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4

風天逸道：“你為什麼給我看這些？”

祭司隨手把手中的酒壺放在石頭上，轉身看向風天逸，有些“輕佻”地道：“沒什麼原因，也許只是高興？”

風天逸看着祭司，目光冰冷。

祭司此時笑了，忍不住地笑了。

多久了，他沒有見過這樣強烈又純粹的怒意了，在雲山之巔太久了，喜怒哀樂都被磨得空洞如紙，乍見鮮活的生命那樣明顯的情緒，這樣久違的新奇好似春日早晨草葉凝結的滿是靈氣的露珠，帶着一股惹人憐愛的清爽。

祭司道：“為什麼？你知道你靈魂里那塊金色碎片是什麼嗎？”

風天逸不是個傻子，相反，這位羽族曾經的羽皇陛下自幼就聰穎異常，他當然察覺到了他現在還能“活着”站在這裏，還有清醒的意識和思維，與那塊星郁非送給他的金色碎片有很大關係，而眼前這位雲山之巔的祭司之所以會與他廢話良久，也與那塊金色的碎片有很大關係，考慮到這位祭司曾經試圖把那塊碎片從他的靈魂中弄出來卻沒有成功，風天逸微微眯了下了眼，思索着……

忽地，聯想到剛才他圍觀的那韶舞與片羽的曾經、羽族發展的歷史，風天逸猛然回頭，朝着“記憶”里雲山之巔最深處的祭壇方向望去。

一見風天逸這種反應，祭司微微挑了下眉毛，想：不錯，反應很快啊，有點兒悟性。

不知道是不是靈隨意動，就在風天逸“意識”到了這一刻，在雲山之巔深沉的祭壇，一陣翻湧的靈氣波動蕩漾開來，仿若漲潮時的海浪，上一刻還平靜靜謐，下一刻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拍打而來，讓風天逸下意識地抬手去擋。

力量純粹到一定程度，不論是何種形式的力量，都很駭人，都具有抹殺一切的本質。

從祭壇到風天逸身處的位置，清晰可見的，一路上雲山之巔的宮殿都幾分顫動，“靈氣海”被宮殿內的建築阻擋分流，從空隙間擠壓過來的靈氣更加澎湃洶湧，“撞擊”在風天逸靈體上的那一刻，風天逸有一種三魂七魄都被拍散了的錯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風天逸回神時，他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空間，不見天，不見地，浩浩渺渺，博博浩浩，不知今夕，不見既往，不聞將來，這是一個空寂的彷彿時間和空間都沒有錨點混沌深處，風天逸彷彿一縷孤魂飄蕩其間狀如秋葉浮蕩無痕。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混沌破開，一絲微光泄露，風天逸“看到”這茫然無序的空間漸漸構建出時間與空間的秩序。

看着天地初開，魔神隕落，那塊在空間中漂浮的大地上，各色生靈蓬勃成長。

看着龍鳳大戰天地動蕩，破碎的靈脈，攜帶着靈氣的碎片，穿越時間與空間的界限，散落到更狹小的宇宙空間，這些後來的人稱之為流星的物體，把靈氣或者有些宇宙稱之為有機生命物體帶到了所有的宇宙。

看着一塊塊的靈氣碎片衝進那個他熟悉的自幼成長的宇宙，然後九塊大陸浮現，人族誕生。

看着一切起源的那個地方，巫族與妖族大戰時，洪荒大地生靈哀嚎塗炭。

看到支撐整個宇宙的能量源頭之一的不周山倒，天傾東南，地陷西北，星辰墜落。

看到妖族周天星斗大陣被破，東皇太一身隕，臨死前的慘烈自爆，血色漫天。

看到炸碎的東皇鍾撕裂時空，裹挾着東皇殘血飛向不知名的小宇宙深處。

看到一塊巨大的東皇鍾碎片如同巨大燃燒的火球墜落九州，削平一座古老的山峰的峰頂。

看着東皇殘血和東皇鍾本身巨大的能量揮灑，峰頂附近來不及逃走又並未在撞擊中喪命的人在雙重力量的澆灌下，有的長出翅膀，有的手腳上長出仿如牲畜的毛髮，有的淬骨伐脈脫胎換骨，擁有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神力”。

又過了很多年，山下的人稱這些這座被削平了的山峰為雲山，雲上山頂，被世間凡人稱之為雲山之巔，傳說，雲山之巔上住着神。

風天逸看着那些所謂的“神”建起了祭壇，祭拜着那塊巨大的東皇鍾碎片，把這殘存的大約只有東皇鍾三分之一大小的東皇鍾碎片在祭司和信仰的力量溫養下，漸漸孕育出了靈智，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這點兒靈智化形之後，雲山之巔上的神把這個從祭壇里走出來的人奉為祭司。

又過了很多年，雲山之巔的神開始隕落，那些依靠妖血和本不屬於他們的力量換來的“神力”開始反噬，作為這個小世界唯一的“神器”，早已經與這個世界本源融合的那三分之一大小東皇鍾在像一個轉換器一樣維繫着這個世界的平衡，這個世界不毀滅，東皇鍾就不會毀滅，東皇鐘不毀，它產生的靈智化形的祭司便不死不滅。

雲山之巔上滿是東皇鍾轉化的靈氣，積極修行吸納靈氣鎮壓“神力”的“神”會死亡的慢一些，但是更多的“神”，承受不住力量的壓力，被妖血與神器的力量蠶食，化為星雲，以一種絕對稱不上好的狀態死亡或者也可以說活着，永恆地活着飄散在宇宙間。

最終，雲山之巔上就只剩下大祭司一個“神”了。

就像看着韶舞與片羽的過去一樣，就像看着羽族發展的歷史一樣，風天逸“看着”這一切，不知道看了多久，不知道飄蕩了多久，然後……

然後風天逸眨了下眼睛，他“看見”的一切消失了，眼前是雲山之巔，他還維持這那個抬手抵擋的動作，似乎祭壇里的靈氣暴動撲過來的那一刻，不過是眨眼之前。

也許真的只是眨眼之前，也許已經過了千千萬萬年。

諸行無常，剎那生滅。

時間本身只是構成宇宙的一個錨點，轉瞬長短，不過造物一念之間。

風天逸站在那裏，維持着抬手格擋的姿勢，然後他慢慢放下手，慢慢轉頭去看站在他身後的祭司，聲音有些微發顫，他用有輕微發顫的聲音重複了一遍他原本的問題：“你為什麼給我看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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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五千字，依舊是楔子，我自己都被自己搞醉了。

聲明：本章有部分內容改寫自我坑掉的另一篇文《七夜與金光的幸福生活》，寫那篇文的時候正好趕上工/信/部嚴打，晉江同人政策風雲變幻，影視同人不能入V，然後又有成堆的對內容進行限制的繁瑣規定，當時的規定和我《七夜與金光的幸福生活》的大綱衝突嚴重，讓同時還在連載《在沒有女人的春秋戰國》雙開的本人如一桶涼水澆頭，整個透心涼。

《七》最後坑了，為這篇文打的大綱，尤其做的世界構成、力量體系、背景的設定全都白費了，然後我覺得為了圓我這篇天空城同人的一些邏輯，《七》的世界設定有些地方也可以用，就拿來用了。

本文是影視同人，不能入V入，寫着玩的，給大家免費看，也不確定是否完坑，所以我對這文的標準放的比較寬，請大家體諒，特此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