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了錯
馬尾妹子抓緊下一波玩偶追殺到來之前的時間,飛速地跑向書店,風一般地衝過來。
她跑過時帶起的風,把櫃枱邊擺放着的報紙都吹了下來。
她停下來,氣喘吁吁,有點不好意思地蹲下來把那些報紙給撿起來。她無意中瞥了一眼報紙上的內容,卻突然怔了一下。
她看向徐北盡,問:“老闆,你這裏,有更早一點的報紙嗎?”
“更早一點?”
“比如……”馬尾妹子說,“隔壁老闆的女兒失蹤時候的報紙。”
徐北盡怔了一下,說:“那應該是兩個多月以前的報紙了,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保存……你可以找一下。”他指了指貨架下方的柜子,“都在那裏面。”
馬尾妹子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彎腰打開柜子,翻找着報紙。她覺得,這些報紙既然擺在這裏,甚至上面還有着各種詳細的內容,那麼就一定有其意義。
徐北盡也繞出櫃枱,幫忙一起尋找。
林檎站在門外,就像是在給他們把風一樣。
柜子裏的大疊報紙,以非常整齊的時間順序擺放着,這讓馬尾妹子不過找了一會兒,就歡呼一聲:“找到了!”
徐北盡心想,他可不是這麼有條理的一個人……那就感謝主腦吧。
這些噩夢中的場景佈置,其實都是主腦負責的,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窄樓居民的噩夢。所以說馬尾妹子的想法是很有道理的。
這些報紙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而非無緣無故地出現。
這是本地的報紙,主要的內容就是報道當地的一些要聞紀事。而馬尾妹子取出了其中一張報紙,目光緊緊地盯着第一版的內容。
“玩偶店老闆幼女神秘失蹤,望各位居民注意身邊特別情況!”
這就是報道小純失蹤的新聞!
“……
“記者據悉,這名失蹤的小女孩名叫吳小純,年僅六歲。
“兩天前,她於家中的玩偶店內神秘失蹤,由於附近的監控錄像均沒有拍攝到其失蹤的過程,也未發現任何可疑人員,因此警方的調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我們不排除小女孩自己走失的情況。’一名警官說,‘所以,希望各位民眾可以積極提供線索,幫助我們尋找這個年幼的小女孩。’
“吳小純的父母也向記者和本報求助,希望能引起各位居民的重視,收集到更多的線索。
“在採訪過程中,這對父母泣不成聲。‘小純是一個很可愛很貼心的孩子。我不敢想像她一個人在外面會遭遇些什麼。’吳小純的母親哭得眼睛通紅,‘如果有好心人發現小純的行蹤,或者知道什麼線索,請一定要告訴我們!小純啊,快點回到爸爸媽媽身邊吧。’
“在此,本報也刊登了失蹤女童吳小純的近照。各位讀者與居民如有發現任何線索,請儘快聯繫本報轉告,或直接聯繫警方及吳小純父母,聯繫方式為:xxx。
“……”
馬尾妹子看着報紙上那張特別用彩色印刷出來的吳小純照片。
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梳着雙馬尾,笑容中帶着一點怯怯的天真,眼睛剔透明亮,討人喜歡。
馬尾妹子忍不住想,真的會有人對這樣的小女孩做出什麼事情嗎?那與畜生何異?可是如果是小女孩自己走失的,這麼多天了,沒有一丁點的線索,也沒有目擊者嗎?
而且……
馬尾妹子又仔細看了看這簡短的新聞報道,特別是對於吳小純父母那段的描寫。
寫了吳小純的母親,卻沒有寫她的父親……為什麼?這說明,媽媽的表現更加令記者印象深刻,爸爸的卻沒有?說明,媽媽表現得更加悲痛和苦楚?
還僅僅是因為,報紙需要一個絕望中的女性、母親的形象,勾動讀者的憐憫與同情,更好地發動市民們的力量?
如果是後者還好,但如果是前者,那就與他們一直以來獲得的信息不太相符了。
不管是在玩偶店二樓發現的日記還是信件,還是與吳伸的對話,還是從書店老闆這兒獲得的消息,全都在說老闆娘在女兒失蹤之後的態度,似乎有點過於的理智和冷漠……
不,書店老闆這兒,其實也有說過,吳小純的母親還是很寵女兒的,下班之後還會特地繞路去給女兒買零食。
為什麼會有這種差異?
造成這種差異的原因是什麼……?
莫名地,馬尾妹子的心中再次閃現一抹靈光,可是正如之前那樣,她依舊沒能想明白。
為什麼……
她正沉思着,站在門口的林檎突然說:“玩偶追過來了。”
馬尾妹子猛地回神,忍不住罵了一句:“該死!”
她還沒有和書店老闆對話啊!
但是情況緊急,她也來不及多想了,把報紙往貨架上一扔,就趕緊跑了出去,不敢像上次那樣,困在狹小的書店裏動彈不得,直接被玩偶們堵到死。
如果再有下次……她忍不住想,或許可以動用道具卡了?
但是道具卡數量稀少,來源也少,還有使用次數的限制。這樣太過於珍貴的東西,總是讓人不願取用。
像現在這樣面對玩偶們的追殺,如果只靠奔跑就可以解決,那就再好不過了。但是她卻有着隱隱的擔心。
現在是噩夢的第六次重新開始,玩偶追殺已經如此瘋狂兇殘;而如果他們還是無法在短時間之內找出真相,解決這個噩夢……那麼接下來的重啟中,玩偶們又會發生怎樣的異變呢?
馬尾妹子已經不敢相信之前的那些任務者們說過的話了。
之前那些任務者說,只需要連續逃過玩偶們的追殺,就可以達成普通結局離開噩夢。
達成真結局可以去往更高的樓層;達成普通結局,就只能固守在原本的樓層,但這也總比永久沉淪在噩夢中來得好。
可是……他們真能逃過玩偶們的追殺嗎?現在或許可以,之後的重啟中呢?
在他們已知的這些信息中,有什麼是他們忽略的,又或者,是他們還沒有發現什麼關鍵的信息嗎?
馬尾妹子努力奔逃着,她只能指望,再一次去往玩偶店二樓的杠精和眼鏡男,能發現什麼東西。
那麼他們發現了嗎?
現在徐北盡就通過直播間觀看着杠精和眼鏡男的行動,而他就能非常坦白地告訴馬尾妹子,你大概要失望了。
直播間的觀眾們嘖嘖感嘆:“這兩個人共處一室,還真是為難他們了啊。”
是的,這兩人從一開始就不對盤,現在雖然一起行動,但是毫無合作的意思,完全就是各做各的。
甚至一開始還吵了一架。
杠精說先去二樓最後一個房間,眼鏡男說先去找吳伸。
杠精說,女童玩偶發瘋殺人的時限是五分鐘,這個時間足夠他們去那個神秘的工作室轉一圈。而如果先去找了吳伸,那麼吳伸肯定不會讓他們去工作室。
眼鏡男說,為什麼確定吳伸不會讓他們去?而且,他們應當優先確認女童玩偶的消失和吳伸的出現有沒有關係,如果可以確認,那麼之後他們就可以在二樓來去自如了。
而杠精幾乎是本能地杠回去:“你怎麼確定去找了吳伸,這個玩偶就一定會消失?我們現在唯一確定的安全期,就是現在這五分鐘。”
眼鏡男……眼鏡男被說服了。
雖然杠精這傢伙幾乎是沒有立場,之前還說要去找吳伸,現在又堅持先去工作室,但是,不得不說,他的話也有些道理。
是的,說一千道一萬,女童玩偶的消失都是他們沒能搞清楚的問題,他們不能用這個問題去賭一次機會。這已經是噩夢的第六次開始了。
想到這裏,眼鏡男不由得再次抱怨那個直接被嚇到強退的任務者。
如果不是他,他們前兩次也不會白給了……
兩人達成一致,直接略過了吳伸的房間,直接走向走廊盡頭左面的那個房間。
那扇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了,在眼鏡男伸手打開的時候,門的轉軸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痛苦嚎叫,聲音之響亮,嚇得兩人直接扭頭去看吳伸睡着的那個房間,生怕直接吵醒了玩偶店老闆。
好在他們等待了兩秒,並沒有聽見任何的聲音,於是紛紛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這個神秘的工作室。
工作室的面積並不大,總共可能就十個平方左右。
主要佔面積的,就是一張巨大的木質工作枱,顯然已經使用很久了,桌面顏色都已經變成了深沉的棕黑色,彷彿被各種顏料和膠水塗抹過一樣,看起來黏糊又骯髒。
在工作枱的右手邊,是高至天花板的架子,上面擺放了各種玩偶的零件和製作工具。好幾個玩偶的頭顱就擺在那兒,沒有上色,慘白如骷髏。眼眶中還沒有放進去玻璃珠子,就這麼空洞洞地看着進來的兩個人。
眼鏡男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杠精的身上。那空空的眼眶再一次讓他想起了曾經被女童玩偶掏眼窩的恐懼。
杠精想避開突然倒退的眼鏡男,卻在不經意間踢翻了垃圾桶,發出一聲悶響。
他嚇了一跳,低頭去看,卻突然發現翻倒的垃圾桶里,有一大堆亂七八糟、寫滿了字的紙張。他下意識伸手拿了出來,在手裏翻看着。
那居然是一些被撕碎的信件和草稿紙,還揉捏成了一團,爛糟糟的紙張上究竟寫了什麼東西,已經有些難以辨認了。
杠精展開一張,仔細查看着。
“你就是個……瘋子……”他不自覺把自己辨認出來的字眼念了出來,“……我犯了錯……”
此時眼鏡男也轉身,看見那一大團的紙張,不禁皺眉,同樣蹲下查看。
就在這個時候……
“你們……在幹什麼?!”
當他們在玩偶店二樓的工作室里發現那疊被撕毀的信件的時候,門口的陰影突然灑下,吳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站在那裏,目光驚恐而憤怒地看着他們。
※※※※※※※※※※※※※※※※※※※※
感謝在2021-01-0821:00:00~2021-01-0921: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吾歸5瓶;小黃瑤-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