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緒難平
小紅絲毫未注意到葉錦蘇的異樣,趴在窗檯興奮地不行。
葉錦蘇擔心她動作太大扯開傷口,把她拉下來,提醒道:“小點動作。”
“等你傷好了,我再帶你下去玩,花市還是要逛着才好玩。”
小紅這樣已經很滿足了,不過到底是貪玩的性子,聽了葉錦蘇的話,高興地更是沒邊了。
葉錦蘇又喝了好幾口酒,屏風那頭沒半點聲音,漸漸的葉錦蘇也不去糾結了。
轉頭看外面街道繁花似錦。
驀然地,她就想到上輩子她在樓下,抬頭往這個方向一看,就看見了莫域。
那時候他是站在哪來着,好像是窗戶的另一側?
微風拂面,葉錦蘇覺得自己有些醉了,連看下面的燈火行人都是連成串的。頭腦昏昏沉沉不太清楚,鬼使神差地,她偏頭往那箇舊地方一看。
正撞見一雙熟悉的眉眼。
葉錦蘇瞬間清醒,頭瞬間縮回了窗內。
這叫啥?
想什麼來什麼?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葉錦蘇上輩子心心念念的莫公子,莫域。
葉錦蘇一拍腦門,她怎麼就忘了莫域最喜歡往西翠樓上待呢。
小紅莫名其妙地看着行為怪異的葉錦蘇,疑惑地開口:“小姐,你怎麼了?”
葉錦蘇強行扯出一絲乾笑,又喝了好幾口酒想壓下心裏的慌亂,“沒……沒事,你吃你的。”
屏風那頭傳來歉意的聲音:“姑娘,剛剛是莫某唐突了,姑娘莫怪。”
葉錦蘇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沒事……沒事……”
“是我讓公子見笑了。”
那邊輕笑一聲,聽在葉錦蘇的耳朵里竟然像火一樣燙。
“現在夜裏還是有些涼,姑娘還是少喝酒的好。”
葉錦蘇接不上話了,如坐針氈。她扯扯小紅,“小紅,我困了,我們先回去吧。”
小紅一臉疑惑。
葉錦蘇忍不住又催了一聲。
小紅這才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去。
走出隔間的時候,葉錦蘇大步流星,耳朵里全是心跳聲,好像將眼耳口鼻全部藏進了胸膛。
就怕再撞見一次莫域。
結果葉錦蘇走的太急,絆了一下。鞋子踩着了裙擺,腳下一空就摔倒在了地上。
莫域在葉錦蘇的身後,倒想伸手來扶着,但是出手慢了,葉錦蘇已經摔了個狗吃屎。
……
葉錦蘇黑着臉從地上爬起來,莫域還想上前關切兩句,葉錦蘇卻是一刻鐘都不想在這多待了。站起來就往外面跑,一溜煙回了院子裏。
小紅還一臉擔心地問:“小姐,你沒摔着哪裏吧?”
葉錦蘇搖搖頭,摔那一下倒是不嚴重,就是太難看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再見到莫域會是在這麼尷尬的情形,自己還出了這麼大的糗。
葉錦蘇臉燙的不行,這真是……
太尷尬了。
小紅一臉不解地看着葉錦蘇,自從對面那個公子哥說話之後,小姐的臉色就很奇怪了。
“小姐認識屏風對面的人嗎?”
葉錦蘇喝下一口大涼茶壓壓驚,才緩過神來:“認識,莫家的獨子呢。”
說起來,莫家和葉家還有點親。
莫家的祖父和葉家的祖父曾經在京城是好友,可惜莫家祖父之前被貶去江南地帶,到了莫家父親這一代才又回了京城,而且還日漸昌盛。
雖比不上葉家,但是也算個大官了。
“那小姐怎麼不和莫公子相認?”
“認個頭啊,”葉錦蘇反駁,“今天出了這麼大一個丑,要是傳出去,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小紅這才瞭然地點點頭。但是她還是想不通自家小姐怎麼看見莫公子就這麼怪異。
小紅歪着頭,“難道小姐喜歡莫家公子?”
葉錦蘇一口還沒咽下去的涼茶頃刻間就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
葉錦蘇被嗆的上氣不接下氣,小紅趕緊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
半天葉錦蘇才磕磕巴巴地開口:“你,你瞎說什麼呢瞎說,我們都沒說過幾句話,喜歡什麼喜歡。”
話說出口,卻沒什麼信服力。
葉錦蘇憤憤,恨不得時光倒流,她再用有底氣的語氣說一遍。
她對莫域的那點心思,連她自己都說不清。
她上輩子得了莫域的恩惠,便覺得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一心為他傾倒。
可是當她被莫域拒絕的時候,說到底也沒多傷心。倒是真心希望莫域能找個好姑娘。
如今再見到他,卻又是心緒難平。
小紅點點頭,噢了一聲,轉身去給葉錦蘇鋪床了。
葉錦蘇終於放棄去想這些破事了,仰頭長吁一聲,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不宜出門啊不宜出門。
深夜,寧王府。
晚上是花市,寧雲斂又設宴邀請了十爺來府里。綉兒張羅着叫人去街上買了好些燈籠,要將府里裝飾一番。
順便還叫人了帶了跟發簪,是最新的樣式,她喜歡地緊,握在手裏歡喜不已。
一轉頭,就看見寧雲斂皺着眉盯着自己。
“酒菜呢?”
綉兒連忙跪下來謝罪,生怕寧雲斂因為自己玩忽職守懲罰自己:“王爺恕罪,酒菜奴婢剛剛已經吩咐人去取了,這會就來了。”
慌亂之間,簪子被綉兒藏進了衣袖。
寧雲斂沒看清那是什麼,倒是看清了她的動作,眸子裏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
“手裏是什麼?”
綉兒一慌,知道寧雲斂是起了疑心以為這是別的什麼東西。
雖然只是一根發簪,但終究是女兒家物品,綉兒一時沒好意思拿出來。
寧雲斂沒說話,氣壓降到了最低。
綉兒從小伺候他長大的,如今居然讓他抓着了端倪。
頭上的壓力越來越強,綉兒大感不妙,將簪子拿了出來,“王爺恕罪,今日是花市,奴婢就……奴婢就人帶了這根發簪。”
說著,綉兒眼眶一紅,有些哽咽。
寧雲斂一怔,他倒沒想到是這個。不過是什麼都無所謂,只要不是什麼匕首或者暗箭就好。
寧雲斂揮揮手,不再追究,摟着剛到的寧雲匡入了席。
如今的十爺寧雲匡和寧雲斂從小一起長大,自從寧雲匡掌管了軍隊,基本都在邊疆打戰,和兄弟們聚少離多。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一次,寧雲斂自然是要多留一會的。
此時兩人這會正交談甚歡。
寧雲匡剛打完勝仗回來,摸着酒杯朝寧雲斂開口:“阿斂啊,你是不知道這次的戰況有多兇險。”
“那蠻子被我軍連番壓制着,居然想兵行險招,對着我軍後方下手。”
“幸好你哥我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有貓膩,將內賊抓了出來。”
“不然……”說著,寧雲匡就打了一個酒嗝,語氣驕傲,“不然你哥我可就回不來了。”
寧雲斂失笑,這麼多年他這個哥哥最愛拍自己馬屁的行為他都習慣了。
半點沒有謙虛的樣子。
“是是是,”寧雲斂附和他,戰況他早些日子就知道了,算是兇險,但他也沒擔心過。寧雲匡雖然看着不靠譜,但實際上人還是靠譜的。
不過是一支小游牧而已,還礙不着什麼大事。
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