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殺雞儆猴
凌墨瀟的到來讓白曉生門前的人更多了幾番。
如今凌墨瀟的名聲在整個九州都十分響亮,加上晉王和晉王妃離開京城之後便再未出現過,現在百姓們肯定都聚集起來想要瞧一瞧晉王妃的尊榮。
顧孝瞧着凌墨瀟打趣:“今日來了這麼多人,你卻穿得這般隨意。”
凌墨瀟招了招一旁擺着的鏡子,鏡子裏面的女子只是挽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整個頭上只有一根紫玉簪。
十分素凈。
凌墨瀟莞爾:“這樣很好。”
顧孝點頭:“瀟瀟這張臉,自然是不打扮也好看的。”
顧孝說的話沒有加,凌墨瀟還是凌府嫡女的時候,其實並不算特別出眾,那個時候還未張開,這幾年來,凌墨瀟的身姿比起以往,更多了一股成熟女子的魅力。
再加上已經生有孩子,氣質也是更加吸引人。
換做以往,只怕是顧家的門檻都要被人踩塌了。
凌墨瀟看了顧孝一眼,也不知道自家二叔這是笑什麼。
她找了一個稍微高一點的地方站上去:“好了,諸位。”
所有人安靜下來,看向凌墨瀟:“從現在開始,百曉生不僅向貴胄打開商路,就連普通百姓也都可以與百曉生合作。”
“另外,諸位也可以在百曉生內招工,如此來便是我百曉生一員,只要在百曉生一日便受百曉生一日的庇護。”
聞此言,百姓們都是頗為震驚。
“晉王妃,您此話可是當真?!”
“自然當真,本妃從不打誑語。”
底下的百姓全都沸騰,這樣的好事,可是幾輩子也求不來的好事。
原先商賈之間來往,幾乎所有重要的門當都官胄掌握在手上,即使是有些家產的商賈,在官胄跟前卻也是敵人一等。
王妃如此一來,豈不是讓百姓們能夠獲得更多了利益?
百姓們將凌墨瀟擁簇,都將晉王和晉王妃當做了救世主。
不過凌墨瀟如此一來,卻是動了一些商賈的東西。
後堂,顧孝同凌墨瀟處理好事情,便坐在小謝中歇息了一會兒。
碧兒端了點心和茶水來便退了下去,清風吹拂池塘,泛起點點漣漪,凌墨瀟放空了自己的思緒,稍稍放鬆了一點。
顧孝給她盞了一杯茶:“你現在還會有身孕,你若是都安排好了具體的事情,交給二舅去辦便是了。”
凌墨瀟倒也沒有推辭:“放心吧二舅,你何時見我同您客氣過?”
“我不在雁北的那段日子,整個百曉生全靠你撐着,若是沒有你,我倒真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凌墨瀟失笑。
顧孝也低頭一笑:“你啊。”
他看着凌墨瀟,滿眼的寵溺,好像她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
說著,顧孝的臉色忽然正經起來:“不過瀟瀟,你如今將事情都已經安排好,定然是已經和晉王商量過了。”
“不過......”顧孝頓了頓:“晉王現在剛回京城,原先蒼鈺手下的那些人還是頗有勢力,你如今做的這些事情,豈非是給了晉王更大的壓力?”
凌墨瀟臉色也認真起來:“放心吧二舅,這件事我們自由打算,自然不會讓那些跳樑小丑弄到咱們頭上來。”
“實不相瞞,今日我故意說著一番話,就是為了釣魚上鉤。”凌墨瀟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嚨。
池塘里的金魚擺尾,凌墨瀟洒了一點魚食下去,這些魚兒便蜂擁而至,也不管會不會因為吃的太飽而撐死。
顧孝看來一眼池塘裏面的魚兒,一下子明白過來。
“想來,這是你和晉王商量好的,現在這個時候,殺雞儆猴是最好的辦法。”顧孝笑道。
“是啊,這些大臣,無非和這些魚兒一樣,有好處就會蜂擁而至,若是一網打盡,反倒不知一件好事情,倒不如抓幾個最顯眼又最不聽話出來打壓打壓,讓他們知道現在做出的人是誰。”
“你和晉王,真真是一對夫妻。”
凌墨瀟挑眉:“此話怎講?”
“聰明到了一處。”顧孝在凌墨瀟腦袋上一點:“好了,我去前堂忙活了,你若是沒事便先回宮養胎吧。”
“行。”凌墨瀟笑着起身,碧兒在不遠處的亭子裏等着,瞧着這邊顧家二爺已經離開了,便過來扶着凌墨瀟:“王妃,咱們現在可是要回宮?”
凌墨瀟擺擺手:“不回宮,你先回去,我和江映還有事情要處理。”
“是。”
碧兒離開之後,江映出現在她跟前:“主子,您有何吩咐?”
“去暗獄。”
又過了兩天,他到要去看看蒼鈺到底如何了,另外他還要再告訴蒼鈺一個好消息。
老晉王府,秋風捲起殘破了落葉,四處皆是荒涼和蕭瑟,暗獄裏安靜極了,只有凌墨瀟和身後幾個暗衛的腳步聲。
蒼鈺從原來關押的水牢轉移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這個牢籠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四面都非常狹小,只能剛好容納一個成年男子。
在黑暗中什麼都沒有,忽然而來的叫不上讓蒼鈺一個機靈。
這是這兩日來,聽到的不是因為自己而發出的聲音,他這一瞬間才感覺自己好像還活着,拚命地掙扎着,想要往門口看。
凌墨瀟察覺出蒼鈺的動靜,嘴角微彎,果然黑暗才是摧毀一個人意志最強大的東西。
前世的宮裏,她最好怕的便是晚上,已到了晚上,四處都安靜極了,只要一熄了火燭,她躺在床上,就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所有的思緒一股腦在她腦中橫衝直撞,幾乎要將她撕扯開來。
所以她夜夜都會點燈,將燭火都燃着,一直到天明。
這樣的滋味,蒼鈺也應該受一受。
“將門打開。”凌墨瀟的聲音傳來。
蒼鈺身子微顫,似乎是高興,又似乎是恥辱,他拚命地想要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又害怕被凌墨瀟看見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一股滔天的恨意和羞恥感在他心中蔓延。
“凌墨瀟。”蒼鈺的聲音低沉喑啞,十分駭人,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