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渣男,不配擁有本公主
“前朝餘孽朝暮,削去公主名號,發配南疆,寬慰駐疆將士。”
男人一聲令下,下方跪着的女子被士兵強行拖出大殿,關進囚車。
女子臉色蒼白,低垂着腦袋,自始至終雙唇緊閉,不發一語。
朝暮乃前大理國最尊貴的小公主。
風光十八載,淪為階下囚只在一夕之間。
男人是新登基的聖上,亦是朝暮幼年時定下的未婚夫。
大婚之日,新郎起兵造反,攻入皇城,屠她全家。
他還大言不慚,“朝暮,朕留你一命,是看在昔日情分上對你格外開恩,望你好自為之。”
“此番施捨的語氣着實不要臉,難不成想讓本公主跪下來感謝你這賊人不成?”朝暮如鯁在喉,聲音喑啞,“陸覃朗狗賊,倘有來生,本宮定教你生不如死。”
眨眼間,朝暮拔下金簪,纖細的脖頸血流不止。
稍許,烏雲壓頂,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
一道雷劈下來,只聽有人大喊,“皇上——”
朝暮親眼看見那身穿黃袍的男子轟然倒下,屍體烏漆麻黑,還冒着煙,才安心地閉上眼。
新皇登基不到兩天就被雷擊了,和前朝公主薨在同一天。
國不可一日無君,兩人的屍體都沒來得及收,戰爭一觸即發。
大理國戰亂紛紛,硝煙四起,百姓流離失所,逃的逃躲的躲。
好好一個國家,因短命的新皇亂成一鍋粥。
這時,一個身披戰甲,俊美無儔的男子冒着烽火而來,趁亂帶走了朝暮。
……
一間現代化裝修的酒店房間內。
朝暮是被疼醒的,簪子插在脖子上,現在疼的卻是腦子?
還未睜眼,好大一波記憶湧現在腦海,深感不適,揉了揉腦袋。
迷糊間,聽到一個女人咋咋呼呼,“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我去叫司儀做準備。”她拔高嗓門,“新娘子醒了,新娘子醒了。”
隨着哐當的關門聲,床上的人悠悠睜開眼。
房間裏只剩她一個人。
她沒死?
不對,已經死了。
記憶告訴她,現在這個身體不是她的。
鏡子前,朝暮瞪大眉目,為自己的模樣傾倒。
巴掌大的臉蛋,眉目如畫,櫻桃小口,黛眉彎月,鼻子挺而秀麗,下巴小而尖。
眸子晶亮剔透,猶如行宮碧潭在黑夜裏映出的星星,璀璨迷人。
長發盤起,露出玲瓏的耳朵,纖細的脖頸光潔如雪,沒有一點疤痕。
隨着腦袋轉動,頭頂小皇冠閃閃發光,耳環和項鏈在燈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
朝暮微感羞澀,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當真是杏臉桃腮。
一襲緊身抹胸白紗,勾勒出的身材令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血脈噴張。
好一個絕色!
世界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人,比番邦美人還漂亮,像極了畫裏走出來的仙子。
這件白裙叫婚紗,是這裏的喜服。
喜服?
對了,今天是她成親的日子!
可能老天可憐她沒嫁得出去,特意給她補上的。
想了想新郎的模樣,大概是記憶有些混亂,印象中貿然出現的陸覃朗的臉,嚇得她連忙收回思緒。
正當她沉迷自己的美色,快要淪陷時,大門被叩響。
進來的男人身姿頎長,五官硬朗,劍眉星目。
高挺的鼻樑架着兩個方框。
目測身高七尺。
一身黑大衣,衣擺到他小腿,扣子解開,露出裏面米白色衣衫。
一白一黑,很是登對,不用說她就知道他倆就是一對。
老天爺對她不錯,這個新郎外貌符合她心意,比那陸覃朗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朝暮總感覺他眉眼有幾分熟悉。
不等混亂的腦子扯出個頭緒,何遇先一步開口,“聽說你醒了,我來跟你道個別。”
嗓音平穩,面無表情,眼中毫無波瀾。
朝暮不禁伸出白皙漂亮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得見我嗎?”
自己這身皮囊那麼美,這人的臉卻那麼冷,和宮門口的石獅子如出一轍。
何遇雙眸漆黑,鄭重其事,“顧朝暮,我最後告誡你一遍,顧叔只有你一個女兒,他最疼的就是你。”
“今天我如你所願從公司離職,那麼以後你就算幫不上他忙,也請不要氣他,他身體不好,要工作,還要養你這個……不懂得體貼他的女兒。”
“顧叔剛出院,需要好好休養,受不得刺激,你若是又把他氣出好歹,顧朝暮,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顧朝暮腦子轉得慢,“你……”說慢點。
還沒來得及理清他的意思,人就已經拖着箱子離去。
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被人無視。
哪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也看得出男人不喜歡她。
怎麼回事,她的新郎又不喜歡她?
朝暮看着鏡子,蹙眉,“本公主就這麼不討喜?”
別人不喜歡她沒關係,她自己喜歡自己!
房門再次被直接推開,以為是那人又回來了,她沒有回頭。
滕譽廉身着白西裝,胸佩紅花,昂首闊步,“朝暮,你怎麼還在房間,大家都在等你。”
好耳熟的嗓音,她朝暮身形一頓,猛然轉身。
待看到那張臉,恨意頃刻間湧上心頭,抬手先給了他一記耳光。
巴掌落在男人臉上,響亮又清脆。
陸覃朗,當真是陰魂不散。
她總算知道老天為什麼送她來這裏,原來仇人在這。
騰譽廉當即不悅地皺眉頭,“看清我是誰?”
話畢朝暮又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你不就是那喪盡天良,泯滅人性的負心郎,你化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她早想這麼幹了。
不止想打他,更想剝其皮,抽其筋,拆其骨,食其肉,飲其血!
滕譽廉瞳孔睜大,顯然很震驚,轉而想到什麼,很快緩和情緒。
“別鬧,快到十二點了,賓客們還餓着肚子等我們,有事完婚再說。”
完婚?
搞了半天之前那個人不是她的新郎,陸覃朗才是。
朝暮不為所動,只用一雙仇恨的眼睛看着他。
騰譽廉被看得發毛,但沒多想,他去拉她的手,“要撒氣等儀式結束,我給你撒。”
朝暮甩開他,“你做夢!你這種卑鄙小人,怎配和本公……本小姐成為夫妻。”
別看他此時一副溫潤如玉,其實一肚子壞水。
這個男人自私自利,慣會用虛偽的嘴臉騙人。
同樣的坑,她不會跳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