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無形的力量
戴秋逃跑的消息迅速地傳遍了整座城市，一個殺人犯在被押運的途中逃跑了，大家人心惶惶。
可是因為當時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而且多年以來都沒有劫獄的案子發生。所以才導致了現在我們束手無策，甚至找不到什麼證據去調查，那些帶走戴秋的人實用的全部都是無證的汽車，帶着頭套遮擋住臉龐。行動速度特別的快，而且分工細緻。他們的武裝力量是國內沒有彈道記載的，所以我們根本查不出來。
據當時的在場人員和我們描述。對方有十人有餘，乘坐一輛大的麵包車。開到了警車的面前最快的速度，對方就控制住了司機、控制刑警，還有武裝刑警，帶走了戴秋。不過他們沒有傷害警察，只是用子彈威脅，同時打傷了幾個試圖反抗的人罷了。
這樣的手段不像是極端組織，但是我也想不到，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幹這樣的事情。
鍾隊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說是因為他的疏忽才導致了押送犯人的刑警比之前要少，從而導致了我們人手不敵。其實不是這樣的。
正常來說，這種級別的犯人，都是十位押送的，可能是因為大家都覺得不會有事情發生，所以情不自禁地就疏忽了吧。鍾隊這樣說也是為了我們整個刑警隊好，畢竟他的上面還有白隊，白隊的上面還有局長，環環相扣，誰都不知道到底應該誰來負責任。
但是我的心裏有一種預感，一直都在我身邊徘徊的那種無形的力量，可能這次並不是為了救走戴秋，而是在朝我們示威，似乎在公安系統的眼皮子底下拿走犯人是一件特別值得驕傲的事情，而且他們好像也是在告訴我，我正在盯着你。
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告訴鍾隊，現在已經夠棘手的了，不能再把姐姐的事情攙和進來。
所有的線索都在我的腦袋裏拼成了一個拼圖，但是內容還是很模糊。方冷晚上來到辦公室來看我，她知道整個刑警隊現在都好像是炸了鍋似的，所以也沒有和我多說什麼。給我和鍾隊帶了點安神的葯，就離開了。聽說方老去外地開講座了，現在他也不在這裏主持大局。
法醫那邊雖然沒有受到牽連，但是也被這樣的氣氛壓抑着，我多麼希望找到那個一直都在背後搗亂的人，但是卻怎麼都沒有眉目。
直到一天以後，事情終於出現了轉機。
那天是周六，我剛來到刑警隊。最近的日子不知道是不是戴秋的事情帶來的挫敗感，大家都不怎麼愛說話。我也沉默地走到我的座位上，卻聽到大廳裏面很吵嚷，鍾隊走進來對我們說道：“戴秋找到了！”
我們都驚訝地馬上站了起來，可是鍾隊卻沒有笑意，眼神複雜地看着我：“可是已經是屍體了。剛才有人報案，是一群去化工廠實地考察的中學生，看到了戴秋的屍體。現在法醫已經過去了。”
半個小時以後，我們來到案發現場。冷姐剛做完了屍體檢查，這是城東一個廢棄的工廠，之前是一個化工廠，後來這片土地要整體拆遷，就移走了，現在牆壁上還寫着拆的大字，但是因為資金不夠，所以一直都沒有實踐。
在節假日的時候，很多的中學生都會來這個地方做社會實踐，因為現在它的一些基礎設施還在，周六周日的時候這可不算是一個隱蔽的地方啊，兇手能這麼大意嗎？
還是，刻意的就想讓我們知道？
“怎麼樣？”我穿過場地，來到冷姐的身邊，着急地問道。
戴秋平靜地躺在地上，這真是我到刑警隊以來看到的最安詳的屍體了。
方冷搖搖頭：“槍殺。子彈貫穿太陽穴，沒有任何的皮外傷，沒有昏迷也沒有中毒，要麼就是戴秋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被殺死了，要麼就是他心甘情願被殺死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夜凌晨。現在能夠給出的信息就這麼多了。”
我走到現場勘探組的旁邊，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暫時還沒有，因為這個地方平時來的人也很多。篩選起來要廢很多的時間，他周圍的腳印很雜亂，但是都沒有可參考價值。”
“唉……”我嘆口氣，看着戴秋的屍體，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難不成那些人救人就是為了殺人嗎？鍾隊問道：“彈道確定了嗎？”
國內使用的槍支都是有彈道規定的，可以通過這個查出來是什麼槍。
“查不到，在國內沒有登記，我想，應該是國外的東西吧。不過，看這個形狀和穿過的面積，我推測應該是標準的三八契爾氏步槍。”
聽到這個結果，我和鍾隊都愣住了，這是警校訓練的時候用的槍，只有在警校的學生才可以用，社會上應該是沒有的。但是如果是警校的，為什麼沒有彈道的記載呢？
方冷陷入了沉思，我們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事情，難道現在還有沒有登記在案的槍支嗎？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國外的槍支是怎麼運送到國內的，難不成他們的勢力那麼大嗎？
“通過篩查丟失槍支呢？”我問道，但是鍾隊卻搖搖頭：“就算是找到了，我們也沒辦法找到劫獄的人，小張，其實這根本就不算是一個案子。”
他拍拍我的肩膀，招呼着把戴秋的屍體帶到了警察局裏面去。我走到化工廠的門口，看到周圍荒蕪一片，這地方應該正常人都不會來吧，不排除激情殺人的可能性，他們應該就是想讓戴秋死。
給我線索把他定罪，又帶走他，又殺了他，難不成有什麼別的目的嗎？
但是這些都成了沒辦法解釋的事情了，案子進行到這一步，我確實不知道接下來還能做點什麼，鍾隊把消息報到了上面，領導的意思是，既然罪犯已經死了，可以歸檔了。
鍾隊有些抱歉地對我說：“看來現在除了歸檔，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了。”
確實如此，我們把戴秋的屍體收走了，無論如何，這總算是對公眾還有警察局有了一個交代。這次我對真相沒有那麼的糾結了：“好，我同意。”
希望我這樣的回答，可以讓我們刑警隊的人都睡一個好覺。
檔案一入，戴秋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了，鍾隊和白隊給我放了一個不短的假期，說如果沒有特別困難的案子，是不會找我的。我確實需要這樣一個停息的時刻，好好地整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姐姐的卷宗我重頭到尾又看了一次，貌似沒什麼問題，但是證物中有一個東西讓我很懷疑，就是在屍體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注射器，在證物上寫的是在現場發現的一個空注射器，沒有任何液體殘留，但是我一直都很懷疑，沒有什麼東西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是這些都是我的推測，我想，是時候去見見方探榮了，他應該是我現在知道的人中，對姐姐的事情知道的最清楚的了。
第二天我來到方冷的家裏，才知道，方老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電話也打不通。
“你不擔心嗎？萬一出什麼事情了呢？”我詢問道，看着方冷，她搖搖頭：“可能又去什麼地方做講座忘記把手機充電了吧，我都習慣了。之前有一次我半個月才接到他的電話，所以不用着急，他是一個老刑警了，不會出事的。”
隱隱約約的，我還是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不過既然方老不在，我也沒有在方家多逗留多長時間，馬上就離開了。漫步在街道上，我四下走着，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裏，心裏的疑問也越來越多，我不得不承認，現在我陷入了思維的怪圈，而且停滯不前了。
不知道怎麼了，我走到了一條巷子裏面，這地方我從來都沒有來過。我一直都是在大道上，今天因為出神卻移到了小巷子裏面，剛想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突然注意到，在我的面前，有一個倒着的垃圾桶，露出一個手指一般的東西。
下意識的，我覺得是自己花了眼，在這個地方怎麼會有手指一樣的東西呢，肯定是我看錯了。但是定睛一看，確實如此。現在是白天，陽光很充足，我不會眼花的，難道是一具屍體？我慢慢地走過去，從包裏面拿出了手槍，自從上次我被綁架以後，他就要求我一直都帶在身上。以防禦的動作慢慢地逼近，走到垃圾桶的旁邊，確實是人的手指，但是剩下的部分都被垃圾擋住了。我從旁邊拿起一根木棍，把垃圾放到一邊……
整個屍體都浮現在我的面前了，已經死了很久了。味道很大，而且屍斑已經顯現出來了，因為和垃圾混在了一起，所以剛才我沒有聞到。我把目光移動到那人的臉上，卻讓我瞬間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方老，方探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