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溫柔對待
她似乎是太過專註於出神了,以至於連墨子堯漸漸走近都沒有發覺,直到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陌生卻冰冷的氣息驟然襲來,她這才猛地轉過頭來,撞進墨子堯還帶着暖意的視線中,不由得一怔。
兩人的距離靠得極近,墨子堯隱約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熟悉的味道令他的眉眼都柔和了許多,他看着眼前還對他十分戒備的林沐潼,淡淡問道:“怎麼在這裏曬太陽,日頭那麼毒,也不怕晒傷。”
那晚他的冰冷和漠然還深深印刻在林沐潼的腦海里,她有些摸不準墨子堯此刻的異常是因為什麼,然而她此時唯一的選擇只能是迎合他,這樣她才有可能得到張逸城的消息,她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在屋子裏待久了,便出來晒晒太陽。”
墨子堯卻被她有些僵硬的笑容刺了眼,他緩緩站起身,眼眸沉靜的看着林沐潼,就在林沐潼被他看的有些發毛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聲音低啞冰冷:“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
說完后便轉身離開,林沐潼站起身來,看着他的背影,猶豫了下,還是出聲追問道:“張逸城,就是那天打擂台的那個人,你把他怎麼樣了?”
墨子堯腳步微頓,慢慢轉過身來,盯着她有些緊張和戒備的容顏:“你只需要知道,你不會再見到他。”
看着墨子堯的背影漸行漸遠,林沐潼只覺得心頭像是有一塊大石頭,隱隱欲墜,有種不好的預感漸漸浮上心頭,可她卻固執着,非要親眼見到才肯承認。
……
林沐潼有些自我放棄似的在院子裏枯坐了很久,直到傭人前來提醒她該用晚餐的時候,她這才慢慢站起身來,揉了揉有些僵硬的雙腿,慢慢朝屋子裏走去。
餐廳里擺放着一張不大的方型餐桌,墨子堯已經落座,見她進來,也不抬眸,只靜靜的吃着自己的東西,林沐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個勁的低頭吃着碗裏的米飯,氣氛又恢復了往常的冰冷。
第一次來餐廳看到這張餐桌的時候她還有些詫異,因為跟她電視上所見到的那些場景不同,廳里並沒有長到驚人的華麗餐桌,而只是在中央放置着一個足夠八個人坐的小型餐桌,顯得十分溫馨。
之前林沐潼還有些驚喜這樣的設計,可此刻的她卻如坐針氈,只希望距離墨子堯遠遠的,讓他看不見自己才好。
可墨子堯卻偏偏沒有如她的意,見她只是一個勁的吃着米飯,不由皺眉:“每次晚飯都吃這麼點。”
林沐潼一愣,抬起頭來,還沒出聲,默默站立在一旁的用人便已經低聲回答道:“先生,小姐晚飯都吃的不多,甚至偶爾只吃了幾口便放下了。”
墨子堯眉頭不禁蹙得更深,沉默的看了林沐潼一眼,便說道:“若是這些菜不合胃口,便讓人重新做些你愛吃的菜上來,下次,我不想再聽到吃這麼少的話。”
林沐潼暗暗一驚,低垂着眼眸吃飯,只是不再只吃米飯,每道菜都幾乎嘗了一遍,墨子堯吃完后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等林沐潼吃到差不多,放下碗筷的時候,他才慢慢起身離開。
林沐潼見墨子堯的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這才撐着自己已經有些吃撐的肚子打算離開,卻見傭人端上了一杯熱牛奶,不由的瞪大眼睛:“不用了,我撐的喝不下了。”
那名傭人卻有些着急:“這是先生交代的,讓小姐以後每次飯後都喝一杯熱牛奶,而且小姐以…”她及時止住了話語,見林沐潼不肯伸手接過,便再次出聲說道:“小姐,您還是快趁熱喝了吧,要是先生髮現我事情沒辦好,我就完了。”
林沐潼盯着那杯滿滿的熱牛奶皺眉,僵持了半響,還是認命的拿起來喝掉。
窗外的星空格外的美,三兩點綴着的星星閃耀在林沐潼的眼底,像是水晶般絢爛,今天已是第十天,她已經被困在這個不知道是哪裏的半山別墅十天了,而張逸城究竟是生是死,她全然不知。
或許,她不能夠再這麼待下去了,她需要找到出路,可這偌大空曠的別墅里,除了行走沉默的傭人外,便只有那個高高在上,冷漠異常的男人,顯得格外的死氣沉沉。
林沐潼忽而想起傭人曾經提醒過她,主樓後面的那一棟樓是禁區,任何人都不能夠進去,或許,裏面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存在,又或許,她能夠找到什麼有利於她的東西,這樣她才有機會走出這座別墅也說不定。
夜深人靜,林沐潼看了眼空無一人的走廊,輕輕將身後的房門闔上,打算趁現在過去探一探那棟樓的究竟,可沒成想,她才剛到二樓,樓梯底下便傳來了陣陣腳步聲,林沐潼心一驚,連忙往後退去,隨便開了間房門便躲了進去。
可等到轉身後她就傻了,居然是墨子堯的書房,然而腳步聲漸漸靠近,她再無其他辦法,連忙躲到書架后的陰影里。
終於,腳步聲在書房前停了下來,門輕輕推開。
燈光霎時亮了起來,林沐潼小心翼翼的往後縮了縮,生怕被人發現。進來的四五人里,為首的墨子堯格外的顯眼。
與最近林沐潼所見到的不同,墨子堯又再一次恢復到了初見那晚般的冰冷和淡漠,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他坐在沙發處,雖一言不發,可卻令在場的所有人都膽戰心驚,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撲通一聲,一道略顯單薄矮小的身影跌跪在墨子堯前面,顫聲說道:“墨少,我錯了,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卷錢走人,還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放過我這一次。”
另外三人自墨子堯坐下后便沉默的站在一旁,並未說話,見此刻那明顯有些戰慄的男人跪在那裏,並未有絲毫的表情。
墨子堯似乎是笑了,但眼眸里卻冰冷一片,而陳平聽着那聲輕笑,只覺得後背更冷了,連聲討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