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路漫漫
東方泋和孔雀走的飛快,周子舒要顧及張成嶺,溫客行要做周子舒小尾巴,兩人誰都沒有跟過來。
但是時空商人忘了,孔雀終究是孔雀,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普通鳥類,你能指望它有多大能耐呢?
“這就完啦?”東方泋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還冒着淡淡薄霧的樹林裏,一時之間生出了剛到這個世界的迷茫。
那三隻孔雀拍拍翅膀,糊了東方泋腦袋一下,撲稜稜的飛走了。
顯然,樹林裏鬼氣森森的氣氛連三隻孔雀都不願意多待。
可孔雀走了,她上哪兒找小蠍子去啊?
完全分辨不出方向的時空商人又開始撓頭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就搞得動靜大一點嘛,大晚上的除了孤魂野鬼也沒啥了。
於是心大的時空商人開始漫無目的的溜達,然後便發現霧氣開始往一處聚攏。她眯了眯眼,才分辨出這些大部分不是霧氣,而是普通人看不到的陰氣。
而與之相反的是,樹林裏的孤魂野鬼都不願意靠近陰氣聚攏的地方。
時空商人想了想,邁步往陰氣聚攏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會兒之後,果不其然見到了趙氏義莊的牌匾。
“我記得這裏應該都是葯人才對啊,葯人半死不活,不可能聚攏那麼多陰氣才對。”東方泋抬頭望着匾額摸着下巴思考。
“嚯,瞧瞧,這是誰。”倏然,身後傳來某人的聲音。
東方泋轉頭一看,發現是溫客行和周子舒。
“你倆?”時空商人更納悶了,感情他倆還沒來義莊呢?沒死那麼多人,這陰氣哪兒來的?
“我早就說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是吧,阿絮。”溫客行拱了拱周子舒的肩膀,抬了抬下巴,諷刺的語氣無不昭示這人別有用心。
“你跟着孔雀到這裏的?”周子舒看到東方泋后想到了什麼,面色嚴肅起來,“這裏是他們的藏身之地?”
“不知道呢,我還沒進去。”東方泋又開始圍着義莊外面走,才發現,陰氣不是義莊內發出的,而是整個樹林內的陰氣在往義莊聚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收這些東西一樣,於是她道,“我也是剛到,但直覺這義莊裏的東西應該不太好。”
“用你說。”溫客行一揚下巴,“東方姑娘莫不是害怕了吧?”
“是啊是啊我要嚇死了。”東方泋嘆氣,問周子舒,“怎麼樣,查到了什麼沒?”
“趙敬的琉璃甲被偷了。”周子舒說完,便觀察着東方泋的反應,見這人並沒有驚訝,他頓了下,才繼續,“偷琉璃甲的人已經死了,追殺小偷的人也死了。”
“哦,那也就是說,趙敬的琉璃甲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挺好。”東方泋點點頭,又問,“那傲崍子也死了,是被開心鬼殺死的?他身上的那塊琉璃甲,歸鬼谷了唄?”
一番話下來,不但周子舒看她,就連溫客行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周子舒是驚訝這人明明是來找琉璃甲,結果都不見了也不着急,可見之前和他們說的話中大部分應該都是真的。
而溫客行則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怎麼傲崍子那塊琉璃甲就歸鬼谷了呢?這人怎麼總當著群鬼頭子的面給他們鬼谷扣帽子呢?
“看我幹什麼?”東方泋眨眨眼,“我說錯了嗎?”
“沒說錯。”周子舒搖搖頭,隨後看着她問,“但你似乎並不着急,是否已經知道了這兩塊琉璃甲的去處。”
聞言,東方泋忽然瞪大雙眼。
不愧是刺客頭子哇,果然機制無雙。
但哪怕心中再讚歎,也只能表現得毫不知情:“那我哪兒知道,我早就說了,只要最後能到武庫去就行了,我管誰開武庫誰拿琉璃甲。”
聽了東方泋的話后,周子舒忽然笑了一下。很神奇,問之前他還不確定,問完了之後,他卻能確定東方泋確實知道了丟失的兩塊琉璃甲的去向。
她不但知道了他是周子舒,是前天窗首領,還知道成嶺的琉璃甲藏在哪裏,還知道丟失的兩塊琉璃甲的下落。
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推論一下,這人和溫客行的關係看似也不像很見外,簡直和對他差不多,是不是說明,這人也知道溫客行的真正身份?
這樣想着,周子舒看向了身旁的溫客行。
“阿絮,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溫客行被周子舒的眼神看得一愣,不知為何就有些心虛,“我一路上可都跟着你吶,沒有夥同這人做這些事,你若懷疑就去質問她。”
“問,就能得到答案嗎?”周子舒無奈的搖了搖頭,邁步往義莊大門走了過去。
算了吧,一切還得靠自己查啊。
至此,周子舒再次感嘆,他這所剩無幾的三年壽命,一定過得精彩無比,死的時候,也必定不會留下遺憾了吧。
溫客行總覺得他的阿絮話裏有話,見人走了,趕緊跟了上去。
而東方泋則挑着眉站在後方,一動不動。
幹什麼要跟過去,這裏看戲位置絕佳好嗎。
溫客行和周子舒兩人打開了義莊的大門,裏面則是非常齊全的靈堂佈置。溫客行一進門,便看到了隱秘佈置在前方的纏魂絲匣陣。他家阿絮不知道鬼谷的這些糟心玩意,他作為群鬼頭子,自然要替他家阿絮擋災。
於是本來是周子舒先進來,結果溫客行卻像毫無警惕心一般掀眼前的白布就往前走,主動觸發了纏魂絲匣的機關。
“小心!”周子舒見狀一拉溫客行,二人雙雙下腰躲開了纏魂絲匣陣。
“乖乖,好狠的佈置啊。”溫客行對周子舒說。
“上不了檯面。”周子舒自是一臉的不屑,他本就對鬼谷沒什麼好感的。
溫客行有些尷尬,但又覺得嫌棄鬼谷阿絮可愛極了,忍不住又想逗逗他,於是伸手去摟他肩膀。被周子舒敏捷躲過。
“阿絮,你長得又美,武功又高,見識還廣,江湖中庸才如過江之鯽,你這麼出挑的人才,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周絮這個名字?”溫客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阿絮,你到底是誰?”
“這番話放在溫兄身上,豈非更恰當。”周子舒看了眼溫客行,忽然偏頭問他,“你又是誰?”
“呵呵……好人吶。”溫客行不想騙周子舒,便又開始胡言亂語,“雖然我長得不像,但我來的地方,大家都稱我作溫大善人。”
“跟我走吧,溫大善人。”周子舒動作自然的抬手碰碰溫客行的肩膀,招呼人一起進去。
“幸何如之。”溫客行搖着扇子,似乎對‘跟我走吧’這四個字頗為受用。
“好歹能主動碰你肩膀了。”東方泋這時才走了上來,對溫客行小聲道,“老溫,其實有時候,在周絮面前,你不如試着放鬆一下自己呢?”
溫客行聞言冷冷的看了東方泋一眼,給了她一個你在放屁的眼神后,再度跟上了周子舒的步伐。
東方泋長嘆一口氣,心道磕路漫漫,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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