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靜和王
持盈一張臉氣得發白,顫抖地問:“為什麼是因為我?”
賀蘭姿擎無辜地說:“我說了,你要是不答應嫁給我,我就娶別人啊。”
持盈忍無可忍咆哮道:“賀蘭姿擎你給我滾出去。”
賀蘭姿擎卻深沉地看着她,低聲問:“盈兒,你就不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那樣急忙離開,這一年裏都都做了些什麼嗎?”
持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說:“一年前我是很想知道的。但現在,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因為我,不關心了。還有,賀蘭姿擎,我有了喜歡的人。馬上就要成親了,所以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麟兒是個好孩子,你要真是位他着想,就該把他送回京城。”
“他是誰?”一聽持盈有了喜歡的人。賀蘭姿擎那張處變不驚的臉終於變了,陰狠冷酷取代了習慣性的笑容,他抓着持盈,周身又瀰漫起那奇怪的似乎只有持盈才聞得到的血腥味。
殺氣,他身上滿是殺氣。持盈很奇怪,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才能這樣完美地藏匿起自己最真實地性格。他明明就是一個嗜血暴力冷酷嬗變的男人,怎麼就能偽裝出那樣真實的溫柔深情呢。難道是人格分裂?
“我好像沒義務告訴你吧。”持盈比他更冷酷。她深知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所以對付他的唯一辦法就是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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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賀蘭姿擎拍了拍腦門,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你現在還沒成親,那我就還有機會。”
他的情感變換實在太快了,快到讓持盈覺得毛骨悚然。直覺告訴她,賀蘭姿擎絕對是她身邊這幾個男人中最最危險的一個。怎麼辦?現在唯一能拯救她的,或許是雲夙?
“賀蘭公子,我還有別的事,先失陪了。”持盈逃也似地衝出了房門。哪怕跟這個男人多呆一秒,她都覺得自己命懸一線。
“雲大哥,雲大哥——”持盈沒頭蒼蠅似地到處尋找雲夙。說也奇怪,好像每次只要賀蘭姿擎出現,雲夙出現的頻率就會大大減少。
“雲公子在酒窖。”小丫鬟見持盈火燒眉毛,還以為天塌下來了。話說,在持家這些僕人眼中就算是天塌下來了,持盈也不會皺一下眉頭。難道還能有什麼比天塌下來還嚴重的事?
持盈足下生風,馬上就趕到了酒窖。
“雲大哥——”持盈胡亂地吼了一聲。酒窖的夥計立即給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又指了指不遠處蹲在地上的雲夙。
悶熱的酒窖里,雲夙只着一件素色單衣。汗水沾濕了他的衫子,勾勒出他性感的肩胛骨。那一頭烏髮原本是用竹簪子挽起來的,但此時卻也隨意地披在肩頭,只在發尾處用她送他的如意髮帶隨意扎了一下。他一手執竹筒,一手沾了點竹筒里的東西放入了口中……
看着眼前這幅美人嘗酒圖,持盈忍不住吞了吞了口水。
“雲公子說,他想用黃騰與瑪瑙果共同釀造一種新酒,這酒不但有瑪瑙果的甘甜可口,同時也會有黃藤釀的滋補療效。”小夥計體貼地遞給持盈一方手巾,討好地問:“小姐,你怎麼來了?”
持盈胡亂地擦了擦臉,才記起自己的大事。湊到雲夙身邊,她放低了聲音,薷軟地叫了聲:“雲大哥——”
沒想到雲夙頭都沒回,只撲哧笑了一聲:“盈兒,又出了什麼事?”他依然專心致志地侍弄着手中的竹筒,一縷黑髮從髮帶中躥出來,粘着汗水貼在他纖細的頸子中間。持盈盯着這縷亂髮忽然想伸手幫他拿出來。不是她心動,她只是個強迫症患者而已。雲夙的聲音溫柔包容,似乎早料到持盈會來找他一樣。
持盈下意識地又叫了一聲雲大哥,只是這聲越發薷軟嬌痴,似乎要跟雲夙撒嬌一樣。想來她也不是喜歡撒嬌賣乖的人,於是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雲夙當然聽出了這個意外,笑着轉身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個女諸葛都沒方寸了?”
他的衫子前面只象徵性地系了兩根帶子,所以露出了大面積小麥色的肌膚,光滑似乎還泛着某種誘人的光澤。映襯着他這張俊美的面容,這面容上這雙笑意濃濃的眼睛,這薄薄的紅唇,真讓人想狠狠地掐一把。可是雲夙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性感到如斯地步,只笑呵呵地看着持盈,等她說事。
持盈覺得自己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於是臉一紅,她趕緊低下了頭。
聰明如雲夙,他立即意識到自己衣冠不整讓持盈覺得不自在了,趕緊道歉說:“盈兒對不起,因為這裏平日裏也沒什麼女人所以我——你等我一下。”
等持盈再抬頭,雲夙已經穿上了一件綉着暗金色花紋的黑色長袍,越發襯托得他身形挺拔勻稱,英姿勃勃,精神抖擻。
“到底出了什麼事?”雲夙見持盈愁眉不展,又遲遲不肯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才擔憂起來。
持盈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雲大哥,越來越亂了。賀蘭姿擎回來了,還有那個百里封玄,他也來了。”
雲夙一聽,果然變了神色。雖然他早料到這些人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但他們來得似乎也太快了些。
“盈兒,你有什麼打算?”雲夙沉聲問。
持盈雙手絞握,長吁短嘆地說:“百里封玄到還好對付些,只是賀蘭姿擎,我實在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他已經娶了我表姐,現在又來糾纏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
雲夙雙手背在身後,原地走了幾步,眸底一片凝重。
“盈兒,你還喜歡他嗎?”他嚴肅地問。
“當然不了。”持盈怒氣沖沖地回答,“我再喜歡她,除非我腦子進水了。”
雲夙笑了笑,低聲說:“那就好辦。”
持盈抓抓頭髮,小聲說:“所以我告訴他,我快成親了。”
“所以你想讓我假扮你相公?”雲夙雙手抱肩笑意盈盈地打量着持盈。
持盈面紅耳赤,她剛才的確是這樣想的來着,只是她又不是不知道雲夙的心思,這一假扮下去,估計吃虧的還是自己。
“不是的雲大哥,我沒那麼想。我只是想,快點找個合適的人結婚就算了。”持盈有幾分灰心地嘆了口氣。
雲夙馬上接了她的話:“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可以是我?難道盈兒覺得我不合適是?”
持盈想合適才見鬼。你們一個個都貌比潘安,家世非凡,她哪裏敢高攀?就算是攀上了,怕是將來也會摔得無比凄慘。
“盈兒?”雲夙見她出神,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持盈這才回過神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雲公子啊。”賀蘭姿擎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二人身後,手中搖晃着他那隻標誌性的紙扇。雲夙瞥了他一眼,冷聲問:“看來,你還是沒死心。賀蘭公子,所謂天命難違,我勸你早日回頭。至於盈兒,她將會是我的娘子。”
賀蘭姿擎面色鐵青,那雙清冷的眸子下面,涌動着可怕的暗流。這一瞬間,持盈竟是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三個人瞬間安靜下來,氣氛變得詭異而緊張。
“好。”賀蘭姿擎將摺扇一收,朗朗地叫了一聲好。但這一聲好並未打破這緊張的氛圍,反而讓持盈越發緊張。
“既如此,我們只能公平競爭了。”他輕描淡寫地彎了彎唇角,挑釁地拍了拍雲夙的肩。雲夙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輕輕哼了一聲。
“盈兒,我們——回頭見。”他溫柔地朝持盈笑了笑,轉身揚長而去。
持盈驚出一身冷汗,拉着雲夙道:“雲大哥,這個人太可怕了,他竟然跟蹤我。”
雲夙依然出神地盯着他離去的方向,久久都不出聲。
“盈兒,你爹去了哪裏?”過了好長時間,他忽然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到邊的問題。
持盈被問得一怔,才回答:“我爹失蹤好久了,我現在派人四處找,但還沒消息。”
“找你爹,讓他儘快回來。”
看着雲夙的表情,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持盈百思不得其解,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雲大哥,是不是有什麼事要發生?”
雲夙看着她,忽地笑了,揉揉她的小腦瓜,他柔聲道:“好好做你的生意,哪裏會有這麼多事發生?”
說是這麼說,持盈又不是傻子,她早已察覺到了一些苗頭。
從此之後,無論持盈做什麼,賀蘭姿擎就以各種理由帶着麟兒出現在她面前。而那個百里封玄,則以各種理由支使她,讓她離開賀蘭姿擎。這兩個男人簡直把她折磨得要死。
“盈掌柜梳頭。”
一大早,持盈就被百里封玄叫到了他的客房,伺候他起床更衣吃早餐。此時,百里封玄坐在窗下的銅鏡前,遞給持盈一把牛角梳。
持盈端詳着牛角梳,心想這個百里封玄也不是省油的燈,之前都是伺候他穿衣吃飯,現在連頭髮都讓他梳了,真是沒人性。
持盈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銀絲,滑滑的,觸感非常好。持盈一邊幫他梳頭一邊八卦地問:“百里先生,你這頭是怎麼白的?”
銅鏡里的百里封玄星眸半閉,慵懶地回答:“因為思念。”
持盈覺得這回答有些矯情,於是隨口念道:“白髮三千丈,緣愁似個長,不知明鏡里,何處染秋光。”
聽完持盈的詩,百里封玄那雙無精打採的眸子忽然就亮如繁星。
“沒想到你果然有如此才情。”即便是帶着嘲諷的語氣,但持盈還是聽出了他吝嗇的讚美。不過,她可不稀罕。反正也不是她原創,只是拿過來用用而已。
“過獎了。”持盈拿起桌子上那紫色的髮帶,細緻地將他的發綁成了三段。
“梳好了,百里公子,要吃早飯嗎?”
百里封玄瞥了她一眼,隨口道:“更衣。”
持盈這才發現,他穿的是中衣。可是之前,她也只是幫他換過外衫而已……可是現在他的意思是什麼?難道幫他剝光了換上新衣服?
就在她揣摩百里封玄是什麼意思的時候,賀蘭姿擎以不速之客的姿態推門走了進來。
“百里公子,盈兒好歹是我們的掌柜的。更衣束髮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好了。”
尚未等持盈與百里反應過來,賀蘭姿擎已經拿起百里的乾淨的中衣加外衫站到了他們面前。
“盈兒你出去。”
持盈只覺得腰中一緊,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站在了門外。
“百里先生更衣吧。”
賀蘭姿擎一手抓住百里的肩,一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開了他的腰帶。百里封玄下意識地想要阻止,卻不料打翻了銅鏡。
聽着裏面噼里啪啦的聲音,持盈忍不住將窗戶推開一條縫。
只見,賀蘭姿擎與百里封玄依舊客客氣氣地站着。
賀蘭姿擎一臉冷笑地往百里腰中一拍,他的中衣瞬間就落到了地上。
百里封玄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看着賀蘭姿擎,良久,才冷冷地問:“賀蘭姿擎,你對男人的身體這麼感興趣嗎?”
賀蘭姿擎眸中浮現一抹惱怒,他將乾淨的中衣胡亂地往他身上一批,壓低聲音道:“百里封玄,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
百里封玄拉着自己的衣帶,一絲不苟地系好,然後用他那特具的冰冷聲調,漠然地說:“若是不呢?”
賀蘭姿擎又將他那紫色的外衫搭到他的肩上,繼續壓低聲音道:“那,你只能自嘗苦果了。”
“你到底是誰?”百里封玄目光如炬地打量着賀蘭姿擎。
賀蘭姿擎不屑一顧地後退了一步,笑着回答:“持盈的相公。”
“王爺,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再裝了吧。”百里封玄那張冰封的面孔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嘲諷的笑。
賀蘭姿擎身形一滯,隨即笑道:“百里公子,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懂。”說完,他轉身就走。
百里封玄不屑一顧地揚了揚唇,剛想將衣服穿好,卻又見賀蘭姿擎去而復返:“對了百里公子,你以後的飲食起居皆有我照顧。你若是不滿,就離開。錢,我會如數還給你。”
持盈伏在窗后,她看得出裏面的人你在說什麼,只是見鬼,她一句都沒聽清楚。
“盈兒,他有什麼好看的。若是你你想看,晚上回去,為夫脫給你看就是。”賀蘭姿擎將持盈從百里的窗下抱出來,將她放到了花架之下。
持盈已經被他的厚臉皮與自以為是折服了,除了沉默,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辦法來回擊他。
“盈兒,跟我說句話吧。”他蹲在她面前,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握着她的手。
持盈嘆了口氣,低聲問:“我有一陣子沒見到麟兒了,他人呢?”
賀蘭姿擎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放着我們父子不管的。只是這陣子,我在這裏忙,你又不肯理我,所以我就把他寄送在一個農婦家裏——”
“什麼?賀蘭姿擎你還是不是人啊!”持盈一聽他把麟兒寄養在別人家,當即就火了。雖然她對賀蘭姿擎沒什麼好感了,但是對麟兒,她還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感情的。有時候,她會莫名其妙地覺得麟兒就是她親生的,雖然這很荒謬。但她就是捨不得麟兒。
“快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把他抱回來。”持盈着急地搖晃着賀蘭姿擎。
姿擎順勢攔住盈兒的纖腰,撒嬌般地嘟噥着:“盈兒,你也不要只想着麟兒啊。你到底什麼時候能原諒我?”
感受着他掌心之下的溫熱,聽着他飽含深情的傾訴,持盈心中一陣激蕩,竟是心旌搖曳。
“你休想。”持盈果斷地從他懷中掙出。因為剛才那一陣心旌搖曳,她在心中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好了瘡疤忘了痛的事,她持盈絕不會做第二次。
賀蘭姿擎眸子一暗,面孔上一片憂傷瀰漫。那種絕望與傷心,就算是鐵石心腸看了也會動容。持盈始終想不明白,他這樣委曲求全,想讓她回心轉意,到底是為了什麼?想到這裏,她嘆了口氣,又坐了下來。
“賀蘭姿擎,我現在想聽聽你當初為何要急匆匆的離開,現在為何又回來,你求得我原諒,到底是為什麼?只要你的解釋能讓我滿意,我或許會考慮原諒你。”持盈語氣輕鬆地回答。
“真的嗎?”賀蘭姿擎喜形於色,深情地看着持盈低聲說:“盈兒,當初娶莫雲只是意外。而匆忙回京,則是因為我爹重病,我趕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賀蘭姿擎,我看你根本不想讓我原諒你。”持盈冷笑,“這種蹩腳的借口,也想騙我?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
“盈兒當然是聰明過人,只是我沒有撒謊。現在,我們去接麟兒,你想知道的真相,我自會告訴你。”賀蘭姿擎不由分說地拉起持盈,直奔城東。
又是一座大宅子,粉牆黛瓦,鱗次櫛比,而且挨着縣衙。賀蘭姿擎將持盈帶進去,就把她交給了一個侍女:“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持盈狐疑打量着四周鬱鬱蔥蔥的矮樹,層層疊疊的假山,還有那嶙峋怪異但卻很具有觀賞價值的太湖石,忽然覺得賀蘭姿擎好像真的要把那個真相告訴她了。想到這裏,她竟然有種想逃的慾望。
“告訴賀蘭姿擎我有事先走了。”
“盈兒——”
不等她邁出一步,賀蘭姿擎的聲音就在身後響了起來。
持盈覺得渾身肌肉都變得無比僵硬,連呼吸都局促起來。一點點地轉過身去,終於,她看見了那個人。朱紅的襯袍外罩着一件綉着金龍的明黃色外衫,那龍在他袖子上,胸前,張牙舞爪栩栩如生,似乎隨時都會騰空而去。他頭戴一頂紫金冠,齊眉勒着一條二龍搶珠的金抹額。明眸如星,長眉入鬢。眉眼之間,盈盈笑意似春風過戶,眉眼之下,長睫如花影重重。
而他手中牽着的那個孩兒,則與他的裝扮如出一轍,小小紫金冠,小小黃衫。頸間綴着精美的雙龍戲珠資金項圈,粉雕玉琢,宛若仙家童子。父親華彩滿身,王氣天成;兒子瑩潤奪目,貴氣逼人。
持盈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彷彿有巨石落入心湖,驟起驚天駭浪。
“王爺,盈姑娘要走。”那小侍女恭恭敬敬地跪到了賀蘭姿擎面前。
“你下去吧。”賀蘭姿擎瞥了持盈一眼,柔聲道:“盈兒過來。”
持盈條件反射地不停搖頭,口中喃喃自語地說:“靜和王,你是靜和王!”
賀蘭姿擎微笑着點了點頭,“沒錯,本王正是靜和王。盈兒,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相,本王已經給你了。
“你果真是靜和王。”持盈神經質地重複着,雖然這種可能她在心裏想了幾千遍,但真正面對真相,她卻依舊不知所措。如果他是靜和王,那他千里迢迢來到這個地方,與她這個貌丑驚人的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幾番糾纏到底是為了什麼?或許,只有一種結果可以解釋,那就是為了他的錦心。她身上一定有能醫好錦心的東西。會是《燃燈經》嗎?可是他自己也有《燃燈經》啊!還有,他為何會莫名其妙地忘記了在玄思洞的一切?難道因為他忘記了在玄思洞的事,所以也忘記了《燃燈經》?持盈越想越亂,瞬間,她頭痛欲裂,竟口鼻流血,撲到在地。
“盈兒!”
“娘親!”
父子二人皆大吃一驚,忙不迭地命人將持盈扶到了房間。
這是一個奇怪的夢。
持盈夢到了三個小孩子,兩男一女。女孩子眉心一點硃砂,雖然不過八。九歲的年紀,但已能見傾國之姿。兩個男孩,一個高些,一個矮一點。高的一身明黃,綉着龍紋。十三四歲的年紀,眉目俊朗器宇不凡,他牽着女孩的手,一臉戒備地看着那個矮個子。
矮個子不過十二三歲,俊美修目,面若桃瓣。一雙黑眸瀰漫著志在必得的笑意,他盯着高個子身後的女孩,篤定地說:“這女孩將來一定是我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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