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董卓生死錄
九月十一這日,十常侍宦官集團徹底瓦解:十常侍夏惲獨子夏眠行冠禮時,後花園突然起火,大火燒至半夜才被撲滅,夏府中沒逃出一個人來,包括在裏面的十常侍。WENXUEMI.CoM美公子的離去,讓洛陽女子痛哭,卻讓洛陽男子歡呼。這天這事,被記入史冊,名曰“九一一事件”,
九月十一這日,漢少帝突然大笑半日,后又大哭半日,御醫診斷後,稱龍體安康。
九月十一這日,董卓軍進洛陽。
長期統兵打仗的董卓深深體會到:要想征服百官,控制朝廷,必須先得掌握強大的軍事後盾。
初到洛陽時,董卓部屬的兵力不超過3千人,為了一開始就給洛陽造成一種強烈的軍事威懾影響,他每隔四五天就命令所部晚上悄悄溜出洛陽,第二天早上,再浩浩蕩蕩開進洛陽,戰鼓震天,旌旗招展,儼然千軍萬馬源源不斷。
包括朝廷官員在內的所有洛陽人們,都被董卓如此強大的實力所嚇倒,不敢有絲毫越軌行為。雖然假象能暫時迷惑人,但終會被人識破。董卓此舉當然只能是權宜之計,稍稍調整后,他便開始採取實際行動,以擴充兵力,收攬兵權。
大將軍何進被十常侍伏殺后,他的部曲將領吳匡對何進的弟弟何苗怨恨很深,認為何苗存心不肯與何進合作,而且還懷疑他與十常侍勾結,共同對付何進。吳匡念何進平日對自己有恩,發誓要殺死何苗,替何進報仇。他發動手下士兵,告訴他們說:“是何苗勾結張讓殺死了大將軍,我們一定要替大將軍報仇!”於是,便聯合董卓的弟弟董敏,共同攻殺何苗。何苗死後,董卓坐收漁翁之利,不費一兵一卒收編了何進、何苗的部隊。
控制中央政權,掌握洛陽衛戊軍隊的兵權極為重要,董卓便具體部署,派義子呂布殺掉執金吾,接收全部京城防衛部隊。從此,董卓不僅控制大量常規部隊,而且還掌握着洛陽的直屬部隊,完全具備了左右朝政的軍事基礎。這為他的野心進一步膨脹增加了相當分量的籌碼。
有了強大的軍事後盾,董卓便有恃無恐,為所欲為。首先他迫使朝廷免除司空劉弘的職務,自己取而代之。接着,為了進一步獨攬中央政權,董卓決定召集文武百官商議廢除少帝,另立新皇帝。
董卓肆無忌憚地說:“少帝愚昧懦弱,不能敬奉宗廟,沒有資格擔任天下的君主。為了國家和漢室江山着想,我想效法伊尹放太甲,霍光廢昌邑的故事,廢掉少帝,改立陳留王劉協為天子!”
之後,董卓果然不顧百官反對,廢掉少帝,將他貶為弘農王;另立陳留王劉協,即為漢獻帝。
廢立皇帝之後,董卓又對何太后看不順眼,認為她有礙自己在朝廷上下自由行動和樹立威信。於是,董卓又大會群臣,向大臣們熬落太后所謂的罪行,說她如何如何逼迫婆母永樂皇太后(靈帝劉宏的母親),以致皇太后憂慮而死。這種違背婆媳常理,不講孝順禮節的教法,應當受到嚴厲懲處。之後,董卓便責令何太后遷居永安宮,不久,董卓又借故殺死少帝劉辯,毒死何太后。
通過對中央政權最高階層人員的更換和處理,整個東漢政府幾乎完全受制於董卓:皇帝的廢立、朝臣的任免、重大政策的制定,都由董卓說了算。此時,野心極度膨脹的董卓,已經目空一切。
改立獻帝之後,董卓將自己升遷為太尉,成為三公之一,掌管全**事和前將軍事務,后又自封郡侯,拜國相,躍居三公之首,掌宰相權。董卓雖然名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相,但實際上卻遠遠超越皇帝,享有“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等特權。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加官進爵后,董卓還利用自己手中的特權,大肆加封董氏家族成員。他首先封自己的母親為池陽君,越禮配備家令和家臣,地位與皇家公主相當。同時,董卓又拜弟弟董曼為左將軍,封雩侯,另外還封自己年幼的孫女為謂陽君。更有甚者,“卓侍妾懷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英雄記》)。
為了更有效地控制皇帝,董卓不顧朝臣反對,脅迫獻帝將都城從洛陽西遷至長安。董卓還無視禮制和皇威,在自己的封地修築了與長安城牆規模相當的塢堡,高厚達七丈,明目張胆地用“萬歲塢”來命名,並規定,任何官員經過他的封地時,都必須下馬,恭恭敬敬地對他行大禮。
遷都長安時,為了防止官員和人民逃回故都洛陽,董卓將整個洛陽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內的宮殿、宗廟、府庫等大批建築物全部焚火燒毀。昔日興盛繁華的洛陽城,瞬時之間變成一片廢墟,凄涼慘景令人頓首痛惜。
為了攫取財富,董卓還派呂布洗劫皇家陵墓和公卿墳冢,盡收珍寶。整個洛陽城狼藉不堪,在董卓肆意踐踏破壞下,已是千瘡百孔,滿目瘡夷。
十常侍曹節後人中有個叫曹操的,對此憤怒不已,他寫了一首詩《薤露行》,予以譏諷:“賊臣持國柄,殺主死宇京。盪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瞻彼洛城郭,微子為哀傷。”
董卓除了在中央各部佈置親己勢力外,還通過任命太守、刺史等手段安插地方爪牙。這樣,董卓通過層層安置耳目,基本上已經控制了中央和地方的主要政治力量,只要是不滿他的官員稍有動作,他便毫不留情地予以徹底剷除,殺雞駭猴,威懾朝野。在董卓的淫威逼迫和陰謀陷害下,他的競爭對手和朝中許多忠義之臣,不是被逼迫出逃,就是被剷除消滅。
董卓入朝亂政,“性殘忍不仁,遂以嚴刑協眾,睚眥之隙必扳,人不自保”。董卓的殘暴本性與政治野心相結合,便直接導致了他對東漢政權和社會的巨大破壞。
無爭的史實將永遠向世人昭示董卓所犯的滔天罪行。董卓掌權后,國家制度朝令夕改,反覆無常,嚴重阻礙了整個國家政權機器的正常運轉。其中,他頒佈的法律刑罰尤為混亂無度,不成體統:對普通老百姓往往實施嚴刑酷法,而對親信家族,則違法不究,一切都取決於董卓個人的意志。
《魏書》記載:董卓專門指派司隸校尉劉器登記所謂“為子不孝,為臣不忠,為吏不清,為弟不順”的臣民,凡是冊上有名者,都應處死,財產沒收。不久,整個社會便民怨沸騰,冤獄遍地。
當時,天下老百姓為了表達對董卓的痛恨,到處傳唱《千里草》的歌謠,希望他儘快死去。
而最快殺死董卓的方法,就是刺殺。
自從曹操刺殺失敗后,朝廷,文武百官,甚至商人平民,都雇過刺客刺殺董卓,卻是沒成功過一次。
而這個刺客,已是被派往刺殺董卓的第六百八十二個刺客。
“王司徒,董賊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如果這次刺殺失敗,我們也儘快逃出長安吧。”說話的人談吐極像朝廷命官,穿着卻是又極其樸素,與一般平民無二。
那被稱為王司徒的老者卻是富商打扮,正是司徒王允,王允長嘆一氣,道:“士僕射所言極是,不過這次我們請的卻是地獄門的頂級殺手,如果還失敗了,大概我這老骨頭也跑不出長安了。”
“地獄門?先前那忌花曉生,不也是地獄門的嗎?自吹自擂的,後來失敗了不說,還浪費我們不少錢。”那尚書僕射士孫瑞大嘆可惜,卻不知他是可惜刺殺失敗,還是可惜那錢。
王允道:“這人沒報自己姓名,也沒收我們錢,只是說要為地獄門雪恥。”
士孫瑞道:“還有這等事?那人什麼打扮?”
王允道:“說來奇怪,他的頭髮是黃金色的,還戴着個黃金色的面具。”
士孫瑞笑道:“面具?他以為自己是美公子夏眠啊,哈哈。”
王允卻笑不起來,只是雙手和十道:“老天爺保佑這可憐的人。”
老天爺怎麼可能會保佑來自地獄的人。
那戴黃金面具的金髮殺手已經潛卧在董卓床下,而董卓,搶來個漂亮宮女,正推倒在床上準備OOXX。
金髮殺手並不着急,輕聲悠閑哼着個不知名的小曲。
只到董卓要挺槍而入時,金髮殺手才一腳踢開床板,爬上了董卓的巨床。
“誰?”董卓談不上機敏,卻也是跑出過幾次鬼門關的人了,董卓就地一滾,翻下床去。
而這次,他大概跑不出這地獄門了。
“我。”金髮殺手拿下面具,面具后的臉,英俊不英俊,着實難已用文字描述,可這臉,卻讓那一旁的宮女看呆了,忘記了哭泣。
董卓拉過被子蓋住下體,伸手去摸床邊的劍:“你又是誰?不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董卓。”金髮殺手伸手一拉腰帶,那腰帶竟刷的一下,變的如同鋼劍一般,又道,“而我,則是送你去地獄的殺手。”
“你是柳龍卿的什麼人?”董卓看殺手抖出的鋼劍,想起了那被稱為“劍無名”的柳龍卿,董卓突然大嘴一咧,笑道,“當年在隴西,柳俠士曾經稱我為健俠,與我相熟,卻不知你是柳俠士的什麼人?”
董卓原先除了結交羌人,還注意保持自己在當地豪強中的地位和影響,憑着他非凡的才武,拉攏、兼并其他勢力,不斷鞏固和擴大自己的力量。同時,他經常扮演遊俠豪傑的角色,柳龍卿大概是那時接識他的。
董卓一邊笑着拉關係,一邊慢慢向門靠去。
“我不認識什麼柳龍卿,更不是他的什麼人。”金髮殺手長臂一抖,董卓並沒有看清這殺着,又要說話,話卻停在喉中不得出。
一道黑血飄過,萬惡的董卓倒下了。
“我知道你是誰。”那宮女突然跳出被子,也不管裸露的身子,跑到金髮殺手面前:“你是美公子夏眠,我看過你的畫像。”
那金髮殺手冷冷的拂去劍上黑血,長臂一彈,那長劍又變回腰帶,軟軟的圍回腰間。
“不對,夏眠在兩年前被燒死了,你,你跟他長的很象。”那宮女自言自語着,又盯着金髮殺手的臉細看起來。
“夏眠已經死了,而我,則是個鬼,如果你要找他,我到可以幫你。”金髮殺手腳挑起董卓屍上的寶劍,指向宮女。
宮女好象現在才發現地上的董卓一樣,突然又跳又叫起來,等門外的守衛衝進,卻只看到瘋了的宮女,和冰涼的董卓。
董卓被殺的當天,滿朝文武和所有士兵都高呼萬歲!長安老百姓高興得在大街小巷載歌載舞,共同慶祝奸賊被誅。
據說董卓死後,屍體又被人偷走,暴於東市,那偷屍賊還把點燃的捻子**董卓的肚臍眼中,點起天燈。因為董卓肥胖脂厚,“光明達曙,如是積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