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準備亮身份!
以為,這下顧夭夭得去了。
慢慢的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
那些個官差,全都給顧夭夭的人給打趴下了。
顧夭夭掃了一圈躺在地上的人,她今日帶來的,是正兒八經的武將,自不怕這些人,只不過,現在顧夭夭並不想動殺手。
而是慢慢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這些人,“還是回去,打聽打聽這莊子的背後的人,是誰。”
就算打聽不到東家的真正名諱,至少該知道,是京城人的莊子。
“你給我等着!”官差一看這麼多人都打不過這一個,心裏便有點發怵了,罵了幾句,起身便往外跑。
看着那些人走了,管事的才讓下頭的扶着,一瘸一拐的往顧夭夭跟前過去,先是行禮謝過顧夭夭的救命之恩,而後卻又說了句,“姑娘今日唐突了,官官相護,吃虧的還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
即便,東家是什麼大商,可也大不過官府,聽聞還要來了個什麼尚書,比知府還要大的官,到時候,肯定更要吃虧。
“管事的放心,凡事有東家頂着。”顧夭夭安慰了句。
管事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雖說我這話問的有些唐突,可是,卻也想求姑娘給個底,咱們東家與這個什麼尚書,誰更厲害些?”
問完,管事的又自嘲的笑了笑,商戶多不能入朝為官,便換句話說,“咱們東家後頭的人,是否能壓的過這個尚書?”
自來,商戶想要做大,少不的官府的支持,顧夭夭看着有些底氣,許是因為,他們在京中認識什麼大官。
顧夭夭想了想,按照大家說的,夫君是天,她做妻子的自然不能大的過夫君。
再來,自己身後的人自是顧父,雖說同為二品誥命,可自來文官清流多是壓武將一頭,所以,該也算不得背後之人能壓的過葉卓華。
是以此刻,顧夭夭緩緩地搖了搖頭。
看見顧夭夭搖頭,管事瞬間失了精神,輕輕的擺手,“那姑娘回去吧,也囑咐東家趕緊離開,莫要被那貪官碰上,這輩子,能在東家手底下做事,是我等福分,若是下輩子有緣,必報答東家恩情。”
看管事的一臉準備赴死的決然。
便是夏柳也沒忍住說了句,“雖說,咱們東家壓不住這個尚書,可是,這個尚書,卻也絕不敢動咱們東家,你且放寬心吧。”
莫要說動了,葉卓華便是連個二話都不敢說。
若是讓他們知道,如今如臨大敵的葉尚書,只個妻奴,不知該作何感想。
不過,這平城官差着實氣人的很,竟這般編排葉卓華,如何也該出手,清理情理這朝廷敗類了。
他們正說著,便聽着說是隔壁莊子來人來。
人都已經到了,管事的自是要將人領進來的。
來的都是些莊戶漢子,一進門便衝著管事的一抱拳頭,“聽聞,今日你們莊子來了壯漢,將那些狗腿子給打跑了?”
被稱之為壯漢的顧夭夭,彆扭的咳嗽了一聲。
管事的趕緊解釋,說是來的是東家跟前的人,而出手的是她們的隨從。
那些人一瞧顧夭夭是個女子,當時的表情就如同顧夭夭剛下馬車時候,那些人的表情。
愣了片刻后,突然砰砰的跪倒一片。
“壯士,我等都是種的良家田地,若是你們東家不嫌棄,我們莊子願意不要任何條件的跟着東家。”他們莊子,原是有主事的,後來東家出了事沒人管,便成了散庄。
經過這些年演變,成了普通的村子,不過還是按照從前的習慣,也稱呼自個地方,為莊子。
今年大災,他們也被官府強收了糧食,已經凍死好幾個人了,有些人沒法,求到這邊來,這邊管事是個心善的,多少給口飯,糊弄着留條命。
他們一直羨慕這邊莊子,遇見了個好東家,過了幾天好日子。
聽着他們願意過來,顧夭夭自是歡迎的,她如今銀錢不多,盤不了那麼多莊子,既有不要東西的,何樂不為?
“官契文書你們可有?”顧夭夭挑眉問了句。
那些人趕緊交了上來,“我們有的。”
這些都是祖上傳下來,一直好好的保存着,
顧夭夭仔細的瞧着,確實沒差,這才點頭。不過,顧夭夭將話放在了前頭,“東家今年的莊子,都是只收一成糧食,今年的銀錢都是東家自個掏的庫銀,她縱有金山銀山也有空的時候,你們現在跟過來,我只能提東家許諾,兩年內都只收一成租,你們可願意?”
“我們自然願意!”那些人想也不想便回答。
原本他們是散庄,該給東家的糧食,都交給了官府,之前沒人敢接手,他們有苦便認了,此刻能有人給扛着,他們自然願意。
再說了,面前只有死路一條,今日來了京城壯漢敢與官差打鬥,即便來了那尚書又如何,大不了一死,也要做個好漢。
不枉活這一遭!
聽這意思,這是要顧夭夭帶着他們反了,顧夭夭哭笑不得搖頭,“放心,出不得事,你們且放心,有東家一日便有你們一日!”
這邊正說著,便又來了一群人,也同他門一樣,是散莊子,過來投靠這邊。
這半日,顧夭夭連收了四個莊子。
不過,這莊子不是說收便收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
顧夭夭講了一下午,總算是忙完了,一直到掌燈時分才往回走。
“大人已經派人催了好幾趟了。”上了馬車,夏柳在旁邊稟報了句。
顧夭夭靠在馬車上,眯着眼睛,懶懶的哼了一聲,“男人,就是麻煩。”
不過只出來半日,至於這般,難捨難分?
正抱怨着,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夏柳掀了帘子往外瞧,一看葉卓華親自來接人了,給顧夭夭行了一禮,便從馬車上退了下來。
葉卓華上了馬車,周生便站到了夏柳跟前,指了指自己旁邊的馬,“上來吧,我給你當馬夫。”
夏柳沒理會,便準備坐在馬車邊上。
卻被周生給拽了一下,“主子要與夫人說話,你老聽着算怎麼回事?”
聽了這話,夏柳都氣笑了,指了指邊上的車夫,“怎是我聽着了?”
“你能跟他比嗎,他從未與你家主子說過話,可你呢,日日在你家主子跟前晃悠,你家主子臉皮薄,若是鬧出什麼動靜被你聽見,看見你必然會覺得臉紅尷尬。”周生理直氣壯的說著。
夏柳聽后猛地點頭,“成,你說的有道理。”
所以,她跟着走便就是了。
“你的腳不要了?”周生趕緊將人攔住。
夏柳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顧夭夭心疼她,出來的時候,便是顧夭夭站着都讓夏柳坐着,不過就走這麼一會兒路,不至於矯情的走不了。
只是,她往前走,周生就故意擋着人。
夏柳乾脆也不走了,氣惱的瞪着周生,“你到底要什麼?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稟了主子為我做主?”
只要她開口,顧夭夭自會為她出頭。
周生看着是夏柳是真的生氣了,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我知道你瞧不上我,可願意對你好是我的事情,你不必多想,我便就陪你一年,一年之後,你若還不願意,我自然會離你遠些,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沒皮沒臉的人。”
夏柳雖是顧夭夭最看中的人,可年紀輕輕的便是里裡外外一把手,下頭總會有些人眼饞。
尤其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周生都圍着夏柳轉。
怕是對夏柳有意思。
有些人因為嫉妒讓她們的膽子大些,便在周生跟前嚼舌根。
上次顧夭夭與夏柳提過,待夏柳出嫁的時候,她便提出讓顧父收夏柳為義女,以正兒八經的主子身份出嫁。
若夏柳單純是顧夭夭的陪嫁婢女,自是高攀了周生。
可若是正兒八經的主子,未必就要選周生了,就嫁給寒門貴子,也不無可能。
做正兒八經的文官太太,自比周生這要風光的。
周生聽了這話,倒沒多想,只是看夏柳這般防着他,心裏一惱便說了這話。
夏柳一聽,當下便氣笑,感情周生這還生上了氣?
抬手,直接推開了周生,“那你現在,便可以離我遠些。”
周生一看人真走了,再次將人攔住,“你上馬成不成?”
他想,到底將話說的滿些了,沒皮沒臉便沒皮沒臉吧,左右,他現在是不願意放手。
夏柳緊緊的皺着眉頭,“周大人,奴婢以為奴婢說的夠清楚了。”
自從讓周生知道夏柳喜歡的人是顧子皿后,夏柳便是放的開了,開口避口便拿這事說話。
即便,她不會同顧子皿在一起又如何,左右也妨礙不了,她心裏有這個人。
周生的臉沉了下來,“你是自己上,還是我將你抱上去?”
夏柳氣的嘴唇都哆嗦了,可卻拿周生沒法子,“我自己有腿,就不勞煩周大人了。”
伸手,拽上了馬鞍。
費力的上去后,周生脫下了身上的袍子,蓋在了夏柳的腿上,手裏拽着韁繩,臉上掛着些許笑容,“走了。”
能為夏柳牽馬,他也覺得異常的滿足。
現在天都暗了,自是在最冷的時候,夏柳下意識的便要將袍子還給周生,可是拿到手中,突然間遲疑了。
憤恨的想,就這般臉皮厚的人,凍凍也長點記性。
周生看着夏柳這些小動作,唇間的笑意越發的濃了,他卻也慶幸夏柳這個不愛麻煩旁人的性子,若是驚動了顧夭夭。
光靠臉皮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另一邊,顧夭夭瞧着葉卓華上了馬車,便轉頭要掀帘子。
她想着夏柳腿腳不方便,尋個人牽馬過來,莫不能讓夏柳走路。
可還沒碰到帘子,卻被葉卓華給按住了。
“你做什麼?”顧夭夭甩開葉卓華的手,外頭都是人,莫不是又想發瘋?
葉卓華看顧夭夭一臉防備,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在你心中,便就這般,不知輕重?”
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你自己怎般樣子,自己不清楚?”
丟下這話,又要去掀帘子。
葉卓華再次將顧夭夭給拉住,“行了,知道你惦念你那小丫頭,有周生在還能虧待她不成?”
“就是因為有周生在,我更是要盯着。”顧夭夭想也不想便說了句。
周生也不是什麼,規矩人,萬一夏柳吃虧呢?
看顧夭夭執意如此,葉卓華乾脆將人給抱在懷裏,“你這麼盯着,你那婢女何時能嫁出去?”
怕顧夭夭生氣接着又解釋了句,“周生平日裏是有些不着調,可是對你那婢女卻是認真,她若不點頭,周生絕不會越雷池一步的。”
而後又說道,“主子再好,哪裏有枕邊人,知冷熱?”
顧夭夭用眼神上下打量葉卓華,“這就是,枕邊風?”
這邊在自己耳邊念叨,慢慢的,不定心意就變了。
葉卓華無奈的搖頭,“我倒是想。”
問題是,顧夭夭從來不給自己,正兒八經的吹一次的機會。
雖說葉卓華有心幫周生,可也知道分寸,瞧着時間差不多了,便讓出道來,讓顧夭夭掀開帘子瞧一眼。
他心裏算着,如果這麼長時間周生還與夏柳僵持,這般愚鈍的人,確實沒有幫的必要了。
當然葉卓華覺得,這是看在了十二兩銀子的面上的,給周生尋了方便。
顧夭夭看的時候,夏柳已經坐在馬上了,而且還是周生親自牽馬,自肯定出不得什麼問題。
顧夭夭掀帘子的時候,葉卓華也湊過去瞧了一眼,待顧夭夭將帘子放下后,不由的說了句,“你看,我便說你是瞎操心吧?”
看着葉卓華一臉的得意,顧夭夭用胳膊肘直接頂了上去,“葉大人,你這個貪官,你信不信我領着下頭的人,反了你?”
葉卓華點了一下顧夭夭的額頭,“你這是戲文瞧多了?”
還貪官,他若是貪何至於同下頭的人借銀錢,還被人防備着。
想起周生的動作,葉卓華覺得,他到底心太軟了,那個東西就應該被夏柳好好的折騰折騰。
顧夭夭順了順衣服,長長的嘆了口氣,“怕是,動作得快些了。”
她今日一出頭,平城這邊必然得了消息,無論是不是葉卓華,只要京城裏來人,他們必然是要防備的。
葉卓華不以為意的嗯了一聲。
那麼多人的證據都得了,如今還能被平城一個縣令給拿住了?
不過,顧夭夭在他跟前,自出不得任何差錯,多一手準備也是好的。
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掌柜的已經等着了,瞧見顧夭夭回來,趕緊迎了上來,“東家,官差今日過來盤問了,說是有沒有外鄉人來住?”
顧夭夭點頭,表示了解,“無礙的。”
在路上的時候,顧夭夭多是隱藏的身份,可在這客棧住,因為要查賬,再加上這客棧盤的最貴,顧夭夭一開始便亮了身份,查賬便也方便。
接着,客棧掌柜的又說了句,“東家,大當家的回來了,您瞧着,何時見面?”
平城這有莊子,有客棧,除了自個的管事的,還有便是有一個,專門都負責的,來調動下頭的銀子。
顧夭夭來的時候,這大當家的,在外地沒回來。
是以,不能過來稟報。
“讓他來我屋裏。”顧夭夭腳步未停,丟下這話便上了樓。
這大當家是孫倚君的親點,她的眼光顧夭夭自是信得過的,所以,顧夭夭也只是打算見一面心裏有數便成。
對方來的很快,顧夭夭剛將帷帽摘了,便聽着外頭來人。
顧夭夭要見客,自是要坐在主位上的,葉卓華這個堂堂刑部尚書,便坐在下首。
“小的賈叢海,見過東家。”來人是一身素衣書生裝扮,聽聲音該是個年輕人。
孫倚君竟會尋這般年歲的人?倒是大膽。
“賈管事,免禮吧。”顧夭夭說完,便有人引着賈叢海往一邊坐下。
只是一抬頭,卻讓顧夭夭微微的皺眉,沒想到竟是他。
他們那日在酒樓跟前遇見的男子,當時顧夭夭還尋他指路來着。
賈叢海看見顧夭夭總也覺得,這輪廓有些熟悉,可因為當時顧夭夭臉上點了假痣,他一時也沒認出。
只是感慨,原以為孫倚君一個小姑娘,管這麼多產業已經讓人敬佩了。
沒想到,東家也是個年輕人。
“前些日子,去了南邊,得了信說東家快到了,今日清晨才趕回來,還望東家恕罪。”賈叢海抱着拳頭,解釋了句。
而後看了葉卓華一眼,可瞧着顧夭夭並沒有打算介紹,便也沒開口問。
顧夭夭笑着點頭,“賈管事年輕有為,沒想到,竟也有遊歷山河的興緻?”
賈叢海的臉微微的有些紅,“東家謬讚了。”
這般樣子,又是讓顧夭夭吃了一驚,畢竟,這般臉皮薄的人,如何在商海里落的一席之地。
一頓接着又說道,“小的哪裏有這般本事,能仰山河之靈秀,不過個俗人尋些個俗物。”
聽着對方咬文嚼字的該也是個讀書人,“賈管事,謙虛了。”這話,顧夭夭說的倒是真心。
賈叢海卻沒有再妄自菲薄,“幸的遇見東家,正好將的小的所想,報與東家,讓東家做主,是否可行?”
分寸拿捏的剛剛好,既在顧夭夭面前露臉,卻也適可而止,不讓顧夭夭反感。
畢竟,他們是做生意,又不是在考狀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