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傳說孽

第八章 傳說孽

江曉怡開始對蘇陽道:“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對不對?”蘇陽笑道:“對。”沒說人家只救了他的兩隻耳朵。江曉怡道:“我對你好不好?”蘇陽道:“好。”江曉怡道:“你對我好不好?”蘇陽道:“這個就不用說了吧?”江曉怡道:“你心裏對我好也行。”

夏雲才叫道:“通姦!通姦……”像發現了一個大秘密,激動得要跳起來。偏偏跳不起,連嘴裏叫着的話都沒響。方知剛才背上的一擊,正中了自己的大滯**,使自己聲勁皆無,非運氣沖關不可了。

蘇陽道:“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江曉怡道:“不行,放了你,不容易殺你!”便將背着的一張弩弓取在手上,搭了利箭,對準了蘇陽的前胸。

夏雲驚得又無聲大叫,心想,哪裏是通姦,分明是要姦殺了,姓蘇的可要虧大了,當保住了兩隻耳朵,卻要丟掉一條小命。

弩弓即暴射出一道白光,弄花了夏雲的雙目。夏雲雙眼一閉,又明白了,這駑弓正是嵩山派不久前失蹤的鎮山之寶——宇力弩。

宇力駑以白陽鋼鑄就,奪日月之明,上面有幾十條精絲拉扣,佈設之巧,幾勝天工。搭上利箭,只須輕輕地拉了主弦,便能集中十隻強弩的力量。將箭射出,足以連穿五人。沒有高手敢接這樣的箭,甚至還沒有高手躲開過這樣的箭,可以說,唯有不被此箭對準了,才能活命。

夏雲突然想到了自己背上的那一擊,不禁毛骨悚然——琢磨着,極有可能也是宇力弩發來的,只因上面沒有搭箭,而是搭了別的東西,沒有將弦拉足了,她才沒死。再看眼下的蘇陽,可沒有她這般幸運了。

蘇陽也有點擔心,卻看着另一個地方。夏雲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山下四個飄移的身影,在巉岩間騰雲般地上來了。“若非仙客,都難以令人相信,世上還有誰會此等本事,除非他們是……”夏雲感到真是不堪設想。

江曉怡也向山下瞥了一眼,對蘇陽道:“不必擔心,等他們上來,你已經死了。”蘇陽勸道:“別再玩了,咱要保命,可能還得依靠宇力弩了。”江曉怡叫道:“不是玩的!我對你那麼好,你卻不好!我整天想着你,要纏着你,你卻不要……我要你順從了,好不好?”

蘇陽驚道:“你已經是柳義要取的媳婦了,如何方便?”接著說理:“這種事情沒什麼好,比如我騎了一頭公驢,整天地追着母馬,最後不得好死,豈不悲乎!”江曉怡聽不太明白,但道:“你……不如畜生!殺了你!”將弩弓拉開了。

夏雲忽地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原來她運了內氣,呼吸大暢,已能說話了,只是還難以動作。又躺着急道:“嵩山派危急,全靠這小子解危了,不能殺了他!”

江曉怡全然不知一般,手一松。幾個人的眼前光芒四射,耳聽得奇音一響,山石都崩了。那箭已射了個無影。

夏雲驚道:“着哪兒了?”蘇陽氣道:“穿胸而過!”眼看着自己的胸都紅了。

江曉怡將弩弓一丟,撲上去將蘇陽的前胸按住,急掏出一包金創粉,往上一拍,震碎了包布。那粉末自入了傷口,將血止了。夏雲道:“是擦胸而過吧?還好,還好!”

蘇陽道:“看看我後面,有沒有窟窿!”江曉怡將他的身子一翻,讓他朝下趴了。也沒發現什麼洞洞,便道:“你別得意,我不想你死,只因忘了點事!”

蘇陽不明白什麼事。夏雲先有所領會,想這江曉怡早已情迷心竅,要她深明大義是不行了,只能由着她,才能拖延點時間,等到何奐雄回來,便在心裏罵她不要臉。即見江曉怡沖自己來了。心知不妙,又被江曉怡一腳踢中。咕嚕嚕地滾向兩塊大石後面。簡直欲破口大罵,愣是勸着自己,眼前虧不好吃,忍氣吞聲。

江曉怡解了腰間的金絲飄帶,將黃衫、內襯、軟坎兒上的蝶子結,一個個地拉開了。隨風吹着,露出了冰玉般的肉肩。眼瞧着再一脫就要光了。

夏雲從石縫中見到,不禁在心中大叫大罵,又忙着運氣沖關,要跳出去收拾。

江曉怡望了邊上的道人一眼,似還有點羞恥之心,側轉了身,才掀外罩,將裏面的東西一解,拉出了一個紅艷艷的肚兜。正被道人抬頭看見,在那裏自語:“唉,不知這位女施主又有什麼屁事?”像要走上前去,自覺不便,徑轉向了夏雲的一邊,上來,問道:“不知這位施主,是否還管着我的繩子?”

夏雲見江曉怡又將宇力弩撿在手上了,急道:“不管了,快走!”生怕老道將箭也招過來。道人偏偏不走,道:“如此說來,貧道的繩子又歸她管了?”用手一指。夏雲道:“沒錯,快走啊!”見到江曉怡將一隻箭裝好了。

道人站着不動,道:“我剛才這麼想來着,不方便過去,所以先要問個清楚。”夏雲可氣壞了,道“麻煩!”見到江曉怡又將一隻箭裝好了。

這兩隻箭裝在宇力弩的兩根次弦之上,無須用手拉着,扣動扳機便能發射。力量雖不如正弦射出的足,跟一般的弓箭相比,也是嚇死人的。

夏雲先要驚呆,琢磨着江曉怡裝兩隻箭的意思——數來數去,自己跟老道正是兩人。道人卻沒將這事放在心上,道:“麻煩你代我說一聲,請那位女施主將繩子還我,如何?”夏雲可覺着那道人討厭了,又眼看着江曉怡將弩弓舉起來了,便怒道:“住嘴!你等着吧!”大概請他等死的意思。道人點頭,才真的住嘴。

夏雲盡量地將頭往裏面縮,都不敢看了,只顧運氣。蘇陽像是有所發覺了,叫出來道:“夏雲,她先要射你!”語氣好是得意。夏雲氣道:“姓蘇的,我恨死你!”想想也來不及再做什麼了,唯有將雙目一閉,心裏道:“不怕!不怕……江湖兒女,生於四海,死在八方。大刀斷首,利劍穿膛。消泯我身,志在飛揚……”——一首江湖豪歌默誦而出。也生出了一番鐵性豪情,不復女子柔腸。

忽聽得機關一響,箭已發射。宇力弩雙弦交顫,如琴瑟之融,更似雙簫,音聲嘹亮。

夏雲也不覺得有甚痛處,猛然聽出雙箭已破空而去,方知是被蘇陽唬得不輕。

山下很快地傳來了驚呼,又有數聲長嘯極具威勢。想來這兩箭是朝下落了,夏雲欲向下望。所在之地盡被雜草亂枝遮目,無法看清下面的情形。回過頭來,見江曉怡又放了宇力弩,在蘇陽的邊上蹲下了——先脫了他的臭鞋,捂了捂鼻子,竟用那紅肚兜纏上了他的腳。夏雲心道:“你不要臉,還嫌人家腳臭嗎!”起初莫名其妙,接着恍悟——大事不好!

且說那天,江曉怡在嵩山上自尋死路,撞上了蘇陽,石砸秦碩,將她救了。她匆匆逃回,后想着蘇陽辜負她一片真情,讓她求生無趣,又求死不得,憤憤不已。欲置蘇陽於死地都有餘恨,記起了山間老嫗之說:

“昔傳有一個女子被丈夫遺棄山野,日夜啼哭。山神聞之不忍,才將一股神風發至千里之外,幫她卷回了丈夫。不料這位丈夫來了又走,復將女子遺棄。山神便故技重施,他亦重蹈前轍——幾次三番不改。激怒了山神,把他的一隻腳都弄斷了。女子用紅肚兜將他的斷腳纏裹了起來。他還要走,站立不穩,跌入深谷,奄奄一息。山神見狀,恐其死後到閻王面前告狀,怪罪自己,便串通土地神,不讓纏了紅肚兜的鬼腳在地上行走。迫使這人一死,成了陰鬼,還是留在了女子身邊。

“從此以後,生前被紅肚兜纏了腳的鬼就再也走不了了,會纏住殺死他的人,哭上一輩子。”

江曉怡便要效法,以使蘇陽死後來纏住她,作為其生前對她不理不睬的報應。

蘇陽武功厲害,江曉怡本不知如何下手。正巧,前些日子她向夏雲借騎寶馬,遭拒,記恨在心,偷了本派的宇力弩來,企圖將人家那匹千里飛雲駒射死,還未得手,弩亦未還,此番便又想得個用場,打算用宇力弩將蘇陽射個半死,再依法行事。

蘇陽離山而去,又差點使她的算計落空。千方打聽,才知蘇陽已被引往武當山了,便不遠千里地追來。

她所騎的馬雖不是很快,但一路上未受阻擋,沒繞遠道,到了武當山也不算遲。那時,正見到了夏雲揮着匕首,要割蘇陽的耳朵。她本可一箭將夏雲射死,可一想,待會兒還得射死蘇陽,將那兩個鬼魂湊到一塊,糾纏不清,誤了好事,才撿了地上的枯枝作箭,輕射了夏雲的大滯**。

其後她一箭失誤,兩箭迎敵。這時纏好了蘇陽的腳,就要射她的第四箭了。

夏雲驚叫:“哎呀!你幹什麼呀!我聽說那些死鬼走路都是一蹦一蹦的。雙足被纏無力走,抱着冤家夜夜哭。纏了單足可是沒法留,照樣走,不知蹦到誰上頭。你將他的一隻腳纏了,再將他射死,以後他倒不會來纏你了,不知道,他會不會蹦過來纏我呀!”

江曉怡一聽,冷不丁地一驚。手中剛拿起的宇力弩又放下了。生怕出差,幾步就跨到了夏雲的身邊,問:“這些話都是聽誰說的?當得了真?”夏雲道:“要是假的就好了!可是那些道姑、尼姑都這麼講,叫我如何不信!”江曉怡道:“是嗎?”又問一邊的老道:“此話當真?”

夏雲的腦袋裏面嗡地一響,真覺得背——她信口胡謅尼姑、道姑的,沒想到這裏還有個道士。急又搶先道:“他心地好,當然會說都是假的啦,恨不得你別纏人家的腳呢!”

道人閉着眼睛,忽地點頭道:“沒錯,沒錯,趕快把人也放了吧,不要在此糊鬧了!”

江曉怡有點蒙了,還想起了一點問題,向著夏雲道:“要他死了不能走,纏他的兩個腳,都得用紅肚兜?”夏雲道:“當然了,這是老法,不能改。”說完后便見江曉怡俯下身來了,心道:“你自己作賤,坦胸露肚子,還想人家學着嗎?”嘴上又道:“幹什麼……”感到身上的衣衫被掀開了,雖未被寬衣解帶,但肚皮上已能吹着涼風了。立刻又面目被遮。顯然是江曉怡將她的衣服由下往上翻的,還在怒道:“你怎麼穿綠的!”

夏雲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自己的肚兜,便在心裏罵:“蠢物!我穿了紅肚兜,還會讓你找紅肚兜嗎!”江曉怡道:“好吧,我總有地方找去!”已是鐵了心,還要找一個紅肚兜出來纏蘇陽的腳了。

接着,江曉怡將蘇陽扛起來,走了。

夏雲因雙眼被衣服矇著,只能聽着聲音猜測。想這賤人雖然武功平平,倒有點蠻力,扛個小子是綽綽有餘,不知能跑多遠,自己可得聽清了他們的去向,以便隨後追蹤。

蘇陽忽然饒有興趣地叫道:“後會有期,後會有期!”彷彿剛才是被嚇呆了,這會兒認定了,他的命還能活一陣子,很是高興,還有後期。

夏雲看不清他的樣子,想到人們告別之時,多為深情相注,目光中不勝依依,此時蘇陽肯定也會看着她,而她正露着肚皮——真是滿肚子的氣,一鼓一鼓的,都要爆了。

邊上的道人跺了一腳,又提醒了夏雲一件壞事,趕緊喝道:“臭老道還不快走!”自然是擔心也被他看了。道人便道:“罷了,罷了,貧道本想幫你,看來多有不便,不如顧着我的繩子。”說著便走。

夏雲從衣角處能看到他的腳一晃而過,暗瞪着眼睛,只顧嘆氣。當是人都走光了,她衣不遮體,也算無妨。

衣縫間倒有一些微弱的光線,眼前似出現了一個人影,她才難免擔心地問道:“是誰?”見那人不動,也不答,疑是幻影,又鬆了口氣。待眼光下移,模模糊糊地感到了衣角處又有了什麼東西。定睛一看,竟是一條青綾子的褲腳在那裏隨鳳晃動。不由得大驚,想那人問而不答,已無好意,急欲看個清楚,目光仍僅限於方寸之間。

但見這人的褲腳薄細,不縛纏帶,非似江胡行客。然而,一般游山的男子,也能使夏雲大感不妙,她便要整理衣着。哪又做得,只有脖子能動了點。想搖着頭將上面的衣服晃掉,看個清楚;又想着來者如果輕薄,看了自己的面貌,更會起意,自己難以對付,不如藏住臉面;卻又想起自己連肚皮都露了,差點驚蹶。已覺今日受辱難免,只有恢復了武力,將這淫賊抽筋扒皮、割肉剔骨,整治得他十八輩的後悔。

猛聽耳際嘣地一響,夏雲全身一震,感受到來者的內力了。才記起此人是悄無聲息地站在這裏的,非高手不能。立時,身下的石塊都裂開了,夏雲的腰身往下一沉,衣衫自然地滑了下去,遮了身。她露出臉來,看到了邊上的人——竟如奇花一株,天外飛來。顯然的是個美貌佳人。

夏雲極為愛花之人,也愛美人如花,此時也不由欣慕,怪自己誤會了人家。

那女子沖夏雲微微一笑,看似歲數略大了些。夏雲不禁感激道:“謝謝姐姐!”那女子輕輕點頭,神情溫雅。

突然,一人就風風火火地奔來了,伸雙手猛抓向那女子前胸。

原來,江曉怡尚未走遠,被道人追得回頭看,見到了那女子,正中下懷,又趕回來,丟了蘇陽,就扯人家的衣服——自是要找個紅肚兜無疑。

其實,江曉怡也聽得剛才嘣了一下,也不想想,那是怎麼弄出來的,當人家是平常女流了。

夏雲見此情景,可高興——這蠢物自找苦吃。

果然,那女子見江曉怡蠻橫無比,單手即揮。江曉怡的爪子尚未觸及衣衫,已經張不開了,兩隻手都捏成了拳頭,手指一個勁地內扣,胳膊也往裏縮,頭、足、胸、腹都不由得捲成了一團——圓乎乎的。嘭然落地,飛滾而回。正中玄力。

江曉怡可嘗到苦頭了。不過她是自虐成癖的人,根本不怕打。而這一下,也沒使她受傷。滾完了,她展開四肢,爬起身,即撿了地上的宇力弩。

夏雲見了,急道:“這駑厲害!”那女子依然站在原地,單用一手握住腰間長劍。眼看着江曉怡將箭搭上了弦,她才似拔劍而出。而夏雲看到的她,拔出的卻是一隻暗金色的利鉤,被她輕輕一甩,沒影了。一根白線從劍鞘躥入她的手內,蠕動着,發出毒蛇吐信的聲響。

江曉怡也看到了這根白線,並未妨礙她將弩弓拉開。她還感到這根白線纏到了背上,卻根本不在乎。

一陣狂風乍起般的嗚鳴,使江曉怡聽不到別的動靜了。她放箭了,箭的離弦之音絲毫難聞。她的眼睛似被風吹壞了,見到了幻影。

蘇陽倒在一旁的地上,倒看得清楚,有一把金鉤連着白線,飛到了江曉怡的背後,轉了個彎,搭上了宇力弩的主弦——代替了江曉怡的手指,又將弦拉住了。

江曉怡好不容易才搞明白,身體已被白線纏了好幾圈了——連弩帶人地一起困住,掙扎不脫。又不由自主地衝上前去,回到了那女子的面前。只是不能再抓人了,反被那女子一把抓住,提着她飛身而起。

夏雲也看得眼花繚亂,見那女子抓着江曉怡已踏上枝頭,向自己回眸一笑,扔下一物,正落到自己手裏。自抓着,好是燙手,急由左手傳到了右手,倒是冷了。方知此正是解**奇功,自己已能大動。一躍而起,正要向人致謝。但見那女子帶着江曉怡已離枝遠去,連着幾個縱躍,宛如飛雁,隱入了山下的翠竹之中。

茫茫青山,早沒了佳人影蹤,夏雲還望着綠茵如盪。

蘇陽突然大聲道:“你手裏拿的,是不是一塊石頭啊?”

原來,那女子正是崖女。在嵩山芳飛崖上,蘇陽跟崖女相處久矣,雖無言談,也算是友伴了。今見崖女沒有給自己解綁,倒是幫了夏雲解**,很不滿意,還當崖女將水靈石也扔給夏雲了。

夏雲道:“不是石頭,是饅頭。”蘇陽仍不放心,道:“饅頭裏面,有沒有石頭啊?”夏雲可笑了,上去將東西丟進了他的嘴,道:“我不割你的耳朵了,割你的舌頭!”

蘇陽感到嘴裏的真是饅頭,還有點甜,一口咬下去,裏面也沒石頭,就那麼吃了——如趕在舌頭未割掉前使用。夏雲道:“沒出息,小屁孩子!”看他存心在討饅頭吃。

蘇陽小心地望着她,很快吃完了,道:“先別割我的舌頭,得先看看,還有沒有人上來打你!”夏雲呀地一叫,想起了先前看到的四位高手,再往山下望——倒是沒了。

蘇陽立即叫道:“在後面哪!”夏雲慌忙轉身。見到亂糟糟的一團身影直撲而來,呼地止了。

居然是何奐雄披枝帶葉地來了。夏雲拍着胸口道:“哎,哎……何叔叔,嚇人來呢!”

何奐雄的頭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煞是好看。臉色可不好,急道:“丫頭,不是嚇唬你。咱都上當了!”狠勁咬住牙,先恨。夏雲一拍腿,道:“快說!”何奐雄道:“江正山不是好鳥,沒有給我好果子吃!”又指着蘇陽道:“不是要他強修真功來了。江正山只是想要除去後患,永居掌門之位。十多年前,江正山為了這個位置不惜將我陷害、讓練氣堂的人絕跡嵩山,沒把我害死,不會甘心。這次機會來了,他會用小崽子引來殺手,將我除掉!”

夏雲聽得很驚訝,隨即搖頭,道:“不會,江叔叔沒這麼壞!”何奐雄道:“強敵已至,來得這麼快,全然趕在我傳小崽子武功之前,難道不是江正山搞的鬼!”夏雲道:“這個……這個……我們在來武當山的路上,被一夥小賊封了近道,多跑了一天呢!”

何奐雄聽得一愣,又氣又怒,大聲道:“這個……這個……你怎麼不早說!”忽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重了,很對不住這個丫頭,忙改成輕聲道:“當然,你一定是有道理的。這個道理,你說出來了,一定會讓叔叔佩服得五體投地;你不說出來,叔叔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深微奧義。”說著,他早又陪上了笑臉。

夏雲跟着哈哈樂道:“過獎,過獎,我只因氣大了,忙着找姓蘇的消減,有點疏漏。”何奐雄道:“噢——沒事,沒事。”只求別得罪了她,便當天下太平。

夏雲倒還清醒,收了笑容,道:“嗨——何叔叔,沒事你打扮成這樣?”直望着他身上的柳枝兒、蔓草兒疑惑。何奐雄才也嗨了,道:“差點忘了,剛才下去借鹽,遇到殺手了!”夏雲道:“對呀,我也看到了他們有四個,而且全是高手!”何奐雄道:“沒錯。”夏雲道:“看來我們要打了。”何奐雄道:“打過了。”

夏雲趕緊掏出了一個小竹管子,放到嘴上吹。發出了極脆的笛音,在山間悠揚。

遠遠的山凹之處,如有一片白雲飛騰而起。正是那千里飛雲駒聞聲而來。何奐雄道:“幹什麼?”夏雲道:“跑啊!打輸了,還不跑?”何奐雄奇怪道:“你怎麼知道我輸了,我還沒講呢?”夏雲道:“何叔叔啊,你披枝帶草的,難道是打贏了顯擺?”

何奐雄聽得有理,唉了一聲,道:“何某本來天下無敵——如果單打獨鬥的話。可他們四個打我一個,令我也無可奈何,只有失敗一場。幸虧跑得快,也沒什麼大礙,又喬裝打扮趕回來了。”夏雲道:“你把壞人也引來了!”

遠處的千里飛雲駒連聲嘶鳴,躥上了一片高地,彷彿將一個小山包也頂了上去。何奐雄細看之下,才知那馬上已坐了人了——是一條了不得的漢子,好像是一堆人加起來的。何奐雄不由得暗暗叫奇,說道:“我真沒見過這麼大的人物,不是我引來的吧?”語氣中大有商酌的餘地,如果夏雲一味堅持,他也不便反對。

夏雲還沒說什麼,何奐雄又略感不妥,道:“我也不是想說你引來的,咱就當他是自己冒出來的,如何?”夏雲可沒心思琢磨這個,只瞅着自己的馬兒心疼。”

千里飛雲駒雖然高大異長,可經這巨漢一騎,便成了小馬似的,都要被壓折了。這巨漢倒是高興,哈哈地笑。看來沖他的塊頭,這輩子都難找到能載他的馬兒,今天奇遇,不亦樂乎。

千里飛雲駒當然不樂,載着他怒不可扼——幾番嘶鳴,連蹦帶跳,在原地折騰開了,急欲甩了背上的龐然大物。

巨漢還坐得穩當,只恨馬兒不往前跑,他騎着也沒意思了,舉起了手上的傢伙,要打。那傢伙可是個圓圓的大鎚子,模樣跟兩軍陣前擂的大鼓小不了多少,要是一鎚子下去了,准能死馬。

夏雲一激靈,何奐雄道:“別怕,一個對一個,再大的個子我也能打!”當人家舉着大鎚在揚威呢。夏雲急着又吹管子。千里飛雲駒聽到了管聲,不亂蹦了,逕往前沖。

馬上的巨漢才滿意了,騎着它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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俠骨清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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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傳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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