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老院子

有些老舊的渡船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把一船人送上泉窠島，陳牧當即一個健步下了船，雖然久在海邊不會暈船，但是乘坐這老舊渡船還是有些折磨，讓陳牧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下去了。

顏霖的表現比陳牧就好多了，一路上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下船的時候那叫一個氣定神閑，還不忘觀察同樣從船上下來的泉窠島居民。

十幾個島上居民扛着大包小包下了船，渡船也沒多等什麼，似乎是知道不會有人在此時離開小島，很快就離開了。

“這些人真有點奇怪。”顏霖站在陳牧身邊，指着正三三兩兩往島上村莊走去的眾人說道：“你看他們，一路上一句話都不說，這裏也沒有一個人等着他們。”

“可能是別人都忙呢。”陳牧隨口說了一句，但是看看這座小島除了一座不算大的漁村之外，只有一大片遍佈石頭的荒灘，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可忙的。

“我們也走。”看眾人全數離開，顏霖對陳牧招呼了一聲，邁步就走。

陳牧急忙跟上，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他總覺得有點不安，唯有離這位自信滿滿的“大巫師”近一點才有一些安全感。

問題是，跟着顏霖走了一段路之後，陳牧發現對方似乎是不打算直接進村，而是走了一條小路，“我們這是去哪？”

“當然是先看看島上的環境了。”顏霖一邊走一邊解釋：“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搗亂，先看看島上有沒有能藏住怪物的地方吧。”

泉窠島確實不大，除了漁民聚居的村子之外，只有一大片沒什麼開發加值的石頭灘頭，島上的植被也不旺盛，要說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大概就是從島上唯一一座有點高度的小丘之上一路流到海邊的小溪了。

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兩人最終來到了一座不停向外汩汩流淌的泉眼，想來就是這座島得名的原因了。

島上的居民很清楚這個泉眼的重要性，在泉眼外面建造了一個小亭子，還拉上了鐵絲網，一個半斤多重的鐵鎖則斷絕了其他人想要接近泉眼的可能性。

“我覺得這裏沒什麼奇怪的。”陳牧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對顏霖說道：“我們去村子裏看看吧。”

顏霖卻伸手抓住了鐵鎖，稍一用力搖晃了幾下，隨後有些遺憾地說道：“這鎖挺結實的，搞不開，你有開鎖的本事嗎？”

“沒有，”陳牧搖了搖頭，誰沒事學開鎖呢，要是現在有月亮，他倒是能表演一下穿牆，直接穿過鐵絲網進去看看情況。

“那我們走吧。”顏霖放下鐵鎖，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幾眼，一旁的陳牧有種感覺，這人好像並不是對裏面的泉眼感興趣，而是單純地想要撬鎖。

“那裏面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吧。”陳牧沒忍住心裏的疑惑，想要問個明白：“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那把鎖。”

“裏面確實沒什麼奇怪的，不過嘛……”顏霖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那把鎖用的材料可不一般，可惜你不會撬鎖，不然把鎖拿回去也不算白來一回。”

聽到顏霖的回答，陳牧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位居然是看上了人家的鐵鎖，一方面驚喜於自己敏銳的觀察力沒有出錯，一方面也有些好奇顏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竟然連一把鎖都不想放過。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知道你想什麼呢。”顏霖注意到了陳牧的表情變化，“你是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材料，你要是知道了，估計現在就回去撬鎖了。”

“能用什麼材料？金的？”陳牧回想了一下，發現那把鎖雖然形制上和現在市面上經常賣的鐵鎖很像，但是確實也沒看到商標之類的玩意，聽顏霖這意思，很可能是島上的人特意打造了這麼一把鎖用來鎖門的。

“庸俗，黃金有什麼用處。”顏霖不屑地說道：“我沒看錯的話，那把鎖里摻了一點錕鋙鋼，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裏弄來的。”

“錕鋙？那不是古代的劍名嗎？”

“用錕鋙鋼打造的寶劍就叫錕鋙劍。”顏霖看向陳牧的目光讓他有些受傷，感覺自己彷彿被當成了傻子。

“那不都是傳說嗎？”陳牧也聽過有關錕鋙的故事，以前都是當古代傳說來看待的，現在來看，好像確有其事？

“有些東西是傳說，有些可不是。”顏霖沒有繼續多說，而是繼續向前，直至到了漁村的一個村口才停下腳步。

“不進去打聽消息嗎？”陳牧見顏霖停下，也急忙停下腳步，“還是說你發現什麼了？”

“你自己看不見嗎？”

“看見什麼？”陳牧剛才就從遠處打量過這座小村子裏，村子裏的建築都是景雲市一帶傳統的建築風格，看起來都上了念頭，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發現。

“那你看見人了嗎？”

“人？沒有啊。”陳牧意識到了不對勁，如果渡船上駕駛員和售票員沒說謊的話，這座島上的居民應該都在家裏，可是現在村裏的大路小路上都看不到半個人影，這些都去哪了？大家都縮在家裏不出門的嗎？

“有點意思。”顏霖在村口站了好一會兒，一會兒抬頭看看天空，一會兒又做閉目沉思狀，看的陳牧只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不知道顏霖在做什麼的陳牧只能默默等待，直到她突然邁開雙腿走進了村子，這才急忙跟上。

心知對方可能是有所發現，再看顏霖的表情格外嚴肅，陳牧也不好開口詢問，只能寸步不離地跟着對方一路來到了村子中央的一座廢棄院落之外。

一路行來，陳牧已經注意到，這個小村子裏頂多有個四五十戶人家，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隱隱能聽到門後有說話的聲音，卻沒有一個人出現在門外，之前那些負責採購的居民也不知道去哪了。

顏霖來到廢棄院落門前，伸手推開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打開過的大門，直接進了院子，陳牧慌忙跟上。

這個院落的圍牆早已倒塌大半，門內的地面上遍佈沒膝的雜草，一看就是很久沒人居住打掃了。

院子裏還有三間房子，兩邊的兩間也已經崩塌大半，唯有最中間那間還保持着最基本的完整，不過狀況也不樂觀，隨處可見風雨侵蝕的痕迹，就是當場崩塌，陳牧也不會感覺意外。

顏霖在院子裏站定，雙手抱在胸前，氣定神閑地對着唯一完好的那間房間喊道：“出來吧，還想藏下去嗎？”

陳牧聞言急忙戒備起來，雙眼緊緊地盯着緊閉的木門，心裏猜測不知道下一刻會竄出來什麼東西。

然而等了好一會兒，房間裏也沒有反應。

顏霖似乎對此早有預料，直接踩着雜草走到了門口，輕輕一推，就將房門打開。

陳牧還以為開門的時候會出現點什麼，然而門后根本就是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陳牧撓了撓頭，跟了上去，總不能這位大巫師是在詐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