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有
剛回到合租公寓不到二十分鐘,房屋中介就敲響了我的門。
我穿過黑漆漆的走廊喊:“誰啊?”
“張弛,我是你蔣姐。”
“什麼事兒?”
“你把門打開,我給你說。”
打開門,蔣西之身邊站了一個面龐稚氣的男生。
“房東漲價了,你要住,就加200,不同意,我給你重新找房子。比這個好!”
“我先拍個照片。”
“可是,我房間很亂。”
咔嚓咔嚓幾聲,她拍照完畢。男孩站在我的房間門口問:
“我可以進來看一下嗎?”
“嗯。”
我實在不知道講什麼。
蔣西之拍完照,倚靠在門邊。我雙手插兜:“房東生了重疾了嗎?忽然漲200?”
“我只是負責管理,人家要漲價,不是我要漲價。”
“你是不是就一直等着把我趕出去,好讓你的房租翻番。你拍我的房間照片,很令我難堪!”
就在這個時候,蔣西之電話響起。
同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蔣西之打開門,另一個陌生面孔的男生走過來。男生跟着蔣西之,禮貌而小心翼翼:
“我可以進來嗎?”
“你都已經看見我房間了,還用問我?”
男生站在門口,看了看,問價格:“這房子多錢?”
“一個月850,有廚房,有熱水器,有洗衣機,有無線網。”
“我什麼時候搬進來?”
我不再聽他們之間的任何對話。
女孩子的房間,被陌生人看到,而喜歡的人,從來沒見到過。
沒見到過,他就無法真正地了解他喜歡的姑娘。
大街上,我站在馬路旁,和一個貨車司機在談論着什麼。
一堆衣服鞋子,幾摞書籍,幾盆蕨類植物,堆在地上。
司機走下駕駛室,很快將地上的東西搬到車上。
我走上駕駛室,坐在副駕駛座上。
我在一間單身公寓,一間卧室,一個客廳,一個廚房,雖然小,卻令我心滿意足。
我整理衣服,鞋子,書籍,小布偶。
陽台上,依舊是擺了一排綠植和花卉。
我將許多舊衣服,裝在袋子裏。
幾雙鞋子,也一併整理出來。
三隻小熊,一起裝進一個超級大的膠袋子裏。
我打開門,將整理出的東西,一併擱置在了門外。
我站在落地窗前,眺望遠處,有一座高層建築,燈光明亮,溫暖璀璨。
我背着包包,夾着一摞打印有文字的A4紙,沿着自己所住的街區,在所有公告欄,貼上了“出租女友”的消息。
因為,我已經身無分文,甚至負債越來越高。包括顧小飯的那十萬,我是分期償還中。
並且,這件事,還被曾經的情敵,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