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番外:白月光(中)
新分配來的兩個小廝,一個叫陳籮一個叫陳廬,陳姓在女尊國很常見,實際這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
此刻,他們站在李相浮面前,強行壓抑內心的失落。
倘若不是橫生枝節,被這人要了過來,指不定現在都已經和府君有了關係,擺脫奴籍。
“你們該感激我。”望着這兩個就差沒把野心寫在臉上的人,李相浮笑容玩味道“富貴得有命享,大爹爹近來心情不好。”
話中影射的信息量不少,兩個小廝下意識對視一眼。
他們倒也沒蠢到家,連忙表忠心。
李相浮並不在乎對方的想法,只說“前方還有一份更大的機緣。”
窗外蟬鳴陣陣,陳蘿和陳廬聽得滿頭霧水。
接下來李相浮淡淡說了幾句話,他們頓時身子一抖,“這”
可還沒緩過來,李相浮開始強調“先說明一點,我的模仿課不是免費。”他的語氣十分認真“你們記得交學費。”
兩人就像聽了什麼天方夜譚,反覆咀嚼兩個字模仿
平日裏為了爬上府君的床,他們是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就是這樣,都未曾如願,單靠模仿能有用
沒有留出太多的琢磨時間,李相浮簡單說了幾句,便開始今日份的教學計劃。
聽課歸聽課,避免引起有心人的懷疑,日常還是得幹些活。
某日聽講完畢,陳籮和陳廬正在幹活,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在沖他們招手。
緩步靠近,終於瞧見那人掩映在林后的真面目是正夫的貼身小廝。
“九少爺年紀小,你們多關心點他日常的舉動。”
說著遞過來一個錢袋子,真實用意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貼身小廝離開后,陳廬深吸一口氣“竟和少爺說的一模一樣,會有人來給我們送銀子。”
說話間考慮要不要從中貪墨一些,下一秒,錢袋子打開的剎那,他的神情一滯,再三確定裏面裝着整整十兩,腦海中浮想起幾天前的一幕
“可我們沒有錢交學費。”
“會有好心人給你們送錢。”李相浮淡然道“以他的作風,不出意外是十兩。”
“竟和少爺說的分毫不差。”
這兩個都是很有自己小算盤的人,陳廬低聲道“其實我們可以兩邊吃利。”
陳籮搖頭“正夫連給出的數目都能被少爺猜到,一看就不是對手。”
虛長這麼多歲數,還玩不過一個年輕人,跟了能有好下場
陳廬也就是一問,李相浮這邊畫出的大餅,明顯要比幾兩銀子更有吸引力。
當然,真正讓他不敢妄為的是擔心對方留有後手。
“駐足角度很重要,先仰望天空,低頭的瞬間再讓眼淚流下來。”
屋內,陳廬和陳籮互相嘗試,從對方的表情就知道自身的滑稽。
和李相浮一比,妥妥的東施效顰。
不懂就問,陳籮膽子大些,舉起手問“少爺,同樣是人,為什麼你仰頭的角度就能那麼刁鑽”
“”
李相浮閉了閉眼,突然覺得有必要加強這兩人的文化教育,至少學會說人話。
“四十五度角,勤加練習。”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相浮的授課費自然不只是十兩,他在做長遠投資,準備等這兩人出師了,再讓他們還清剩餘部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相浮如是,正夫亦如是,那十兩銀子也不是白出的。
這晚上,陳籮從外面回來,語氣有些慌張“有人想買通我使絆子,讓您落水。”
李相浮正在一個人下棋自我博弈,聞言執棋的手一頓“人命關天,大爹爹什麼時候這麼草率了”
就算想讓自己死,也該設計的更為周到。
陳籮連忙擺手“那邊的意思,就是想讓您感染一場風寒。”
落水后找個大夫,至於究竟染沒染風寒,全看大夫一人之言。
“這是想把我困在屋中。”
李相浮讓他下去,留下獨自思考的空間。
小廝走後,李相浮又靜坐幾分鐘,選擇放系統出來。
系統幽幽問“又想讓我去聽牆角”
“府中最近應該會來人,你去瞧瞧有沒有相關消息”
系統不願意乾的事情沒人能勉強,它瞧着不樂意,實際對能找到理由去聽牆角十分開懷。
系統主張高效率,很快帶回來一則消息“是你表姐。”
李相浮輕嚯一聲“難怪。”
這位表姐家世遠在自己家之上,為人相當風流,是花樓的常客。
而從小時候第一次見面,表姐便對他表示出了相當大的興趣。
“算算她也該到娶正夫的年紀。”李相浮嘆道“去年又中了狀元,我的不少兄弟都在打主意。”
他懶得應付這個風流表姐,但更無意配合落水受罪的戲碼。
思忖后,李相浮在陳廬和陳籮間權衡了一下,最終叫來陳廬,在對方忐忑的目光中詢問“我表姐,狀元,你覺得如何”
陳廬意識到什麼,大喜,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拚命點頭。
李相浮囑咐“按時複習功課,去花園多踩點。”
陳廬“到時候我就穿少爺常穿的湖藍色,四十五度角望天。”
李相浮敷衍地應付兩聲,等他快離開時,才開口“讓陳籮來見我。”
夜色闌珊,陳籮有些忐忑。
“是不是在怨我把機會給了陳廬”
看陳廬滿面笑容就知道有好事,面對詢問,陳籮一咬牙說了實話“有點。”
李相浮並不惱怒“區區一個風流狀元郎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狀元的含量有點水分,是朝堂派系鬥爭后的一種結果。
“剛開始出去的都是一般選手。”李相浮意味深長“你位出道的潛質。”
陳籮試着學他發音,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李相浮“狀元郎只能算起跳。”
雖然還是聽不太明白,但陳籮大概能理解了,試探問“還有更好的”
李相浮點頭。
和他便宜表姐在一起,只能保證後半生富貴,何況根據目前綜合的消息看,這個狀元不會被委以重任。
陳籮如今對李相浮有種盲目的信任,聽到可能有更好的未來,當即跪下磕了一個頭。
隔天李相浮開始裝病,陳籮則給正夫回復說自己晚上故意在外面製造詭異的聲音,嚇到了李相浮。
最近都是好天氣。
李相浮的表姐來時,他繼續謊稱病,在園內修養。
偶爾也能聽到遠出傳來的歡聲笑語。
李相浮的表姐名喚蘇京燕,此刻正享受着身邊的鶯鶯燕燕,心中卻有些遺憾。
好不容易有了大成就,她更想被李相浮仰視,然而那個人甚至都沒有出現過。
頗覺意興闌珊地打發走身邊人,蘇京燕走去花園散步,每次來她都要去賞賞花,自得其樂。
於一條狹窄的小道上,樹下仰頭的少年頓時入了蘇京燕的眼。很多年前,她也曾看到同樣的身影這樣望天。
軟榻上,李相浮正閉目養神,耳朵尖突然動了動。
他沒有睜眼,只說“聽完牆角了”
系統“見面大約三分鐘,你表姐拉起陳廬的手,說會去討了他。”
學着蘇京燕的語調,系統複述“你讓我想起一個人,而我,不捨得讓他受苦。”
李相浮在塌上笑出聲“動了色心也就罷了,還拿我來做借口。”
系統看的透徹,發表理論說“恐怕也想藉此刺激下你。”
這麼多少爺里,蘇京燕竟然看上一個小廝,實在令人意想不到。老府君也不想為這點事鬧的不愉快,只說陳廬是李相浮的小廝,讓她去打聲招呼。
如果說陳廬是低配版李相浮10,那陳籮就是20。
蘇京燕頓時眼前一亮,好在她也覺得不好意思,沒有提兩個都帶走,反而準備對李相浮大獻殷勤。
結果李相浮以風寒易傳染人為由,隔着門連面都不見。
蘇京燕出門時對陳廬說“哎,我表弟定是惱我討了你。”
他嫉妒,他悲傷,但他卻倔強地不肯說。
陳廬“”
自己怕不是跟了個傻子
陳廬走了,老府君又重新撥來人伺候,大概覺得讓人領走他的小廝有些說不過去,這次直接給來兩個人。
“後備人才庫可以擴員了。”李相浮喟嘆一聲。
見來了新人,陳籮心中生出幾分不安。
李相浮寬慰道“只要努力,每個人都有出道的機會。”
時間緊促,培養全能型肯定來不及,只能打造一條流水線上的白月光。
現實再次印證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個道理,哪怕僅有一星半點的相像,同樣能引起別人的興趣。
李相浮目前還不到議親的年紀,老府君頗有些待價而沽的念頭,想上門先定下婚事的通通都被回絕。
趙將軍的女兒就是被回絕的人之一,不過她在登門拜訪時見到了李相浮的培訓人員之一,迫不及待討入府中。
這位的原話是“為了一解相思之苦,我不惜要納一個小廝,不知他是否會感動於我的深情。”
同樣的事情接連發生,着實詭異。
不是沒人懷疑過是李相浮故意設計,然而這些俱是身家不錯之人,這種機會正常人別說往外推,巴不得捂在掌心。
府君這天連花樓都沒去,專門來找了趟老府君“您說這世上有旺妻的,有克夫的怎麼還會有旺小廝的”
老府君“”
以往只有窮苦人家的孩子,才不得以入府為奴,而如今想去往李相浮身邊做小廝的,卻是打破腦袋爭名額。
管家無奈向老府君彙報幾次惡劣事件“先前有人為了不讓同伴去做九少爺的小廝,竟栽贓陷害。”
類似的事情還不止一次發生。
府里內卷嚴重,府外一個名額難求。
就在這天,又一個勁爆消息傳出。
一位王爺竟看中了李相浮的小廝
這件事純屬偶然,王爺其實僅僅是好奇,這小廝究竟會有什麼魔力,套用現在的話就是趕時髦。
她原本圖個新鮮感,沒想到還挺合心意,直接給了個名分。
消息傳出,大門外被圍的水泄不通,府君連去逛個花樓都很難。
“現在門口有五十人,願意不要月錢。”
“陳家想送他們家的小公子過來,每個月倒給我們五十兩。”
“周家欲用三千兩買斷名額”
府君聽得頭疼不已,準備硬擠出去散心,剛一打開大門,各種脂粉的香味夾雜在一起,被風一股腦吹過來。
香到極致就是臭,府君差點沒被熏暈過去。
不遠處的街道上,站着三名氣勢不凡的女子。
倘若李相浮在這裏,定會一眼認出,這就是那日在斷橋上遇到的幾人。
“去問問,這都是在幹什麼”
主子下了命令,喬裝成百姓的侍衛去找路人打聽,很快過來回復。
“招小廝”女子聞言眉毛一揚,再看前方一堆濃妝艷抹的少年,納悶問“為什麼比我選秀的規模還大”
不,選秀都沒這個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