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次日起來,去賈母那裏請安。
林黛玉正陪着吃早飯,見了寶玉寶璁兩個,只和寶玉打了招呼,卻傲嬌地瞪了寶璁一眼。
寶璁知道是為了他昨晚上和薛蟠吃酒的事,只討好的笑了笑,沒說什麼。
賈母沒看出不對勁來,在一旁伺候的鴛鴦倒留心了一下。
不過她以為是因晴雯攔住了林黛玉的事故,只當兩個還在鬧彆扭。又見飯桌上,林黛玉雖然臉色冷冷的,可寶璁給她夾的包子小菜都吃了,便知道只是兩人只是小彆扭,沒準待會就好了。
寶玉喜歡林黛玉,對她的一言一行自然留心。他也不知道昨天他惹出來的事情,只見林黛玉和寶璁鬧了彆扭,心裏開心。
雖說他和林妹妹一起玩的時間多些,可卻覺得林妹妹和寶璁更親近。如今他們兩個鬧了彆扭,他若是哄了她高興,豈不比寶璁更貼心?
於是,這日寶玉也不出去瞎玩了,反而翻了個九連環出來,去找林黛玉。
去到她屋裏,卻見寶璁已經在那裏了,正和林黛玉說話呢。
“你昨兒寫的那篇文章,我也一起帶過去給先生看看吧?”寶璁笑着問道,他手裏拿着一疊大字,正是林黛玉這幾日練的。
林黛玉不好意思道:“先生看你和寶玉的作業就已經夠累了,我又不是正經學生,還費心看我的做什麼?”
寶璁卻是搖頭:“無事的,我帶過去放着,等先生閑着時候看看,累不着他。”
原來阮仲文因病情加重,已經多日不曾上課了,寶璁便打算去探望下他,並把先前的作業帶去。
他見了寶玉進來,便問寶玉:“你的文章和大字寫好了沒?若寫好了,便和我一起帶給先生。”
寶玉這幾日都玩瘋了,哪裏還記得作業這事,只連連搖頭擺手,道:“還沒得,等我明日寫好了,我再給先生送去。”
寶璁便隨意的點點頭,收拾了林黛玉的作業,正要出去,卻見寶玉站着不走,便問他:“你還站着做什麼?不回去練字么?”
寶玉哼哧哼哧,梗着脖子道:“我、我和林妹妹說會話就回去。”
林黛玉見狀,便捏着帕子笑了笑,上前朝寶璁揮揮手,道:“你自去罷,替我問先生好。”
寶璁看看林黛玉,又瞧瞧寶玉,嘆了口氣,點點頭,只好走了。
見寶璁那樣兒,林黛玉撲哧笑着,對寶玉道:“瞧他那操心樣子,真是管得夠寬的!”
寶玉沒接話,他鬱悶極了。不是兩人鬧彆扭么?怎麼這麼一會就好了?
寶璁去了阮仲文家,見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心裏就沉重起來了。
仔細問了病情,阮仲文便說,是年輕時候參加科舉時落下的病根。現在年紀越大,那些病根顯露出來,身體就越差了。
阮仲文咳嗽了一連串,強撐着對寶璁道:“我知道自己身體,若保養好了還能多活幾年,你也不用太擔心。”
說著,他便憂心道:“只是你打算考科舉的,再等着我教你卻是不行了。我這身病痛反反覆復的,鬧得你上學也斷斷續續。今後,我也只能偶爾替你答疑解惑,你另尋好的先生,再正經教你念書吧!”
寶璁聽了,便對着阮仲文長鞠了一躬,感激道:“這些年多謝先生費心了,雖沒有正經拜師,但先生在我心裏已經是師傅。還望師傅多多保重,不要太擔心我的課業,學生自會努力上進的!”
阮仲文便連連道了幾個“好”字,慢慢躺回了床上,可惜道:“唉,可恨我這身體,不爭氣!”
寶璁見他嘟囔着,已經很是疲憊,便安慰他道:“來日方長。”又勸了他幾句保養身體的話,伺候他睡去才退了出去。
回了賈府,寶璁又去了賈政那裏,說了阮仲文病重不能教書的事情。
賈政對阮仲文還是很有好感的,就叫寶璁拿牌子去請王太醫給阮仲文看病。
但是阮仲文的身體是陳年的積累的病弱,現在年紀又漸漸大了,到底不能徹底根治了。
賈政聽了也是惋惜,只能打算替寶玉和寶璁另尋先生。
寶璁不用去上學,時間便空了許多下來。除了忙自己玉石軒的生意,他還記掛着整頓賈府下人的事。
趁着快到年底,眾人都忙着準備請客吃酒的時候,寶璁便叫吳茴幾個小廝偷偷留心,抓了幾個吃了酒亂嚼舌頭的奴僕,管他是誰的配房誰的親家,統統都關了起來。然後暗地裏交給了鳳姐,說了他們在底下亂傳的話,尤其是說鳳姐管家厲害。
聽下人這麼編排自己,鳳姐當然生氣極了,只是過年這喜慶時候,不肯發作。
寶璁便添油加醋道:“鳳姐姐,他們今日說你管家厲害,明日說我和寶玉是個紈絝,後日傳老太太和太太們是假慈悲,再後面亂傳姐妹們的閑話,又說大伯和老爺的不是,那這外面的人知道了,還不道咱們賈府是個糟污之地,全家沒一個好人了?”
“等將來我和寶玉名聲臭了,娶親不順還沒什麼,姐妹們出嫁可怎麼辦?還有大姐姐在宮中,聖上知道了,又怎麼想大姐姐?”
王熙鳳越聽越是心驚,這寶璁說的,件件都是厲害關係。名聲對於他們這樣的人家來說多麼重要!
若真像是寶璁所說,賈府的名聲被這些下人們嚼舌頭敗壞了,她作為管家媳婦,老太太和太太頭一個就要尋她的不是!
於是,王熙鳳強按住心裏的怒火,忍氣對寶璁道:“如今過年,老太太最愛喜慶。你抓的那些人,我先關着。等過了年,看我不狠狠處置了他們!”
寶璁知道王熙鳳已經下定決心要處置人,便放心了些,想了想,又提醒她道:“那些下人裏面,我聽說有些是太太們的配房,還有些和東府的老奴有些親戚關係。鳳姐姐別讓他們偷偷去求了情,要是鬧起來,老祖宗不開心,我看鳳姐姐也難處置。”
王熙鳳想了想,就笑着道:“真是個機靈鬼!你別急,我心裏已經有主意了,保管叫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原來王熙鳳管家,面子上厲害,私底下也不是完全直愣愣的。她想着,現在過年不好鬧起來,且鬧起來到老祖宗面前求情,老祖宗要是一心軟,放了他們,她可就白費心了。
要是現在把那些惡奴的名字先記下來,現在只略施小懲。等過完年,再一一的查了他們的大錯,出其不意捏出七寸,或是打死了,或是發賣的遠遠的,既能殺雞儆猴,又不那麼興師動眾得顯眼,不是更好?
寶璁現在是不知道王熙鳳有什麼主意的,待到後面看見她手段凌厲,一一把那些人處置地乾乾淨淨,頓時佩服得不行。心裏直道:王熙鳳這人,若是不看她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其實是有幾分真本事真智謀的!
這一年,賈府和往年一樣,熱鬧非凡的。
寶玉去東府里吃宴,見了秦鍾便分外親近起來,約了他要一起去家學念書。
寶璁早料到有那麼一天了,只是沒想到寶玉竟還把秦鍾介紹給清霜認識,說他們真是一對天上有地上無的毓秀人才。
清霜差點維持不住自己一貫的高冷,回來私底下和寶璁抱怨道:“寶二爺做的這都是什麼事兒!那個秦鍾這麼明顯是個......他看不出來么!”
原來秦鐘面上和寶玉要好,私底下卻來勾引清霜,要和他相好。
清霜又不好那一口,礙於寶玉喜歡秦鍾,還不能把秦鍾怎麼樣,只能回來生悶氣。
寶璁只得笑着安慰他道:“你只和寶玉做面子情,不要讓秦鍾把他哄歪了。那個秦鍾是個什麼東西呢?你別搭理他就行了!”
清霜也只是生氣說說,他感激寶璁待他寬厚,還是願意替他辦事的。即使這要辦的事情,不那麼太乾淨。
出了正月,寶玉要和秦鍾一起去家學,叫寶璁帶着清霜一起去,說大家一起也好有個伴兒。
雖然家學裏面亂糟糟的,賈代儒教書也不怎麼樣,寶璁想了想,權衡利弊,還是答應了。
他去倒不是去念書的,而是去看看家學裏面有沒有有錢的紈絝子弟,招攬去他的玉石軒買東西。
要是有機會,順便也清理清理家學的糟污,免得賈家上上下下未來的花朵都被教壞了!
到了家學,賈代儒念經一樣讀課本,底下學生睡覺的睡覺,偷偷玩耍的玩耍,偷摸摟來抱去的有,像薛蟠那樣正大光明摟着什麼憐香玉愛的也不稀奇。
寶璁見了薛蟠才想起來,這個好色鬼也在家學。
清霜和秦鍾一走進家學,就被眾人盯住了。尤其是薛蟠那□□的眼神,把兩人上下打量了個遍!
當即,寶璁便打發了清霜回去,換了個叫陳平的憨厚小廝來伺候。
等薛蟠問起清霜來,寶璁便笑着道:“那是我師傅的學生,我師傅病了,他要在床前伺候,遂不能同我們一起念書了。”
清霜之前和他一起念書,說是阮仲文的學生,勉強也算得上。反正忽悠薛蟠,告訴他清霜不是隨便可以玩的人是夠了。
誰知薛蟠還不死心,纏着寶璁道:“咱們都是好兄弟,你的師傅,我也能稱一聲先生。既是病了,不如咱們一起去探望探望。”探望先生是其次,主要是去看看清霜,認識下這絕色美人!
薛蟠這樣的人,臉皮堪比城牆。只要給他一點好臉色,他就能貼上來鑽營。
寶璁見狀,便冷笑道:“薛大哥哥說的也是,不過上門去探病,也不好空着手吧?不如今兒放學先去我那玉石軒看看,挑個十件八件玉器。薛大哥哥這樣的人才,送禮也不好太輕不是?”
上次買了一塊玉佩,就花了五百兩銀子!要是挑十件八件的,怕不是要宰他幾千上萬兩銀子?
他哪有那麼多!
於是薛蟠趕緊搖搖手,訕笑道:“那個,最近哥哥我身上也不太好,怕給先生過了病氣,病上加病。還是等我好了再去罷!”
寶璁點點頭,裝作念書,又環視一圈四周,基本都是窮哈哈的賈府旁支。
於是暗暗搖頭嘆氣,真是後悔來家學了,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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