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32
“呵呵,是我,好久不見了水芹妹子,沒想到一見面就遇到你和人約會,你還真是個騷貨,連自家小叔子都被你弄的五迷三道,你就不怕半夜你男人從墳里爬出來去找你?”
王寶貴心裏不是個滋味,說出來的話就帶着刺兒,也不再顧及什麼,另一隻大手肆意地在她臀部處遊走。
他就知道這娘們不是個安分的貨,只是沒想到她玩的這麼開,連自家小叔子也敢沾,這得有多饑渴。
若說以前他心裏對柳水芹還有着幾分真心,幾分愛重,那經過剛剛那一遭,他也不免從心底開始看輕她,不過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表子。要說她沒勾搭過張有才,打死他都不信。
“什麼約會,我們清清白白,你不要滿嘴胡咧咧。”柳水芹被氣的小臉煞白,尖着嗓子怒喝。
“我胡沒胡說你心裏有數,既然你這麼想男人,那不如跟我吧,我不嫌棄你是個二手貨又生過孩子,只要你安安分分和我過日子,伺候好我,再給我生幾個兒子,保管讓你吃香喝辣。”
說話間,王寶貴抬手捏住了柳水芹的下巴,低頭就要去親,卻被憤怒的柳水芹使勁兒推了一把,踉蹌着後退,被地上的亂樹枝絆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正好摔到那條受傷的腿,疼的他冷汗直冒,一時竟沒爬起來。
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柳水芹渾身直哆嗦,隨手拽了根干樹枝,對着王寶貴劈頭蓋臉地抽了過去。
她感覺自尊心受到極大的傷害,被那樣一個卑劣不堪的人質疑品性,簡直是對她人格的最大侮辱。
再顧不上偽裝平日裏的溫柔嬌弱,用潑婦罵街的架勢,破口大罵起來:“呸,你個臭流氓,還不嫌棄我?也不撒泡尿看看你是個什麼玩意,一個人嫌狗厭的廢物,死瘸子,你有什麼資格嫌棄老娘,老娘也是你想親就親想摸就摸的?還敢打老娘的主意,給老娘提鞋都不配。就你那個遭瘟樣,誰眼瞎了才找你,你配是男人嗎?活該你打一輩子光混斷子絕孫的命......”
一句句極盡惡毒的咒罵從柳水芹的嘴裏噼里啪啦地吐出來,中間竟一刻也不曾停歇。
“住手,你給我住手,你個臭娘們,你吃我的拿我的那麼順手,轉頭就翻臉不認人。行,你有種,你給老子等着,別讓老子逮到你,老子非弄死你。”
王寶貴掙扎着想從地上站起來,試了幾下不行,左腿疼的厲害,怎麼也使不上力,看向柳水芹的眼神如同一隻嗜血的狼,恨不能將她活撕了。
柳水芹被他那狠厲的眼神嚇了一哆嗦,手裏的樹枝也應聲掉在地上,看王寶貴撐着一條腿朝她一點點挪過來,顧不上別的,撒腿就往家跑。
發生了這件糟心事,王寶貴接下來幾天的心情一直很糟糕,恨的咬牙切齒,也沒膽子打上門去,只一心想着要如何報復柳水芹。
他一定要好好宣傳一下她和張有才的丟人事兒,搞臭他們的名聲。等過了年,他還要去鎮裏舉報他們搞破鞋,抓他們去改造。
年夜飯上,王家幾人都喝了酒,剛開始氣氛還算不錯,可喝着喝着就變了味道。
秦寡婦先是扔出一個重磅炸-彈,說給翠花說定了人家,也不說男方啥長相啥條件,只說男方答應出五十塊彩禮,開春就成親,直接震傻了王翠花。
等她從呆愣中醒來,脫口就回了一句:“媽,我不樂意,我已經有心上人了,等過了年我就讓他來家提親。”
秦寡婦抿了一口燒刀子,瞄了她一眼,語帶不屑地說:“不害臊的貨,還心上人,你那心上人能給你出五十塊的彩禮?要是不能,你就給老娘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沒有這些彩禮錢,你哥拿什麼娶媳婦。”
王翠花心裏不甘不忿,紅着眼眶,咬牙回頂了一句:“就算為了給哥娶媳婦也不能就把我賣了啊,我好歹也是你閨女,你就不能為我想想嗎,那可是我一輩子的大事兒。”
她口中所謂的心上人,只是趕集時認識的一個隔壁鎮的青年,他穿戴普通,模樣卻生得俊秀,能說會道。當時,他們相談甚歡,對彼此有着些許好感,再深刻倒也算不上,這會兒拿出來說,只是作為搪塞她媽的借口罷了。
秦寡婦不耐煩了,要不是在飯桌上,都恨不得衝上去扇她幾巴掌,嘴裏罵罵咧咧說:“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箱子裏那塊花布你拿去做襖子,出嫁那天穿。”一個丫頭片子,一天屁事兒不幹,毛病卻不少,養丫頭不就是為了換彩禮嗎,不然養她幹嘛,多浪費糧食。
王寶貴對他媽做的這個事兒表示滿意,就一直憋着沒吱聲,只在一旁喝酒裝他的好人。
“姐,恭喜你啊,就要做新娘子了。”王秀花笑嘻嘻地舉起酒杯,說了句祝福話,卻遭到王翠花的冷眼瞪視。
看着一臉幸災樂禍的妹子,王翠花心中冷笑。心想:蠢貨一個,有什麼好得意的,下一個就輪到你,大家彼此彼此,誰又比誰好命?
秦寡婦才不管姐妹倆的眉眼官司,只一個勁兒地喝着悶酒,酒意上頭后就有些口沒遮攔,嘟嘟囔囔開始罵著那些有眼無珠看低她家大寶的人。
那些人說的難聽話就跟鋼針似的插進她一個當媽的心窩,讓她揪心地疼。
他們不只嫌棄她家大寶是個瘸子,那話里話外的意思還怕她家大寶不僅是瘸子,還不是男人,到時候白白耽誤了人家大姑娘。說當初他家大寶傷的那麼重,差點沒救回來,現在表面看着沒啥,可誰知道裡子壞沒壞。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這些零碎的閑言碎語一下子扎中了王寶貴的肺管子,氣的他當場就掀了桌子,回屋躺着生悶氣。
等王翠花端了一碗糖水給他,因為水太熱燙了他手時,隱忍的怒火一下子就有了宣洩的途徑,揪着王翠花就是一頓好打,直到一個茶缸砸暈了王翠花。
室內一下子變得安靜,王寶貴感覺口渴,從炕上下來,搖搖晃晃地去堂屋找水喝,又打開房門出去,在屋檐下閉着眼睛放完水,這才迷迷瞪瞪往回走。
朦朧中,看到歪倒在炕上的女人,柳水芹那臭娘們的臉卻越來越清晰,漸漸地同眼前的人合二為一。
酒勁上涌,一股夾雜着毀滅的邪念漸漸滋生......
夜,靜悄悄的,桌上點着一盞昏暗的油燈,泛着幽冷的光。
王翠花是被凍醒的,醒來發現屋裏的門大開着,冷風從外面呼呼灌進來。
她身上棉襖半敞着,棉褲卻不在了,渾身上下強烈的痛感和褥子上暗紅的血跡讓她意識到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戾氣漸漸滋生。
轉頭去見一旁呼呼大睡的人,通紅的眼裏滿是蝕骨的痛恨厭惡,還有一些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負面情緒。又想到西屋裏那對不聞不問不漠關心的母女,一個大膽又瘋狂的念頭浮上心頭,再也壓制不住。
這個家就是個魔窟,住着一群妖魔鬼怪,他們不僅賣了她,還毀了她的人生,更摧殘了她對愛情和婚姻的憧憬和期待。
魔鬼,就應該留在地獄......!
天將黎明,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將天空映照的宛如白晝,橘紅色的火蛇舞動着,一點點向上伸展,吞噬着世間一切醜惡。間或夾雜着幾聲凄厲的嘶吼,形成了一副有聲有色的動態畫卷,讓欣賞這一切的人沉醉迷離,只覺眼前的景象美好的驚心動魄。
一個單薄的身影,哭着,笑着,踉蹌着遠離,卻給月牙村留下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新年大禮。
千羽一骨碌坐起來,側耳傾聽遠處傳來咣咣咣的敲鑼聲,還有不少人大喊“着火了,快來救火。”的聲音。
凡是聽到鑼聲的村民,全都第一時間拎着水桶和掃把等物衝出家門,朝火源地狂奔而去。
要說山裡人最怕啥,第一就屬火,尤其還是在這個天乾物燥的季節,這可真不是鬧着玩。
房屋大量的木結構,就是極好的助燃材料,一個弄不好就會引發大規模山火,那後果簡直不敢想像。
千羽也跟着吳家人一起去了現場,想着或許自己能幫上忙。到了才知道,原來是王寶貴家着了火,探查后發現,大火里一片死寂,已經沒了任何生命波動。
看着猛烈翻騰的火海和那眼看要燒塌架的房梁,村民們都呆愣在了當場,沒有人衝上去撲火,因為知道已經沒有必要了,單靠那一桶桶現壓出來的井水,撲不滅的,只能任由它燒完后自行熄滅。
“王家人呢?你們誰看見王家人了?”村長在人群中亂轉,瘋狂地大吼大叫,回應他的只有眾人的沉默和房子燃燒發出的噼啪聲。這個時候,即便知道裏面有人,也沒誰會不要命地往裏沖。
村長一臉絕望地望着熊熊燃燒的大火,拳頭緊握,雙眼也變得赤紅。
是了,這麼大的火,沒跑出來的人,哪裏還有生還的可能。只能讓人在王家院子外弄好隔離帶,防止火勢蔓延。
人群沉默着,大夥心裏都不咋好受,雖然平日都挺不待見王家娘幾個,可當她們以這種慘烈的方式葬身火海時,往日的恩怨也都隨着大火一同燃燒殆盡,只留下一地的唏噓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