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0章

第550章

“南唐皇子也無斷袖之癖,到底支不支持他還得看公主吃不吃他那一套,”冀鐔望着冀璟的背影越走越遠,眸子裏閃動着的儘是恨意,“所以要我說,你便去和那南唐公主多接近一番,她若是看上你了,咱們也省些力氣和心思。”

“可不敢這麼說……”蘇晉趕忙擺了擺手,“這幾日厲繁正和我鬧彆扭呢,你說我也不是故意的……難道方家小姐喜歡我是我的錯嗎?”

冀鐔皺了皺鼻子,“誰叫你好招蜂引蝶,成天裏不是方家小姐就是文家小姐,厲姑娘不生氣才怪。今日說不定央兒去了你家,我一會兒也去,左右回家也是無事,不如你今日去接了厲繁,給伯母們看一看。”

蘇晉咂了咂嘴,點了點頭,待到到蘇府門口時,手裏牽着的便正好是厲繁的手。

“我……我倉促前來……是不是……不太好?”一向大大咧咧的厲繁少見的羞紅了臉,仰起頭來問了蘇晉一句。

蘇晉幾乎想扯着厲繁的手將她拉進去,可是蘇江氏曾敲着他的頭警告他要對自己的未來媳婦兒溫柔一些,要不然就要打斷他的腿。蘇晉想起這事便咽了咽口水說了句:“別怕,今日央兒和阿鐔都在,你也不會太尷尬……而且……我蘇家,你知道的,一定待你比待我都好。”

這確也是實話,蘇府家風是晉陽城裏出了名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大家小姐削尖了腦袋想要嫁給蘇晉。

厲繁這才沉了沉氣同蘇晉一同進了門,待到進了門,蘇晉才曉得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是有多正確。

厲繁給蘇江氏行禮的時候,蘇江氏還能端着架子微微一笑,待到說上了幾句話,蘇江氏則就恨不能將厲繁抱在懷裏一起聊天,問了她年齡和八字,又問了素常愛好,最後就直接問厲將軍何時有時間,她好安排一下上門提親。

厲繁羞紅了臉,將求救的目光投向蘇晉,蘇晉咳了咳,說了句:“娘,你這樣……叫厲小姐很不好意思……”

“我瞧着繁兒沒有不好意思,倒是你一個大男人,成天扭捏些什麼,”蘇江氏白了蘇晉一眼,“你還是老老實實的,等着我什麼時候去提了親,好幫我把繁兒這個好孩子娶回來,早點給我生個孫子抱是正經。”

蘇何氏掩唇一笑,伸手拍了蘇江氏一下,說了句:“大嫂愈發口沒遮攔了呢,你這樣說叫幾個孩子可羞死呢了。”

“羞什麼,”蘇江氏也是以帕掩唇笑了笑,“我瞧着世子和央兒的事情也該早早定下,最好能和蘇晉一起辦喜事呢,咱們蘇府也算雙喜臨門。”

魏央和冀鐔相視一笑,冀鐔右手鬆松握拳,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唇。魏央羞紅了臉,嗔怪了一句:“舅母說表哥便說表哥,何苦扯上我。”

“瞧瞧,還不好意思了呢~”蘇江氏又是打趣魏央道,幾人這便笑成了一團。

蘇江氏以帕捂唇,輕輕打了蘇晉一下,說了句:“你可給你娘我爭點氣,這麼好的媳婦,萬萬不能叫人搶了去。”

“我知道了……”蘇晉垮着臉,覺得自己在這家中是半分地位也沒有了,趕忙將話頭引到了冀鐔身上去,“你不如問問阿鐔,什麼時候將央兒娶走,卻不知央兒嫁了出去,你捨得還是不捨得。”

“自然是捨得的,”蘇江氏輕聲一笑,拉着魏央的手說道,“央兒現在若是住在蘇府,我可是不捨得的,若能拿蘇晉換央兒便好了,我是做夢都想要這樣一個乖巧的女兒呢……這央兒若是嫁到了鎮南王府,正好世子每日也是閑着無事往咱們蘇府來。正好帶上了央兒,可是比現在來得還要勤一些呢,我巴不得世子明日便將央兒娶了回去。”

“鐔和伯母的想法一樣呢,”冀鐔抿着唇笑,望向魏央的眸子裏儘是一派深情,“鐔,也想早早娶了央兒,只是……到底要等她及笄。”

“得得得,”蘇晉癟了嘴,“我算是知道了,你們都是好的,就我一個不受人待見。”

眾人被蘇晉逗笑,笑成了一團。蘇府一向是這般和睦,叫人心生嚮往,而晉陽城中二皇子府上,卻仍舊是一副愁雲滿布的景象。

魏傾跪在冀璟身側,正在幫他按着太陽穴,這幾日冀璟的心情不甚好,對魏傾也是態度極差,故而魏傾這幾日和冀璟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一個不開心將怒火撒到自己身上來。

“殿下……”魏傾瞧着冀璟的眉頭舒展了些,手上動作不敢停,輕聲問了一句,“不知婢妾的哥哥……可判了刑?”

冀璟現在是連瞞都懶得瞞魏傾,左右也是瞞不住,滿不在乎地說了句:“先被關進了天牢,說是等候判刑。”

魏傾手上的動作一頓,見冀璟微微蹙了蹙眉,趕忙繼續按着,輕聲輕語問了句:“殿下……可有辦法幫上我哥哥一幫?”

“我能有什麼辦法,”冀璟睜開眼來,不耐煩地白了魏傾一眼,“我已經是自身難保,何必救不出來魏然再將自己也搭了進去。若不是你無用,我何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僅沒有拿到魏央的鐲子,還被蘇晉和冀鐔兩個惡人先告狀,害我受了父皇的訓斥。還有,若不是你,李千玟何至於對我橫眉冷對!現在我想尋求李千昊的幫助也是不可能!我到底叫你入府幹什麼!只會吃飯的廢物!”

魏傾聽冀璟將全部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心裏委屈的只想哭,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小聲說了句:“上次……不也是公主說漏了嘴……”

冀璟聽言便是睜開眼來伸腳去踹,直接將魏傾踹倒在地上,又似乎還是不解氣,指着魏傾罵道:“你還有臉說!公主是什麼身份,你是什麼身份!我給你幾天好臉你還真當自己是這府里的正妃了不成!我告訴你,你就是痴心妄想!我從一開始就沒想讓你當正妃!你還真是傻,做這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夢!你還敢和公主頂嘴,若不是你!這件事情會叫李千玟知道嗎!你毀了我這麼久的心血,你還有臉哭!”

魏傾歪倒在地上,被冀璟踹了一腳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魏傾仰着頭哭,先前柔潤的臉這幾天也都黯淡了下去,毫無光澤,瞧着狼狽得很,“原來殿下不過是利用婢妾而已,從一開始的接近,到現在的厭棄,婢妾徹頭徹尾都是殿下的一顆棋子!妾身一番真情,竟然都是付錯了人!若妾身當真如殿下所言,取了魏央的鐲子來,怕也早就因為失去利用價值,而被殿下厭棄了吧!”

“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冀璟捏起魏傾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獰笑着說道,“我先前還覺得你全部的心思都長在了容貌上,後來發現這光有張臉沒有腦子實在是無趣得很,結果我和魏央有了交集,又認識了李千玟之後方才知道,你——不僅腦子不如別人好使,長得也不如別人好看,現在更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實在是——叫人瞧着就倒胃口。”

魏傾倒在地上桀桀冷笑,一雙眼睛如同泉眼一般汩汩往外涌着淚水,像是笑冀璟,又像是笑自己,“二殿下當真是……多情也無情,怎麼,二殿下當我無用,別的女人有用就肯為殿下您所用嗎?且不說魏央心儀之人正是鎮南世子,萬萬不可能將那鐲子交與殿下,便僅說李千玟,殿下以為她對殿下還有多深厚的情誼嗎,不過是和殿下一樣,玩玩罷了!不然殿下以為,她為何咬死了不肯讓南唐出面幫上殿下一幫,為何見殿下一面都不肯!殿下,這天下女人心,沒有比女人看的更透徹的了!”

“你給我閉嘴!”魏傾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這個時候觸冀璟的霉頭,冀璟正在氣頭上,反手又給了魏傾一巴掌,直將魏傾左邊的臉打得高高得腫了起來,嘴角也流出血來,“你不過是個侍妾!本殿的事情還由不得你指手畫腳,怎麼,你當我沒有好下場你便能好過嗎!你入了我二皇子府,便生是我府的人,死是我府的鬼,你生時未必會好過!但如果我不好過了,你便是死了,也別想好過!”

魏傾倒在地上,只顧着哭,說不出一句話來。冀璟今日彷彿是想將全部的火都撒在魏傾身上,怒火衝天地朝外面喊了句:“來人!”

“殿下。”門口的丫鬟抖着身子進來,戰戰兢兢地應聲進門,瞧見魏傾一臉淚水,嘴角滲出血來,左臉還高高腫起的樣子實在是瘮人的很,卻是不敢多看,只低着頭問了一聲,“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傳我的命令,”冀璟狠狠地看着癱倒在地上的魏傾,怒髮衝冠地說道,“將傾主子貶為奴婢,即日起到浣衣房伺候,任何人不準對她有偏袒之行!”

前些日子還被冀璟當做心頭愛**着的魏傾,一朝便變成了堂下婢。這樣一來先前討厭她的丫鬟更有了欺負她的理由,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是,奴婢知道了。”那個小丫鬟還是覺得恐懼得很,抖着應了一聲。

天氣愈來愈暖,街上已經有不少人只穿了薄薄的一身衣衫。整個晉陽也是慢慢有了春意,花木逢春,正發芽。連風也不似前些日子一般吹在人臉上便是刀割一樣的疼。反而如同三月嬰孩的小手一般,柔柔地撫了過去,當真是吹面不寒楊柳風。

只是現下時節的井水還是冷得很。到底是從深井裏現提出來的水。阿翠卻像是故意整治魏傾一般,將那桶舉得很好,直接倒了下去,濺了魏傾一頭一臉的水,冰涼刺骨的水冷不防濺了自己一身,魏傾驚叫一聲跳了起來,罵了一句:“你眼瞎啊,不能低一點嗎!”

“還當自己是傾主子呢,”阿翠斜着眼睛看着魏傾,冷嗤了一聲說道,“也不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是個男人都不願意再多瞧你一眼!”

這幾日天氣雖暖。魏傾卻是一天接一天不停地洗着衣裳,井水冰涼,原本細膩的手也乾裂起來,一個一個青紫的凍瘡,瞧着觸目驚心。確實是沒有了叫男人再看一眼的**。

魏傾沒有再和阿翠爭吵,低着頭繼續搓着手上的衣裳,現在她不光要洗冀璟的衣裳。連些略微體面些的丫鬟侍衛也是直接將衣裳丟給她,昨日從衣裳堆里瞧見一條染了血的褻褲時,魏傾更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從前她再不濟也是魏府大小姐,趙秀好吃好喝地供着,魏成光也是將她當成掌上明珠,過得比魏央還要好上一些,可是……可是現在卻淪落到這種地步,要給丫鬟洗衣裳,可恨自己還不能出去,要是叫姨娘和父親知道了,一定心疼死了……

魏傾低着頭不說話,一下一下地搓着盆里的衣裳,淚水啪嗒一聲落在手上,浸入乾裂的口子裏是鑽心得疼。

魏傾還記掛着前幾日冀璟說魏然已經被關押的事情。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回去看上一番,可是現在自己被貶為婢女,早就沒有了隨意出入二皇子府的資格。

今天冀璟宴請李千玟和李千昊,想來並不會有心思注意到自己,魏傾想了許久,將懷裏揣的那兩個玉鐲是摸了又摸,自己可就這麼點家當了……

“在想什麼呢!還不趕快洗衣裳!”浣衣房的李嬤嬤見魏傾在發獃,過來便是罵了一句,“成天就是吃得多幹得少,還當自己是錦衣玉食的小姐夫人不成!”

“李嬤嬤,”魏傾諂媚地笑了一下,濕漉漉的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自懷裏取出一個玉鐲子來,悄悄遞到了李嬤嬤袖子口,“奴婢有些話想和您說。”

人道屋檐下,不能不低頭。魏傾說出“奴婢”兩個字的時候直接便紅了眼眶,不過還是強忍着笑了笑,望着李嬤嬤說道。

李嬤嬤不動聲色地捏了捏那鐲子,將它攏進了袖子裏,面上神色和緩了幾分,撇着嘴問了句:“說什麼啊。”

魏傾站起來,微微彎着腰,在李嬤嬤耳邊說了句:“今日是奴婢姨娘的生辰,奴婢想回去看看,順便帶些金銀首飾回來……您瞧瞧,能不能行個方便?”

“這可不好辦啊,”李嬤嬤梗着脖子,捏着嗓子拖長聲音說了一句,“你也知道,殿下特地囑咐了的,我可不敢隨隨便便放了你出去,擔這個風險。”

魏傾知道李嬤嬤這是想要再從她身上榨點什麼出來,攏了攏鬢髮將耳朵上戴的那對純金鑲瑪瑙耳環摘了下來,塞到李嬤嬤手裏,說了句:“嬤嬤無論如何給奴婢行個方便,今日殿下宴請客人,萬不會注意到這裏。待我從家中歸來,一定再孝敬嬤嬤東西。”

“你要是跑到家裏不回來了,可不是要叫我擔這個責任,”李嬤嬤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到她二人方才說道,手裏捏緊了那一對耳環,作勢要遞還給魏傾,卻是不肯鬆口,“你回去倒是有了依靠,可憐我們這些娘家沒有勢力的。”

“嬤嬤說笑了,”魏傾握住李嬤嬤的手,將那對耳環又往她手裏塞了塞,“奴婢不過是個庶女,哪裏有什麼娘家不娘家的話,不過是親生姨娘有幾分錢財,奴婢想去借了,緩解一下眼前困境罷了。奴婢便是回去了,也是要早早趕回來的,不然二皇子發了怒,說是進了府的人又偷偷跑了回去,一個小小的尚書府哪裏擔得起責任。”

李嬤嬤細想也是這麼個理兒,魏傾是萬萬不可能待在魏府不回來,既然要回來,她自然是比自己更害怕被冀璟發現。這樣想着,李嬤嬤方才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那你便自己注意着點兒吧,另外聽說你姨娘生辰,我也沒準備什麼東西,不過自然是有人送那貴重禮物的,想來也不差我這點兒了,你將我的心意帶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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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良田之農女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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