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天為牢籠道似枷
腦海之中的炸雷一個接着一個，李劍只感覺自己的腦袋疼的都要爆開了，腦海之中的那一個念頭越來越明了，就在他即將要開口說出來的時候。
那個胖導遊再次發話:“在你看來，到底什麼是天？”
李劍有心想要反駁，但是卻沒有辦法將自己腦海之中真正的想法給說出來，只是機械的回答道:“我明白了，天高高在上，自然就是統御一切的最頂點！”
胖導遊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繼續問道:“那麼第二個問題，何為道？”
是啊，到底什麼才是道，這個問題各人有各人不同的理解，正所謂大道三千，跟單能說得上名頭來的大道就有三千條，但還有那些沒有被命名的大道呢？
除了大道之外，還有各種小道，小道何止億萬？
而且最關鍵的一點，又是誰能知道，又是誰能指定，究竟什麼是大道什麼小道？
或許在我眼中，五行之道就是大道，但是又或許在別人眼中，陰陽之道才是大道。
究竟什麼才是道，又或者怎樣才能闡釋出道呢？
即便是道德經之中，也明確的說出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既是虛無縹緲的，沒有辦法說出來，但是道又是可以被闡釋出來的。
何以為道？
茫然無措之中，李劍的腦海之中赫然閃過一道靈光，既然闡釋不出來，那就不說也罷。
“道不可言！”李劍頓時脫口而出！
聽到這一句話，天空中竟然響起了一聲驚雷，立馬烏雲密佈，好似狂風大作即將迎來暴風驟雨。
那個胖子聽到這句話之後，原本微笑的臉龐上頓時烏雲密佈，他冷漠的開口說道:“道不可言，我卻偏要你言！”
李劍此時卻像是陷入了某種明悟之中一樣，微笑着開口說道:“道不可言，那就是真的不可言！”
胖子臉上依舊烏雲密佈，但是倒也不急於讓李劍再次回答。
二人就這樣相互對視了半晌之後，胖子突然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好像突然轉換的重人格似的，他微笑着對李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何為我？”
“我就是我，我就是李劍！”李劍這一次沒有絲毫的遲疑，語氣緩慢而堅定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胖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恍惚之間，李劍看着胖子的臉和他的表情，突然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那個糟老頭子一樣。
他靈機一動，剛剛想要開口說話，那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接着笑着說了一句“記住你的答案，記住你到底是誰！”
彷彿記憶被打破一般，他感覺自己記憶上空瀰漫的迷霧更少了，他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就是一個修仙者。
就在他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記憶的時候，周圍的一切突然又破碎了，一片片美景就彷彿一片片碎掉的積木一樣，化作星星點點潰散在他的周圍。
一個碩大的黑洞出現在他的腳下，周圍的一切連着他自己，全部都被吸進了黑洞之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回到了當初的家裏面，此時他正在吃飯，在他的腳邊，一直仿若小牛犢子一般的大黑狗蹲在那兒磨牙。
而在陽台上，一直彷彿磨盤般大小的大鱷龜正在哪兒舒舒服服的曬着太陽。
這一次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外人，而他的記憶也似乎恢復了大半，他已經知道天地異變，他也知道了自己是一個修仙者。
甚至在他的印象之中，還有關於天道以及我的三個問。
為什麼這一次沒有人來問我，那麼沒有人來問我，我該如何回答這三個問題，該如何走出這個夢境呢？
“噠噠噠！”外面響起一陣清脆的自動步槍連發的聲音。
他依稀想起，今日他親眼目睹了，外面幾個落單的正規軍戰士被變異人無情圍殺，甚至還有一隻變異暴君，正是他親手斬殺了這幾位戰士。
當時的他修為只有離塵二層，根本就沒有辦法獨立對抗那一隻暴君級別的變異人，更不用說在這麼多普通變異人的包圍之中解救正規軍了。
所以當時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幾位英勇的戰士彈盡糧絕之後不得不拉響了胸前的手榴彈。
但是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實力非常強大，至少對付眼前的這些變異人，基本上彈指一揮之間，就能夠將他們全部解決。
救還是不救？
是繼續讓時間按照歷史既定的規則往前流，還是加入自己的理解，讓自己去改變這一切呢？
李劍一時之間陷入了思索之中，他不敢去賭，根據他之前的經歷，或許只要按照時間順序發展，他就自然而然的會破除這一層幻境進入下一層。
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改變的記憶之中歷史的流向，那麼到底能不能打破這一層幻境呢？
看着外面不斷抵抗之的那三名正規軍戰士，看着他們嫻熟的配合，可是他們面對洶湧而來的變異人潮，卻依舊冷靜地相互掩護，相互點射。
他似乎又回憶起了，自己當年記憶斷層之中的那幾年，當年自己也如同那些正規軍戰士一樣，苦練殺敵本領，時刻準備戰鬥！
只是之後發生的事情讓他心灰意冷，重新回到校園之後的他，從此變得一心只想平平淡淡，只想安安穩穩過完這一生。
可是現在，同樣是孤立無援的三個人，同樣是即便到了絕境也沒有放棄的三個人，他的眼睛有些模糊了。
熱血在心中燃燒，心還沒有冷，血也沒有冷！
即便這只是在記憶當中的幻境之中，即便自己出手之後還會面臨著更大的考驗，但是他還是決定出手了。
他摸了摸身邊的狗頭，打開了窗戶，一掌推出，氣浪疊起，將外面手指般粗細的防盜窗整個掀開。
樓下洶湧的變異人聽到這一聲巨響之後，似乎找到了新的目標，居然有一部分變異人分流朝着他沖了過來。
李劍狂笑一聲，一步躍出，手中勁氣四射，一道道劍氣從他的經脈之中溢出，精準的點射到樓下幾乎每一隻變異人的腦袋之上。
一個個變異人的腦袋如同熟透了的西瓜一樣，在劍氣的激射之下，這些變異人的腦袋個個爆碎，紅的白的紛紛激射出來，將周圍的地面染得鮮血淋漓。
剛剛還忙着精確點射的幾位正規軍戰士看到這一幕頓時愣住了，由於天地剛剛異變，他們還不知道有修仙者這種存在。
其中一位正規軍戰士或許是經常看玄幻小說，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卧槽，這是哪位道友，我修了這麼多年的仙，今天終於看到一個真的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從院子外面響起，接着碎石飛舞，氣浪穿空，一隻身高丈余的高大威猛變異人砸破了圍牆傳了進來。
就是那一隻暴君變異人。
看到如此高大魁梧的變異人，幾位正規軍戰士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甚至絲毫沒有在意李劍修仙者的身份，反而一臉嚴肅地招呼他趕緊離開。
而那三個人，兩個繼續使用自動步槍壓制，另一個則是扛起了背上背着的火箭筒。
李劍淡笑一聲，抬手打出一道法決，一股浩蕩的靈力匹練從天而降，將那一隻剛剛還在耀武揚威的暴君直接壓得粉身碎骨。
“卧槽！道友怕不是有元嬰期修為了吧！”剛剛還扛着火箭筒的正規軍戰士忍不住再次卧槽起來。
李劍懸浮在半空之中，對着他們揮了揮手，接着他沒有再管那些正規軍戰士，而是慢慢向著半空飛去。
就在剛剛他決定出手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想清楚了這三個問題的答案！
天是什麼？天他就是好好端端的呆在自己上空的天，它既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存在，也不是人人一提到天，就要去逆天。
在李劍看來，天並不那個籠罩在各人上方的天，它就是一個牢籠，一個讓人不得逍遙的牢籠。
世間如同一方深井，眾生都在這一方深井之中掙扎，所看到的那一方天，就是牢籠。
唯有跳出這一方深井，才能夠真正跳出牢籠，去領略真正的風景。
至於道，道是枷鎖，憑什麼修仙就要去悟道，憑什麼三千大道，億萬小道要名之為道？
難道追求修真大道，就必須要去領悟道嗎？
那麼如果追求修仙就一定要去尋道，那道就是枷鎖，就是每個人在修真的時候，必須需要往自己身上層層捆紮的枷鎖。
至於我，我就是我，修仙修的是逍遙自在，修真修的也是真我，問道問的亦是本我！
問道求仙，仙路飄渺，但唯己永真，唯己長存！
一瞬間，他有了自己的答案，他有了自己的道心
唯己爾！
修仙的盡頭到底是什麼，修仙的盡頭便是自己！
恍惚之間，他似乎聽到了一個欣慰，但有疲憊的聲音繚繞在自己的耳邊。
“你終於來了，但你來的太晚了！”
接着周圍的空間彷彿鏡片破碎一樣陣陣碎裂，他突然發現自己又重新回到了弔橋之上，依舊站在離岸只有七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