲疾呼，不要！不能殺她！也許她是有苦衷的！你怎麼能殺她，你愛她啊-----
似乎要被撕裂，墨天弦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他仰起頭逼退眼中的淚水，緩緩放下手，一步步往後退，輕輕的笑了，笑容飄忽、絕望，看的芷月心一陣陣的疼。
“呵呵---”他自嘲的胡亂點頭，“你，贏了，殷芷月，你真是太厲害，早就看透我，知道我懦弱無能下不去手對吧？你果然厲害，我恨你！你為何不幹脆殺了我！娘對你那麼好，你好狠的心！我現在不殺你，但也許明天，後天就會毫不猶豫，所以你最好別在出現在我眼前！”
“你站住！”芷月知道再也無法挽回，她吸吸鼻子，滿不在乎的笑笑，剛剛做好心理建設，一張口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往下掉，她用力擦掉，深吸口氣，“墨天弦，你的意思是不要我了？不出現在你面前，是說我必須待在屋裏，老死不再相見，對不對？”
回答她的是他深深的沉默，晦暗不明的眸光。
芷月笑着點點頭：“明白了，那麼你在踏出這房間之前，佔用你一點點時間，不是為我自己狡辯，只是想對自己有個交代，畢竟你我------”滿滿的淚水似乎卡到喉嚨，哽咽着說不下去，她咳嗽着清清喉嚨，繼續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應該轉身就走，明知道她可能滿嘴謊言，卻邁不動腳步，他緊抿着唇，恨自己的懦弱，下意識里還是希望娘的死能與她無關。
“那天傍晚我在院子裏休息，醒過來口渴，無意中看到茶碗裏藏着一張字條，”芷月從袖子裏拿出那兩張已經被揉成一團的字條，慢慢打開，走到他面前，字條皺的不成樣子，像破布一樣，墨天弦並沒有伸手接過，她將第一張字條高舉到他眼前，“就是這張字條，讓我去救楊澈，或者殺他滅口，字條里還裹着一個小紙包，我想應該是毒藥。我很害怕，一直等你回來，可天都黑了，你還沒回來，卻等來了插着第二張字條的飛刀，”舉起另一張字條，“他們催促我快動手，否則對我不客氣。”
停頓了一下，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平復自己混亂的心情：“我很怕，字條放在我身邊的茶杯，我卻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想殺我，太容易了，他們就在某一個角落盯着我，我亂極了，覺得房間不安全，我天真的以為他們不敢去滅口，說明地牢一定很安全，我想去那等你。我真的是想到那去等你回來，卻鬼使神差的拿着毒藥，或許是怕不帶着他們會懷疑吧，我也說不清。”
墨天弦還是一字未說，平靜的面容下，內心卻洶湧起伏，雙眸不由自主的看向字條，娟秀漂亮的陌生字跡，芷月的毛筆字他看過，和蜘蛛爬似的，這樣的字肯定不是她能寫出來的。
“我手裏攥着那包葯，看到幽明，安心很多，卻沒想到娘和雪慧也在裏面，娘可憐楊澈，想放他走，我沒同意，和雪慧爭執起來，拉扯之中不知什麼時候那包葯不見了，完全沒印象掉在哪兒，我急忙去找，可找到地牢裏時，娘忽然吐血暈倒，我---我---就是這樣，我不知道那毒藥怎麼落到碗裏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說完了，你走吧。”
幽明也曾說見她低頭好像在找東西，難道真的不是她下的砒霜？該死的！怎麼能她說什麼，你就相信呢？！
再次轉身看向門口，他還在，熱淚湧出來她卻笑了，這就夠了，不枉相愛一場。
“這就是你這些天想出來的，確實很有說服力，但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墨天弦冷哼一聲，對她不屑一顧的看向別處，“爭執拉扯中丟了？哼！還真是巧，那包葯掉進茶壺裏，連包毒藥的紙都划的一點渣滓都看不到，幽明很確定茶壺的蓋子是蓋着的，藥包能穿透而過？你退步了，要編也編的高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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