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19
倆人靠着牆角,吞雲吐霧了一陣兒,“瘦猴”突然小聲說:“猛子那邊最近又入手一批貨,裏頭有幾個大傢伙,這次就打算遠點走,到隔壁縣再脫手。咱還是老規矩,你呢,該出錢出錢,該出力出力,事後絕虧待不了你。”
他們的那個內部小團體,從投機倒把到販賣野物,有時還會倒騰點不要命的玩意兒,無所不做,之所以拉王寶貴這樣的無賴混子入伙,也是未雨綢繆,壓根沒存什麼好心,就是防備着哪天點子背栽了跟頭,也有個人能推出去頂罪。
至於王寶貴的家庭情況,哥幾個早就摸了個詳細透徹,不怕他反水,那娘三如何也蹦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瘦猴”伸手拍了拍王寶貴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叮囑着:“你和大奎可是我擔保進去的,可千萬別掉鏈子給我丟人。”
“瞧六哥說的,這肯定不能啊,您帶着小弟發財,小弟就是肝腦塗地也得給您將面子兜住嘍,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裏。”
王寶貴連忙表忠心,就差跪地賭咒發誓了。
這一刻,他內心是既興奮又惆悵,興奮的是他即將有錢入賬,雖然是人家吃肉他喝湯,那也是味道鮮美的濃湯。
惆悵的是他要想跟貨就必須得提前準備本錢,要想多賺,那就需要更多的本錢。
他手鬆花銷大,之前跟着猛子那幫人走過幾次貨,確實賺了不少,給他媽一小部分,剩下的早就花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想要再湊比大的,確實有點難。
就他媽那個摳搜樣,錢進了她的口袋,再想往外掏,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比較快。
王寶貴嘬着牙花子想法子,突然想起老張家那個小寡婦水芹,想到她那高高的胸脯,一扭一扭的水蛇腰和美圓翹臀,王寶貴覺得心裏就如有貓爪在撓。
要是能把那個娘們搞上手,弄點錢周轉一下,應該沒問題。
他和水芹是在她結婚不久后認識的,那次她來鎮上趕集,走路時被拌了一下,要跌倒時,他伸手扶了一把,倆人就那麼搭上了話。
水芹喜歡溜達買東西,他也經常在鎮上晃,倆人常能遇上,每次見面她都會甜甜地喊他一聲“王大哥”,抿嘴沖他笑,粉嫩的小臉如同春天裏盛開的桃花,眼睛裏好似有一把小勾子,勾的他心發癢,無數次發狠地想把她拽進苞米地里去......
他知道,水芹手裏有錢,她男人車禍去世,當時得了不少賠償,哪怕她只拿到一半,那也是比不小的數額,更別提她還有房子有地有嫁妝。
王寶貴覺得,水芹一定也對他有些意思,不然不會每次見面都對他笑得甜如蜜,心裏臆想着,便打定了主意。
拿到了一小桶廢柴油,王寶貴直接去了供銷社,在門口遇到千羽和董曉雪,明顯的怔愣了一下,眼神閃了閃,深深地看了千羽一眼,錯過兩人,徑直進去,扯了一塊藍底印紅花的布料,又買了一瓶雪花膏,提着東西大搖大擺地走了。
千羽回頭看向遠去的王寶貴,略有所思,想着那桶柴油,心裏總些隱隱的不安。
“看什麼呢?咱們快進去,再晚好東西都賣光了。”董曉雪在一旁催促,拉着千羽往裏走。
搖搖頭,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掉,隨同董曉雪一起購物去了。
首先將王桂芝佈置的任務完成,買完東西,賣雞蛋的錢還剩十六塊多點,這部分全部進了她的腰包。
之後,千羽斟酌自己需要買的東西,跟着董曉雪在並不大的供銷社裏慢慢看了起來。
百來平的地方,呈凹字型擺放着貨架和櫃枱,木製的貨架上擺放着五花八門的商品,生活用品類、食品類、農械工具類的商品分居三個區域,整齊擺放,一目了然。
貨架子上擺放着火柴、肥皂、衛生紙、暖水瓶、臉盆、針頭線腦等物,還有雪花膏、蛤蜊油、發卡、頭繩等美妝物品,更有些餅乾、槽子糕、黃桃罐頭等吃食調料之類。
千羽大概掃了幾眼,心中不禁搖頭,這真是太簡單粗暴了,商品種類太貧瘠,質量也普通尋常,想要更高端的那是真沒有,看來若是想要買好一些的東西,還得去北安縣城或是更大的城市。
就這樣,生活用品櫃枱處也是擠滿了人,幾個中年女人正熱火朝天地挑選櫃枱上的幾匹新到的花布,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拿着手裏那幾張有限的布票,猶豫着不知該買一種好。
售貨員是個大長臉的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這會兒頗為不耐煩,大聲嚷嚷着:“買不買,要買趕緊,不買靠邊,別耽誤別人。”
“買買買,難得有顏色這麼正的花布,肯定要買,我家閨女下個月成親,我還要給她做一件棉襖當嫁妝呢,姑娘,你給我扯個三尺吧。”一個大嬸大嗓門地說道。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生怕晚一會兒布就被別人扯沒了。
於是,一眨眼的工夫,你三尺,她五尺的,大半匹布就被瓜分了。
那激烈的爭搶場面直接讓千羽看呆了,又不是不用花錢,用得着瘋搶嗎,她不是很理解這個年代物質的匱乏程度。
大嬸們買到心儀的布料,紛紛散開,董曉雪笑着說:“咱們過去,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顏色的布料,我身上可帶了錢票,要是遇到喜歡的,就直接買了做成新衣,留過年時穿。”
千羽:“.......”這丫想的可真遠,離過年還有兩個來月呢。
不過她心中倒是一動,她確實得買點軟和的棉布,至少得多做些內衣換洗。她還得再弄一身棉衣換洗,最好是做兩身罩衣,清洗起來也方便。
“同志,有沒有軟和一些的素色棉布?”千羽輕聲詢問。
售貨員咔嚓咔嚓地嗑着瓜子,吐出的瓜子皮散落一櫃枱,瞧着千羽那一身寒酸的扮相,就知道她是山裡出來的,不屑地撇撇嘴道:“棉布肯定是有啊,不過你買得起嗎?買不起就走遠點,別耽誤我賣貨。”
還沒等千羽說話,一旁的董曉雪就炸了,“你怎麼知道我們買不起,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你再說一遍試試。”
董曉雪一副要衝上去同人干架的架勢,要不是被千羽拉着,她這會兒都直接上手了。
售貨員被董曉雪的舉動嚇得後退兩步,又覺得很沒面子,頗有些色厲內荏道:“...你個鄉巴佬,土老帽,一身的窮酸,裝什麼大尾巴狼。還想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二叔可是供銷社的主任,你敢碰我一下,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她就是痛快痛快嘴,以前碰到山裏來的,被說幾句也都不敢吭聲,沒想到董曉雪這個潑辣貨還真敢跟她動手。
千羽安撫住了董曉雪,上前一步,從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錢票,“啪”的一下拍在櫃枱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動,惹得周圍買貨的眾人紛紛好奇地朝這邊看來,更有幾個好信兒的湊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兒。
“你,馬上道歉。”千羽幽幽地盯着她,陰沉沉道。
售貨員猛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堆少說有幾十塊的錢票,艱難地咽了下唾沫,沒想到,她今天還真是看走了眼。
不過讓她道歉沒門,她又沒說錯,鄉巴佬就是鄉巴佬,這錢還指不定怎麼來的呢。售貨員心裏憤憤地想着,倔強地別過頭不看她們,一臉的不屑。
“你這姑娘,年紀輕輕,嘴巴卻惡毒,偉大領袖說過,工農一家親,你如此謾罵譏諷農民兄弟,是想要挑起階級鬥爭嗎?”人群中一個佝僂着腰的黑瘦老頭指責道。
“是啊,人家正經買東西,哪裏招惹你了,值當你那麼糟踐人。”
“道歉,快給人家道歉,真是,這丫頭跟她二叔一個德行,都是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人群中議論紛紛,各種討伐的聲音傳來,售貨員的臉色愈發脹紅,羞憤不已,顫抖着手指着眾人道:“你、你們這些.......你們欺負人。”說完捂着臉就準備往後面倉庫方向跑。
千羽手指微動,櫃枱角落一個髒水桶里的污水如有牽引,一縷細小的水流瞬間朝着那售貨員激射而去,眨眼工夫就在臀部暈染了一大片,映襯在藏藍色的褲子上,格外明顯。
“呀,她居然嚇尿褲子了。”一個眼尖的婦人瞧見,便大聲嚷嚷開了。
眾人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可不是,還真嚇尿了。愣了兩秒,便是一陣哄堂大笑。董曉雪更是笑得前仰後合,不住地拍着大腿,絲毫不顧忌形象。
幾乎是同一時間,後面屋子裏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之後就是委屈羞憤的哭聲。
千羽抿嘴輕笑,本來還想先禮後兵,佔盡優勢再出手。後來才發現原來並不是人人都適合講道理,有些人,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講,不如直接教訓一頓,讓她疼,才能吃教訓。
沒一會兒,裏面出來一個圓臉的中年婦女,是供銷社另一個售貨員,一臉笑容可掬地招呼着眾人,絲毫不提之前的茬兒,彷彿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眾人唏噓,見沒了熱鬧可看,便紛紛散開。
千羽笑着同剛剛仗義執言的幾人致謝,便開始專心買起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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