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也會格外想念
一個早晨,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敲門。
門被拉開,卻是他帶的兩個實習生。
我只好說,我早晨吃了葯,有些頭疼,想問問范醫生。實習醫生搔了搔頭:
“他在做手術。”
“好的,我回頭再問他咯。”
我在他的辦公室門口,幾乎轉了能有六圈兒,終於看見他拖着略微疲憊的背影走進了辦公室。就當我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正好站在門口,我習慣性後退:
“范醫生,您好。”
“剛剛簡醫生說,你今天吃了藥頭疼。”
我拉着很長的哭腔,躲着腳:
“對呀,頭疼死了。都怪你給我開的葯。”“你早晨有沒有吃其它東西?”
“有啊,吃的是你們醫院裏浸泡在合歡花里的空氣。”
“認真一點。”
“我想起來了,我昨晚喝了陌生人給我的牛奶,所以,早晨頭疼。”
他的臉刷一下緋紅一片:“你,你,你多喝點溫熱水。”
“對呀,多喝熱水,全世界通用!”
他訕訕地笑着:“多喝水,排毒,也利於你情緒恢復。”
“我昨晚夢見我吃了一罐蜜糖,所以,暫時不自殺了。告訴你吧,我要出院了。”
“你要出院?”
“你得再觀察幾天。”
“NOW,justnow!”他停了半天,才噢了一聲:
“你如果非要出院,我只能尊重你的決定。”
我一步一步返回病房,穿過長長幽幽的走廊。
同病室的新來的一個98年的小男孩在幫我整理衣服和鞋子。
我受寵若驚。
我從枕頭底下抽出紀伯倫的書,寫上我的名字和對小男孩的祝福。
當我無意間再經過他的辦公室的時候,看見透明的玻璃被遮住——他在玻璃門上貼了一張女孩的畫像。
有點像我,可能是,可能不是。
窗外太陽燦爛,陽光照在床上。
我躺回病床,蓋上被子,看着窗外。
身邊的小男孩好奇地問:
“你不舒服嗎?”
我閉上眼,想念着范荊羽,想念他的眼睛,他的微笑,想念他的呼吸里挾裹着的羞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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