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幸運E不能亂說話

第 6 章 幸運E不能亂說話

官道上,一支車隊緩緩的走近,車隊並不大,只有四輛馬車,車輪在泥濘的地上只留下了淺淺的痕迹,車中並沒有帶什麼貴重的財物,只是一些常見的藥材和少量的布匹茶葉。車隊的馬夫懶洋洋的趕着車,一個英俊的年輕男子小步跑到了車隊最前面的馬車上,翻身跳上了馬車,車夫急忙遞上了水囊:“劉管事,喝水。”

那劉管事接過水囊,大口的喝了幾口。那車夫諂媚的笑着,劉管事是商號的三管事,年輕有為,辦事乾淨利落,大家都說劉管事以後一定是商號的大管事,他必須多拍馬屁,以後劉管事當了大管事之後就會重重的提拔他。

劉管事喝了水,在馬車上站了起來,大聲的對後方的馬車夫吆喝:“都打起精神來!小心遇到了匪人!”

後方的馬車夫們大聲的應着,心裏其實一點都不擔心,從這裏到譙郡一路上都是官道坦途,走過了無數遍了,何時遇到過了盜匪?再說這馬車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盜匪腦子有病才來搶一些尋常的藥材呢。

“哥幾個都小心些!”馬車夫們大聲的互相提醒着,很清楚劉管事為什麼這麼賣力。

“還不是為了討好王大小姐。”某個馬車夫盯着前方的某一輛馬車,低聲對同伴道。

商號的東家是譙郡王家,王家的大小姐就在這商隊之中,商號的大掌柜還能不好好伺候了?即使這幾乎沒有見過盜賊的坦途,大掌柜依然湊了一支商隊護送大小姐回譙縣。這臨時的安排太過倉促,商隊的馬車只裝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當保鏢的目的重過了做生意。

同伴笑着,壓低了聲音道:“聽說劉管事花了大力氣。”車夫笑,誰都想抓住這次的機會拍大小姐的馬屁,劉管事年紀輕輕就能當三管事自然是深深懂得怎麼抓住機會。

“我們只要跟緊了劉管事,以後一定會過上好日子。”車夫笑道。

前面的樹林中忽然出現了兩條人影,飛快的衝到了官道上。

“大哥,能不能捎帶我們兩人一段路?”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歡快的打着招呼,手上還緊緊的牽着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

打頭的劉管事皺起了眉頭,仔細的打量那兩個女孩子,臉上身上都乾乾淨淨的,還背着一個大包裹,既不像是流民,也不像是盜賊,卻又不見成年人跟隨,古怪的很。

“不方便。”劉管事乾淨利落的拒絕,出門在外,絕不與可疑的人接觸才是完全之策。

“大哥,只是捎帶一路,我們兩個很輕的,絕不會累壞了馬兒。”那十幾歲的女孩子努力的蹦躂,正是連夜脫逃的胡問靜。

胡問靜在張俊俯身嗅羊騷味的時候秒懂自己計劃中又犯了一個低級錯誤。

隔着一丈遠都能聞到的張博身上的羊騷味時刻提醒着她羊騷味很有可能會是她的致命破綻,但她想當然的認為沐浴熏香過了,可以解釋羊騷味被洗掉和遮蓋了。再說,陌生男人聞女子的體味是多麼的失禮和無限近似調戲的事情,張家的人敢調戲刺史的內侄女嗎?那張博已經被她的猖狂鎮住了,哪裏敢聞她的體味?

可是,她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土皇帝!所謂土皇帝的重點是“土”啊!

張博一心想要上進,可是張家實在是太“土”了,不論他多麼的追求上等人的禮儀,吃飯講規矩,走路講規矩,穿衣服講規矩,張家終究不是“懂禮”的一份子。

就像謠傳中英國女皇請客,結果客人把用來洗手的水喝了下去。

不是客人是文盲,不是客人沒錢,英國女皇請的客人會是普通人嗎?只是不同的階級有不同的禮儀,女皇的客人再有錢再有地位也不知道皇家的飯桌上竟然會有洗手水的“禮儀”。

張家作為“土”皇帝,不論多麼努力的向上流社會靠近,依然對一些細節是完全不知道的。在每日有無數女人伺候、看到好看的婢女就抱上床,不順從的婢女就打死、一輩子只在固鎮周圍打過轉的老一輩“鄉紳土豪”張觀的心中,作為男人嗅一下女人身上的味道算什麼無禮?一個女人而已,他年輕的時候在大街上看到美人直接就拖進了張家了,要不是胡問靜是刺史的內侄女,他根本不需要給胡問靜面子,女人算老幾?還不是吃飯不上桌,犯錯就打死,生不齣兒子就打死的賤坯。所以,張觀的心中從來沒有想過手都沒有碰到胡問靜,只是低聲嗅一下氣味會是一件嚴重到“非禮”的事情。即使年輕一輩“鄉紳土豪”張博都無法理解張觀心中的“禮儀觀念”,張觀依然不以為然。非禮非禮,翻遍四書五經,只有走路說話動手動腳叫做非禮,什麼時候嗅一下就是非禮了?嗅不就是深呼吸嗎?呼吸也屬於非禮了?

胡問靜在張觀臉帶笑容,肆無顧忌,理所當然的低頭嗅她的體味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高估了這個時代的土皇帝的禮儀觀念,以及這個時代對女人的重視。她瞬間醒悟張觀或許還有其他底牌,並且會再次採取遠遠超出她預料的“非禮”行為試探她,她不得不立刻採取了最激烈的反應,一舉打暈了張觀。

所幸“有上進心”的張博“知書達禮”,所幸一群門客對未來的發展理解“深刻”,坐看她在張家打暈了張家的家主。

但這種幸運是非常短暫的,且不論張觀蘇醒之後定然殺心大起,只說張博和一群門客就是一顆顆定時(炸)彈,誰能保證張博和門客們從震驚中恢復后沒有猜到張觀的目的?或者張博認為反正“非禮”了刺史的家眷,死路一條,乾脆破罐子破摔,殺了胡問靜,就算不能滅口,也能出口惡氣,然後逃之夭夭?

胡問靜只能假裝大度,原諒了張家的非禮,“功過相抵”,慢悠悠的拿了銀兩吃食衣衫,慢悠悠的揚長而去。老天爺才知道那看似悠閑的胡問靜是如何度“秒”如年,恨不得直接飛出張家的。

胡問靜僥倖活着從張家副本通關,毫不猶豫的帶着小女孩逃亡。張家肯定會尋找她的下落,她根本不敢在固鎮停留,還了那婦人的恩情之後,立刻換了衣衫出城,寧可在荒郊野外過了一夜,也要竭力躲避張家的搜捕。

但快要餓死的人哪怕飽餐了一頓,這體力終究是沒有辦法飛快的恢復的,胡問靜帶着小女孩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實在無力遠遁,她想要遠離固鎮,遠離張家的搜捕,只能藉助路過的商隊。

“帶我們一程吧,我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胡問靜努力擠出最天真可愛的笑容,她或許還能堅持行走,但小女孩絕對不可能再堅持了。

劉管事絲毫不為所動,堅決的拒絕,大事當前,不能增加任何變數。

“駕!”他根本不搭理胡問靜,搶過車夫的馬鞭,在空中甩出一個響鞭,馬車緩緩地開始啟動,胡問靜無奈的讓開,一夜過去了,也沒看到張家的人四處追捕她們,往好的地方想,是不是張家壓根沒有派出搜索的人?

“姐姐。”胡問竹扯着胡問靜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看着啟動的馬車。

“劉管事,帶上她們。”第二輛馬車上的布簾掀開了一角,露出一個衣衫華麗的年輕女子。

劉管事一怔,車夫急忙勒住了馬。

“謝謝小姐,好人有好報。”胡問靜機靈的道謝。

劉管事皺眉,翻身跳下了馬車跑到了那年輕女子的馬車前,也不在意胡問靜就在附近,道:“小姐,這兩人甚是可疑,只怕是盜賊一夥。”

胡問靜擠出無辜的眼神,努力蹦躂:“我們只是兩個投親的孤女,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是盜匪?你見過這麼小的盜匪嗎?”她抱起胡問竹,胡文竹睜大了眼睛,無辜的看着周圍。

“劉管事,我看着兩個女孩兒年紀尚幼,面相淳樸,絕不是歹人,出門在外,當日行一善,且帶上她們吧。”馬車內,那王大小姐淡淡的道,頓了頓,又覺得依然有些生硬,駁了劉管事的面子,補充道:“我一個人沒人陪着說話,也有些寂寞了,有她們陪着說話也是好的。”

劉管事從布簾的縫隙中看了一眼陪伴在大小姐身邊的丫鬟,很是明白王大小姐是在給他台階,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小姐就是好心啊。”

胡問靜打量着幾輛馬車,總共只有四輛馬車,第一輛坐着討厭的劉管事的,第二輛是小姐的,她只能選擇第三第四輛?她就要走向第三輛馬車,看了一眼那馬車夫,腳下一轉,毫不猶豫的抱起胡文竹放到了第二輛馬車之上,翻身跳了上去。

“你去後面的馬車!”劉管事呵斥道,這個人怎麼一點道理都不懂?

胡問靜驚訝的看着劉管事,道:“你沒有聽見這位善良美麗的小姐說,要找個人陪她說說話嗎?你耳朵不好使,怎麼當管事的?難道……”她大驚失色:“……難道你沒把小姐的話放在眼裏?”

劉管事冷冷的盯着胡問靜,要是目光可以殺人,胡問靜已經死了幾百遍了。胡問靜毫不在意,從商量搭馬車開始劉管事就表明了排斥她,她腦子有病才對劉管事和顏悅色,她只要抱緊了大小姐的大腿,安安穩穩的坐幾天馬車,到了下一個大城市立馬就走人,何必在意註定要永遠不見的劉管事的心情?

馬車內,王大小姐輕聲笑着:“劉管事,你去忙吧。”胡問靜帶着胡文竹鑽進了馬車,一瞅馬車內的情況,心中對馬車的評價立馬下降了十幾個檔次。

“怎麼?覺得太簡陋了?”王大小姐察言觀色的能力意外的強大,從胡問靜的神情中瞬間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在王大小姐身邊伺候的丫鬟怒目胡問靜,哪裏來的野丫頭,小姐好心載你一程,你反而覺得馬車簡陋?

胡問靜眨眨眼,道:“我還以為馬車內很大很大,可以躺,可以坐,可以放一張小桌子,有一個小小的酒櫃,裏面裝着幾百瓶美酒,可以與七八個好友一起飲酒,看窗外的風雪……”這個印象來自古龍的小說,每次看古龍描寫馬車都覺得這不是馬車,這是火車貴賓包廂。

“……馬車內到處都掛着琉璃,夜明珠在馬車四周閃閃發光,貓眼石在光芒下綠油油的,一個小小的紅泥小火爐熨着新酒或綠茶,軟塌的床頭堆着高高的書本,酒香茶香在馬車內迴旋,丫鬟在軟塌前悠悠的縫着衣衫,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小姐,而小姐卻看着窗外,心中想着情郎的一顰一笑,轉身卻在小桌子上畫下了綠水青山……”這個印象來自清宮戲和女(頻)小說,雖然空間沒有古龍的火車貴賓包廂大,但是至少有西方四輪馬車的尺寸。

胡問靜嘆着氣,看着馬車內壁,就這偏遠農村馬兒拉貨的木板車上蓋了一個小棚子,站不能站,躺不能躺,坐不能坐,必須斜斜的靠在車廂上,一點不保暖,下雨不知道會不會漏水,點個爐子直接能讓自己一氧化碳中(毒)的狗屎馬車有個P的舒服和豪華的?當年實在是太單純了,竟然被小說和電視騙了。

那王大小姐和丫鬟聽着胡問靜滿口胡言亂語,用詞不當,臉上從帶着慍怒,到笑得東倒西歪,還以為這個人不懂的感恩,原來是小地方來的土包子。

“小姐,這個人真是……有趣。”丫鬟笑着,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馬車。她一邊笑,一邊對胡問靜道:“知道這馬車的架子用得是什麼木料嗎?知道是哪個木匠做的嗎?知道這棚子有多厚實嗎?知道這布簾上的刺繡出自哪家綉坊嗎?知道這馬車值多少銀子嗎?不怕坦白的告訴你,除了官老爺,我們王家的馬車在譙郡是最好的!”

那王大小姐笑眯眯的任由丫鬟解釋,原本不得不從農莊匆匆趕回譙縣的怨氣終於在笑聲中消失了,她看着窗外,仔細想想,舅舅又不知道她在農莊修養,遠道而來,自然想要見她一面。

“我終究是小家子氣了。”那王大小姐心中默默地想着。她對趕回家中見舅舅心中有怨氣,偏偏舅舅是長輩,她發作不得,故意拋下了僕役,只帶了一個丫鬟,借用商號的馬車回譙縣,就是為了顯得自己匆忙和凄慘,讓舅舅心裏內疚。

“唉,回家后要好好和舅舅見面。”那王大小姐想着。

胡問靜一邊與那丫鬟胡亂的說話,一邊飛快的把小問竹在馬車內安置好,又放好了大包裹,順便悄悄摸了摸衣袖中的匕首。這把匕首是她倉促逃離固鎮的時候從鐵匠鋪買的,似乎並不比張家的切肉刀鋒利多少,但至少在鋒刃的尺寸上長了許多,握在手裏手感更好。

“一切要小心。”胡問靜心中想着。她不是不懂禮節的人,大小姐好心找理由幫她,她還能順着杆子硬是要上了大小姐的馬車?方才她想規規矩矩的上第三輛馬車的,但卻見馬車夫惡狠狠的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她立刻就上了大小姐的馬車。這個商隊主事的只怕是那個排斥她的劉管事,離開了大小姐的視線所及很有可能被馬車夫們坑死。

“到了大城市立馬換車換方向,去更遠的地方。”胡問靜打定了主意,得罪了地頭蛇張家,別說固鎮了,這譙郡只怕也不能待了,必須跑得越遠越好。

“譙郡……”胡問靜對譙郡的印象完全來自三國志,只知道那是許褚的故鄉,其餘通通不知道。

“最好去長安或者洛陽。”胡問靜到現在也沒能搞清楚這是哪個朝代,自從穿越以來不是忙着找口飯吃,就是忙着逃命,哪有閑工夫打聽時代,但只要是華夏古代,長安和洛陽基本是最安全最繁華的地方。

“等到了洛陽,買個房子,做個小買賣……”胡問靜細細的想着,總覺得漏掉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劉澤林轉身回望,大小姐的馬車上不斷有笑聲傳出來,他微微皺眉,又有些好笑,這個半路上車的女孩子終究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子,還帶着一個更小的女孩兒,應該不會是危險。

王大小姐清脆的笑聲隔着布簾和馬車依然清楚的傳到了劉澤林的耳中,他嘴角露出了微笑,王大小姐其實也才十五六歲啊,喜歡熱鬧,喜歡笑。

“劉管事,小心。”馬車夫低聲叫着,劉管事大半個身體都露出了馬車了,馬車顛簸之下很容易摔下馬車的。劉澤林轉回了身體,對馬車夫笑了笑,縮進了車廂之中。

晌午的時候,馬車停下來休息,胡問靜靈活的跳下了車,原地跳了幾下,活動腿腳,抱下了小問竹,又搭把手攙扶着王大小姐下了馬車,丫鬟瞪了她一眼,這個女孩子總算知道一些禮數。

“馬車坐久了,要活動一下腿腳,不然很容易酸麻的。”胡問靜笑着,坐在這個狗屎的馬車之內還不如趕車的馬車夫坐的舒服。

“大小姐。”劉澤林跑了過來。“車隊且在這裏休息一下,等用過了午膳再走。”

一群馬車夫已經開始搭建爐灶,準備熱湯水。

王大小姐搖頭道:“不用這麼麻煩了,隨便吃點饢餅就行。”她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知道野外燒熱湯水的麻煩,午休而已,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浪費體力和時間。

“總歸要休息一會,讓馬兒吃些草料,緩緩勁。”劉澤林溫和的笑着,“出門在外,有點熱水泡壺茶暖暖身體很是解乏,若是不喜喝茶,哪怕是洗個臉也是好的。”

王大小姐還要再說,丫鬟搶着道:“那就有勞劉管事了。”劉澤林點頭離去,直到走開了老遠,丫鬟依然看着他的背影。

“若是你心動了,我可以將你許配給他。”王大小姐低聲對丫鬟道。丫鬟滿臉通紅,又羞又喜,劉澤林長得英俊,溫柔體貼,又是商號的三管事,前途無限,是個難得的良人。

胡問靜打量四周,一群馬車夫已經打好了爐灶,坐在地上啃着乾糧。

“哎呀,這位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啊?”胡問靜跑過去歡快的問道。

“哦,我們去譙縣。”某個馬車夫笑着,其餘馬車夫有的頭都沒有抬,有的隨意的說著話。

“譙縣啊,是不是很遠啊?譙縣是不是很大啊?”胡問靜問道。馬車夫們大笑,很高興遇到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可以吹牛皮:“知道嗎?譙郡的治所就在譙縣,你說譙縣大不大?從這裏去譙縣至少還要三天。”“這譙縣啊,從南門到北門要走一整天,你說大不大……”

幾個馬車夫隨意的胡說八道,胡問靜用力的點頭,然後滿臉笑容,顛顛的跑了回去,一群馬車夫哈哈大笑,這種沒見識的小娘們知道世界有多大了吧?

“老張我走南闖北十幾年,什麼地方沒有去過?”某個馬車夫得意的道,身為馬車夫可以到處的走,去過很多地方,哪裏是呆在家裏種地的人可以比的。

“我去過向城,龍亢,蒙城,固鎮,蘄縣……”另一個馬車夫扳着手指。一群馬車夫開始了新一輪的吹牛。

“沒見識,土包子。”丫鬟一直盯着胡問靜,見胡問靜跑到車夫群中聽人吹牛,不屑的道。人在譙郡,竟然沒有去過譙郡的治所譙縣,還被一群馬車夫忽悠了,真是丟人。

胡問靜笑容滿面,心裏只想罵人,她想聽一群馬車夫吹牛?她只想靠近些仔細看看那第三輛馬車的兇巴巴的馬車夫。

胡問靜坐了半天馬車,腰背都酸疼了,終於想起自己漏掉了什麼。

那第三輛馬車的馬車夫惡狠狠的盯着她的時候,眼神之中不是對陌生人的提防,不是對冒犯管事老爺的憤怒,而是對搶奪到嘴的獵物的仇恨。

胡問靜渾身都抖了一下,車隊……大小姐……詭異的馬車夫……獵物……她不會是烏鴉嘴,前腳和張家說刺史的內侄女被僕役勾結匪徒搶劫了,後腳就真的遇到了內外勾結洗劫商隊?

所以,胡問靜在停車之後立即驗證。

她一臉的天真,似乎崇拜的看着每一個見多識廣的馬車夫,其實眼睛一直盯着那個疑似匪徒內應的馬車夫。

在一群興高采烈胡亂吹牛的馬車夫中,只有這兇巴巴的馬車夫一臉憨厚的漫不經心的笑着,眼睛不時的向四周亂看,右手時更不時悄悄的摸向腰間。

胡問靜敢用腦袋打賭那馬車夫的腰間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她臉上帶着笑,歡快的走向小問竹和大小姐,發現的早,問題不大,這裏總共四輛馬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來個人,立馬抓住了那個馬車夫,嚴刑拷打,馬車改道或者回城,怎麼都不會被匪徒打劫的。

“大小姐,我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和你說……”胡問靜壓低聲音道。

“哦?什麼事?”劉澤林的聲音從一側冒了出來。

胡問靜轉身,見到劉澤林笑眯眯的看着他,丫鬟手裏拿着一個饢餅,一臉愛慕的站在劉澤林身邊,她無所謂,車夫中匪徒內應的事情遲早要告訴劉澤林的,雖然劉澤林對她疑心很重,但正因為疑心重,為了安全,應該會對那個車夫是匪徒內應的事情半信半疑小心驗證的。

“……那個車夫……”她繼續說道,眼角掃到了那個內奸車夫,那個內奸車夫正看着劉澤林的背影,眼神中又是放心,又是信賴。

“……那個車夫騙人,我才不信從譙縣的南門走到北門要走一整天呢。”胡問靜一臉的氣憤。

王大小姐捂嘴微笑,劉澤林無聲的笑着,丫鬟鄙夷的看着胡問靜,土包子。

胡問靜隨手從包袱中翻出一張饢餅,撕下一角給小問竹吃着,抬頭看向天空。

你丫的有沒有搞錯?我這哪裏是穿越了,我這叫做極限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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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於億萬生命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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