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鱗片

“咋呼？這怎麼能叫咋呼呢？這明明是敲山震虎。”顏霖對陳牧的用詞很是不滿，一邊在屋內走來走去，一邊糾正陳牧的措辭問題。

“好吧，敲山震虎，那虎在哪呢？”陳牧剛才真的被顏霖篤定的態度給騙了，還真以為這裏有什麼東西藏在裏面呢。

“虎沒有，虎毛要不要？”顏霖終於停下了腳步，指着地上的一片指甲大小的鱗片對陳牧說道。

陳牧眨了眨眼，蹲下身子，認真地盯着這枚鱗片，這東西整體呈扇形，微微帶有一點弧度，通體呈深黑色，表面還帶有一點油膜的質感，光芒照耀下有一點五彩斑斕的黑那意思了。

看着看着，陳牧抽動了一下鼻子，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這裏的鱗片居然還殘留着一絲海腥味。

看陳牧沒有伸手去觸摸黑鱗，顏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還行，你還挺謹慎，沒用我提醒。”

說完，顏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鑷子，小心地將鱗片夾了起來，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之後，這才下結論似地說道：“鮫人的鱗片，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活着呢？”

“鮫人？像美人魚的那種東西？”陳牧反應很快，所謂鮫人，是一種和西方傳說里美人魚很像的神話生物，據說鮫人擅長紡織，流淌的眼淚會變成珍珠，而且鮫人身上的油脂點燃了會萬年不滅，可以用來製作長明燈。

“和美人魚可不一樣。”顏霖將鱗片放進一個隨身攜帶的密封袋裏，繼續說道：“這片鱗片應該已經掉在這裏有段時間了，看來導致附近異常天象的就是一個鮫人了，這些傢伙不是消失了很久了嗎，怎麼又出來了？”

“鮫人消失了？”陳牧對鮫人的了解不算多，再說之前是以看故事的心態看待那些記載，現在其實也挺好奇真實的鮫人是個什麼樣子的。

“早就消失了，誰讓她們的眼淚值錢呢。”顏霖看了看周圍，剛才轉了半天就只找到這枚鱗片，現在想找出點新的線索怕是也不容易：“根據異……根據我知道的記錄吧，最近一次有明確的目擊記錄的鮫人出現，已經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這次讓咱們遇上一隻。”

“額，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個鮫人？”陳牧想起之前顏霖連一把鎖都想帶走的表現，很為那個還沒有出現的鮫人擔心。

因為心裏有個鮫人近似於美人魚的認知，陳牧腦補的鮫人就是個生有魚尾的漂亮姑娘，難免心裏產生一點傾向，此時忍不住想要打聽一下顏霖打算對鮫人做些什麼。

顏霖用有些微妙的眼神看了陳牧一眼：“還能怎麼處理，看看對方的態度吧，沒什麼危害就勸她遠離人類世界。”

陳牧沒問有危害的話怎麼處理，就算因為自己的腦補對未曾謀面的鮫人有那麼一點好感，也不至於因此就覺得自己要保護鮫人或者怎麼樣。

“能找到鮫人在哪嗎？”

“找不到。”顏霖搖了搖頭，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又把這個房間轉了一圈，依舊是毫無發現：“我不擅長這種追蹤啊之類的工作，看起來你也不會吧。”

“確實不會……”陳牧搖了搖頭，他掌握的三個法術就沒一個和追蹤尋跡沾邊的。

顏霖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羅賓那個傢伙最近沉迷荒野求生，不然讓他來幫忙就好了，那傢伙一直都吹自己比獵狗還敏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聽顏霖提起羅賓，陳牧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位，羅賓漢，也是東夏人嗎？”

“不是，他是法國人，現在應該在哪個熱帶雨林里挑戰極限呢吧。”顏霖抬頭看了看天色，無奈地說道：“現在只能等晚上了，看看那個傢伙會不會出現吧。”

陳牧也想起了昨晚在棧橋上聽到的歌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樣人唱出那麼悲傷的一首歌。

兩人抵達泉窠島的時候剛剛接近中午，在島上轉了一圈，又在這個老院子裏待了一會兒，也不過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距離天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陳牧感覺自己的肚子已經開始感到飢餓了，早上完全沒想到要自己準備食物這件事，只能強忍着飢餓，順便看顏霖在頻道里和其他人分享事情的進展。

正在等待天黑的大巫師：總之事情就是這樣了，我打算晚上行動，真抓到了鮫人就給你們開開眼。

感冒的火焰之王：我這邊已經是半夜了，希望等我明天醒過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抓到美人魚了吧。

對早餐很滿意的聖光眷屬：真想過去看看，可惜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忙，趕不過去。

戰勝巨蟒的羅賓漢：我以前見過美人魚，不好看。

頻道里的其他三人都不可能過來提供什麼援助，但是和他們聊天倒是一個打發無聊的好方法，不知不覺，太陽已然落山，蹲在廢舊院子裏的兩人也變得警惕起來。

就在天上最後一抹夕陽餘暉消失之後，悠揚悲愴的樂曲就在遠處傳了過來，這一次陳牧聽得可比昨天清晰多了。

也是因此，陳牧心底也莫名產生了絲絲悲傷，雖然知道這情緒的出現不對勁，但是陳牧卻也無法擺脫影響，只能強打起精神，忍住想要哭一場的衝動。

顏霖受到的影響比陳牧小了很多，在歌聲出現的一瞬間就竄到了大門的位置，然而她只是拉開大門看了一眼，就猛地關上了大門，隨後悄悄地走到了一處崩塌了一半的院牆後面，整個人藏在牆后，只漏出一雙眼睛看向外面。

陳牧心中疑惑不解，此刻也只能跟着顏霖一起趴在牆邊觀察外面的情況，這一看，陳牧就看到了相當奇詭的場景。

藉著明亮的月光，陳牧可以看清院子外面一大片空地，而在這片空地上，大概一百多人正跪在外面，看他們身體的朝向，正是衝著這個院子。

“這……這是在幹什麼？”陳牧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只覺得非常驚悚，這幫人不點燈不打手電，就這麼跪在外面是什麼意思？

“別出聲，正主還沒來呢。”顏霖捂住了陳牧的嘴巴，湊在他的耳邊小聲囑咐了一句，看陳牧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才放開了他。

顏霖所說的正主自然是那個正在唱歌的傢伙，從歌聲來判斷，那人應該正在靠近這處空地，不用說，這些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跪了一地肯定和歌聲的這人脫不開關係。

陳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面的空地，心說來的肯定是個鮫人，不知道鮫人怎麼在陸地上行動，爬着走的話會不會太破壞形象？

結果月光照耀下出現的身影卻嚇了陳牧一跳，險些驚呼出聲：“這是美人魚？這不是魚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