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投壺比試
“呵呵，那個草包真是不自量力啊，居然要和顧姑娘比試投壺。”
“顧姐姐從來沒有輸過的吧。”
“才第一天認識方晴啊，她要是不莽撞就不是方家二小姐了。”
“自不量力！”
“自取其辱才對，等着看吧，一會她跪在顧姐姐面前咱們好好羞辱她。”
“真以為她會跪？她要是抵賴還能把她怎樣？”
“能駁了她面子就好，看她囂張那樣就讓人不爽。”
......
貴女們的議論聲中，顧穎兒微微揚起了下巴，為了做個稱職的名媛，她也是苦練過投壺的，只為了能在小姐們的聚會裏壓所有人一頭，穩固她的核心地位，若是能因此得了豪門貴公子青睞，那就再好不過了。
其實，她最初的目標正是吳江少主，方家大公子，方晴的大哥——方恪。
為此刻意攀附奉迎方晴，試圖通過方晴接近她哥哥，結果二小姐看不慣她矯揉造作，一心表現自己的做法，最終鬧得不歡而散，方恪也沒有看上她。
作為吳江少主，方恪斷不能隨便娶個女子為妻的。
顧穎兒思想轉不過彎來，還道是方晴從中作梗，於是便記恨上了，暗中試了不少絆子，原來的方晴察覺不到，只是本能的不喜歡她。
“說吧，怎麼比？”顧穎兒取來攀脖綁好衣袖，冷聲說道。
“規矩你來定。”方晴擺擺手。
“呵，自取滅亡，怨不得別人。”顧穎兒冷笑。
按照往常的規矩，比試的雙方各執八支箭，輪流投入一隻壺中，投中多者為勝。
先投箭者若是第一支箭就投中，稱為“有初”，這是算作中兩箭的。
在平時遊戲中，主人將“有初”的機會讓與客人，以示主人謙讓、大度的氣魄。
若是客人投中“有初”，開局佔了投中兩箭的便宜，勝算高出不少。
亭中箭壺、蒲團擺好，下人邀請兩位小姐入座。
比試雙方跪坐左右，顧穎兒懶得客氣，率先抄起一支箭擲出去。
箭矢凌空劃過一道弧線，穩穩地落入壺口。
“有初！”黃芊芊唱道，擔心地望了方晴一眼。
她作為主人，自然要主持這場比試。
顧穎兒得意地瞥向身側跪坐的方晴。
只要不失誤，有把握八箭全中的，佔着有初的優勢，即便她也投中八箭，也比她多出一箭，這場比試贏定了！
顧穎兒思考着如何羞辱跪在自己面前的方晴，通體說不出的舒暢，嘴角忍不住牽起一抹笑意。
方才兩箭嚇退周潔姝，想必她也是苦練過的吧。
投箭割斷別人發梢，只要不把人命當回事，顧穎兒覺得自己也能做到，剛學會幾手便迫不及待拿出來顯擺，果然還是那個狂妄自大的二小姐，今日讓你長個教訓！
兩女依次輪流投箭，兩人竟然都是每箭必中，沒有一支箭落在壺外的。
周圍人看得嘖嘖稱奇，得了消息，司馬府中的賓客都趕了過來。
其中便有各家各府的公子，方恪和凌銳也赫然在列。
“在那亭中的可是令妹，方才據說她划傷了周姑娘的臉，她......可別再出什麼亂子啊。”有位公子在方恪耳邊嘀咕着。
方恪不禁皺起眉頭，二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鬧上了。
今日黃姑娘生辰宴，不單單是過個生日這麼簡單，也有為她相看、說親的意思在裏頭。
二妹這麼一攪，豈不是讓旁人覺得黃芊芊也喜歡惹是生非，招人厭恨？
“就由着她們這麼胡鬧嗎？黃司馬也不讓人管管？”
那邊的院落是女客活動的地方，一幫大男人不便過去，只是隔着院牆的小窗觀察。
“方兄過慮了。”凌銳搖着一柄摺扇，打扮得風流倜儻，“二小姐天性活潑好動，甚是可愛，說是胡鬧，言重了。”
出過蕭楚的事，方恪對這些有意倒插門的傢伙沒有好的觀感，方恪說道：“自家妹子什麼德行，凌公子難道比我清楚？那周小姐的臉都被劃破了！”
“玩鬧而已，無心之過，況且只是蹭破了點皮，周小姐太過於敏感啦。你看她們玩投壺，知禮守節，優雅嫻靜......”
凌銳話音還未落，只聽“哐啷”一聲，緊接着那邊的小院裏的姑娘們俱是驚叫起來。
“優雅嫻靜？”方恪好沒氣地打量着凌銳。
得，又圓不下去了——
亭中，顧穎兒投完最後一箭，悠悠起身，撫弄着裙擺。
八箭全中，一箭有初，怎麼算都是贏了。
“你就這麼跪着吧，沒有我允許不準起來。”
方晴手中還有最後一箭，她看了看箭壺，道：“還未到最後，你覺得這就贏了？”
“呵，還有意義嗎？”
方晴淡淡一笑，揚手擲出箭矢。
這一箭，帶着凌厲的風聲，激射而去。
哐啷——
陶制的箭壺應聲而裂，壺中十五支箭隨着碎開的箭壺撒落一地。
“你的箭，一支也沒在壺裏。”
顧穎兒被方晴的力量嚇懵一瞬，回過神來，指着方晴叫道：“你，你使詐！”
“規則是比壺中誰的箭多，沒規定不能打破箭壺啊，怎麼能說我使詐？”
“呵呵，即便如此，壺都碎了，你的箭......”
顧穎兒轉過頭，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箭壺只破了一半，裏面的箭矢都掉了出來，唯有方晴的最後一支箭，打碎箭壺，穿透壺底，牢牢地將另一半沒有碎開的陶壺釘在地上。
眾人都驚呆了，貴女們齊齊發出一聲驚嘆。
這是什麼力量！？
只有軍中的強弓勁弩才能有這樣的穿透力，二小姐看着瘦瘦小小一隻，只是徒手......
嘶！方才她若是手再偏一點，這會周潔姝恐怕身子都涼了吧！
二小姐莫不是在偷偷練武，這功力，只怕以前的草包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以往得罪過方晴的貴女們，只覺得后脊背發涼。
“顧姑娘。”
方晴喚了一聲，負手踱過來。
顧穎兒明白過來，眼前這位吳江“小霸王”向來就是不計後果的，現在練了武，說不準一怒之下真敢殺人。
她忽然腿一軟，方晴一把扶住她。
“你欺負的事黃姐姐，要道歉，那也是跪她。”
扯着她的手臂，方晴把人拖到獃獃出神的黃芊芊面前，推了一把。
顧穎兒跌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