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明月多情(上)
這一日，韓飛跟高文昌習完“鴛鴦劍”回到屋中，看了滿屋的鮮花綠草心中歡暢，給“五色魁仙”澆了水，然後來到高家後花園，慢慢踱步想着心事。
此時已是四月花紅草綠的時候了，各種花都支起了小傘，花香四溢，蝶飄叢中。韓飛看見一朵鬱金香上兩隻粉蝶在縈繞飛舞，他看得痴了，踏草過花與兩隻蝶在花**舞。一隻粉蝶落在韓飛的衣袖上，翅膀一開一合，另一隻粉蝶圍着它緩緩而飛，時而劃過，時而急轉。藍藍的天幕中，幾朵白雲隨風而行，像一隻小兔前面飛奔，展翅雄鷹在後急追，後面又是一隻小兔。
“韓公子好悠閑呀！”韓飛一個沒注意，足下一使勁折了一朵花枝，身體一翻落在塵埃，兩隻粉蝶也飛遠了。韓飛叫了聲“可惜。”來的是聶小妹，她笑道：“踏雪尋梅，草上戲蝶的功夫好像還不到家嗎？怎麼一個人？”韓飛道：“剛剛練完武，一會兒還要同高奇高秀去打獵。”聶小妹道：“上次你救了我，我還沒有謝你呢？”韓飛道：“有什麼好謝的，都是你自己機靈才救了自己。”兩人相距不過數寸，聶小妹熱血上涌滿面紅潤，兩個明月般的眸子看得韓飛直打寒戰。
聶小妹道：“我應該謝謝你的，聽說你要走了？”韓飛道：“是呀！時間過得真快，我來高家已經四個來月了，也該走了。我的‘鴛鴦劍’也學的差不多了，也就這十來天吧！”聶小妹道：“那我更應該謝你了。”說完將一個紙團塞到韓飛手中就跑走了，空中似乎有眼淚在飛。
韓飛打開紙團，上面寫着“晚上庄外樹林見。”韓飛不知其意，他知道樹林的所在，但晚上去還是不去呢？剛才的一幕使他想到了幾個月之前，他和聶小妹就是在這個花園中見的第二面，那次見面和這次的感覺很是不一樣。韓飛將紙團放入懷中，出了花園回到卧房。
東南在房中踱着步，見韓飛進了屋，開口道：“少爺，我們幾時離開？”韓飛道：“怎麼？有什麼事嗎？”東南道：“我們來這四個月了，楊大俠只怕等得不耐煩了，夫人在家裏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裏。”韓飛撫摩一下桌子上的花草，坐了下來道：“我們還得住上幾天，一是我還有幾招‘鴛鴦劍’沒有學會；二是還有些私事沒有辦完。”東南猶豫了一下道：“少爺，不是我說，那‘鴛鴦劍’縱然是天下一流的劍法，卻怎及得上韓家的劍法，聳臂摘星楊大俠與老爺約定你二十歲上到太湖東興鎮去，可咱們在這……”韓飛厲聲道：“你這話可不要再說，別讓高家人聽了去。我倒覺得這‘鴛鴦劍’有獨到之處，陰陽結合，變化無常，再說人家無私的將自己的獨門武功傳給我，我們怎能夠瞧不起，做人不能這樣的。”東南道：“公子，我的意思是說……”
“咚，咚”有人敲門，東南馬上沒了言語，過去開了門，鳴鳳端着個托盤從外面進來。東南道：“公子我先出去了。”韓飛點了頭表示應允。鳴鳳將托盤放到桌上道：“韓公子，練武餓了吧！這是小姐親自給你做的‘菊花梨汁粥’，嘗嘗好不好吃。”韓飛客氣地站了起來道：“這真是謝謝姐姐了。”鳴鳳道：“噢，瞧公子說的，你應該謝我們小姐才是，小姐為了做這碗粥費了好多工夫，這些梨汁……”鳴鳳不說了，好象有什麼不好說的。韓飛輕輕一笑道：“你家小姐我是要謝的，但你也該謝呀！姐姐幾個月來為我送了多少次飯，為我做了多少事，難道不該謝嗎？”鳴鳳滿面通紅道：“公子說的好聽，我們做下人的哪有這個福氣呀。”看見桌上的托盤忙道：“瞧我，竟跟公子說話了，等會兒粥涼了就不好喝了，要是讓小姐知道了會罵我的。”韓飛道：“好好，我喝就是了。”他端起碗剛要喝，從外面跑進兩個人來，兩個人邊走邊喊，“韓大哥，韓大哥。”
頭一個進來的是高秀後面跟着高奇，高秀一見鳴鳳在這就問道：“你怎麼在這？是不是姐姐又給韓大哥做好吃的了，讓我看看。”高奇也道：“我也看看，我也看看。”高秀從韓飛手中奪過“菊花梨汁粥”嘟囔道：“姐姐就是偏心，她從來沒有給我們做過好吃的。”高奇道：“什麼呀！我根本就沒見過她下過廚房，要不是有韓大哥，我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會呢？”高秀道：“這粥看起來一定好吃。”韓飛道：“那你們就吃吧，別埋怨你們姐姐了。”鳴鳳一旁大聲道：“不行，他們要吃，一會兒我給他們做。”高奇道：“誰喜歡吃你做的，我們就吃……哎，給我留點呀！”高秀正吃着，高奇過去搶，鳴鳳也過去搶，韓飛一旁看着笑道：“行了，行了，吃就吃了。”
高秀吃了幾口不跟高奇搶了，揩了揩嘴直叫好喝，走到韓飛跟前道：“韓大哥，你答應過我們要去打獵的嗎？今天怎麼樣？你看天氣多好。”高奇搶了半天只喝到兩口，覺得實在好吃將碗底也舔了遍，然後將碗遞給鳴鳳。鳴鳳氣得鼓鼓的，直說怎麼會這樣。高奇也道：“是呀！我們剛才去找過苗英了，原來他也說要去的，可他一聽說和你一起去，就說身體不舒服不去了，黃氏兄弟見他不去也不去了，他們不去我們去。”韓飛道：“我正要去找你們呢，沒想到你們就來了。”高奇、高秀同道：“好呀，好呀。”韓飛又道：“去可是去，我們得找苗英和黃甲、黃乙一起去。”高奇道：“為什麼要找他們，他們愛去就去，不去拉倒，其實我們還不希望他們去呢？”韓飛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們不去找我去找。”韓飛說話間已經邁步出門，高奇高秀跟在後面也出來，三人一行來到苗英和黃氏兄弟的住處。
苗英他們跟黃典和江九海住在西邊的一個跨院中，這個院是高家專門給客人住的。三人來到院門口，韓飛抬頭一看門楣上寫的是“迎賓別宅”四字，耳中聽到打鬥之聲，三人急忙進到院中，原來江九海正和黃典在院中相鬥。兩人斗的很是好看，江九海單腿落地看來腳傷還沒有全好，黃典的左臂也未施展開。
江九海手中的鐵筆似條巨蟒吐着毒芯在黃典身上游竄，雖然只有一隻腳身體卻也靈便。黃典左手背在後面，右手舞着鐵刀，遠遠看去好像手中拿的不是刀而是一個車輪，鐵環聲聲，震耳欲聾。韓飛看出，江九海足下不靈便使出了九成勁道，黃典左臂無礙大局使出了五成，兩人打成平手，兇險中透着安全，激烈中透着平穩。
韓飛看了一會兒道：“兩位叔叔好興緻，身體有傷還來切磋。”江九海道：“韓公子，你說說看，這黃老四偏說我這‘三十三路翻天筆’是跟別人學的。狗臭屁的，江家怎能跟別人學，這是我家祖傳的筆法，天下只有姓江的會使。”足下一緩險些被黃典砍到。黃典道：“韓公子，那日你也看到了，南海派的判官鐵筆盛華軒使得與他有什麼不同，依我看還勝他一籌，哼，難道是人家學他不成。”
這個疑問韓飛那日在客棧中，江九海與判官鐵筆盛華軒相鬥時就已滿腹,今日見兩人為此事相鬥又好氣又好笑，怎麼不會好好說呢，或是去找那判官鐵筆去問一問，身上的傷還沒有好，為了這點小事要是再傷着豈是不值。
江九海聽了怒道：“廢話，廢話，這鐵筆是我家五代單傳，天知道他為什麼跟我使得相同，準是他偷學了去的。”黃典見他動情鐵刀走穩，想要抽身退出，江九海像瘋了似的鐵筆亂舞。一招“銀龍戲水”點向黃典膻中**並道：“你說他會想到這招嗎？他一定不會的。”黃典鐵刀加力，鐵刀頭一轉劈向江九海頂梁，口中同時道：“我使這招‘右開關斬’他會使‘勒馬觀潮’這一招。”江九海本能地使了一招，確實是這招“勒馬觀潮”。黃典哈哈一笑道：“怎麼樣？”江九海一反常態一言不發，鐵筆連點使得是槍法中的“雄雞亂點頭”。黃典騰空而起，鐵刀猛揮喊道：“這次使‘風轉荷葉’。”江九海想使別的筆法，一思之間竟真使出來“風轉荷葉”。突然江九海大喝一聲“媽的。”將鐵筆一扔跑了出去。
黃典輕輕落地，自語道：“看來這回他是真的生氣了，韓公子你們這是……”韓飛道：“我們來找黃兄弟他們。”黃典道：“他們剛剛和苗英出去，怎麼你們找他們有事？”韓飛道：“我們找他們去打獵。”高奇道：“他們說他們不去，定是猜到你要來躲了出去。”黃典一聽滿臉不悅，韓飛看出黃典心裏正在責怪兒子無禮，笑道：“可能是他們有別的事，那黃叔叔我們走了。”黃典道：“那好吧！等他們回來我問問他們。”三人出來各自取了弓箭，牽了馬匹出了高家，高秀肩頭還站着兩隻獵鷹。出了高家莊天地空曠，滿眼望去，碧野藍天，天高雲低，心情頓時暢快了許多。高奇高秀各騎了匹黃馬，黃馬腳力怎及得上“千里追風”，不多時韓飛已將二人落在後面。高奇大聲叫道：“韓大哥，真是匹好馬，能不能讓我騎一騎。”韓飛掉轉馬頭來到二人跟前跳下來道：“好呀！”高奇歡喜的從黃馬上下來，來到白馬旁卻又站住了說道：“韓大哥，我聽說好馬性子都烈，我的騎術不高，能不能將我摔下來呀？”韓飛道：“不會的，這匹‘千里追風’是我師父銅臂鐵羅漢了安大師從蒙古尋的良馬，百年才有一匹。如果我不在的話休想有人能騎它，我在這裏你就放心好了，當初你姐姐就是騎它救了性命。”高秀急道：“你不騎我騎了。”高奇不再猶豫，翻身上馬，眨眼之間已出去了百米，韓飛上了他的黃馬。
高秀羨慕的不行，委屈道：“韓大哥，等一會兒也讓我騎一騎。”韓飛道：“好呀！”高秀又道：“我聽說你要走了，真的嗎？”韓飛道：“是呀！在你家呆了這麼多天，你難道還沒有煩我嗎？”高秀連忙道：“我怎麼能煩你呢？我和高奇最愛跟你在一起了，你為人正直、幽默，武功又好，對了，還是我家的大救星。”韓飛道：“我是什麼大救星呀，以後可不要再說了，我們是朋友嗎？你說對不對。”高秀道：“是，我們當然是朋友了，平時只有我們哥倆玩，姐姐一天只知道花草從來不跟我們玩。哎，韓大哥，你說苗英那小子怎麼樣？”韓飛不知道高秀什麼意思，沒有作聲。高秀接着道：“我是挺不喜歡他的，他老是跟你作對，不願跟我們說話。”
高奇騎着白馬奔了回來，笑道：“真是好馬，你們在說什麼呢？還不快走，再晚一會兒天都黑了，我們什麼都打不着了。”高秀氣道：“要走你自己快走吧！”高奇道：“好弟弟，你也來騎騎。”高秀馬上高興起來，兩人當下換了馬匹，三人各催坐騎向北邙山奔來。高秀騎着“千里追風”在前面飛奔，奔了一會兒停了下來等一會兒，韓飛和高奇被落下了老遠，等得不耐煩了又奔了回來，并行一會又搶在前頭。
高秀率先進了山中，雙腿輕輕一夾，白馬四蹄翻飛，片刻之間已然上了一個山岡。他放起獵鷹，獵鷹在天空中盤旋，不一會兒從草叢中跑出一對野兔來。他取下背上長弓，彎弓搭箭，前手緊後手松，吱地一聲響一隻野兔應聲倒下，另一隻野兔鑽到草叢中不見了，突地草莽之中斜刺躥出一頭金錢豹子，只聽得高奇在後面叫道：“秀兒，小心，左首有隻豹子。”
高秀以前和高文昌出來打獵時，也打過豹子和猛虎之類的大物，可是那時只是看父親打，自己只打過些山雞、野兔什麼的，哪裏見過這種場面，早已忘了放箭。白馬對金錢豹毫無畏懼，金錢豹向前一跳，撲向高秀，白馬轉身後腿后蹬，豹子忙向左邊閃躲，寒光一閃一箭正中豹子後退，豹子躍入草叢中沒了身影。高秀驚得滿頭大汗險些從馬上掉下來，韓飛和高奇這時奔了過來。韓飛道：“高秀沒事吧？”高秀苦笑一下道：“沒事，一個小豹子能把我怎樣？多謝韓大哥相救。好豹子，看本少爺不撥了你的皮，食了你的肉。”縱馬急追受了傷的豹子，高奇道：“我來幫你。”
韓飛笑道：“不用急，那畜生受了傷定是跑不遠的，按着血跡找就是了。”兩人依言而行，可高奇的黃馬怎麼催也不走只好下馬，高秀見了笑道：“這畜生真是窩囊，剛才也多虧白馬救了我一命。”拍拍白馬的脖子也跳下馬來，他怕白馬在樹林中難行，要是受了傷怎樣對得起韓大哥。韓飛也從馬上下來，三人將馬拴到一棵樹上，拿好兵器分三路包抄。
高奇拿着劍，四下里拔着野草，此時新草剛生敗草未壞，樹林中像個迷宮似的。他不時地發出口哨告訴其餘兩人自己的所在，又不時聽到兩人的口哨，高秀在左首似乎遠了，韓飛在左邊時而遠時而近，心裏知道韓飛為了二人的安危來回奔走，好不感激。找了一會兒，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兩個黑亮的東西，叫了聲“不好。”豹子已從草叢中竄出猛地撲向他，豹子在半空中吼叫了一聲撲通落到了地上。高奇低頭一看，豹子身上中了三支箭，韓飛射中豹子右腿的箭還在，而且豹子右眼中一箭，耳後一寸中了一箭。
樹林中有人喊道：“射中了，射中了。”高奇聽聲音像是黃乙，抬頭一看三個人分草莽進了來，當先的正是黃乙，後面跟着黃甲和苗英。黃乙道：“你們怎麼在這？”高奇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回頭一看是韓飛。韓飛道：“好巧呀！你們也來打獵？”苗英鼻子哼了一下，韓飛見他不答應也是不惱，問高奇道：“高奇傷到沒有。”高奇道：“沒有。你們不是不來了嗎？怎麼又自己跑來？”黃甲道：“我們聽你們說的時候還不想來，後來在家裏獃著沒意思就出來了，運氣還不錯，剛到不久就打了一個大獵物。”高奇驚道：“什麼，這分明是我們打的，怎麼成你們的了，你們看看這箭，我們找這個大蟲半天了。”黃甲道：“奇兄弟，要不是苗英只怕你已經被這豹子吃了。”高奇道：“笑話，難道我還會怕這隻大蟲，再說有韓大哥保護我，這兩支箭就是韓大哥射的。”
韓飛見雙方爭執不下，自己不開口不行了，說道：“高奇。是苗英他們一箭射死這隻豹子的，我看還是讓給他們吧！”突然身後有人道：“不行，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勁，而且高奇差點叫它傷着。”說話的正是高秀，肩上落着兩隻獵鷹。苗英一直沒有說話，他走到黃甲身前道：“看韓兄說的，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何須你讓呢？”黃乙加藥道：“是呀，你也說了，是我們一箭射死這豹子的，它就應該是我們的。”高奇氣憤地道：“明明是韓大哥射的，怎麼成你們的了，再說是我們先發現的。”兩方相爭互不相讓。
苗英輕笑了一下，眾人聽他笑得可怕都沒了言語。等了一會兒苗英道：“韓兄武功好，箭法也妙，今天兄弟想跟你比試比試怎麼樣？”苗英一直對韓飛心懷不滿，高家除了高文昌都對他不冷不熱的，高軒竹更是對他冷漠到了極點，而且還跟高文昌頂嘴要退婚，他認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韓飛惹出來的，要是沒有他，高軒竹會喜歡上自己的。韓飛救高軒竹於北邙山中，后又在慈澗救了高軒竹和聶小妹，高家莊劍挑字秋生衣襟，苗英卻被盛華軒一掌打得兩個月爬不起，男人的本性使他一定要顯示出比韓飛強來。
高秀道：“韓大哥，跟他比試比試，我們相信你。”韓飛輕輕一笑，剛要張嘴說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苗英動手，苗英以為他輕視自己，叫了一聲“看招。”右手向韓飛抓了過來。韓飛見他抓來，來勢迅猛，手擊一棵樹，借力讓過這一招，落在豹子右側道：“苗兄弟，我們……”苗英不與他多說話，連使三招，一招“苗家拳”中的“泰山西望”，一招“蔡家掌”中的“落地蓮花”，一招“少林逍遙拳”中的“抱打金鐘”。苗英雜學多通，雖然沒有名師指點卻也用心，三招三家功夫不僅形似而且神合。他自小父母雙亡，受盡別人欺辱，學習武功甚是幾倍於常人。他平時少言寡語，苗田死後，他將地主家中的七口人盡數殺死，那一年他十一歲。
韓飛左蹦右跳再次讓過三招，高秀叫道：“韓大哥，還手呀！我知道你一定行的。”苗英道：“韓少俠是不屑與我比試吧！”嘴上說著手上卻是不軟，連連攻上招招打向韓飛周身大**。韓飛知道他因為高軒竹怨恨自己，卻不想他會要制自己於死地，心中好氣，心想：給他點教訓也是好的。
苗英左手掌右手拳，右手拳搗向韓飛面門，左手掌斜着劈向韓飛脖頸，正是“少林五虎拳”。韓飛身子后跳，左腿踢出，苗英忙回拳掌出腿，韓飛腿速不減，兩人雙腿相撞，各自躍開。苗英腿痛難耐，心中寒意，牙一咬，又攻上。
韓飛使出“少林金龍手”，“金龍手”是銅臂鐵羅漢了安大師三絕藝“霸王手”、“金龍手”、“伏魔杵”之一。苗英接了兩招就覺不敵，韓飛一招“金龍奪珠”苗英閃身躲過，韓飛雙手抓到一棵手腕粗細的小樹，雙手加勁硬生生將小樹扭曲了半圈，手一松樹榦迴轉，樹葉沙沙地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苗英一看心中一驚，這韓飛有些能耐，自己果然不及。
高奇見了大呼一聲“好大的手勁，這一招我可要學。”苗英心服口不服身子更是不服，又跳了過來，這時手中已多了一件兵刃，乃是一根短棒，二尺多長，銀白色。韓飛聽風聲知道是純鋼打造不敢硬接，讓過幾招。四招過後，韓飛突然進步上手，一手正抓住棍頭，腳踢向苗英腹部，苗英忙弓身，韓飛另一隻手順棒劈向苗英持棒的手，苗英只得撒手。韓飛持棒在手，使出“金龍手”將鐵棒擰成了麻花。
苗英的棒被韓飛奪了過去，臉上通紅，又見韓飛將鐵棒擰成了麻花，頭也不回地走了。黃氏兄弟看看韓飛，搖了搖頭也隨着走了。高奇高秀高興的跳了起來，韓飛低頭去看那死豹子，沉默了一會兒道：“高奇，確實是苗英救了你。”高奇道：“什麼？”韓飛道：“你們看，這正中豹眼的和腿上的箭是我射的，這耳後的是苗英射的，正是這枚箭才解決了豹子，沒想到苗英的箭法如此高超。”高奇滿臉不屑道：“管他呢？反正他輸了，這豹子就是我們的。哎，韓大哥，你剛才那擰樹擰鐵棒的功夫叫什麼？”韓飛道：“這是少林的‘金龍手’。”
經過了這場變故，哪裏還有興趣再打獵，高奇和高秀抬了豹子，韓飛拿着兔子，三人找到馬匹回了高家。
高奇一進家門就嚷道：“快出來，快出來，看看我們打的豹子。”一些家人都擁了出來直誇少爺能耐，高奇高秀洋洋得意地將豹子和兔子遞給家人拿了進去，然後飛似的去找聶思雨，去說那驚心動魄的一幕。韓飛剛進來就遇見了黃典，黃典道：“韓公子，見到江九海沒有？”韓飛道：“怎麼？江大俠還沒有回來？”黃典道：“是呀！苗英和黃甲、黃乙也不見了。”韓飛道：“黃叔叔不用擔心，黃兄弟和苗英我們不久前在北邙山中見過，只是我們有點小誤會，可能會回來晚一會兒。”黃典道：“見到就好，不用管他們，終究是些孩子，辦事不知道輕重。”
高文昌出現在二人身旁，對黃典道：“四哥，怎麼三哥還沒有回來。”黃典道：“還沒回來。”高文昌道：“四哥，你平時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怎麼就是對三哥！你倆都鬧了二十多年了。”黃典道：“也許習慣了吧！看來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依他的個性只怕非要弄出個水落石出不可，過幾天我出去找他。”高文昌道：“你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如何去找呀，三哥平時雖然貪酒，有事的時候他是有分寸的，而且他的功夫一般人不是對手，我看過幾天就回來了。”韓飛好想笑，心想這兩位以前的故事一定好玩，可是不便去問。
天很快黑了下來，高家很是熱鬧，江九海、黃甲、黃乙、苗英都沒有回來，黃典一臉的冷漠，韓飛也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將苗英的兵刃擰成麻花。人們中只有高奇、高秀最為高興，倆人不時跑進廚房，一會兒又跑出來把韓飛拉進去，一會兒拿了張豹皮出來說給父親做個皮襖，來回跑去不知疲倦。
高軒竹由夏蓮陪着也出來，看見韓飛道：“韓公子，今天有豹肉吃了。”韓飛道：“多謝小姐今天早上的菊花梨汁粥。”說完就朝裏面去了，高軒竹不知道為什麼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又這樣了，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她不知道韓飛現在正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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