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在說饒口令呢!”晗若斜睨她一眼,滿臉的不屑。這女人好歹也算是藩王家的郡主出身,這做了皇后怎麼反而愈加不堪。惺惺作態,讓人噁心!以前真懷疑她的腦子被什麼東西糊住了,竟然會跟這樣的女人做閨蜜,真讓人汗顏。
“好大的膽子,你一個侍寢奴婢怎麼敢這樣跟皇後娘娘說話!是活得不耐煩了嗎?”高聲喝斥的人竟然是徐瑤然的貼身宮女瑩玉,也就是她做郡主時的心腹丫頭,以前還經常陪着她來鍾粹宮的。
晗若意外的瞧她一眼,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瑩玉平日裏不言不語看似老實,現在竟然如此刁橫,還真有狗仗人勢的意思。她輕輕放下筷子,推開碗,打量着眼前的主僕,冷笑道:“我是被貶為了侍寢奴婢,不過也並不表示我就該對你們奴顏婢膝。這鐘粹宮是我的地方,你們跑來自討沒趣怨得了誰?你的主子不是想要我的焦尾琴嗎?好啊,只要司徒浩點頭,別說一把琴,就算這座宮殿她要收去也行!如果他不同意就別再跑來嘰嘰歪歪!”
趕走徐瑤然主僕,晗若心情實在糟透了。她深深知道這只是個開始,只要司徒浩的一句話,別說一把琴就算她的命也任人予取予求。
徐瑤然還肯做戲就證明還在忌憚司徒浩,她忌憚司徒浩只因為他還多少在意她波晗若。只是這點可憐的在意能維持多久?也許不長的時間等他膩煩了她的身體就會對她棄如敝屣,那時別說徐瑤然就算瑩玉也有資格隨意羞辱折磨她。
想她好歹也算天盛王朝唯一的公主,真沒想到會淪落到如此凄涼的地步。司徒浩……她幾乎咬碎了銀牙,所有憎恨怨念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她真恨他!恨到心尖子出血!
徐瑤然回到景仁宮的時候滿臉氣惱之色,剛進內殿的門就看到母親花漫如在宮女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娘,你怎麼來了!”她有些奇怪的迎上去。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難道娘親就不能來這裏嗎?”花漫如有些不高興的望着女兒。
“不是啊,女兒怎麼會不歡迎您來呢!我是看到你太高興了才這樣說的!”徐瑤然忙上前親熱的拉住母親,攙扶着她坐到紫檀木軟椅里。
“乖女兒,我看你剛進門時臉色不太好,在這皇宮裏誰還敢惹你生氣?難不成跟我那皇帝女婿吵架了不成?”花漫如打趣着問道,她知道女兒正得寵,不會有人敢隨便得罪她。
“哼,別提了,真要被那個賤人氣死!”徐瑤然咬牙切齒,原本雪白的俏臉都發青了。
“是哪個不知死的賤人?是韓蝶?鄒鳳?還是沈絲絲?”花漫如也陰沉下臉,涉及到後宮爭寵的問題她可是絲毫不含糊。她口內說的三個人名是司徒浩新冊封的三位貴妃,分別是衛國大將軍韓召瑞的親妹妹,丞相鄒遠的三女兒,還有漢王沈如海的大女兒。
司徒浩冊封這三女為貴妃自然是為了平衡朝中的各派勢力,有文臣有武將還有手握重軍的藩王,只有將聖寵平均分攤才能避免重臣獨攬大權的陋弊。他登基稱帝沒幾天,就不動聲色的將兵權從徐青司的手裏奪了回來,分散給幾位武將藩王,又將他們的妹妹或女兒納為貴妃,這樣雙管齊下,就等於將兵權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裏。
雖然對於司徒浩的意圖,徐青司很清楚,卻也不敢不從。因為他的女兒也是司徒浩的皇后,撕破臉皮的話他討不了半分好處,只好乖乖交出兵權樂得做個清閑的國丈爺。
“這三個人才被冊封,剛剛入往後宮,還沒有膽子跟我做對!”徐瑤然臉上流露出自得的表情,“她們倒也乖巧,每天都來給我請安,沒看出哪個敢恃寵而驕。皇上並不偏愛哪個,每人寵幸一夜,而且只在我這景仁宮裏留宿。”
“還是我們的寶貝女兒有手段,能拴得住皇上的心!”花漫如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她相信女兒在降服男人這方面很得她的真傳。雖然想當初她遭司徒展拋棄,是她一輩子的恥辱,但現在女兒將他的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也算補償了她的遺憾。
“娘,你不懂。現在真正能對我構成威脅的不是那三個貴妃,而是已經被貶為寢奴的波晗若!”徐瑤然終於向母親說出心底的擔憂。
“波晗若?就是波娜娜那個賤人收養的‘天賜公主’?哼,聽到姓波的我就氣不打一處來!”花漫如心底的魔障就是波娜娜,當年她也是司徒展重多妃嬪中的一員,後來被他賞賜給了藩王徐青司為妻。雖然這些年徐青司也對她寵愛有加,但她怎麼都忘不了那個她最初深愛的男人,更忘不了那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皇上雖然把她貶為寢奴但依然對她很在意,就連她的一把琴我都討要不出來,還碰了一鼻子的灰!”徐瑤然氣得狠狠擰着手裏的絹帕泄忿,似乎把它當成了波晗若。
“就是她的那把焦尾琴?你現在貴為皇后喜歡那琴派人直接取來就是,還用得着討要?她現在不過是個侍寢奴婢,皇上真要對她在意也不會下那樣的旨意了。”花漫如提起波晗若不禁一臉的鄙夷,好在女兒在這場後宮的爭寵中勝利了。她的女兒現在是國儀天下的皇后,而她昔日情敵的女兒卻只是個卑賤的寢奴。
“不行,皇上還是有點在意她的,我不能輕舉妄動,不然他會不高興!剛才我去養心殿跟他說我喜歡那把琴親自去宮粹宮裏借,結果反被波晗若譏諷嘲罵了一頓。我當著皇上的面哭了,如果皇上不在意她的話肯定會讓人去取來那把琴送給我。結果……”徐瑤然說到這裏停住,臉上明顯罩上怒色。
“結果怎樣?他沒理你?”花漫如也皺起眉頭。
“不是沒理我,而是將我教訓了一頓。說什麼天盛王朝地大物博,什麼好東西沒有,而我身為一國之母卻去希罕一個侍寢奴婢的東西,實在有失尊嚴體統!”她說著這些話時,臉上掠過惱羞成怒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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