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星借劍(下)
高文昌揮劍抵擋,字秋生避其鋒芒向左里斜走,意在切斷高文昌和聶思雨,不讓兩人三劍合壁。戰了三個回合果然兩人終不能合劍,劍勢大不如以前落在下風。院中的人不再說話都看着三人,都不願錯過這幾十年不遇的高手對決。
高軒竹見父母與字秋生打鬥,看家中黃典和江九海身受重傷,韓飛現在還不知是死是活,自己的兄弟武功低微,心中慌亂不知如何是好。楊露蟬此時也是心慌意亂,她守在高軒竹身旁不看莫其興,看出高軒竹的心思寬解道:“竹妹妹,我替你父母戰那七星老狗,你放心好了,趕緊去看你的心上人吧。”高軒竹臉上一紅,小聲道:“謝謝姐姐了。”
楊露蟬輕擺紅小劍來到三人跟前。高文昌耳中聽見有人道:“見機抽身,我來對付他。”知道是剛才傳音之人,猛揮三劍想迫開字秋生卻哪裏能夠,字秋生形如鬼魅般如影隨形。紅光一閃,一劍直刺字秋生後背,字秋生只得回劍自救,高文昌一領聶思雨躍到一旁,提劍相侯,見機再戰。
楊露蟬一劍刺出,后劍綿綿不絕,似雪花被狂風吹,亂如麻團,無章無法,但卻是招招得體招招漂亮,完全沒了剛才與南海派六人戰時的那種從容,**之態。原因有二,一是字秋生武功遠在六人之上,不能有半點閃失;二是見莫其興與盛方方兩人同時到來,其樂融融,一陣醋意翻滾熱血上涌。字秋生也是以快應快,兩人兩劍快似閃電,寒光四射,轉眼間過了三十招。
莫其興見師妹劍如飛鳳心中大驚,元丹派武功以“氣和”、“心定”為根本,她怎樣忘了,不覺為她擔起心來。
字秋生一代名劍與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戰了三十多個回合,非但沒有佔到上風還有被打敗之嫌。想到此,劍速漸緩,猶如在水中游弋,正是字秋生絕學“井字七星劍”
“井”是彝族的聖物,彝族地處南方水澤之地,一年水分充足,大江、湖泊、河流遍佈,按理說不應該缺水,但他們認為水是生命之源,應該吸收天地精華。雨水和河水是天上之水無根,只有井水采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所以尊為聖物。打井更是被彝族視為一種極為神聖的事情,每當打井時都如祭祖一般。
“井字七星劍”創於何時已無從考證,現在“周易”第四十八卦就是井卦。“井字七星劍”共有七劍,一劍分七招,共四十九招,過招時左手臂圍成一個圈,以擋住敵人的視線,右手握劍,從圈中穿過的叫井內劍,圈外的叫井外劍。
楊露蟬見字秋生動作怪異也不在意,仍是速度不減。字秋生左手圈在胸前,見楊露蟬劍到,收腹左手前提躲過這一劍,右手黑劍猛地從左手中刺出,正是“井字七星劍”中的“井谷射鮒”一招。楊露蟬劍已遞出,眼前黑影一閃黑劍點向咽喉,足下急走,幸虧她輕功精湛才躲過這一劫,驚得她一身冷汗。字秋生只道她見到厲害會知難而退,他哪裏知道楊露蟬的性子,她認準的事情一定非做到不可,左腿一頓右腳一墊再次攻來。
日頭西墜,陽光仍是極強,紅日強光之間楊露蟬舞劍如飛,紅小劍划著完美的弧線使人們認為世上有兩個太陽,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地上的萬物都不如她耀眼。太陽的旁邊是一片黑暗,黑暗在慢慢遊動,不斷的向太陽襲來。風似乎都停止了走動,它不願錯過這難得一見的情景,樹也止住了呼吸,它怕自己聽不見美妙的劍聲。
字秋生見識過楊露蟬的功夫很是驚奇,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功夫竟高到了如此地步,卻不想動起手來更是驚駭,鬥了六十多個回合仍戰不下。他看不出對方的武功路數,更不知道她的師門。
楊露蟬心動如濤,一陣狂風暴雨之後體力有所下降,但仍是拚命相抵。她出招的空擋偷偷地看過幾次莫其興,有兩次見莫其興沒有注意她,只是跟盛方方說著什麼。眼淚在眼裏打轉,她恨不能就此死在字秋生的劍下,看看他對自己會不會有一點憐惜之情。心思一動,字秋生找到空擋,一招“井泥不食”連遞三劍。楊露蟬急躲讓過兩招,第三招直奔前心已經無處躲避,她的臉上略帶着一絲笑意。
字秋生一見心中不願,手中劍一頓,寒光一閃一劍點到,他只得回劍跳出圈外。一個俊俏的公子站在他的面前,劍一順笑吟吟地看着他,正是楊露蟬的師兄“劍氣無蹤”莫其興。莫其興道:“字大俠,你與我師妹也沒有深仇大恨,為何要下此毒手呢?”字秋生道:“我只是和令師妹切磋一下而已,不知二位是哪門哪派的,尊師又是何人呢?”字秋生心存疑慮,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兩個年輕人,功夫有如此化境。莫其興道:“我們是……”楊露蟬此時花容之上已經有了笑容,師父一再叮囑二人不能將師門告訴外人,忙道:“師兄不能說。”莫其興道:“師妹,跟他說了又有何妨。我們是‘五跌門’的,我們師父叫‘吳世耳’。”字秋生是個大舌頭跟着道:“五跌門——我爹們,吳世耳——我是兒。”眾人一聽哄地一聲笑開了鍋,聶小妹笑彎了腰,盛方方樂得直跳,南海派幾人也笑得七扭八歪的,楊露蟬一點也沒有笑,只是大聲說了聲“哎,乖兒子。”字秋生這才知道中了計,臉登時通紅。“小子,找死。”上來就是“潮水拍岸”、“獅吼山林”兩記狠招。
莫其興沒有拔劍,輕身從字秋生劍縫中穿過,口中卻是不停,“我說乖兒子,你怎能打老子呢?孔子有云:君為臣納,父為子綱,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如今你卻要殺你爹爹,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的逆子了。”字秋生受氣后不在搭言,知道眼前這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收心應戰。
字秋生對莫其興的言語不顧,他的妹妹武嫦娥字肖香卻氣得急跳,沒有哥哥的允許她不敢上前助陣,急得哇哇怪叫,“哪裏來的野小子,像一條狗在狂吠。”
字秋生加快了進攻,但令他奇怪的是莫其興拔出劍卻只守不攻,不論自己是狂攻或是慢斗對方都是跟着他的節奏,有兩次字秋生故意賣出破綻莫其興也沒有進攻。說他武功低微看不出,可有幾招江湖上一流好手都未必躲得過,他卻輕易拆開。鬥了三十多個回合,字秋生也看不出對方的門派和武功路數,五跌門吳世耳肯定是假的。本來是想找一把好劍,能與劍聖車天的勝邪劍相匹敵,在與車天的“雲台一會”中不至於在兵器上輸給他,自己奪了七把劍都不遂心愿。巨闋劍是當時四大名劍之一,字秋生削斷了六把奪來的劍更對它刮目相看,不想劍沒有得到卻招野了南海派和兩個神秘的不知死活的人。
一招“井泥不食”黑鐵劍如雨點般打來,莫其興輕裁輕解化了開去。高文昌一直注意着莫其興,他跟楊露蟬使得同是一路劍法,比起楊露蟬來他的劍法多了些剛毅少了些飄逸,劍使得簡而不繁,只守不攻,而且劍走無風無勢似手中沒有劍一般。平常人使兵器舞動中必帶風勢,由以大兵器力猛者為甚。武功高深者中有人使兵器加上內力,器風中裹着內力越發的雄厚,風壯英雄威。莫其興使劍卻無半點風息,敵人無法從風聲判斷來劍。高文昌對這套劍法很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剛才楊露蟬使時就有這種感覺,此時更加覺得眼熟,忽然他想起了江南一劍韓霄凌。
此時陪在韓飛身旁的飛手添臂東南見了更是心驚肉跳,凝神細看不在關心韓飛,高軒竹等人也沒有在意他。
又戰了十個回合,字秋生看出這青年有意相讓,剛才言語相激之氣方消了大半。自己沒有跟劍聖車天交上手卻遇到如此強敵,若是落敗哪裏還是什麼“四大名劍”,也不用去雲台見車天了,思想一松登時險象環生,若不是對方手下留情,哪裏還有命在。
字秋生一招“井洌寒泉”井內劍像萬花筒般霞光萬道。莫其興不敢凝視,平心靜氣游劍相擋,“鐺”地一聲兩劍相抵,登時幾名家丁倒地,原來兩人劍都含無上內力,兩劍相抵也是內力修為的比較。兩人劍對劍足下快行,四目相對,目不斜視。
武嫦娥字肖香看着哥哥與一個青年戰成平手,心中鐵爪抓心好不舒服,舉鐵杵就要過去。花仙子阮真忍着痛,舉起殘臂阻止道:“你不要過去。”武嫦娥眼裏冒火道:“阮老四,你想死不成,快讓我過去。”阮真道:“難道你忘了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武嫦娥聽他一語,腦袋似要炸裂開來,眼裏冒火,捂着頭亂搖叫着“我的頭好痛呀!我的頭好痛呀!”突然快速向外面跑去。
字秋生耳中聽見妹妹的怪號,心中更加煩亂,擔心妹妹的安危,向後連續退了四、五步方收心站住。字秋生此時更對這名青年有一種莫明的感激,方才他若是略一加力自己哪有命在,只是兩人相鬥自己若是認輸,將來如何還能在江湖上立足,只能硬着頭皮硬撐着。
一個聲音朗聲道:“兩位,這樣耗下去只有兩敗俱傷,不如就此了結了吧!”院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位大和尚,四十多歲的樣子,身高過丈,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珠是純鐵打造的桃型。高文昌見了抱腕道:“原來是少林的桃珠羅漢了吉大師。”了吉笑了笑,躬了一下身表示見過,又對二人道:“二位,聽我一聲勸,我用鐵珠一擊之下兩位同時收力,這樣兩位都可全身而退,與己與人都好,二位聽好了點頭示意我如何?”
莫其興和字秋生兩人一同點頭表示同意。了吉後退了幾步,將手中的佛珠掄圓猛地扎向二人手中的雙劍,並且吼道:“開呀!”佛珠將絞在一起的雙劍擊開,兩人都是急退幾步方丁字步站住。
莫其興收劍一笑道:“多謝少林大師相助,莫某謝過了。”轉身對字秋生道:“字大俠果然名不虛傳,這‘井字七星劍’劍招奇特很難裁解,我也只有認輸了。”楊露蟬急道:“師兄,怎地我們輸了,至多說打成平手。”莫其興道:“輸了就是輸了何必硬撐。”字秋生見對方有意給自己找回面子,這青年功夫不在己下,何況還有高文昌等人,若是再要斗下去一定占不到便宜的,今日只得認栽了,待回到南海苦練上幾年,將井字七星劍第七層煉成再將今日之辱討回來。強笑道:“少俠過獎了,我只不過勝了一招半式,倒是少俠小小年紀有如此功夫,真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南海派幾人和高文昌、黃典等人都看出今日敗者應是字秋生,高文昌和黃典因有強手助陣退了字秋生心中喜悅。南海仙翁用鼻子哼了一下道:“什麼東西?”字秋生當然聽在耳中,只裝作充耳不聞,環視了一下四周一提手中鐵劍抱腕道:“今日到洛陽高家來試劍,結識了幾位英雄當真興緻,來日到得南海我字某人必當以禮相還,告辭了。”足下一點,轉眼間和花仙子阮真沒了蹤影。
黃典道:“這‘借劍’和‘試劍’一字之差,當真是天壤之別呀!”高文昌來到莫其興身前抱腕施禮道:“今日多謝大俠襄助。”莫其興趕忙還禮道:“在下只是僥倖和字大俠過了幾招,高大俠言過了。”高文昌寒暄了幾句又去看了吉大師。盛方方跑了過來,抱住莫其興的胳膊道:“莫大哥,你真厲害。”莫其興笑了笑,楊露蟬看在眼裏緊縮雙眉,咬牙切齒的。
鐵尺金鉤盛華亭來到二人跟前道:“方方到父親這來。”盛方方不願離開莫其興但也不願違背父親的話,晃了兩下莫其興的手臂,然後走到盛華亭身旁靠了上去。盛華亭道:“莫少俠年少輕狂,武術竟能與四大名劍不相上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時方才那字秋生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的意思是莫少俠跟令師妹說一說,將南海派至寶‘綠玉佛’還於我,以免傷了和氣。”莫其興道:“這個自然。”高文昌和了吉大師來到韓飛身前看望他的情況,韓飛依然沒有醒來。
楊露蟬若無其事地哼着只有她自己能夠聽懂的小調,東一眼西一眼胡亂地看着。莫其興同盛華亭、盛方方來到跟前開口道:“師妹,那‘綠玉佛’是南海派的至寶,這些天你也玩的差不多了,就還給盛掌門吧!”楊露蟬道:“我為什麼要還呢?我還沒玩夠呢?”莫其興看來對這個師妹也沒有太大的辦法,他苦笑道:“別那麼小孩子氣嗎?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我錯了還不成?我不該不找你,可我這不是來了嗎!再說那個玉佛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回去我抓只老虎給你。”楊露蟬在莫其興出手救她的時候氣就已經全消了,聽莫其興這麼說滿臉笑容道:“說真的,不可以耍賴,我們拉勾。”兩人拉起小手指同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盛華亭一看心中好笑,當真是孩子,我們跟她跑了大半個中國就為了她一時生氣。楊露蟬從懷裏取出一個紅綢子小包,打開裏面是一個玲瓏剔透的小玉佛,玉佛成坐勢。剛要遞過,只聽有人道:“不能給他。”楊露蟬扭頭一看是聶小妹,她一手挽着高軒竹,兇巴巴地接道:“韓大哥中了他們的毒,現在還沒好呢?讓他們交出解藥再說。”盛華亭看了一眼聶小妹,心道:這丫頭真是多事,喊過鬼魔叫他把解藥拿出來。鬼魔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道:“用溫水煎服,三個時辰后就沒事了。”手一揚扔給聶小妹。聶小妹伸手接過冷眼譏諷道:“是不是真的呀?”盛華亭道:“南海派行事光明磊落。”聶小妹呲道:“光明磊落卻靠暗器傷人,好不知廉恥。”話還沒說完就被高軒竹拉走去給韓飛解毒去了。
盛華亭不便與一個小丫頭爭辯什麼,再說他對二弟南海仙翁盛華星和他的兩個徒弟南海二魔早就心存不滿,對他們的行為也是不恥。
楊露蟬將綠玉佛交給莫其興道:“拿去吧!什麼好東西。”莫其興接過遞與盛華亭道:“盛大俠,我師妹貪玩了一些,給貴派添了不少麻煩,莫某這裏致歉了。”盛華亭道:“莫少俠哪裏話來,我還要謝莫少俠哩,方方快謝過莫大哥。”盛方方羞澀地道:“謝謝莫大哥兩個多月來的照顧。”莫其興道:“不用謝,你也給我帶來不少快樂。”
南海派六人也都過來,有幾人受傷不淺但這些人極是兇悍,只簡單地敷了些刀傷葯。盛華亭道:“莫少俠有機會南海見。”莫其興道:“好,盛大俠請。”高文昌在不遠處見南海派眾人要走,奔過來道:“盛派主,二十年前南海二魔殺我全家一十五口,今日是我報仇之機,我想盛派主不會橫加阻攔的。”盛華亭沒有張口,南海仙翁盛華星搶先道:“高文昌,你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二十年前我的兩個徒兒手下留情,你今天還會站在這嗎?”
高文昌哈哈大笑,眼中含淚道:“好惡毒的話語,惡人自有惡理論,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也多虧了令徒弟當年手下留情,不過欠下的債始終是要還的。”盛華星道:“你有這個能耐嗎?”高文昌道:“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報殺父之仇。”聶思雨走過來道:“對。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能給父母報仇還算什麼俠客。”
盛華亭本就對南海二魔心存不滿,當初極力勸阻老二南海仙翁收他倆為徒,可是這二人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把南海仙翁哄騙得不知所以,非要收他倆為徒不可。兩人在南海做了不少壞事,盛華亭幾次要殺他倆,都是南海仙翁為他們開脫。今日有高文昌這件事正中他的心思,看着南海二魔不作聲,意思是你們看怎麼辦吧!
南海仙翁道:“憑你們二人就想跟南海派為敵?太自不量力了,我看二十年前的事就算完了,我的兩個徒兒不再找你們的麻煩了。”高文昌罵道:“放屁,你的一句話,我父母就白死了不成。”聶思雨道:“文昌,還跟他羅嗦什麼,先宰了這兩個東西再說。”高文昌和聶思雨右手劍一搭劈向南海二魔,南海仙翁揮鐵丈攔在前面,三人四件兵器戰到一處。
南海仙翁一柄鐵丈舞起來虎虎生風,鐵丈長寶劍短,高文昌和聶思雨一時不能近前。三人戰了五個回合,南海二魔各舞兵器也加入戰團,高文昌和聶思雨登時險象環生。高奇高綉見父母危在旦夕拔劍就要上前,黃典急忙喝住,這種場合他們上去了哪裏還會有命在,掙扎着起來去拿身旁的鐵刀。了吉和尚攔在身前道:“這位大俠,你現在不宜亂動,這件事交給我吧!”黃典知道自己去也是無濟於事,點了點頭。
了吉和尚飛身一縱,幾個起落來到幾人身旁,大聲喝道:“幾位,有話好好說,何必要動手呢?”一招“如來拜壽”將高文昌和南海仙翁迫開,二人哪裏肯停手,氣呼呼地舞動兵器還要動手。盛華亭來到南海仙翁跟前道:“二弟,等一下,看高僧有什麼話要說。”南海仙翁道:“大哥,他竟然不把我們南海派放在眼裏,我豈能容他。”
高文昌大笑道:“豈是我不把南海派放在眼裏,是南海二魔仗着你們南海派胡作非為,我家遭難時,你在什麼地方,別以為我會怕了你們。”南海仙翁道:“大哥!”盛華亭道:“先聽了吉大師怎樣說。”了吉道:“我看今日之事,一時辯不清楚。高大俠為了屈死的家人報仇理所應當,盛二俠為救兩個徒弟也是再所難免,事情的起因是二十多年前,南海二魔血染高家。我看不如這樣,由當事的雙方,高大俠、聶女俠跟南海二魔比試,這樣憑武功了結,如果高大俠勝了為父母報了仇,如果南海二魔贏了,這件事也就到此擱下。”
南海仙翁一聽,這分明是有意偏袒一方,自己的倆徒兒怎會是紅白三劍的對手,如果是對手我卻趟這趟混水幹什麼,怒道:“凸驢,你這是什麼主意,這明明是說我南海派的不對,要我不要叉手嗎?難道我徒兒的事我就不管了嗎?我還怎為人師。”這時楊露蟬過來道:“我看這位大師說得對,敢做就要敢當嗎?怕強凌弱豈是我們練武人的本性,當事雙方自行了斷,我們誰也不叉手。”南海仙翁道:“江湖規矩就要用江湖的辦法,誰的勢力大武功高誰就對。”
楊露蟬一聽嘿笑道:“憑你這兩下子,還不配這樣說。”莫其興道:“師妹,不可造次。”盛華亭早就想教訓一下南海二魔,今日正好是個機會,但他們是南海派的人,如今南海派盛氏五兄弟都在場,如果被高文昌討了便宜去,只怕會被江湖人恥笑。他思索着一時不作聲。南海仙翁自己辯解着,不見大哥和兄弟們替他說話,心中好不氣惱,他大聲道:“不管怎樣,我南海派的不會向別人低頭,從我這裏就通不過。”
眾人堅持不下,這邊高軒竹和聶小妹照顧着韓飛,江九海躺在軟榻上大呼小叫的,只是腿腳不便起來。黃典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心裏知道雖然有了吉和尚和莫其興、楊露蟬幫助,但那畢竟不是自己人,果真動起手來只怕討不得好去,這可如何是好?
高文昌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要認為你們勢力大就怕你們了,就是粉身碎骨也再所不惜。”用眼睛看着南海二魔,似要噴出火來。鐵尺金勾盛華亭道:“我看這件事這麼辦。”盛華亭第一次說話,高文昌知道他說話的分量,看他怎樣說。盛華亭忽地踱到南海二魔身旁,手起尺落,財魔和鬼魔的的左臂同時被斬下,眾人被他的舉動驚呆了。
南海二魔痛得伏卧到地上,南海仙翁看着徒弟的慘象回頭看盛華亭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盛華亭沒有理他,抱拳對高文昌道:“這兩個孽障殺了高大俠一家人,如今我斬了他們的手臂,這樣高大俠可以滿意了吧!”高文昌想不到盛華亭這麼做,一時無語,黃典來到身旁道:“老五,冤家宜解不宜結,盛派主能夠這樣大義滅親,我看就這樣算了吧!”
高文昌眼前滿是血紅的屍體,這些在他的頭腦里保存了太久的時間,看着地上的南海二魔,怒怒而視。了吉和尚道:“阿彌陀佛,高施主,殺人不過頭點地,況且人死不能復生。”聶思雨看着呆若木雞的丈夫,拉了他一下,這樣他才回過神來,高文昌道:“你們走吧!”南海仙翁氣呼呼地扶起兩個徒兒,大步先走了出去。盛華亭抱拳道:“各位,別過了。”黃典和聶思雨抱拳還禮。
盛方方跑到莫其興身旁,拉住莫其興的胳膊道:“莫大哥,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還會見面?”莫其興道:“山不轉水轉,總有見面的機會的,回去好好聽你父親的話。”盛方方哭道:“我不想離開你。”楊露蟬看着道:“那你就跟着他一輩子吧!”盛方方道:“這樣行嗎?莫大哥。”楊露蟬心中怪自己為何要這樣說,氣得不在看他們。盛方方停了一下道:“不行,這樣我就見不到我爹爹了,不如你搬到我那去吧!”楊露蟬道:“他不會去的。”盛華亭道:“方方,我們回家。”盛方方依依不捨的鬆了手,一步一回頭地離開了高家。
他們剛走,莫其興就道:“高大俠,我們也不打攪各位了,就此別過。”黃典道:“莫大俠今日幫了我們不少忙,還是進去吃杯水酒吧!”高文昌也道:“是呀!今日要不是二位,只怕我們……”莫其興道:“二位客氣了,我們只是盡能力所為。”楊露蟬道:“是呀!軒竹是我的結拜妹妹,我幫你們也是應該的。對了,師哥,我得跟竹妹妹道個別。”
此時韓飛已經蘇醒過來,他由高軒竹和聶小妹攙扶着來到近前。高軒竹道:“楊姐姐,你真的要走呀!到了妹妹這裏連口水都沒喝呢?”楊露蟬道:“我們就不用這樣客套了,能有你這樣一個妹妹已經心滿意足了,況且我們還有事。”她看見韓飛在莫其興耳邊耳語了幾句,莫其興聽了面露驚色。莫其興對韓飛道:“你果真是韓霄凌的兒子?”韓飛點了點頭。莫其興沒有再說什麼,抱拳一躬,領着楊露蟬向外走去,楊露蟬不時向高軒竹揮手。韓飛覺得他還有什麼話要說,他似有什麼顧慮。
了吉和尚道:“高大俠,我也走了。”高文昌道:“我還沒有謝過大師呢?這裏離少林也不太遠,還請大師進到內室,休息一下再走也不遲嗎?”了吉道:“其實我有事情要辦,正好遇到這檔子事兒,就不打攪各位了。”韓飛聽說了吉是少林寺的,有氣無力地問道:“趕問大師法號?”了吉道:“這位少俠,貧僧法號了吉。”韓飛掙脫了高軒竹和聶小妹,跪倒在地口稱師叔。了吉道:“你是?”
韓飛道:“我師父是了安呀!我是他的不孝徒弟韓飛。”了吉道:“原來是三師兄的徒弟,快快起來,出家人不必多禮的。”韓飛起身道:“我早想到少林去拜見師父,可一時沒有得法。”了吉道:“三師兄現在不在少林,他去五台山了。”韓飛道:“我們師徒已經兩年沒見了。”了吉道:“三師兄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高文昌道:“大師,還是請進到裏面詳談吧!”了吉道:“我還有急事,各位再見。韓飛,我就不陪你了。”說完揚長而去。
高家經過一場浩劫,風雨雖大但平穩地度過了。高文昌請來大夫給黃典等人醫治,韓飛吃了解藥,第二天就跟常人無異,此後每日早起練功,跟隨高文昌學習“鴛鴦劍”。時間過得飛快,韓飛在洛陽高家又住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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