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009章擦除記憶？
田山掀開休眠艙蓋子，從休眠艙出來以後，女僕安妮驚喜交加。
田山沒有寒暄，立即詢問：“我睡了幾天？”
安妮連忙回答：“主人，您睡了兩天多。”
田山：“這兩天有人來打擾我嗎？”
安妮：“沒有。百屆小區十分安寧。”
在地下大廳里轉了多圈之後，田山沒有發現異常。出了地下大廳，他帶着安妮一起檢查整棟樓房，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來的確沒有人進來過，更沒有誰強闖而入。
隨後，他們返回地下大廳，田山又跟安妮交流了許多。
田山搜索傳承島網站，並沒有發現名叫田利達的壯漢，詢問安妮呢，安妮告訴他：
傳承島網站的資料和信息，全都是新人傳承者的。過了第一年，新人的有關資料和信息就會撤銷。田利達不是新人，而她恰好知道田利達的情況。
田山驚訝了，連忙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百屆小區是新區，你也是全新的仿生機械人，剛來這裏不久，不該知道很多過去的情況吧？”
安妮笑道：“主人，如果僕人啥都不知道，就像一個白痴，恐怕哪個主人都不會喜歡吧？所以，即便是全新的仿生機械人，預存信息有限，也會主動利用多種渠道，搜索和存儲諸多有用信息，以備不時之需。”
田山點點頭，沒有說話，安妮則立即說起了田利達的情況。
原來，田利達是三十年前的新人傳承者，同樣來自紫芒星，同樣來自紫芒站001轄區，同樣來自田苗部落，第一年的評分剛好超過90分，排在新人傳承者的第五名……如今，他已經不再歸傳承島管理，因為他已經獲得了真正的傳承業務，變成了真正的天芒傳承人。
三十年前，從家鄉部落選拔出去的？
田山緊急搜索心中的記憶，可是，他真是沒有一點兒印象啊。
是家鄉部落雪藏了有關信息？
是安妮撒謊了？
……
田山再跟安妮交流了一番。
安妮告訴他，忠心於主人決不打折扣，凡事知無不言，都要實話實說。
如今智慧滿腦的田山，接下來詢問了安妮與天芒傳承島的關係，以及安妮跟他的關係，暗中測試了安妮對天芒傳承島的忠誠度，以及對他的忠誠度。他沒有想到啊，安妮對他反而更加忠誠一些。
是真是假？
田山認為，他跟安妮或許在情感上更加親近一些。他知道的，都是安妮想讓他知道的，似乎僅此而已。
接下來，他又多次詢問了安妮，仿生機械人到底是不是真人？到底是個什麼？
安妮解釋了很多，田山也總算知道大概了，她不是真正的人，不是被人類女人生育出來的，而是由系統科技設施製造出來的，既有底層硬件，還有底層軟件，也有仿生結構……
田山，只能知道一個大概，他缺乏相關知識，更缺乏系統性的天芒傳承，他有些着急，於是，他不再耽擱，再次跨進了地下大廳裏面的休眠艙。
這一次，田山發現，他直接出現在他的休息室裏面了。
離開休息室以後，田山遇到了桑絡、費永良和樊紫英，簡單交流了一番，他便知道了，他們的確如洪平所說，已經失去了曾經擁有的記憶，他們也像田利達那樣，說他們自小就是孤兒……
田山站在天芒傳承島大學的傳承廣場上，環顧四周。
廣場、傳承教育大樓、傳承餐廳、休息大樓、記憶傳承大樓……一切建築都很清晰，卻又被厚重的迷霧籠罩着，而天芒傳承島本身，似乎就是製造有關迷霧的傢伙。
即便吃了增智套餐，智慧充滿了大腦，田山的頭腦中，依然是一團迷霧。
或許，在迷霧中撥霧見日的可能性太小，只有在迷霧之外，才有可能吧。
……
學習包廂中，在智腦的建議下，田山打開了陪伴傳承教育系統。
第一個投影中，許多嗷嗷待哺的嬰兒出現在天芒傳承島，其中一個是“我”，“我”叫田山，是在天芒傳承島成長起來的。
投影的後面，出現了選擇回答。
認同？否定？
田山當然不願意認同。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來自紫芒星，他來自紫土大陸田苗部落，是經過十分艱難和危險的生存考核，才來到了這個位於天芒星天芒海中的天芒傳承島。
可是，田山也不傻啊，何況他已經吃過了增智套餐，增智功效還沒有消退，他不僅知道新人同伴全都自稱孤兒，是在天芒傳承島成長起來的，也知道三十年前的田利達，也是來自家鄉田苗部落，已經獲得了傳承業務，脫離了傳承島的管理，居然同樣自稱孤兒，是在天芒傳承島成長起來的……
是否說明，但凡不認同投影中的身份，後續的陪伴傳承，甚至其它四個傳承，全都失去了學習的機會？
是否說明，但凡不認同投影中的身份，就會遭到記憶擦除的懲罰，徹底失去以前擁有的真實記憶，忘記真實的出身？
失去傳承機會，丟失真實記憶，都是非常可怕的，必須杜絕。
田山知道，他已經撒過謊了，不介意繼續就這一個問題撒謊。
於是，田山選擇了認同。
當然啦，說時遲，那時快，田山實際上並沒有猶豫多久，甚至看不出在猶豫，就做出了他的選擇。他也知道，猶豫太久，就表示有關選擇具有太多功利因素，就可能被智腦察覺到他撒謊了。
“嗡——”
一道難以形容的低沉顫音，突然出現在田山的腦海中。
田山的頭腦陡然一熱，似乎就要從學習包廂消失一般。
與此同時，田山發現，頭腦中的許多記憶畫面，連番出現，而眼前的投影畫面，同樣在接連出現。記憶中的舊畫面是真實的經歷，眼前的新畫面是虛構的故事，兩種畫面正在結伴配對。
田山感到，頭腦越來越熱，而且慢慢產生了輕微的跳動感。
在這種感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田山突然心驚肉跳起來。
這是？
難道是記憶擦除？
以虛構的故事畫面替換真實的經歷畫面？
怎麼可以？！
怎麼允許？！
心驚肉跳的田山，連忙大吼起來：“我要離開！”
可是，並沒有聲音發出，學習包廂里靜默無聲。
田山更加驚恐，再次拚命大喊：“救命啊！殺人啦！我要離開這裏！”
依然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