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徹底死心
許白頓了頓,短暫的糾結過後,他做出了選擇,“我同意了。”
“想通了就好,一會兒有人來接你。”
許老說完這句話,便掛了電話。
許白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抬頭看着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
當年他因為和木悅在一起,拒絕了爺爺的聯姻,所以爺爺氣得不輕,甚至揚言說他執意和木悅在一起,就當許家沒他這個人。
他當時以為和木悅在一起是真心相愛的,就以為有錢喝水飽,因為這段感情真的放棄了許家未來繼承人的身份。
他和木悅認識時木悅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這樣的情況下她願意和他在一起,很難不令他動搖。
況且他對木悅是真心的,偏偏以她的家世身份過不了許老這一關,再加上許老當時給他挑選聯姻的對象。
他的反抗導致了他離開了許家,這幾年一直以平民身份活着,許老爺子後來慢慢氣消了,開始放話只要他答應聯姻,他隨時可以回來。
許白再苦再累都沒有動搖過,直到現在。
想到這裏,他苦笑了一聲。
許老的身體越來越不好,況且他比誰都清楚,許老嘴硬心軟,當初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罷了。
現在木悅既然已經投向別人的懷抱,那麼他該清醒點,好好回去履行家族裏的責任,不能像以前那麼任性了。
當然,他還是很想看看木悅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想必很精彩。
許白想到這裏,又是一聲苦笑。
原本只要堅持下去,就能用行動說服許老和木悅在一起,現在……
已經不可能了。
許白垂下頭,掩去眼底的失望透頂。
就在這時,十輛汽車排成長龍似的往他這裏開了過來,為首的法拉利在他一米處停下。
車門打開,穿着白色制服金紐扣的司機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推開了車門。
“少爺,請。”
李司機下了車,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李叔,好久不見。”
許白情緒複雜。
李司機慌忙道,“少爺身份尊貴,還是叫我小李吧。”
“李叔算是看着我長大的,叫你一聲李叔不算逾矩。”
許白皺了皺眉,並不認同他的話。
後面那十輛車中早已井然有序地打開車門,清一色的保鏢穿着許家獨有的制服走了下來,動作整齊劃一的向他躹躬行禮。
李叔不再推辭,只打開車門讓到一邊,道,“少爺,上車吧,老爺現在等急了。”
許白收回紛亂的情緒,頷首。
他坐進車裏繫上安全帶,李司機關上車門。
隨後李司機坐進駕駛座,關了車門,同樣系好安全帶后發動引擎。
一個小時后,車子駛進了綠樹成蔭的大道,朝最高處氣派豪華的山頂別墅進發。
過了十分鐘到了山頂,許家的厚重高大的鐵門緩緩打開,車子駛了進去。
許白剛下車,坪中間鋪了三米寬紅毯的兩邊站着一眾等候多時的女傭和僕人。
“歡迎少爺回來。”
眾人異口同聲地彎腰躹躬。
這一幕和很多年前一樣,給許白產生了錯覺,似乎一直都沒有變過。
可他又很清楚,已經變了很多。
“少爺,已經為你準備了衣服,請隨我來。”
許白走進別墅,候在門口的管家走過來,畢恭畢敬地為他引路。
許白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
進寬闊的浴室洗了個澡,他穿上了傭人準備好的阿瑪尼西裝,隨後來到了三樓的書房門口。
管家替他敲門,溫和而不失禮貌,“老爺,少爺來了。”
話音剛落,紋理清晰的黃花梨木門從裏面打開,穿着職業裝的中年女人風韻猶存,保養得宜的臉上戴着一副銀色眼鏡。
許白認出她是許老的貼身助理蘇汶,沒想到四年了,她還待在許老的身邊。
蘇汶把門打開,側身示意他進去。
許白走進去,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坐在寬大打磨得光可鑒人的的白玉石桌後面,是坐黑色真皮轉椅的許老。
許老年逾六十,黑髮中夾雜了一半的白髮,蓄着白須的臉上滿是疲憊和蒼白,眼角眉梢的皺紋刻着歲月的痕迹,看上去比四年前還差了一些。
許白喉嚨一哽,鼻子微酸,“爺爺。”
原本在處理文件的許老筆尖一顫,在紙張上劃出了一道痕迹。
許老倏地盯着他。
許白在他詭異莫測的目光下,眼皮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先出去。”
許老合上文件,把筆旋入筆墨中。
管家和蘇汶聽了他的話,識相地退出去並把門給關上了。
許白心裏的不安感漸漸加重。
“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許老怒喝一聲,將手上的文件朝他砸了過去。
怒髮衝冠的模樣,和之前在電話里淡定的模樣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許白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份文件,眼角抽了抽,“爺爺,你在電話里不是這樣的。”
還以為四年沒見,他脾氣會溫和了很多,沒那麼暴躁。
“放屁!”許老拍桌而起,吹鬍子瞪眼,“你四年不着家,為了一個女人說走就走,我還不溫不火的不成?”
許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回來了?”
“你那要不是被綠了,哪裏還會回這個家。”
許老一針見血,怨念之情,溢於言表。
許白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這你都知道了。”
看來爺爺還是很關心他的,不然也不會這麼了如指掌。
“咳咳咳,我那都是聽別人說的,怎麼,你這次回來想通了,難不成是哄我的?”
許老瞪着他,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許白情緒低落下來,“想通了,沒哄你。”
一時間,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
“哼,那個丫頭片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眼皮子又淺,哪裏配得上你。”許老撫須。
許白斂去臉上的黯然神傷,“爺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哼,當年我已經各種暗示了,你沒聽出來,非往裏面栽。”許老坐回去,余怒未消。
許白清楚他當初肯定是把木悅的底子扒得乾乾淨淨,才會那麼反對的。
當初他心意已決,不管許老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會聽進去的。
許老見說不動他就不說了,既然他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讓他嘗嘗苦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