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本是明慧心燈一盞不染怨塵即脫魔障

第七節本是明慧心燈一盞不染怨塵即脫魔障

在杭州城北的一間藥鋪的裏面很是忙碌。.“許掌柜,給我稱三錢田七一錢當歸,”有顧客上門,一臉幸福的許仙立刻麻利的給顧客稱量好,並用麻紙包紮仔細遞過去說道:“一共十五文,您拿好了。”

“給,你數數。”顧客遞過一把銅錢估計是早數過,許仙微笑着麻利的接過攤開手掌用眼睛一瞧:“十五文,不多不少,您走好了。”

“好嘞,忙吧。”顧客剛出門,就進來一位捂着嘴的老漢:“許仙啊,我這牙疼的厲害,你給我看看。”老漢當然有資格給許仙不客氣的叫他許掌柜,畢竟年紀在那裏擺着不是。許仙連忙扶着老漢坐下:“周大爺你先坐下,我看看,哦,是蛀牙,我這裏有一副專治蛀牙的草藥湯,您老先含在口裏半柱香的時間,然後我再給您拔牙啊,”麻利的從一個湯藥罐子裏面用勺子搖了半勺藥湯,倒在一個瓷碗裏端給周老漢,周老漢服了后含在嘴裏坐着等。

許仙還沒有喘口氣又有顧客上門,卻是來拿第二副治療腹瀉的草藥,許仙先請人家等一會,去往後面放置加工藥材的房間拿葯,變化成端莊婦人的白淑貞修鍊出來的千年妖靈之中聽到相公過來,連忙收了法術,那些正自動磨葯搗葯的踏刀和木錘頓時停下,白淑貞不慌不忙的拿起木槌開始搗葯,還沒有搗的幾下,許仙就推開木門走了進來一邊動手包葯一邊對自家娘子笑道:“累了就休息一會,”

白淑貞眨眨眼睛:“我不累,倒是相公也不要累着了,要不我去前櫃幫忙好了,”看着清秀的許仙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許仙頓時不高興道:“娘子說的那裏話來,我怎麼能忍心讓你拋頭露面的受些委屈,”宋時禮教漸漸嚴肅,一般良家婦女是不讓出來做事的,看看小青不在,許仙就搖搖頭:“我說娘子,你莫要慣壞了小青,你要教她尊卑上下,你看看那有主人幹活丫鬟出去玩耍的道理,再說一個小孩子要是受了委屈,你我又不在她的身邊,那該如何是好啊,”邊說邊包好藥材又對白淑貞說道:“娘子莫要累着了啊!”拿着藥包給顧客送去。

白淑貞在一邊微笑的看着許仙邊忙活邊說話,只覺許仙憨厚的可愛,等許仙一出門,點了一點法術,頓時踏刀木槌又開始自動磨葯搗葯,白淑貞再使用了一點法術,在自己面前幻了一面法鏡,循着在小青身上留下的法記找到小青,然後從法鏡中顯示出小青現在在作什麼,一看之下白淑貞險些笑出來,卻是小青看着梁雨上了畫舫,心中產生好奇變成一陣細風跟了上去,找了一處有花鳥圖案的裝飾變化成本體縮小在其中,好巧不巧的正是畫舫胡床上的畫雕,而梁雨換了一個姿勢后,醉眼朦朧的看到一點青色,這手指頭敲着敲着就敲在那一點青色之上,感覺敲着那點青色竟然有一點涼涼的感覺,很是讓漸漸酒氣上涌的梁雨舒服,既然舒服就不會換地方了,而小青身為蛇妖修鍊了五百年勝過鋼筋鐵骨的體質,自然不會在乎被凡人的一點點敲彈的力道,更是要學春畫的樣子,把小小的蛇頭一低做害羞的樣子,而從白淑貞的法鏡中顯示出來的就是小青變化成一條小小的青蛇,在梁雨的手指頭下被一下一下的敲彈着,看的白淑貞不由莞爾失笑,怎麼人家不騷擾你了,你卻巴巴的尋了上去,瞧那個樣子還被敲彈的不亦樂乎的,那裏還有幾日前被梁雨拍了一下髮髻就要鬧着給梁雨好看的報復樣子,白淑貞可笑的收了法力,面前的法鏡子啵的一聲幻化消失,搖搖頭繼續拿起一本論語開始看起來,自己要跟着相公在人間生活幾十年,不看些書來長長見識就太對不起自己這些人間歲月了。

春畫慵慵懶懶的躺在雕花大床上小睡,嘴角含笑,自是想到自己進入杭州知府內宅走的是磚路而不是路邊,進的是正門而不是角門,王大人的夫人早已經在庭前迎候,而不是在內堂高坐着等自己拜見。張如夫人、張如夫人,春畫喃喃的自語,心滿意足的微笑的小睡,想起自己第一次坐在主位上,在換了一身衣服之後,一邊得到韓夫人客氣的招待,一邊在眼睛中看到知府裏面春字大丫鬟恭敬下掩飾不住的羨慕,就是中午在內宅的用飯,也是正正經經的一桌擺在正堂中的上等宴席,而不是飯點之後撤下來的殘羹剩飯,一個如夫人的身份竟然變化如斯,那麼以後自己真的就告別丫鬟歲月了,春畫痴痴的用手撫摸着雕花大床上的絲綢被褥,臉色微紅,自是想起早晨伺候世子殿下顛鸞倒鳳的臉紅陣仗,卻不知世子殿下今日過後莫要是後悔給了自己的名分,自己可要盡心伺候,便是世子殿下的那些羞人的要求,自己卻也顧不得什麼女兒家的體面了,再說畢竟是夫妻房事,人倫之和,可是卻要怎樣不能讓世子殿下覺得自己輕浮哪!

心中有計較的春畫卻是睡不着了,閉着的眼睛也不住的在眼皮底下左右晃動,耳朵里聽見夏蘭在小聲的問夏菊自己睡着沒有,春畫玲瓏心思立刻想到能在這個時間來打擾自己的事情一定關係到世子殿下,連忙睜開眼睛說道:“夏蘭,什麼事情?”

春蘭立刻回復道,“回稟張如夫人,世子殿下派王漢來請您同游西湖,正在雅舫上等候如夫人。”這話要是被其它有身份的受過嚴格禮教培養的大家閨秀做正夫人聽到後會立刻不悅的推辭,以免使自己淪落的和那些煙花女子去比較,以免在官場內眷中失去體面。

即使是春畫聽見后,心中也是躊躇一下‘要是那些官家內眷夫人聽到自己去了西湖畫舫之上會不會輕看自己,以為自己這個如夫人不過是世子殿下的一個妾而已’可是春畫又撫摸了一下絲綢被褥,要是自己失去了世子殿下的歡心,恐怕會連妾都不如吧!王府裏面有的是狐狸精想躺在這裏承歡世子殿下,春荷你後悔嗎?想到這裏春畫緩緩起身說道:“備車,”整理了一下已經是絲綢夫人衣裳上面的褶皺心想:“畢竟自己已經是如夫人了,莫說是西湖畫舫自己去的,便是踏青酒會自己也敢去的,難道世子殿下會把自己當成妾一樣的送掉嗎?課又有誰又有哪個膽子敢要?自己些許委屈換的世子殿下的垂愛卻比什麼計較都強啊。”

心中有了計較的春畫,面色含笑的帶着四夏丫鬟和王漢趕往西湖,畢竟是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也沒有注意王漢的上馬下馬都是左手使用的異常,四夏丫鬟看到了也不敢多問,萬一是被責罰的自己不是討沒趣嗎?

待春畫上了畫舫,梁雨已經是昏昏欲睡,看到春畫,招招手攬抱過來,真實的感覺到一具帶着溫暖的淡淡香氣的身軀實實在在的被摟抱住,梁雨來了點精神,把頭枕在春畫的懷裏,醉熏熏的說:“我等這一天好久了,”卻是李明遠在現在競爭這麼激烈的社會裏面連這一刻靠在美人懷裏休息那麼一點的心情都沒有,再說現在那些心高氣傲的美女們誰還有春畫這樣綿柔的心思。

看到來了內眷,舫頭也以為是貴客叫了一個妾來陪酒的,心中嘆息又少掙了一份,雅舫上的美人樂妓雖然不賣身但還是要陪客人酒的,舫頭看到人到齊了就喊:“開船嘍,游西湖嘍,”船工們聽見喊聲便吆喝着搖動船槳,慢慢把一艘長長的雕樑畫棟的畫舫盪開西湖碧波浪往遠處劃去,偶爾經過彪悍挺拔的護衛的時候總要猜想一下今天包船的貴客身份是什麼官家子弟或者那家豪富公子。

春畫感覺被世子殿下的腦袋咯得慌,卻也不敢挪動地方,示意夏蘭把靠枕塞在自己的背後,微微喘口氣,卻見世子殿下依然睡着,心中不由好笑,向夏菊沖樂妓方向一搖頭,夏菊剛走過去讓樂舞停下,梁雨卻醉熏熏的嘟囔着:“彈,接着彈,”卻是現在養成聽着音樂睡覺的惡習沒有改掉。

春畫無奈,示意夏菊讓樂妓彈吧,只是三月的午後氣候很是溫暖,暖洋洋的使人昏昏欲睡,樂妓彈得又不敢大音的驚動客人,是以聲音緩慢悠長,漸漸的春畫也被引起睡意,把懷中世子殿下的腦袋摟摟,先是想閉上眼睛打一下盹,可是一個盹打下去就慢慢睡著了。

本來被梁雨彈彈敲敲的小青彷彿被敲彈按摩的很是舒服,小小蛇頭半眯着享受着,等梁雨的手拿開后頓時感覺困意上來,吐了吐長長的可愛的蛇信,順着感覺舒服的地方游去,然後小小的蛇軀一盤也呼呼睡着,找的地方正是粱雨的心口上,那心臟的跳動也彷彿被粱雨敲彈按摩着一樣,冥冥之中雖然有天道合一的大能者把李明遠從現在變化到一個未知但是歷史差不多相同的有着真實白蛇故事的某一個世界裏面,雖然並沒有給李明遠合身後的粱雨什麼任何的特別待遇,可是畢竟是天道的行為,多多少少有那麼一絲天道的痕迹在粱雨的身上,雖然這個世界的滿天神佛也都被遮掩過去,畢竟他們還在天道之下。而小青已經是修鍊幾百年的蛇妖,天性中就特別敏感,雖然不知道粱雨身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是小青的妖靈在粱雨身上這一絲天道痕迹下產生歸屬感,世間無論人仙妖鬼莫不是日月修鍊感悟天道以超脫輪迴,小青的妖靈一旦產生對粱雨的依賴歸屬之感覺,頓時便一改粱雨在小青心目中大惡人的討厭鬼形象,變得也就生動可愛起來,也就生出親近之心、接近之念。

雅舫的舫頭還是第一次碰見上船不久就睡覺的貴客,您總要看了歌舞打了賞才小睡片刻,然後再一覽西湖美景是吧。現在看看日頭已經偏西,這貴客們倒是睡的香了,也不敢叫醒貴客,便指揮船工繼續划船,反正我是按路線行船,等貴客醒了也挑不出道理來不是。

大凡往杭州去的人都要乘船走京杭大運河的省時間,很少有人走陸路的,除了商隊,幾乎沒有客人單身往江南趕,秦嶺某個集市的酒肆進來一位單身客人後,就難免讓酒保多看了幾眼,這一看就心中生出凄涼感覺,只見這位客人雖然是一條魁梧的壯漢,可是衣着汗跡斑斑好像十幾天沒有洗換的樣子,特別是身後背着的一把朴刀帶着血腥氣,靠近了的時候聞到味道更重,最讓酒保生出凄涼感覺的就是這個漢子還帶着一個髒兮兮的六七歲孩子,雖然很是大方的先拿出十幾文錢要了炸醬麵,可是看着這一大一小的捧着粗瓷碗吃飯的樣子,就是讓酒保可憐,可憐這個獵戶啊!孩子這麼大就沒有了娘,看看跟着不會帶孩子的爹受的這份罪,嘆了口氣,到了後邊煎了兩個雞蛋,和善的端到小孩子的面前:“叔叔請你的,不收錢吃吧!”又端來兩碗麵湯卻是放了紫菜的。壯漢低着頭悶聲悶氣的說:“多謝,”嗓子有一些嘶啞,壯漢的孩子倒是很乖巧的睜着可愛的單純的眼睛帶着點奶氣的說:“謝謝大叔,”更是乖巧的給壯漢分了一個煎雞蛋,酒保看了更是心理同情,嘆了口氣去了後面,等壯漢帶着孩子走了才把收的十幾文錢在手裏掂量掂量,嘆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又進來幾個扛着山貨的漢子坐在酒肆裏面叫了酒菜吃喝,只是等沒有人的時候才一起看着酒保,仔細一看這些漢子都帶着軍中銳氣。

酒保一嘆:“都是軍中舊人,再說董將軍滿門被斬,一個妾生的孩子又能翻出什麼浪花來,再說什麼時候咱們御林軍要聽那些沒卵子之人的話,更何況吳將軍的意思大家又不是不明白。”

“那道是,要不然也不會讓此人帶着孩子跑到這裏來。”一個御林軍打扮的漢子呸了一聲罵了一句狗太監,大口的喝了一碗酒罵道:“這是什麼世道!”

“不要亂說,弟兄們還在這裏守候,上邊問起來就說沒有看到,要是有誰走了口風就不要怪本大人無情,”酒保森嚴的接著說道:“再說你們也不是沒有看到泄密者的下場,哼哼。”

“我等敢不尊從大人號令。”一眾御林軍打扮的漢子一起低聲保證道。

酒保一嘆接著說:“弟兄們啊,我這是抱着為大家着想的念頭,要是將來梁王千歲知道了,說不定還會饒我們一命,是好是壞,大家掂量着辦,打架可要想想梁王千歲的手段。”道理仔細的給大家講明白省的壞事。

一眾御林軍打扮的漢子頓時都一激靈,立刻表情嚴肅起來,吃完喝完,摸摸嘴大聲的談笑着走了出去,心中卻連一絲別的念頭都不敢生起。

酒保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嘆息:“唉!就是不知道梁王知道董將軍滿門被斬會不會找皇上討一個公道,要是殺神都沒有了動靜,這滿朝的文武包括自己都要太監們低頭了。”手指狠狠的用力的發白,酒保心想:“老子就是當一輩子的酒保也不會回去受閹人的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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